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或许这便是他们记载在古籍上的原因,若是普通修士,或许一辈子都做不到分离魂魄,但楚宁会相似的一种术法。
段渊或许并不是这个意思,他是黎号族人,纵使不知道怎么使用神器,但神器绝对会响应他,而楚宁也因为段渊而被迫成为了黎号族人,段渊或许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认为他是可以离开的。
但神器从来不回应他又或许是因为他的方法不对,不过他从来没有去研究过,也许在某一天他能找到呼唤神器的方法,但他不想等了。
殷千星为什么要将蝴蝶送给段渊呢?除了他能察觉到段渊身上那属于神器的气息,便是因为他是殷非的儿子,蝴蝶在他身上是最安全的,但估计他没想到,那只蝴蝶会跑掉。
楚宁将蝴蝶里的自然之灵抽了出来,又将自己的灵力包裹着,然后塞进藏在水池中的神器里,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阵排斥感,他松开了手中的神器,神器散发出淡淡的青光,那一块残缺的地方被这灵光填补。
神器变得巨大,他站在神器前,镜子照映出他的模样,但却很模糊。
他露出一个笑容来,既然那个孩子利用段渊来获得自身安全的保证,那么他便将这保证完善得无懈可击好了,这算是他借用蝴蝶的报酬。
剩下的蝴蝶残余失去了生命一般,它飞到镜子上落下,合上了翅膀,楚宁观察着蝴蝶,发现蝴蝶在以
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消散,他用灵力填补蝴蝶的损失,使它保持着完整性。
他的时间并不多,必须挑选合适的时间出去。
但他没想到第二日,姜林却来了。
姜林站在镜子面前,镜子没有照映出他的模样,和段渊一样,他摸着下巴,打量着那一片青色的灵光:“你有没有想过你会被这只小小的蝴蝶侵蚀?”
楚宁盘腿坐在镜子边上,侧头靠着镜子,他睁开眼便看到那几乎垂到了地上的红色辫子:“我想离开这里,我想去找他。”
“真是疯狂,明明有更简单更安全的办法。”
“你知道段渊的想法吗?”楚宁问。
“段渊?这是他曾经用的名字吗?有点普通哦。”姜林蹲在了楚宁面前,上下打量着他,说道:“我感觉你对我有些误会,我不是全知的,特别是九渊,我没办法去了解他。”
“你和他相处了很久。”楚宁说着,心中却有些泛酸。
“虽然是这样,但我也没办法知道他在想什么呀。”姜林突然意识到不太对:“是发生了什么吗?你可以和我说说。”
“没有发生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段渊也做了和他母亲一样的事,我该怎么办?”
姜林陷入了沉思,许久,他说道:“他没有退路,也没有可以托付期望的人,除非他立刻生一个儿子出来。”
他站起来,对楚宁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楚宁愣了一下,问:“你要什么呢?”
“我要这神器。”姜林轻轻叩了叩境面,他说:“我保证你不会被小蝴蝶侵蚀,而你在小蝴蝶消失之后,将神器交予我。”
楚宁摇头:“我没有资格决定。”
姜林笑起来,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有,神器的主人。”
第98章
自从答应了姜林的合作之后,他便感觉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明明只是口头上的承诺,但他却觉得那言语的力量要比之郑重签订的契约还要具有效用。
而且自那天之后,他只要睡下便会做梦,梦里的画面一成不变,他不知自己是旁观者还是当局者,整个梦境的画面每一个细节他都清清楚楚,除了梦中的人。
梦中有一副棋盘,是以山海川流为盘,飞禽走兽为子,而下棋的人端坐在两侧,他看不清两人的面容,那两人一动不动,一位红色长发及地化作暮色晚霞,另一人长袍作夜幕星辰,他们安静地望着棋盘。
近七天的梦都是这般枯燥难熬的梦,每次醒来他都感觉累得慌,浑身酸痛,那两个人他看不清,但心中隐隐觉得自己应该知道祂们是谁,而祂们枯坐看着的棋盘每天都在变化,同时他们所处的环境也在慢慢改变。
晚霞之后应该是夜色,但祂们所在的空间却是反着的,晚霞在慢慢吞噬黑暗,祂们的面容也在慢慢变得清晰,楚宁在这无聊的梦境里也算有了一点值得期待的东西,等待祂们的真容清晰地显现在他眼前时,他只能去观察棋盘中的一切。
棋盘内容很丰富,但他却觉得无聊之至,正因为内容太丰富,反而不知道看什么,山海棋盘上的一切是生灵的作息,唯一让他疑惑的便是这棋盘之中没有人类。
直到第十二个梦的时候,棋盘之外的人出现了变化,红发的人抬手拂过自己右手边,晚霞在祂手底下凝聚,化作了一盒红色棋子,祂取出一颗红子,“吧嗒”一声落在了一座山上。
随后整个棋盘出现了纵横交错的线,而那枚红子正好落在整盘棋的正中间。
那人落子后便抬头看向对方,那化作夜色的人并没有作为,手边也没有棋子,红发人发出了一声嗤笑,又取了一枚红子落下。
这不是在下棋,至少他们没有你来我往的规则。
就在红发人落下第十一枚红子的时候,黑衣人抬手点在了红子将落的地方,祂的指尖聚出一枚黑子,落在了红子预定的位置。
红发人手微抬,换了一个地方落下。
此时祂们之间似乎出现了规则,开始你来我往的落子,楚宁不懂棋,但也看得出祂们的棋子落得毫无章法,似乎只是在你一颗我一颗地尽可能地占据能落子的地方。
很快棋盘被棋子占据了大半,线谱之下的山海也在祂们落子的同时发生着巨变,有山岭塌陷,有河流改道,有沧海枯竭,有高山升起;飞鸟双翅被折断落在了地上,走兽长出鳞片进入水中,游鱼长出毛发从水中爬出来。
有生灵降世,也有种族灭亡。
在楚宁眼中,这一切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但那片山海世界却已经沧海桑田,面目全非,那其中的生灵已经没有了他最初看到的影子,整个世界都焕然一新。
红发人落子的速度迟缓了下来,差不多是黑衣人落下两子的时间祂才会落一子,直到黑衣人落下最特殊的一枚棋子,山海之中出现了人类。
红衣人正欲落子的手顿住了,楚宁在他模糊的面容上察觉到那人的诧异,红发人此时也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人?”
“正是。”黑衣人淡淡地应了一声。
红衣人“哦”了一声便将棋子放回棋盒里,那慢盘的棋子也一一从棋盘消失,然后重回棋盒,祂抬手一拂,黑子也消失不见了,祂说:“平局。”
黑衣人并无异议,又取出一枚黑子,祂望着棋局,上面没有任何的棋子,祂可以落在任何地方,但祂却犹豫不决,于是红子落下了。
上一局红子似乎在养精蓄锐,这一局祂落子快了很多,而黑子却只堪堪十子不足。
红子占据了棋盘的一大半,黑子似乎开始有些慌乱了,祂落下一子,在抬头,便发现能落子的地方只有一处了。
楚宁紧锁眉头,他回忆上一局棋,黑子要远多于红子,棋盘也没有落满,但却是平局,他苦思冥想也想不出这局平在哪里,是落子多者胜还是少者胜?人类的出现为什么会影响胜负?而现在这一局,红子是黑子的数倍,且只有最后一个空白之处了,是会再出现一个种族导致平局,还是分出胜负来?
黑红二人同时将子落在最后一块空处,两子相碰发出一声脆响,棋子碎了,但谁也没有落下,祂们二人皆是一愣,收回手发现那一处空白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颗透明的棋子。
棋盘上出现了第三方棋子。
楚宁忍不住凑近去看山海世界,想看看这枚棋子的出现让那个世界发生了什么改变,然而什么变化都没有,人类安居乐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退后一步去观察那枚棋子,一颗完全透明的棋子,只有淡淡的一点轮廓,不仔细甚至都不会发现它的存在,他在疑惑的同时,突然发现那枚透明的棋子中心浮现了一点金色的光泽,他心一跳,下一刻便眼睁睁地看着棋子被金色的光芒占据整颗,随后棋子发生了变化。
圆润的棋子在金色的光芒中化作一个人类的模样。
黑红二人皆震惊地看着那人,只见那人淡然地一脚踩碎挡在他眼前的棋子,然后一步一步地向着棋盘边缘走去。
黑衣人放下手,道:“平局。”
红发人没有任何的表示,祂盯着走到边缘的人,突然抬手去按住那人:“棋局被毁,是我赢了。”
可下一瞬,那个小人却消失了,一只修长的手将红发人的手按在了棋盘上,又压碎了一片棋子。
楚宁看着出现了第三人,但那第三人却让他心中掀起了惊天骇浪,那人穿着青衣,白色长发只一支玉簪挽起一半,他依旧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微阖的双眸只看得见模糊的金色瞳孔,但一个模糊的影子他也能认出他来。
“段渊?”楚宁难以置信,这个梦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在这诡异的棋局里,段渊也会出现?他是下棋人吗?
“重来。”段渊松开了红发人的手,抬手将红黑二子送回他们各自的盒子里,他随后便坐在了一侧,盘着一条腿,支着脑袋,沉默地看着黑红二人重新下棋。
红发人不认可:“我赢了。”
段渊微微偏头,楚宁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他猜测应该是没有什么情绪的,段渊也确实如此,他语气淡淡,毫无感情地重复:“重来。”
可就在这时,黑衣人浑身颤唞了起来,祂痛苦地扑在了棋盘上,异样吸引了段渊和红发人的注意,段渊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祂怎么了,倒是红发人道:“穷途末路。”
祂落子在自己这边,抬眼看了黑衣人一眼:“纵使平局也无意义。”
黑衣人身体开始溃散,段渊歪了歪头,疑惑地看着祂,红发人又落下一字,祂替段渊解惑:“祂已被恶念侵蚀。”
“哦。”段渊了然地应了一声,然后抬手从黑衣人地棋盒里取出一颗棋子,随手落在了棋盘上,红发人按住段渊的手:“你不该插手。”
段渊没有停下落子的手,只淡淡道:“皆是为我自己。”
第三局棋已开,黑衣人化作了一片黑雾落入棋局中,段渊依旧手上不停。
楚宁记忆力好,他发现段渊落下的每一颗黑子都是上一局黑子落过的地方,段渊似乎在重现第二局。
红发人叹了一口气,也开始摆放棋子,不过片刻,整盘棋便只剩那一处没有棋子了,此时他们谁都没有再动,红发人看着棋局沉默不语,突然祂割下一缕红发抛进棋局中:“再一局,你不可插手祂的生死。”
段渊将一枚金色的棋子落在空缺处:“好。”
音落他突然抬头,好似看向了楚宁,楚宁那一瞬间感觉自己被一座山压住,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眼前的画面远去,他知道自己要醒过来了。
“楚宁啊,我为你备好了一个身份,你自个挑个时间,我为你安排到九渊的身边去。”
楚宁大汗淋漓,猛地睁开眼睛,意识回归的一瞬间他听到了姜林的声音,他大喘着气,看向面无表情的姜林,姜林一头红色长发与梦中红发执棋人一般无二,那个梦是不是预示着什么?黑衣人是谁?
“你听到了吗?”姜林对他的异状视若无睹,他说:“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楚宁摇头,他擦了擦额角的汗,纠结了片刻,他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姜林挑了挑眉:“你觉得呢?”
“……”楚宁低下头,不再说话,他就是那个红发人,楚宁敢肯定,只是他应该不是那个本体,而是梦中投入的一缕头发,那个梦是真实的还是寓意着什么?楚宁一头雾水,那个梦
实在太诡异了。
“我知道了,就明日吧。”楚宁说道,他回复的是姜林问他的日期。
姜林点点头:“那么,明日见。”
然而到了第二日,他却见到的是戴着鹿角面具的段渊,露出的嘴巴仿佛是刻在脸上一般,喜笑言怒皆丝毫不动。
……
再次见到殷千星是一个星期之后,他双眼空洞无神,在远远地看到了段渊后,然后便向着他走来了。
段渊没有心情管他,自从他发现自己失去了一段记忆后,便有些难打起精神来,睡眠也变得出奇的差。
他打了一个哈欠,下一刻他的手腕便被殷千星抓住了,他疑惑地看过去:“你做什么?”
“九渊。”殷千星叫了他一声,然后抿着嘴,半天憋出第二句话了,脸色有些难看。
段渊不解,殷非是对他做了什么?怎么不叫他哥了?难道是因为上次他没有解救他,被他怀恨在心了?
他挣开对方得手,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对方的手心有股黏糊糊的触感,让他心底有些抵触:“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殷千星说道:“我想学折祈之术。”
“……”段渊有些惊讶,折祈之术就是灵术中的邪术,威力很一般,段渊就是看在他的反噬力小才去学的,他蹙眉:“你要学邪术的话为什么要学这个?父亲要求你学邪术了吗?”
“没有。”殷千星摇摇头:“我自己要学的,父亲并不反对。”
他当然不会反对,段渊心中想着,他看了看殷千星的脸,发现他的眼睛有一丝丝泛红,不是熬夜造成的那种红,他挑起对方的下巴,仔细端详,确认瞳孔周围有一圈红色,他心微微一沉,是殷非的术法。
他收回了手,说道:“可以啊,明日便跟着我吧,你的那些虫子你要怎么处理?”
殷千星说:“那是一些没用的东西了。”
“哦……”段渊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心中烦闷了起来,当他是瞎吗?这般明目张胆地监视他……
他揉了揉眼睛,感觉有些累,他说道:“你今日去把你的虫子都处理一下吧,特别是那些会蹦的。”
“好……”
殷千星走后他转身走向姜林地炼器房,前些日子姜林承诺的镇器还没有一点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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