“我接受。”良澄几乎毫不迟疑接上,“OK,没问题,原谅你了,还有吗?”
池瞻满腔话语梗在了喉咙里,青年满不在乎的样子让他心口一刺。
他深呼吸,说:“当初确实是我的错,我答应了订婚却没有履行该有的职责,忽视了你的感受,是我对不起你,我跟你道歉。”
不是说场面话,是真心的。
良澄忍不住高看了他一眼,大概渣男这个标签太突出,让他忽略了,池瞻并不是完全一无是处,也是,他如果不优秀,程嘉良也不会喜欢他,他能被那么多人喜欢,自然有值得被人爱慕的闪光点。
一个人优秀和他在感情上渣并不冲突。
池瞻:“还有之前月老庙,我也跟你说声抱歉,是我误解了你,我以为你又……”
他以为失忆是他耍的新花招,现在他信了,他是的失忆了。
完完全全将他忘记了……
良澄想起梦境里程嘉良绑架又用强,嘴角微抽,忽然有点理解池瞻为什么见他如见蛇蝎般警惕了,程嘉良恐怕还不止干了这一桩,他自己知道是在做试验,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求而不得疯魔了,会反感很正常。
“我接受你的道歉。”他点头,“以前的事我也不记得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在知道命运线之前,他想了一肚子虐渣的主意准备实施,现在却不这么想了。
他几乎可以想象,如果他没有从电脑里发现真相,肯定会因为怀着报复心态,和池瞻在命定的不断偶遇中想办法刺激他,一次次增强他身上的火葬场buff,然后跟所有火葬场破镜重圆剧情一样,纠缠至少一百章。
与其这样,不如心平气和说开,他希望以后哪怕每次出门都得偶遇,也能像普通朋友一样,远远打个招呼就OK,能避免冲突就避免冲突,没有冲突,他倒要看看命运怎么强拉。
他目光认真:“我醒来这些天已经了解了以前的事,我们都有不对的地方,我也跟你道歉。”
尤其绑架强上的事,池瞻都可以报警了。
池瞻一怔。
良澄:“当然,错先在你,不过感情这种事确实不能勉强,我以前不懂。”他深情又羞涩的看了眼齐景詹,“现在懂了,如果现在别人追我,我也不会感动,只会觉得厌烦。”
池瞻胸口微窒,想说没有厌烦,但想起曾经自己的不耐,一时说不出口。
目光落在两人挽着的胳膊上,莫名觉得刺眼。
齐景詹乐得当个不用想台词的工具人,听小朋友一本正经忽悠。
良澄:“我们已经退婚,我也找到了新的恋情,你也可以放心去追你的真爱,不用顾忌我,祝你成功,加油。”
池瞻:“……”
他面无表情:“你不用找人演戏,我找你只是想跟你道歉,没有别的意思。”
良澄心说大哥你这是不知道火葬场buff的可怕,它会让一个和替身在一起三四五六七八甚至十年都不爱的人,突然回心转意,抛弃执着了三四五六七八甚至十年的白月光,发现替身才是真爱,哭着跪着要替身回来。
我是怕你到时候打脸太难看。
转念想到万一哪天他被替身buff附身,池瞻虐他千百遍,他待池瞻如初恋,还要车祸骨折……
浑身一抖。
果断抱紧齐景詹的胳膊,严肃道:“我没有演戏,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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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诬蔑我们的感情,我对齐哥的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你放心,我已经充分感受到了真爱的美好,以后绝对不会再阻挡你追求真爱的脚步。”
他就不信了,他已经单方面“劈腿”,命运还能把他和池瞻绑到一起。
池瞻神色一冷,终于将目光落到了齐景詹身上:“你找谁都可以,他不行。”
良澄挺身:“怎么不行?哪不行了?他行不行我还不知道?”
说完心里靠了一声,怎么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轻咳,正色道:“我知道你因为乐舒对齐哥有偏见,齐哥当时能第一时间跳水救我,说明他是一个英勇的、高尚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好人!”
齐景詹:“……”
良澄:“我这辈子最敬佩像齐哥这种舍己为人的人,你可以侮辱我,不能侮辱他!”
愤慨又凛然。
池瞻目光一怔,恍惚间想起曾经,曾经嘉良也这样维护过他,毫不犹豫,如同守卫珍宝的恶龙,张牙舞爪冲撞那些诋毁他的人……
可现在,被他守卫的换成了别人……
心口被撞了一下,泛起一阵酸胀。
他忽然不想再待下去。
“你不用找他来故意气我,我知道当初我伤了你的心,你要报复可以直接来找我,用不着这样。”
良澄心里有点急,聊得好好的怎么buff又出现了。
“我气你干什么,也没必要报复你,我刚刚都说了,以前的事我已经忘了,过去就过去了,咱们以后都向前看。”迟疑了下,祭出一招,“你该不会想吃回头草吧?”
池瞻面色一僵,咬牙:“不会!”
“我就说嘛。”良澄毫不吝啬送上笑容,“你喜欢了乐舒那么多年,不可能突然就变心喜欢上其他人,那也太奇怪了,你放心,只要持之以恒,相信你一定能够得偿所愿。”
几乎直白提示他千万别被buff影响了。
其实良澄心里很奇怪,明明对白月光那么执着那么深爱,怎么替身一说死心要走,感情突然说没就没了,明明对替身冷言冷语毫不关心,突然就爱到无法自拔了。
他忍不住朝池瞻投去鼓励的目光,大哥你一定要相信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的真爱,用真爱打破buff!
池瞻想说是,可心头莫名梗住说不出口,想到乐舒他竟然有些慌,更不想再继续待下去,匆匆结束了谈话。
“我还有事,先走了。”
良澄想了想,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清楚,除非池瞻被buff影响到脑子坏掉,应该不会和他有超出朋友之外的纠缠。
不过也不能放松警惕,谁知道命运会怎么安排,比如让他再来一次失忆。
再?
他一愣。
“我可以下班了吗?”工具人齐景詹提问。
“可以可以。”良澄立刻回神,松开手,“不好意思,又麻烦你帮了我一回,以后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行了,别贫。”齐景詹已经看清他这张嘴有多能说,“有什么话说清楚就好,以后他如果还来找你,跟今天一样及时通知我。”
良澄迟疑,想起夏至说的传闻,觉得齐景詹好像有点把他当成了责任,让他有种揭人伤疤的愧疚感。
他的心思几乎摆在脸上,齐景詹一眼就看了出来,伸手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别乱想,我来是因为答应了你哥在外面关照你,乱七八糟的传闻少听。”
“有吃的吗?”他抽出一根烟,想点,看了小孩一眼,又收了回去,“刚准吃饭就被你叫了出来,男朋友总得管顿饭吧。”
“有。”良澄一拍胸口,“想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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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忙叫来山庄管家,让他安排。
夏至那边应付完柯海庆,过来一瞧,冲他使眼色,怎么回事。
良澄大大方方:“齐哥帮了我,我请他吃饭。”
夏至目光在两人中间扫了个来回:“那你在这陪着,我去里面安排,省的一会儿人来了没人招待。”
说完就闪人了。
良澄只能留下来陪着。
齐景詹并没有点大餐,就点了碗海鲜面,看来是真饿了,良澄不好只看着,也跟着点了一碗。
管家一走,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
空气忽然安静。
良澄不知道说什么,算起来他和齐景詹也只是见了几面陌生人,但这个陌生人现在已经是他名义上的男朋友……
齐景詹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看到他的局促,挑了下眉:“刚刚不是挺能说的,怎么到我这就一句话都没有了?”
良澄小心觑了眼他的脸色,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小心:“那个,其实刚刚那个叫怼。”
齐景詹点头给予肯定:“怼的挺好。”
良澄目光一亮,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嫌我话多。”
他说话冲动爱怼人,改不了,这些天他在家里装乖巧,可憋坏了。
齐景詹失笑:“这叫什么话多。”
然后他就打脸了。
小孩仿佛开了闸的洪水,小嘴叭叭叭说了起来,说上回从星海回去的后续,说他今天为什么聚会,请了谁谁谁,都不用他搭话,一个人都能说得很嗨。
他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表情生动,齐景詹听着听着放下了手机,听他说自己在山上种田,都种了什么,什么时候收获。
“……等蜜薯收获,我送一袋给你尝尝,还有阿姨,上回去她招待我们,对了,阿姨还好吗,齐哥你回去跟我向阿姨问声好……”
齐景詹有一搭没一搭应着。
心想着自己大概真的跟许则说的那样老了,竟然光听年轻人说话都觉得鲜活有趣。
第二十六章 新记忆
良澄陪着齐景詹吃完了一碗面,他没有很饿,要的小碗,先吃完,忍不住又继续吧啦吧啦起来。
他确实有点憋坏了。
刚醒来他没有记忆只能少说多听,后来为了维持乖巧的形象更不敢多话,虽然跟着夏至骚话连篇,可怕他发现不同也总有顾忌,跟侯俊杰和武斌倒是能聊,但他们又放不开。
以至于他憋闷了好久。
今天终于在齐景詹面前畅所欲言,反正他怼人的形象已经被他看到了,而且他也不了解程嘉良,只要他不说关于从前的话,不会发现什么。
兴致勃勃说完,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有点交浅言深了,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着齐景詹莫名就有很多话。
“怎么不说了?”齐景詹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投来询问的目光。
良澄抓抓头发:“你不嫌我话多?”
齐景詹咬了根牙签代替烟嘴碾磨了几下,轻笑:“说的不好听才是话多,说得好是有趣,说吧,我觉得挺有趣。”
虽然唧唧喳喳,可朝气勃勃的鲜活样子,光看着就叫人心情不错。
四舍五入就是夸他有趣了,良澄心里高兴,给他一个灿烂的笑,不过没再继续叭叭刚刚的话题,有眼色的问:“吃饱了?要不要再来一碗?”
“不了。”齐景詹拿了车钥匙,起身,“我还有事,去玩你的吧,下回有空再听你说。”
良澄就顺从的挥手送他离开,本来想送到门口,被拒绝了,叫他去招呼客人,他们吃面的时候,客人已经陆续到了。
这座度假山庄并不是山水田园的农家乐模式,主打的年轻化以及游乐元素,山庄被一条河流贯穿,度假别墅沿着河岸而建,水上摩托、水上飞伞、滑水等各种水上项目,岸边划分出许多区域,滑板、旱冰、烧烤、蹦迪……
也有文静的,比如插花陶艺之类。
良澄过去的时候,大家已经各自聚堆玩了起来。
为了“新面孔”,凡是程嘉良认识的他全发了邀请帖,比如高中大学同学,整个班一起打包邀请,不管曾经关系如何,给他刷个脸就行,光这两拨人就来了不少,基本上在海城的一个不落,也算变相同学聚会了。
良澄一过去,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一个个热情洋溢。
事实上不管高中还是大学,除了不折不挠甘愿当小弟跟着他的夏至,程嘉良根本没有关系非常好的朋友。
他被认回来的时候恰逢初中升高中,程德辉和赵梅心直接将他和程嘉煦安排在了一起,程嘉煦念的自然不是什么普通高中,同班同学大都是从初中部甚至小学幼儿园一起升上来的,大家先入为主,自然更亲近程嘉煦。
虽然夏至没有详细说,但良澄也猜得出来,程嘉良当时有多格格不入,他们未必会对他做什么,只客气将他排除在外就足够伤人。
以至于到了大学程嘉良更习惯独来独往,等和池瞻订婚,基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时间表完全跟着池瞻走。
对这帮同学,良澄一律程式化的微笑应付过去,认个脸就行了,没来的也无所谓,到时候记忆肯定会群刷,大多数有个印象就好。
大概也知道他们当初做的不地道,打招呼的时候有好几个眼神带着歉疚,他们那时未必心怀恶意,大多数不过是随波逐流,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如果不是程嘉良跳海,估计早就将这件在他们人生中微不足道的小事忘记了。
有个看着温厚秀气的女生过来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虽然你已经忘了,可是我还是得跟你说声对不起……”
良澄怔了下,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大概是因为这句对不起,他没有睡觉,没有做梦,眨眼间就解锁了一堆新记忆。
“他”正对着一面镜子,镜子里是十五岁的程嘉良,十五岁的他还没有真正迎来生长期,个子不高,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清秀的有些漂亮。
“他”兴致勃勃的整理着新校服,是“他”从前只在电视剧里见过的白衬衫加长裤,“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摆出一个个自认帅气的姿势,有模有样练习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程嘉良,程咬金的程,嘉陵江的嘉,良家妇男的良,也可以叫我橙子,能和大家成为同学我非常高兴,以后三年大家多多关照……”
似乎觉得不对,“他”摇摇头,又重来:“……良善的良……非常高兴,我性格活泼,很好相处,希望未来三年可以和大家都成为很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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