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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古代架空)——饭山太瘦生

时间:2024-02-25 19:52:57  作者:饭山太瘦生
  奉玄这才想起来,贺兰奢有一个哥哥。佛子答应了贺兰奢的哥哥不对贺兰奢出手,贺兰奢知道他轻易不会食言,仗着他不会还手,频频纠缠他,想从他这里学会袍休罗兰剑招。
  佛子问贺兰奢:“师叔那次没去吗?我记得你们一起下的山。”
  贺兰奢答他:“没去,他是南方人,或许他怕故地重游触景生情,那次只是送我们到洛阳,然后他就去白马寺抄经了。”迟疑了片刻,贺兰奢对奉玄说:“我的老师是寂照上人,师姑是阿那耆尽宁药师。”
  他说:“我师姑带我去南方,我闻见了桂花风,入蜀之后见到了雪山。”
  奉玄说:“桂花风……很好闻吧。”
  “嗯,风是甜的。我师兄……”贺兰奢顿了顿,还是将“我师兄”这三个字说了下去,“我师兄也去过南方。”
  佛子说:“南方的水汽很大,小雨落在头发上,细细密密地挂在发丝上和衣服上,很久都不会渗下去。”
  贺兰奢又将话绕了回去,问奉玄:“你在山上住,岂不是见不到你母亲。”
  奉玄被贺兰奢这话问得笑了一下,说:“要是能留在父母身边,人又怎么会轻易入道呢。”他说完忽然想起来佛子的身世,佛子为什么年幼时就在佛门拜师了。
  贺兰奢说:“我两三岁时就离开了我母亲,所以我没能记住她的样子。我觉得我师姑很像我母亲。后来我师姑失踪了,我的老师也去世了。我想走,走到孟丘闻见桂花的气味,痛哭了一场。”
  奉玄想不出贺兰奢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他说:“原来你很爱哭。”
  “小孩子哭有用,长大了再哭没有用。长大之后,有用的就只有手里的剑。”贺兰奢永远忘不掉在孟丘时闻见的桂花香,那棵桂树是金桂树,香气清甜,他闻见那香气,想起了自己的师姑,想起自己的老师死了……他想起老师身上的蛆虫,忍不住吐了出来。师姑会不会也死了,死在他找不到的地方,他甚至不能为她收尸。
  他做不到很多事情,就像很多年前,他记不住母亲的样貌。他从孟丘返回,重新北上,去找自己的哥哥,他哥哥说自己要成家了。他哥哥要成家了……贺兰奢孤身回了岐山。佛门的人逝世被称为“迁神”,寂照上人迁神,佛子为他守了灵。贺兰奢要佛子带他去寂照上人的墓里,他下了墓,将自己的道剑留在墓中,磕了三个头。
  什么果报罪孽他都不在乎了。他不该活成这样,他为什么会活成这样?如果不能手刃仇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
  贺兰奢对佛子说:“师兄,为我吹一曲笛子吧,就像很久之前那样。”
  “好。”佛子取出了笛子,那支笛子名叫“准提”,传说是准提菩萨的笛子,吹起后能让听者梦见想见的人。
  “准提”是南朝朝臣萧煌发现的笛子。萧煌善吹笛,一日在水目山下吹笛时,忽听山上遥遥传来笛声,其声美妙至极,与自己的笛声相和,萧煌于是寻着那笛声走到深山之中,找到了一处倒塌的佛殿,而殿中的准提菩萨像手上正拿着一支笛子,萧煌试着吹那笛子,发现自己听见的笛声正是由这支笛子吹出的,因这笛子是在准提菩萨的手上发现的,就将它取名为“准提”。
  佛子用准提吹了一曲阿那耆尽宁药师教给他的《蜉蝣》。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贺兰奢久违地想梦见故人。
  作者有话说: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於我归说。——《曹风·蜉蝣》
  ————
  贺兰奢线始末:
  广平王谋反,贺兰奢父母被广平王杀害,贺兰奢和哥哥被寄养在佛门
  ↓
  长到15岁,太子排除异己坑死太叔将军,老师为了救太叔将军死了,师姑失踪,本来就缺爱的贺兰奢心态崩溃,回家发现哥哥要成家,感觉无家可归,心态更加崩溃,既然好人没好报,一头孤独的狼(?)决定从头复仇,要广平王的后代血债血偿。
  佛子的这一年也过得不好,佛子父亲在这一年去世。
  ↓
  贺兰奢纠缠师兄学剑术(佛子守孝中。武家子弟守孝一年。)
  ↓
  佛子(结束守孝可以出门版)为了避开贺兰奢,东行然后北上,在幽州遇到奉玄。佛子在宣德城外被谢云翱砍伤,随后被贺兰奢找到
  ↓
  佛子去找奉玄,被贺兰奢暗中跟踪
  ↓
  魍魉事件,贺兰奢江湖救急,正式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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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奢设计调开奉玄和崔琬,用内亲王的性命要挟佛子,佛子跟随贺兰奢离开
  ↓
  奉玄寻找佛子,在范宁郡再次相遇,贺兰奢暂时留在韦衡的军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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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作文,可以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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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有读者问故事在写什么,我试着在这章回答一些自己的想法。读者说故事的重点像是打丧尸可是也不是,故事的重心确实不在人和丧尸的关系上,而是在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重点始终在人身上。
  从贺兰奢故事的起点“广平王谋反案”来切入这个故事吧。广平王谋反是一笔带过的事件,是一个闲笔,读者完全可以不关心这个闲笔。但是这种“闲笔”有必要性:故事在尝试着展示一个动态的、有一定复杂性的、互相勾连的命运进程,而不仅仅给予一切一个结果。把这种关注放大,《好友》前两卷其实也都是在尝试着编织命运的动态:奉玄如何一步一步被卷入命运,他的人生如何和国运、其他人的命运编织在一起,前两卷都在编织命运进程,远远没有到给出命运的结果的时候。
  任何事件都不是孤立的,它将人牵入了其中,它可能会改变一些人的人生轨迹——命运就这样通过一个一个事件将众生勾连,最终编织出一幅世间织锦。当人处在命运之中,人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当命运的织锦织成,图案显现在人的面前,人们看到了命运的“结果”。其实导致这个“果”的因素早就在暗中生长了。
  广平王谋反案是命运因果中的一环。广平王谋反导致贺兰奢父母被杀、杨玄道被抄家(杨玄道是谁不重要),因此贺兰奢在佛门长大,杨玄道家的婢女韦家阿迎遇到了皇太女成为了韦德音。一些人的人生轨迹发生了改变。
  在得知泰坦尼克号撞上冰山沉没之后,哈代写了《天人合缘 ——咏泰坦尼克号之沉没》,在诗里感叹造化在让人类打造泰坦尼克号这艘巨船的时候,也在让最终让泰坦尼克号沉没的冰山生长,“他们(指泰坦尼克号和冰山)似乎不相干:/没有凡目能窥探/日后的故事怎么会紧密接焊”(余光中译)。在写《好友》一些地方的时候,我想起来了这首诗。一些现在看不太相干的地方,可能会是以后的结果的伏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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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点采访放松一下——
  采访:评价一下您的人设。
  佛子本人(看完剧本配合工作按稿发言版):高岭之花中二绿茶男狐狸精(面色如常接稿棒读),奉玄唯一纯白的茉莉花以及追忆里的永恒洛神(念稿结束)。
 
 
第50章 心魔1
  母与子
  十月初三夜中,韦衡回营。范宁郡郡城中的佛光普照寺敲了一百零八声钟,钟声传遍四方。
  韦衡带兵守住了范宁郡全境。
  范宁郡内下了第一场雪。范宁郡郡守的妻子拿出丈夫一年的俸禄,在长悲山下的佛窟中点燃蜡烛,为亡者祈福。
  奉玄和佛子去长悲山下看了灯海。长悲山下的佛窟自大前朝时开始开凿,经前朝穆宗、文宗、英宗三代女帝盛世,北地佛法大盛,长悲山下的佛窟规模更加宏大,佛像上一度贴过金箔。色消金残,佛像如今只剩下了石头的颜色。
  前朝英宗的女儿是许朝太.祖的高祖母,许朝建立后,朝廷曾两次以国家之名重修石窟,奉玄听说除此之外,寿安皇太女还曾私人出资重修佛窟的佛像,因此很想去看一看那些佛窟。隆正十五年,寿安皇太女痛失爱子靖之,在巨大的悲痛中,太女出资,下令重修北地佛像,希望以此纪念爱子的离去,范宁郡的佛光普照寺得到太女的资助后继续重修了长悲山的残损造像。
  长悲山最大的佛像释迦牟尼像在前朝桓宗灭佛时被砸断了——那佛像历时六年才完成开凿,精美而巨大,然而头颅和半个肩膀在佛难中被砸毁,至今未能重修。
  前朝的桓宗是英宗的兄弟,六十七岁登基,登基后下令砸毁长悲山下英宗为怀念母亲文宗而修建的释迦牟尼巨佛。桓宗恨了母亲一辈子,也恨了姐姐英宗一辈子,下令砸毁佛像后,他亲自去了长悲山下,看着匠人凿去佛像的眼睛、耳朵、口、鼻,看着巨大的佛头坠落。
  随后桓宗赐死了自己的妹妹襄城公主。
  如冬室热,其相轻微,而余势强,说名为恨①。长悲山下,自有长恨。
  佛子陪奉玄去了长悲山下。白天才下过雪,天色渐黑,世间似乎只剩下了黑白二色,忽然,前方金光大盛,现出了黑白之外的第三种颜色。
  长悲山石壁上,百余间佛窟透出烛光,佛窟中巨大的佛像被烛火照亮,似乎被镀上了一层金色,令人依稀想见百年前的宏伟盛况。灯火不止亮在空中,也亮在水上,长悲山下的佛窟前有一块水泊,平静无波,名叫镜泊。
  释迦摩尼像的佛头就坠落在镜泊中,镜泊水浅,失去了耳朵和眼睛的佛头半露出水面。金光闪动,烛火和山壁上的佛像倒映在镜泊中,石像、石像倒影生成了两种色幻虚实世界。
  奉玄站在了长悲山下,四丈高的菩萨低眉下望,在金光之中,他抬头看时,忽然感受了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人生在天地之间,如稊米处在大仓之中,自神佛观之,人的欲望与烦恼是否太过渺小,人自身是否又总为太过渺小的自身所困。
  奉玄并不信佛,然而当他见到人力开凿出的巨大佛像时,突然明白了何谓小大之辩。困于小则不知大,以我心观天地,天地局促,以天地之心观天地,足以超尘拔俗。人生烦恼心、欲心、色心,灭烦恼心、欲心、色心。
  震撼过后,奉玄和佛子沿着长道向前徐行,低处的石壁上似乎写了梵文佛经,痕迹磨灭,看不清晰,佛子看了片刻,说刻的是《维摩诘经》:释迦牟尼说佛国不在远处,就在眼下,佛弟子舍利弗观看眼下,只见地上遍生荆棘沙砾,于是以为佛国不净,释迦牟尼答舍利弗:“舍利弗,众生罪故,不见如来佛土严净,非如来咎。舍利弗,我此土净,而汝不见。”②人心不净,秽恶充满,不能见佛国功德庄严。
  走着走着,奉玄发现几个佛像身后的大光相石刻上都凿有几个方正的洞,那洞是以前插柱子用的:匠人在石壁上凿出方洞,插上木柱,可以借此为佛像搭出遮风挡雪的长棚。一百多年过去,木头早已朽坏,佛像的莲华大光相上就只剩下了空洞。
  无数烛火因从佛窟外吹过的风而微微闪动,一些高处的佛窟中的蜡烛在风中熄灭了。范宁郡还在戒严之中,长悲山下几乎没有游人,几个守灯的僧人遇见奉玄和佛子,叮嘱他们二人不要往没有灯火的地方走,那里怨气重,说完就去重新点燃蜡烛了。
  奉玄和佛子沿着长道走了没多久,看到前面堆了一些无法拼凑重修的石像残骸,或是戴着璎珞的肩颈、或是只剩下结跏趺坐的腿的莲座,后面立着一座重修碑。佛子怕奉玄大病初愈,走路不稳,先迈过碎石,然后拉着奉玄走了过去。奉玄提灯笼细细看了一遍碑文。
  碑上有一段碑文说寿安皇太女额外出资,让匠人修复了一尊三丈高的菩萨立像,那菩萨头上的宝冠残损,宝冠正中本来应该有一个小阿弥陀佛,然而皇太女要匠人在重修时将阿弥陀佛小像换成了一只蝉。
  奉玄不太了解佛门的造像,刚才见过的几座菩萨像头上雕刻了宝冠,但是只是华蔓冠。佛子修佛,奉玄有不懂的地方就可以问他,他问佛子:“好友,菩萨的宝冠正中刻阿弥陀佛,有什么说法吗?”
  佛子回答:“那种宝冠叫化佛宝冠。阿弥陀佛发愿建下西方极乐净土,菩萨宝冠上刻阿弥陀佛是为了表示菩萨接引生死,将带人前往无上极乐世界。”
  “刻蝉呢?”
  佛子说:“我没见过。”他想了想,说:“刻蝉或许有高尚其节、光明重生之意,这倒也很贴切。陈思王《蝉赋》称鸣蝉‘皎皎贞素’,蝉在地下隐居多年,一朝破土,展翼高飞,餐风饮露,淡泊寡欲,最后蝉蜕人间,始终不染尘埃。”
  在佛子说自己没见过刻蝉的宝冠时,奉玄的心忽然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刻蝉……与佛门无关。蝉与道门关系密切,道门有时将得道称为蝉蜕。荀靖之没有去往极乐世界,“荀靖之”这个名字已经消逝,奉玄不再拥有这个名字,有了新的身份,如同一只鸣蝉蜕去了旧壳。石像凝结了一个过去的片刻,留住了那个片刻——当寿安皇太女让人将阿弥陀佛换成鸣蝉时,是如何怀念自己的幼子的呢。
  一位母亲如何怀着最好的祝愿怀念自己不能相见、不能相认的骨肉。
  奉玄忽然觉得眼中一片酸涩。
  佛子发现奉玄脸色不对,问:“吾友身体不适?”
  奉玄说:“酸风射眸,只是风太凉了。”他说:“我想去看看那座蝉冠菩萨像。”
  “我也想看一看,我们一起找。”
  佛子和奉玄走出了佛骸石堆。
  三丈高的大像应该很容易找到,然而奉玄和佛子沿着石壁下的长道走了许久,一直没有看到蝉冠菩萨像。
  太阳落山后,地上融化了的雪水结成了冰。镜泊的水面中也渐渐凝结起一层薄冰,烛光倒映在水上和冰面上,随着风不停地吹过,光点越来越少。
  佛子说:“我去找看守的僧人问一问。”
  奉玄抬头看向漆黑的山壁,说:“不必了。我猜蝉冠菩萨像就在这里。”
  山壁上搭着高大的木架,底层的木架上带着血腥味。当尸疫发生后,有人逃到了长悲山下的佛窟附近,或许那些人本来就是修缮佛像的匠人,想要顺着修缮佛像的木架向上攀爬,但是死在了架下。
  奉玄说:“这里应该死过人,石像也还没修好,所以没有点灯。”
  佛子握住木架,使力拽了一下,发现木架立得很稳。他说:“我们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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