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没有立场指责什么,何况事情发生在他们认识之前。
道理是这个道理,情绪却不受道理控制,气得牙痒痒。
恐怕还不止这一桩。
“行了,我知道了,既然没什么大问题,我进去打声招呼,送你回家。”
云淡风轻的样子倒叫良澄心里怪怪的,真不生气?
趁着齐景詹进去,他朝一直沉默站在一边的池瞻说:“陆江就交给你了,他是柯海庆的表哥,你们应该也熟。”
他不确定陆江被牵连是因为他和陆江有了交集,还是单纯想借此制造事故让池瞻出现产生剧情,但不管是哪一种,他远离陆江都是对的。
这也是他刚刚拉上池瞻的原因,就算不叫上他,说不定扭头就会安排一个医院偶遇,甚至有可能路上就让他们出事,再让池瞻来个救场什么的神剧情。
自从找回记忆,他空闲的时候就没少从电视剧里研究套路,命运明显就是走这个调调的。
池瞻嗯了一声,他脸上有种奇怪的复杂,看着他欲言又止。
良澄当他又想表演火葬场,立刻挪开视线,假装没看到。
池瞻忽然往前两步:“你有没有想起一些……多出来的记忆……”
什么?
良澄没听清。
池瞻注视着他,目光恍惚。
良澄蹙起了眉。
“我们……”池瞻正要开口,旁边门打开,齐景詹和陆江走了出来。
齐景詹仿佛没有看到池瞻的位置变化,就像以往约会时偶遇一样,一如既往的无视,拿起凳子上良澄的外套:“走吧。”
陆江知情识趣,没在这个时候提出什么请客感谢相救之类的话,乐呵呵朝两人挥手说拜拜。
良澄心里松了口气,和齐景詹一起离开医院。
“坐着等我一会儿。”齐景詹将车开到路边停靠处,“我去买包烟,马上就来。”
良澄没多想,他正在思考刚刚来不及想的疑问:为什么齐景詹没有事?
这个疑惑他其实早就有了,不是他盼着齐景詹出事,而是如果按照命运的逻辑,齐景詹才是阻碍它撮合他和池瞻的最大元凶,就算不想方设法让他们分手,也该通过齐景詹制造剧情。
可他们正式对外承认交往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甚至都做好了准备,比如说齐景詹爱慕者找茬、齐家人突然反对,又或者齐景詹冷不丁多了一个带球跑老情人等等,他连剧情发展都想好了,结果风平浪静,他们“交往”的出乎意料的顺利。
直到今天,终于发生了一件,却落在了刚见面的陆江身上,而不是跟他几乎天天见面的齐景詹。
太巧了,巧得仿佛就是再等陆江出现,或者说在等除了齐景詹之外随便谁出现。
良澄在别的事情上脑子不聪明,但在和命运相关的事情上,犹如福尔摩斯附体,分外敏锐。
即使一点点异常,都能引起他的注意。
何况齐景詹的特殊已经不是一点点。
难道齐景詹有什么特殊身份?如果把他和池瞻作为主角来看,齐景詹是男二?反派?
男二吧,体贴、内敛、温柔是男二的标配,最重要他不是总裁,毕竟十个反派九个总裁,再不济也要炫酷狂拽霸,齐景詹显然不符合。
因为男二也有光环?所以命运没有办法利用他来制造剧情?
不不,这说不通。
如果是男二更方便才对,而且大多数剧情套路里,和男二的剧情更多也是为之后与男一的纠葛服务。
那是为什么呢?
良澄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直到齐景詹上车,递过来一杯热牛奶才回过神来。
“刚刚的咖啡没有了,喝杯牛奶吧。”轻描淡写塞到他手里,启动车子,语气一贯的懒洋洋却难掩细心,“拿稳了。”
良澄看了眼因为抹了药只能露在外的手臂,纸杯上的暖意几乎要透过皮肤渗到心里去。
他没说谢谢,显得过于客气了。
“你有没有发现,我每次出门都会遇到池瞻?”他试探问,他和大哥和夏至都提过,然而两人根本没有觉得不对。
他紧紧盯着齐景詹的脸,见他先是一愣,然后皱起了眉,脸色发沉:“他跟踪你?”
良澄眼睛一亮,几乎要哭了,终于有人觉察出不对劲了,虽然想歪了,但他发!现!了!
忍不住确认:“不是,就是巧合,但是巧合太多了,很奇怪对不对?”
齐景詹目光一凝,像是突然解开了一道困扰许久的难题,眼前豁然开朗,然后发现了之前困扰他的不对劲,是啊,确实很奇怪,尤其最近,接二连三遇到池瞻,他还为此烦心过,为什么居然没有觉得不正常呢?
“你知道?”他靠边将车停下,半眯起眼。
良澄一双眼亮得惊人,直勾勾看着他,仿佛沙漠里饥渴的行人看到了绿洲:
“走,去你家。”
第四十六章 咬出血
齐景詹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良澄完全被狂喜砸中了脑子,什么叫众里寻他千百度,原来不是他的试验方向有问题,是他找错了试验对象!
他当初为什么就没想到和齐景詹试一试!
是啊,怎么能漏了齐景詹!
他喜欢池瞻,池瞻喜欢乐舒,乐舒喜欢齐景詹,怎么看齐景詹都在局内而不是局外!
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成了这个例外。
“快,去你家!现在就去!”良澄激动的声调都变了,眼睛亮到有些偏执,他被命运困扰了太久,当初连杀了池瞻的念头都有过,现在破局就在眼前,一刻都不想耽误。
如果不是还存着点理智,将齐景詹绑起来当场上了这种事他都干得出来。
齐景詹将车停稳,转过身来面对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良澄毫不掩饰自己的热切,急忙解释,“我和池瞻是命定的一对,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是命运认为的一对……”
他太急切太激动,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表达。
脑子有点混乱:“我刚刚说的你听见了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听到,听到了吗?”
死死盯着齐景詹,像是在等待宣判。
齐景詹眉头紧皱,良澄的神情和语气让他意识到事情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联想到他忽然才发现与池瞻偶遇的不对劲,冷静了下来,将他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命运认为的一对。”
话音刚落,被扑上来狠狠抱住。
“你听懂了!真的有人听懂了!”良澄眼泪都快下来了,大哥夏至周天霖甚至赵梅心他都说过,但所有人都像被施了魔咒一样,没有一个人听清楚他说的话,他明明说的是a,他们却听到的是b,甚至再深入一点,他根本说不出来。
他看齐景詹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一个大宝贝。
若是平常,齐景詹会很开心这个投怀送抱,但眼下他没有这个心思,甚至将人拉开,拍抚他的肩膀和后背,嗓音低沉冷静:“别急,看着我,对,我听到了,也听懂了,你想跟我说什么都可以说。”
良澄太激动,一时平静不下来。
齐景詹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放到他嘴里,等他吸了三口,拿走自己叼住。
烟草味在狭小的车内弥漫,尼古丁让良澄发热的脑子渐渐冷静了下来。
齐景詹咬着烟嘴:“慢慢说,我听着。”
奈何理智回归冷静,精神却依旧亢奋,两眼仍然发亮,跟看五花肉一样的眼神,齐景詹无奈地吐了口烟圈,短暂模糊了他的目光。
良澄拉过他的手腕,就着他的手狠狠吸了一口,斟酌着将来龙去脉讲给他听:“……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有一天醒来睁开眼就知道了……”
“我做过各种尝试都没有办法摆脱……”边说边忍不住确认,“你真的听到了?”
齐景詹磨牙:“听到了,不用说的那么详细。”
他一点都不想听他找了谁谁谁做试验,做到一半被如何如何打断,他怀疑小孩就是生来气他的,让他以前装什么不好非要装风流,现世报说的就是他。
良澄松了口气,继续说:“虽然关于跳海的记忆我还没想起来,但我敢肯定绝对不是大家以为的那些原因,肯定是我发现了什么,或者有什么逼得我不得不跳海。”
他能感觉出来,自己跳海之前的那些自白有大半是在表演。
“从我醒来每次出门都会偶遇池瞻,之前只是每回一次,自从我们公开交往后,越来越频繁,你也发现了,刚刚陆江受伤,明显是命运搞的鬼……”
齐景詹眉头拢起,什么命运什么注定听起来玄幻又诡异,如果不是刚刚觉察出偶遇池瞻的不对劲,他肯定会将人拉去医院做个检查,但之前的发现由不得他不信。
良澄急急道:“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验证一下,只要我不回家,待会儿肯定还会和池瞻再遇一次。”
“我信。”齐景詹弹掉烟灰,安抚他的情绪,“我没有不信你,只是在想怎么解决。”
“我们做啊!”良澄脱口。
齐景詹喉头攒动,一直被他压住的过剩感情几乎要压不住,怎么可能不想,食色男女,人之大欲,他不是圣人,从确认自己感情后就在想,变着花样想。
这不丢人,喜欢一个人,自然就会对他有欲,而他过剩的感情让他的欲也格外强烈,想亲他,咬他,在他身上印上自己的痕迹,每一个地方都不放过,夜深人静是幻想最好的温床,多么肮脏的他都想象过,当然,白天他会收敛的干干净净,一丝一毫都不在小孩面前展露。
齐景詹活了快三十年,发现自己竟然还有衣冠禽兽的潜质。
良澄浑然不知道他的挣扎,还在推销自己:“我不是想占你便宜,你就当帮我一个忙,我保证事后绝对不纠缠,肯定忘得干干净净,不给添麻烦,那什么,我觉得我长得还不错,身材也还行,你要是觉得哪里不满意,我也可以去锻炼……”
一副只要愿意和他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模样。
齐景詹牙痒,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添了这个毛病,大概好比大家叫嚷着要一屁股坐死之类的心态,做死就不必了,他想咬。
他舔了舔蠢蠢欲动的牙齿,将烟掐灭,干脆付之行动,咬住了那喋喋不休的唇。
不是吻,是真的咬。
良澄猝不及防过后做好了接纳的准备,连待会儿准备工作怎么做都想好了,结果被疼出了一声喊。
别误会,被咬疼的,出血了。
“你咬我干嘛?!”他捂着嘴巴嘶声,开口满嘴的铁锈味。
一时间看齐景詹的眼神有点不太对,这特喵不是变态吧,所以才单身了这么多年?真刀真枪起来不会——咳,不造谣不激动不期待。
齐景詹舔去唇上的血:“你说呢?看不出来?”
良澄哑火。
看出来了。
他又不是傻子,何况还谈过恋爱,一个人对他有没有好感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
齐景詹对他有好感,当然,他对齐景詹也有,但他觉得可能是因为他们假恋爱造成的错觉,在这个环境里,换成另外一个形象不错人品不错的人,也同样能产生好感。
他刚刚能轻易脱口对他发出邀请,就是仗着这点好感。
但好像,齐景詹的好感比他以为的要多一些。
忽然有点退缩。
“坐好了。”齐景詹重新系好安全带,一路油门直奔公寓。
良澄提醒:“咳,你家里东西有吗?”
齐景詹不看他,也不吭声,停好车拉着他直接上楼。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忽然背对他,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脑,一只手捧住他的脸,拇指绕开伤口,揉搓他的嘴唇。
良澄愣了下,猛地反应过来,余光一瞥,果不其然看到了电梯外的池瞻。
瞬间影帝附体,仿佛突然发现有人,又羞又窘地推开齐景詹。
齐景詹扭头,也是一脸意外。
“你怎么在这?”
池瞻脸色幽暗:“陆江住在这,我送他回来。”
齐景詹更意外:“原来旁边住的是他。”
良澄心道你早就知道吧,嘴上惊奇:“没想到你和陆江居然是邻居。”
“正好明早起来你可以去看看他。”齐景詹仿佛很急,拉着他走出电梯,朝池瞻点了个头大步走向门口。
等开门进去用力关门,掌心拍击了一下门背,好像是有人撞上去一样,低头:“叫。”
第四十七章 很介意
“啊?”良澄懵逼两秒,张嘴嗯了一声,不行,这个声音不对,又改成了啊加嗯,仿佛被按在门板上又被拦腰抱起发出的轻呼。
然后呢?
他看向齐景詹,不配合一下?
就见齐景詹耷拉下眼皮,咔哒一声响,是解开皮带的声音,朝他贴近,无声示意:“提着。”
良澄咽了口口水,手指有点僵硬,帮他拎住了裤腰。
齐景詹毫不犹豫抽出皮带,落在瓷砖地板上发出咔哒一声响,撩起眼皮看他:“再叫。”
良澄对上他这一眼,莫名腿软,啊了一声。
齐景詹似乎勾唇笑了一下。
良澄瞪眼,是嘲笑吧,是吧?
特喵就这么干巴巴叫谁会,他又不是专业人员,有本事你来真的试试。
你确定?
齐景詹挑了下眉,不等他回应,猛地将他按在门板上,一只手垫在他的脑后,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唇:“撞。”
隔着手指,吻住了他的唇。
“呜嗯……”良澄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喘音,仿佛真的在接吻,后背小幅度撞击门板,窘迫又有点羞耻。
行了吧,差不多数了三十来下,他眼神示意,池瞻应该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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