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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顽(近代现代)——匿名咸鱼

时间:2024-02-26 08:07:04  作者:匿名咸鱼
  欲壑难填,那条军用海航线令他魂牵梦绕。所以他才会在明知道晏司臣不是李瑾的情况下仍然提出合作,他在隐秘而无声地和晏司臣宣示,我来,是要借你们的手,重建勃拉姆斯在东南亚的毒品帝国。
  我势在必得。
 
 
第44章 
  推开科室大门,廉润颐和晋灵微正争执着,转身瞧见晏司臣,陡然噤声,晏司臣问怎么了,宋景宁忙不迭地站起来,干巴巴地笑两声:“没什么,闹着玩的。”晏司臣挑了挑眉,目光从他们四个的脸上逐一扫过,再一垂眼,便捕捉到晋灵微的右手,缠着厚厚一层白纱布,欲盖弥彰地往身后撤了撤。
  “去哪儿了,不是说不回来了吗。”晏司臣随口道,“手怎么回事?”那包扎手法并不专业,一看就是外行,晋灵微沉默片刻,才漫不经心地答:“不小心被玻璃割着了,小伤不碍事。”晏司臣看着他,一字一字缓缓问:“你去见了谁。”晋灵微怔了怔,大概是没料到晏司臣会寻根问底,他望进晏司臣漆沉的眼,一瞬间恍然,又不敢确信,他吐字艰难:“……周知之。我去找了周知之。”
  晏司臣于是长舒一口气,“我住在哪儿,是他告诉Michael的。”
  宋景宁脸色发白,“你见到Michael了。”
  晏司臣捏了捏眉心,似是有些倦怠,于他而言,将前因后果串连起来并不难。显而易见,Michael应该来汜江很久了,所有人都知道,唯独他被蒙在鼓里,晏司臣好笑着问:“如果我没见到他,你们还打算瞒我多久?”
  出于不想再让晏司臣涉险的决心,他们遵循了蒋东林的命令,希望能够尽早地将这一场天降祸端悄无声息地解决掉。只是愈加以彻查愈心惊胆战,以至于在最后一天的深夜,宋景宁抱着咖啡杯,盯着那令她眼花缭乱的电脑屏幕,忽然心生疑虑,“没有老大,我们真的能搞得定吗?”
  Michael的心思昭然若揭,晏司臣处于漩涡中心,谁又能瞒他多久。
  没人应声,晏司臣也并非执意要听个答案,他叹了口气,温声安慰宋景宁,让她别担心,现在一切都有我了。宋景宁听他这番话,反而更放心不下,她抬手握住了晏司臣的胳膊,慌张道:“你不要……”余下的话被她咽回去,宋景宁怔怔地盯着晏司臣的眼睛,温润明亮,笑意深蕴,宋景宁太熟悉这眼神——晏司臣向来以此安抚人心——他已有决定,并且打算说服她接受他的决定,宋景宁摇头,坚决地告诉他:“蒋处不会同意你回去。不然他不会让我们瞒着你。”
  晏司臣不说话,宋景宁强行压下眼中产生的酸涩感,不肯退让似的看着他。廉润颐轻咳了一声,容遥也再难忍受宋景宁愈泛愈红的眼睛,低低喊了声景宁,宋景宁终于偏过头去,似是无可奈何了,她闭上眼,嗓音发着颤,一开口眼泪便落下来。
  “我不想你回去……”宋景宁无力地蹲了下去,她埋着头,一手捂住眼眶,另一手往下一滑,就被晏司臣握住了。她哭得直抖,“我不想你成为第二个郦队。”
  爆炸发生后,码头附近的安达曼海域被染成一池浓烈鲜活的血水。黄昏时涨潮,船体残骸连着破碎的断肢被海浪席卷着冲上沙滩,混杂着极少数完整无缺的尸体。
  整片码头都被警方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了,廉润颐和晋灵微还在克钦邦善后,容遥带着几个警察指挥着搜救队和打捞船,而宋景宁站在码头上,周遭嘈杂喧嚣都与她无关,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儿,从黄昏等到入夜,等到搜救船上的照明灯一盏接着一盏地汇聚回浅滩,宋景宁虚软着一双腿,踉踉跄跄地迈下码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潮湿沙土,拨开人群,她看见昏迷如死的晏司臣,浑身上下数不清的血口子,伤口附近的皮肉泛着不正常的白,两手尚且死死地扒着船板锋利的边缘,手背上凸起的指骨清晰可见,从掌心冒出来的血珠因体温过低而黏稠地堆在指缝间。医护人员费了好大力气才将那块船板从晏司臣手中夺出来,宋景宁只看一眼便觉得摇摇欲坠,顷刻间泪如雨下。
  安达曼的海风冰冷刺骨,宋景宁仿佛再次被这深入骨髓的寒意包围。情绪彻底失控,她哽咽出声:“你已经死过一回了,你还想怎样啊!”
  还想怎样啊。
  “有些事不是你们能帮我摆平的,”晏司臣揉了揉她的脑袋,眉眼一弯,露出几分温柔笑意来,“总要我亲自出面解决。”
  廉润颐面色沉重,“老大,Michael找你说了什么?”
  晏司臣只是说:“三年前,他可能也在断崖上。”三人一听,遽然变脸,晏司臣没看见,还轻描淡写地接着道:“一会儿我联系一下蒋处,这事我来查。”
  晋灵微咬牙,“如果真是他动了手脚……”
  “那我就杀了他。”
  .
  蒋东林这一下午都不得安生,电话接二连三,全是糟心事,先是一向沉稳的晋灵微罔顾规定青天白日地给他打电话,开口就是一句晴天霹雳,说Michael知道晏司臣住哪儿了,怕是要出事儿。蒋东林一听,太阳穴登时开始突突地疼,悍狼现在闲人不多,熟悉晏司臣的更是少数。盛楚才出差,手下的人也都领走了,盯梢不难,若想不被晏司臣发现可就不容易了。事发突然,蒋东林来不及调用人手,直接去找盛楚,除了周礼留给他,其余人全都要立刻赶回来。盛楚问怎么了,蒋东林没和他说实话。那边机票刚刚订好,霍止一个电话打过来,语气阴沉:“你究竟派了多少人去盯Michael。”蒋东林下意识皱眉,“怎么了?”霍止怒极反笑,“Michael才离开小五家不久,我们仨还在客厅叙了会旧。怎么了,你说怎么了?”蒋东林险些背过气去,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担心什么比较好了。
  当着霍止的面,Michael必然不会和晏司臣多说什么,唯独那句似是而非的话,令人不得不深究其用意。蒋东林忧心忡忡,压着纷杂思绪,强行理出一条明路来,“他没认出你,否则他不会这么说。”
  “我当然知道他是在试探小五,”霍止深吸一口气,这才是他真正烦躁的理由,“……小五有些信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蒋东林才说:“你们的事暂且撇开不谈。我从盛楚手里调了人,先在小五身边跟两天。”顿了顿,又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尽量跟紧点。”
  “Michael若是想见他,谁又能拦得住。”霍止冷冷道,“别说盛楚手下的人,就是盛楚亲自盯着我都不放心。”
  “那你说怎么办。”蒋东林被他气得七窍生烟,但凡与晏司臣沾上一星半点,霍止必然连商量都不肯,只会一意孤行地做决定。这次也不例外,他说:“我来跟。”蒋东林一惊,骤然否定:“不行。”
  霍止反问:“怎么不行?”
  蒋东林揉着太阳穴,缓缓劝道:“事情都已经走到如此地步了,你再护着又能如何。Michael从始至终要找的都是小五,防不住的,你还不明白么?”话筒里传来霍止的呼吸声,时轻时重,如他阴晴不定的心绪。兜兜转转,那争执不休的话题终究还是要再谈起,蒋东林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苦口婆心,像年长之辈对后生的殷忱,他当真是在为霍止考虑:“你说与不说,小五都要回来主持大局。”
  霍止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动摇了,他低哑的嗓音中夹杂着细微难辨的希冀与恳切:“如果他不是因我而回悍狼,汤凤年会信任他吗。”
  蒋东林被他问住,哑口无言好半晌,他才终于狠下心来回答道:“不会。”
  “当年我强行命令小五退役,个中缘由全都附在他档案里。虽然半点没提郦蕤舟三个字,难道汤凤年就会不知道吗?
  “倘若他回,忠于悍狼反而安全。你可知汤凤年其人疑心最为深重,连你我都信不过,何况是小五。
  “毕生鞠躬尽瘁是给汤凤年一个交代,有些事也注定要带进棺材板。
  “汤凤年不敢将命押在别人手里,小五肯为悍狼死而后已是他的安心之道,他不会放小五走,你也不能心生忤意。”
  霍止几欲将手机捏碎。
  .
  蒋东林在办公桌前枯坐了两个小时,终于等来晏司臣的电话。
  晏司臣已经很久没联系过蒋东林了。离开悍狼后,除非迫不得已,晏司臣从未主动给他打过电话,就算找了,也是三两句总结出重点,一句废话都没有。晏司臣简明扼要地将Michael的意图说了一遍,蒋东林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Michael竟然胆大妄为到觊觎起军用海航线了,他都要被气笑了,“和警察谈合作?亏他想得出来。你要是不答应他,他是能明争还是能暗抢啊?”
  晏司臣不急不缓道:“Michael来汜江也该有一段时间了。他给你添了多少麻烦,你难道不比我清楚?”
  蒋东林收起玩笑神色,言归正传,他先问晏司臣:“那你有什么打算?”
  晏司臣沉默片刻,“Michael和我说,蕤舟就死在他眼前。”
  有霍止的铺垫在先,晏司臣会问出这样的话,蒋东林早有心理准备,表露出的茫然与惊诧也十分恰到好处,“当真?”晏司臣疲然道:“单凭这一句,也说明不了什么。”顿了顿,他轻声开口:“我一直想问您一件事,望您务必将真话告知于我。”
  蒋东林心中警铃大作,他隐隐预料到晏司臣想问的是什么,便听他迟疑道:“蕤舟他……真的死了吗?”
 
 
第45章 
  霍止的话犹在耳畔,他说:“我不能让小五过一辈子这样的生活。”
  干这一行,出生入死是常态。就算将来功成名就退居人后,也要做好随时丧命的准备。无论是蒋东林还是坐镇国安的老狐狸,如今都已接连步入保温杯不离手的中老年阶段,也正是这群看起来浑身散发着爱与慈祥的和蔼长辈,年轻时个个杀人盈野,敢在地狱门前笑口常开。
  蒋东林曾孤身血洗金新月黑帮,项上人头至今仍在暗网中重金悬赏,在其位谋其政,谁又能真正全身而退?
  霍止的担心并非事出无因,蒋东林能理解,也同样不忍心将晏司臣置于如此境地,更何况霍止早在回国前就与他有所约定。Michael的出现是个意外,蒋东林为大局考虑想要从长计议,霍止却无法接受任何不利于晏司臣的可能性。两人因此拉锯多时,大势所趋之下,霍止渐渐失去说服蒋东林的立场。
  除了晏司臣,就连在父兄面前霍止也不曾轻易放低姿态,如今却肯俯首求人,“你答应过我,有我在悍狼一日,就不会动用晏司臣一日。”霍止颓然阖眼,一字一顿:“为国卖命本该万死不辞,是我一己私心,错不在他。他所亏欠的,由我来还。老师,算我求你。”
  .
  蒋东林一瞬恍惚,回过神后,他极其隐晦地回答道:“渚宁那边至今仍未放弃搜寻蕤舟的下落。”
  晏司臣眼睑低垂,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轻叹,“好,我知道了。”没再多说,晏司臣转而问蒋东林在哪儿,蒋东林答非所问,说他即将出发去鉴定机关取几份尸检报告,晏司臣沉吟片刻,“警局六点下班,我去盛世等你。”他如今不在编制内,进不去悍狼基地,蒋东林警觉道:“你要见我?”晏司臣似是而非地唔了一声,他笑了笑,“我记得悍狼考核收人的那一套流程好像挺麻烦的,还是当面商量比较好。”
  .
  悍狼本部基地就建在盛世大楼地下,盛楚从前为了方便见面,给过晏司臣特别许可证和通行密码扣,两样东西都被晏司臣压进车内储物柜的最里面,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晚高峰期的交通路段很堵车,好在晏司臣不着急。蒋东林才出发去鉴定机关,来回折腾一趟要耗费不少功夫。他老人家忙活完指不定是什么时候,晏司臣有求于人,自然要心甘情愿地等着。
  天色将暗,入夜前的傍晚闷热无风,晏司臣将衬衫上数第二颗扣子也解了下来,胳膊随意地搭在了车窗边沿上。他心不在焉地注视着倒数读秒的红灯,回想起刚刚蒋东林在电话里的百般推辞,彼时他一直默不作声。直至蒋东林无话可说后,他才直截了当地问:“你不想让我回去,为什么?”蒋东林似乎被噎了一下,而后态度强硬地说:“这不合规矩。”
  晏司臣不信蒋东林的鬼话,却也没反驳,只是执意要见蒋东林一面。其实蒋东林同意与否,晏司臣都无所谓。悍狼作为国安的心头血,又有蒋东林这么个极度眼高于顶的挑剔家伙亲自把关,晏司臣并不担心Michael会在汜江翻出什么风浪。年轻优秀的后辈大有人在,不差他晏司臣一个。如果Michael临走前没有挑衅霍止,晏司臣今天只会和蒋东林说:“Michael盯上你手里的那条军需海航线了,你好自为之吧。”
  宋景宁说得没错,死过一回的人了,晏司臣现在比谁都看得开。父母早逝,爱人牺牲,他孑然一身独活于世,唯有郦蕤舟,是他不死的执念。
  严格意义上来讲,Michael那长达三十分钟的、声情并茂的演讲并没有打动晏司臣半分,紧随其后的威逼利诱也同样被晏司臣视若罔闻。真正让晏司臣铁了心思要掺和进来的,不过是在最后的最后,Michael那句未经过深思熟虑便随意说出口的话而已。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三年前蒋东林下了死命令,翻遍整座平城也没找着一个郦蕤舟,现如今物是人非,所有人都可以忘却,独独晏司臣不行。
  一百三十秒的红灯终于倒计时完毕,南京大桥上蜿蜒浩荡的车流开始缓慢挪动,驶向四通八达的岔路口。
  盛世集团的大楼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上,是与纳兰小筑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夜幕降临,晏司臣在导航美名其曰为避免堵车的提示下先后开上了两座高架桥,遇到第四个红灯时,晏司臣忍无可忍地研究起了导航为他规划的行车路线。
  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人性化,能将原本只需二十分钟就能够抵达的直线车程硬生生地凹成一条圆润曲线,只为了少等两个红灯?
  晏司臣扶额阖眼,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后,将手机重新安回了支架上。他抬眼望向斑马线上方的红灯,还有漫长的四十秒,收回目光时,晏司臣的视线不经意间掠过后视镜,才移开一会儿,又猛然看了回去。
  停在他后面的黑色大G,似乎是在南京大桥上和他并排的那一辆。他这一路跟着导航七拐八拐,稀里糊涂地兜了个大圈子,半个市中心都被他绕了一遍,这辆大G无论去哪儿都不可能和他这么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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