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
是一定要亲,才出得了门。
还不能回来太晚,否则结果也很严重。
【8月3日,0095号实验体潭非濂,断了实验室的电源,行为恶劣,不乖。】
再次回来的时候许弈看着门口站着的潭非濂,也不羞了,直接走过去主动走程序。
许弈站在门口伸手抱了抱潭非濂,又任务似的亲了亲。
潭非濂捏住许弈的腰往里探去,他微微展开唇让许弈看舌尖抵着配合着那张妖孽的脸无端欲暧。
“哥哥,我今天戴舌钉了,好看吗?”
许弈凝眉:“哪里来的?”
“出去了。”
说着潭非濂抱着许弈在他耳畔道。
“哥哥,要试试吗?”
“我给你*。”
许弈:?!!!!!!
潭非濂眼底裹挟着痞意,波动的眼眸野性十足,与之对视好似便要被他吞入心腹,他是认真的。
“潭非濂你变态啊!”许弈推开潭非濂往屋内跑。
没跑掉。
【8月4日,潭非濂戴了舌钉,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私自外出拍了一组广告,赚了3万,没有伤害人,拿钱做什么,未知,做了,不是自愿,算他强奸(划掉)】
许弈备注:活进步了。
备注:不在意我的死活。
【8月6日,潭非濂给我买了一枚戒指,2万9,剩下一千给我买了领带,他好奇怪,像真的喜欢我,像人类一样。】
备注:可小怪物连心脏都没有,怎么会懂喜欢。
一切假象,不可当真。
【8月7日,扒我裤子,心率异常,行为恶劣,不乖。】
【8月9日,只要我立场坚定,他好像会听话。】
【8月9日,做了。】
许弈过了几天安生又不安生的日子,他试着多去了解潭非濂一些,在他眼里认知单薄的潭非濂逐渐看起来不再像是实验室里的一些勘查资料。
他变得有厚度变得栩栩如生变得不再像是研究数据,潭非濂在许弈眼里鲜活,也有血有肉。
许弈觉得自己潜意识渐渐不再将他当做异类。
【8月10日,舌钉,*,打不过,认栽。】
备注:我会死的。
【8月11日,潭非濂让我给他生孩子,他有病,老子是男人,流氓。】
【不让老子抽烟。】
【躲在卫生间里抽,根本难不倒我!】
卫生间敲门声响起,许弈手抖的把门反锁。
“老婆你在里面干嘛?”潭非濂推开了门。
许弈眼眸闭了闭,小怪物的植物触手门锁八层都没用。
“抽烟啊,看不出来吗?”许弈猛吸一口。
潭非濂见状没说什么,只是接下来一整天都没和许弈讲话。
晚上的时候许弈不习惯地瞥向潭非濂,“你生什么气?”
淡沉的灯光打在潭非濂的侧脸,优越的五官没有情绪愈显冷寒。
“你会咳嗽。”潭非濂说。
什么?什么咳嗽?
许弈思绪流转反应过来潭非濂是在说抽烟的事情。
“哥哥心烦的时候才会抽烟。”潭非濂侧目过来,“为什么不开心?”
窗帘翻动的声音很细微,许弈心脏猛地被什么绵延的根刺了一下,真奇怪,没有人这么问过他。
所以许弈不知道怎么回答。
许弈眼神落寞地试图寻找焦距点,猛然间一切理不清的怪异和他一起落入一个白茶香的怀抱中。
“不要不开心。”潭非濂抱着许弈,“我爱你。”
爱。
什么是爱。
【潭非濂说,爱是想和我*爱。】
许弈气笑了。
他果然是小怪物。
纪录的本子被许弈密密麻麻写了一本,从某天开始纪录的走向开始偏离。
【8月12日,我哥说他睡了个人,不知道是谁,我问了潭非濂,他说是我的相亲对象,我哥会杀了我的,我怕他,潭非濂,有妒念。】
【8月14日,潭非濂,情绪波动异常,伤了实验室的两名实验人员,恶。】
【8月15日,0095号实验体潭非濂,有狂躁期表现,易怒,掐了我的脖子,有杀念。】
第21章 杀了潭非濂?
【8月16日,0095号实验体潭非濂情绪低迷,危险,再次与我有杀念,恶。】
【8月17日,不可控制。】
【8月19日,潭非濂,可怕。】
【8月20日,0095号实验体潭非濂伤我之后逃离。】
善恶在一念之间。
我后悔了,我在异想天开。
***
“咳咳……咳咳……”混乱的客厅传来闷沉的咳嗽声,气短苦涩。
许弈迷离地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只有客厅的一地狼藉,桌椅翻了一地头顶的吊灯也被震的掉落,玻璃瓷杯四散。
许弈脑袋疼的厉害,睁开眼方才潭非濂的疯狂通通涌现。
许弈猛地撑起身子想站起来,颈脖上传来猛烈的疼痛。
抬手去触,许弈指尖沾染上鲜红的血渍,血液顺着指尖下移,头晕目眩的滋味让他有些恍惚。
试图起身两次许弈才勉强站起身子,脖子上被潭非濂的兽甲划破,伤口没在要害上,但血渍却一时半会没有止住。
许弈精神萎靡地走到客厅将医药箱内的纱布拿出来简易止血后将纱布绕着自己的颈脖系了几圈。
身上的白衬衣沾沾上了不少血渍,他此刻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潭非濂,许弈解开衣裳后换了一件干净的拿着枪便出了门。
天色暗了下来,许弈顺着潭非濂身上的定位器追寻一路往前。
街道上人声嘈杂,满面笑意的筹划下一时刻在哪聚餐,下课的学生勾肩搭背地从许弈身旁而过,一切欢喜平和,与以往的任何一个晚上没有任何不同,霓虹灯光在瞳孔弥漫,温馨的画面中焦急寻觅的许弈显得格外扎眼。
“滴滴滴……!”
“没看见红灯吗!”突然的呵斥声从一侧传来,许弈才意识到自己正站在马路中间,他致歉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闹市。
许弈望着周遭的高楼,密不透风的压抑感让人窒息,比起害怕许弈恐惧更多,如果潭非濂逃出来后伤了人,他将因为自己愚蠢的决定万死难赎。
潭非濂偶尔听话的行径,让他产生了错觉。
寒意的风划过许弈脸庞,他站在高台中心,只等待着潭非濂用鲜血宣判他是否该死。
他看着定位器上的红点闪烁,心底悬空。
许弈清晰地记得潭非濂刚刚那双带着血腥的眸。
定位器是许弈悄悄放在潭非濂身上的,那天他问潭非濂为什么要戴舌钉,潭非濂告诉他上次在宴会上有一家模特公司说有一组广告形象要求,会加钱,而他要钱只是为了给自己买一枚戒指。
那天许弈给潭非濂挑了一副新的舌钉,亲自给潭非濂戴上。
许弈说送礼需要礼尚往来,潭非濂欢喜的接受了许弈的礼物。
那枚舌钉中心被许弈改造过,里面是高强度的定位追踪器。
也是许弈此刻唯一能找到潭非濂的外在链接。
许弈想起那天潭非濂乖巧地半跪在地上的模样,他很喜欢那枚舌头钉,所以一直不曾拿下来。
定位器的红点波动速度太快,许弈无法捕捉,异种的速度是人类远不可及的。
潭非濂……会杀人吗……
臆想中的画面让许弈心跳加速。
他早将一切的虚伪看破,但养着潭非濂并不是让他成为刽子手,如果潭非濂真的杀了人,许弈自知那与他心中最深的恶念将站在一路,那么他那么多年的坚持,便成为了最可笑最讽刺的笑话。
就像一个致力于和平的人,亲自将冰冷的武器装上子弹,带来丝毫的硝烟。都会让他的信念崩塌,坠入永夜深渊。
许弈追寻着跟踪器的方向一路往前,当红点位置停下来那一刻,许弈的速度心跳愈发快了。
潭非濂停下的位置……是韩肆白家!
韩肆白……
潭非濂的路线显然是有目的性的,否则怎么可能那么巧合地往韩肆白家的方向去!
许弈奋力狂奔着他寻着记忆里的方向往小路跑,颈脖上的刺痛传来,疼痛提醒着他清醒。
约莫十分钟后许弈到达了韩肆白家!
韩肆白喜欢安静,住的是独栋院子。
许弈推开院子的大门,刺鼻的血腥味裹挟着白茶花香,许弈顿时神经紧绷,韩肆白家的大门虚掩着,屋内没有灯。
许弈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自己的懦弱。
在所有人眼中雷厉风行的许弈,会因为惧意不敢跨足没有灯光的真相之地,他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手中是紧握着的枪支。
许弈推开门往里走,握着手枪的手有些湿润。
如果潭非濂杀了人,自己会杀了潭非濂吗?
许弈在心中如此问自己。
答案是会。
他会杀了潭非濂,并承认自己多年来有多无知可笑。
又或者死在潭非濂手上,成为和母亲一样任人唾骂的罪人。
“……许弈!快杀了他!”
忽然间,韩肆白的声音响起!
韩肆白的调子低沉嘶哑,喉咙裹着血浆般厚重,嘶吼间是濒死的挣扎调子。
“杀了他……”韩肆白无力的重复着。
许弈在黑暗中的视力微不可言,旁人能看清楚的画面在他眼里从来只有一团漆黑,分不清方向,此刻他只能通过韩肆白的声音大致确定他所在的方向。
当眼神望过去,许弈在黑夜中隐隐约约看清了一点微弱的绿光,而追踪器上那疯狂跳跃的红点,正一动不动地在许弈的正前方。
那是潭非濂的位置!
“许弈……快动手……潭非濂要杀我……”韩肆白痛苦的声音越来越弱。
“……杀了他……”
这句话在许弈脑海中重复着。
许弈没有太多的时间做选择,潭非濂这个状态从这里再逃走会是更可怕的结果。
千钧一发之间,许弈抬起手中的枪!
因为看不见,他对准跟踪器上的红点按动了扳机!
改装过的手枪声音不大,按动扳机的瞬间许弈听见了一声闷响。
那是潭非濂的声音。
许弈对任何事都能表现出淡漠无味的姿态,可以做到轻松地握着枪,冷着眸拨动扳机,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手枪的后坐力一般,麻木的滋味在顷刻间传遍全身。
他刚刚开枪射杀了潭非濂。
是这样吗?
他杀了潭非濂……
第22章 救他
“嘶嘶……”屋内的灯在许弈扣动扳机那一刻亮起。
他杀了潭非濂。
这个认知在许弈脑海回旋。
旋即是此生都不曾有过的心悸。
慌张闷怔。
那一刻许弈好像意识到掩藏在深处的怪异情绪,掩饰的太好连自己都能骗过。
他对潭非濂的心悸不全来着对画面的恐慌,是跳脱与生与死的另外一种认知。
许弈看清了面前的画面,韩肆白奄奄一息地半靠在墙面,额头,脸颊,颈侧乃至手腕都有血迹,额头的血渍往下淌入眼眸,韩肆白一侧的眼球血红,颈侧的有一圈明显的红痕,整个人看起来在窒息边缘!
“呼……”
许弈听到了韩肆白濒死般的呼吸声。
许弈的那一枪打在了潭非濂肩膀位置。
没有伤在要害。
但枪支是改造过的,子弹头上有麻醉剂,倒地的潭非濂是已经昏死的状态。
许弈无法过多的考究自己刚刚开枪时的心境,想的太多,会让他认不清自己。
灯不是韩肆白打开的,更不是许弈,而是在潭非濂倒地的那一刻亮起。
那瞬,潭非濂敛目与许弈对视的眼神定格须臾。
许弈呼吸一窒。
他收了枪往两人身边走去。
韩肆白咳嗽了一声,口腔内的血渍喷咳了出来,“咳咳……咳……”
韩肆白劫后余生般长舒了一口气,嘴角的血液往下流淌,面色却轻松了下来,“许弈,我说的没错吧?”
“潭非濂,不能留。”韩肆白说。
他垂目看向地上的潭非濂,眼底探究意味浓厚。
以潭非濂的速度,子弹可以轻松躲过,之所以刚刚没躲。
是因为看见了开枪的是许弈。
狂躁期的潭非濂是有意识的。
刚刚他的眼神以及全部的情绪韩肆白统统尽收眼底。
不甘与恨意,痛苦与委屈。
韩肆白看清了潭非濂的全部情绪。
他当然不会告诉许弈。
韩肆白笃定许弈此刻的状态考虑不了那么多的事,潭非濂本就该死,他也不会为了一个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人说话。
“再晚一点,就应该是你给我收尸了。”韩肆白的话闷着,不细听已经是不太能听的出来的程度。
“你先别说话了,节省点体力。”说着许弈眼神落在地上的潭非濂身上。
人确实是晕过去了。
许弈也想不出来潭非濂为什么会对韩肆白有敌意。
他思忖着,唯一的可能便是因为韩肆白在潭非濂在实验室的时候与他打的交道最多,既然有恨意,憎恨研究自己的研究员在实验体眼中没什么不对。
许弈走到韩肆白家的储存柜,从中拿出医药箱。
他撕开了韩肆白的衣衫给他简易包扎了一下。
“潭非濂弄出来的伤口不便去医院,只能委屈你一下了。”许弈半蹲在地上快速地给韩肆白包扎。
“如果我说我刚刚为了自保,报警了呢?”韩肆白突然开口道,他眼神波动观察着许弈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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