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倾耳(近代现代)——夜很贫瘠

时间:2024-02-26 08:15:38  作者:夜很贫瘠
  他一定是习惯跟着江隐走了。陆先宁郁闷心想。只要江隐走在前面,他就想跟在后面跑,根本改不掉。
  晚餐是烤鸡肉,沙拉,煎蛋饼,和房东自己调的气泡果汁。江隐给陆先宁倒一杯果汁,放到他的面前。
  “这次公差结束,我准备休息一段时间。”江隐说。
  陆先宁:“你终于肯休息啦?还以为你一心只想工作呢。”
  江隐的语气很平静:“我已经正式和智思总部提交辞呈,预计一个月后离职。”
  陆先宁有点吃惊,但反应过来后赞同道:“太好了,我也觉得学长之前实在是太忙了。有准备去哪玩吗?”
  “没有。”江隐答:“新公司已经在筹备,之后一段时间我应该会比之前更忙。”
  “......”陆先宁心想果然学长还是学长,根本一刻也不让自己闲下来。成立新的公司,是准备开始一段新的征程吧。他知道江隐一定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大概离开智思和创立公司自己做老板也早已是他的人生计划之一。
  现在看来,江隐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积累和拓展。新的人脉,新的工作,新的人生图景。
  江隐会一直向前走,走得很远很远。
  “恭喜学长。”陆先宁笑着举起果汁,他真心为江隐感到高兴:“那就预祝学长继续大展宏图,所有愿望都实现,所有项目都赚大钱!”
  江隐看着他,拿起杯子与他轻轻一碰。
  “谢谢。”
 
 
第27章 
  收到陆先宁完成墙绘消息的牧羽来到白哈尔湖,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哥哥牧汉霄。
  陆先宁在书房墙上画的是森林中的某一个角落。幽深的参天树木隐于黑暗之中,黑暗之下透露出深深浅浅的绿意。而在森林的尽头则是一缕投落下来的光。温柔的光照亮了森林绿色的一角,充满生机和生命力。
  明暗深浅的光线和色彩对比令整面墙宛如一个异世界的入口,极具超现实感和梦幻。陆先宁告诉牧羽,他的灵感来源于白哈尔湖,以及牧羽的绿色眼睛。
  “绿色是生命的颜色,是白哈尔山脉和湖泊留在人们心中的影子。漆黑之中,生机的绿光飞舞,这种力量就是我对‘天堂’的理解。”
  陆先宁如此解释。
  牧羽站在画前,怔怔看着画:“先宁,你......”
  陆先宁:“嗯?”
  “你真的不考虑办个人画展吗?”
  “那太麻烦了。”陆先宁笑道:“我画画只是兴趣使然。”
  牧羽也笑起来:“早知道就请你画在画纸上了。这样一来,我每天都会苦恼如何保存好这样一幅大墙画的。”
  “一幅画而已,随时都可以画新的啦。”
  牧羽拉着陆先宁出门,要带他去镇上玩,陆先宁说:“我有一位朋友来看我,现在就住在镇上。”
  “叫上你朋友一起!我带你们去白哈尔湖最热闹的酒馆。”
  牧汉霄开车带他们到镇上,陆先宁下车跑进旅馆,上楼敲江隐房间的门:“学长!”
  门从里面打开,江隐说过今天一下午他都在房间里办公。此时江隐站在他面前,身后的桌上还放着打开的笔记本电脑。
  “还忙吗?我们出去玩吧,牧羽说镇上有个老酒馆,今天晚上有聚会活动。”
  江隐说好,回去把电脑关上,套上羽绒服和陆先宁出了门。
  陆先宁拉着江隐下楼,与牧羽和牧汉霄做介绍。陆先宁对江隐说:“我和他们说了,今天你过生日,我们可以一起庆祝。”
  牧羽笑道:“走吧,庆祝先宁又创作出一个美丽的作品,也庆祝江隐先生的生日!”
  江隐礼貌地和二人打过招呼,与牧汉霄握手示意:“牧总,您好,久闻您的大名。”
  牧汉霄点头,与他握手:“江总还在智思?”
  “是。”
  “没有其他计划吗?”
  牧羽:“你怎么一见面就想挖人墙角?”
  “现在的智思已成一潭死水,就算是你也难力挽狂澜。”牧汉霄语气平淡,说的话却毫不留情:“林伯森老糊涂了,架空了你,两年内智思的市场就会被瓜分殆尽。”
  在后面听的陆先宁心想,难怪江隐要辞职,学长最近这么忙,该不会都是忙着给智思收拾烂摊子吧。
  “只是我的一些理念与林伯森先生不符,为了公司大局稳定,林伯森先生才让李斯约和我共同理事。”
  “李斯约?”牧羽说:“他不是林伯森的小情吗,怎么还当老板了?”
  陆先宁一脸震撼,原来那天晚上在酒店听到华晴说的话都是真的?!天啊林伯森都快七十岁了吧,真的不会把腰闪了吗?不对,很大可能是李斯约自己动,毕竟年轻就要多出力。
  天黑得很快,车停在一家不起眼的老旧酒馆前。他们走进门,下了嘎吱响的楼梯,地下传来欢快的音乐声和喧笑。穿过昏暗的楼梯和走廊,温暖的灯光映在墙上,音乐的鼓点震响。牧羽拉着陆先宁挤进人群,从吧台给陆先宁拿了一杯果汁,笑着与他说了些什么。
  人群喧嚣里,陆先宁指自己的助听器:“你说什么?”
  牧羽凑近他:“我说,你真是个画画的天才!”
  陆先宁笑起来。随着节奏欢快的老歌响起,人们跟着音乐大声唱歌,随手搭着身边的人跳舞,陆先宁被不知道谁搂进人群转圈的中间,他玩得不亦乐乎,还不忘去找江隐的身影。
  酒吧老板举着一个蛋糕挤进人群,高声喊:“谁要的蛋糕!”
  牧羽举起手臂:“我们的!”
  陆先宁从吧台前拽来在和牧汉霄聊天的江隐,江隐抬手护住陆先宁耳朵,他蹦得太欢脱,江隐生怕他把助听器蹦掉了。
  在牧羽的呼应下,所有人热情地唱起了生日歌。众人围着江隐和陆先宁,各国语言的生日歌,参差不齐的音调,唱得江隐一脸不忍直视。陆先宁欢呼:“学长快许愿!”
  江隐不得不随便许了个愿,吹灭蜡烛。他勉强退出人群,整理一下被挤皱的衣服,看着不远处分蛋糕的陆先宁。
  陆先宁分出一块蛋糕,捧着挤出来跑到江隐面前:“学长,来吃蛋糕。”
  “你自己吃。”
  陆先宁今晚很高兴,他叉起一小块,举到江隐嘴边:“尝一小口。”
  喧闹的人们,飘游的光与影,掠过陆先宁明亮的双眼。江隐低头看着他,半晌张开嘴,吃掉叉子上的一小块蛋糕。
  陆先宁的目光落在江隐的唇上。他的心跳加快了,为了掩饰这种不自然,陆先宁收回手,状若随意道:“味道还不错吧。”
  “嗯。”
  陆先宁低头舀起一小块,正放进嘴里,旁边又跳又唱的人无意撞到陆先宁的胳膊,陆先宁手里的蛋糕差点飞出去。江隐抬起手搂过他的背,将他带到更靠外面的角落。
  光被墙遮去一半,他们站在昏暗的阴影里,声音如一下全部远去了。陆先宁含着蛋糕忘了咬。他又闻到了江隐身上好闻的、冷冷的淡香。
  江隐的声音在陆先宁耳边响起:“这里不会有人撞到你。”
  助听器传入大脑的声波信号总有些不真实,不似他在失去完好的听力之前,听到的生动、真切的世界的声音。
  但这次江隐的声音好近,气息是热的。热升腾了声音的温度,令他的耳朵与心脏都变得暖。
  他太想依赖这个温度,这个声音了。他该如何拒绝?明明喜欢得快要溢出来,一分开就想念得快要落泪,一靠近就只想融化进他的怀里。
  这样害怕孤独和太过依恋他的自己,江隐能够接受吗?
  “我不......不吃了。”
  陆先宁把蛋糕放到手边的高脚桌上,想在高涨的情感快战胜理智之前离开江隐:“我去找牧羽。”
  他想离开,却被江隐握住手腕。陆先宁仓促抬起头,望进江隐深黑的眼眸。
  “陆先宁。”江隐的声音低低的,不再冷淡,而有一丝温柔:“今晚我只想要一个生日礼物。”
  陆先宁大脑空白,本能地应答:“什么礼物?”
  “你的一个吻。”江隐仍握着他的手腕,相贴的皮肤若在灼烧。
  江隐说:“今晚我只想要你的一个吻。”
  心跳的声音一瞬间淹没了陆先宁。
  他的脑袋短暂地停转了,既想不起来从前自己幻想了多少次和江隐在一起的场面,也想不起来后来的那六年里他如何让自己把江隐的身影刻在脑子里,不想遗忘;又如何亲手放弃了那个身影,自暴自弃地失去一切。
  他只感受到当下,眼前所见的熟悉的江隐,耳朵里听到的江隐的声音,过快的心跳频率和身体发出的炙热讯号。
  短短的几秒时间,如一场无言的答复。江隐的身影覆下来,陆先宁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他闭上了眼睛。
  吻轻柔带着克制,还有蓬松轻甜的奶油香味。江隐身上好闻的气息涨满了陆先宁的感官,唇吻的感觉很柔软,还很热,陆先宁绷直了脊背,双臂垂在身侧,手不可抑制地轻轻颤抖。
  唇短暂分离,江隐低声道:“呼吸。”
  陆先宁局促抽气。江隐的手穿过陆先宁的短发,扣住他的后脑勺,低头再次吻下来。
  吻从试探的触碰到染上欲念,继而一发不可收拾,舌尖交缠的湿润感令人从手指到脚尖都发麻。江隐的呼吸重了,他扣紧陆先宁的后颈,高大的身形快将陆先宁整个拢住,隔绝所有喧嚣。
  有人大声谈笑着从他们身边经过,陆先宁涨红了脸,被动静吓得要从江隐怀里跳出来,但江隐环紧了他的腰,不容他离开。
  江隐知道自己的心跳很快。陆先宁贴着他的胸口,一定也听到了。
  他还是说出了口,迈出了这一步。
  在时隔六年后再次与陆先宁重逢,江隐就清醒地知道自己一定会这么做。
  他一定不会再犯下同样的错误。
 
 
第28章 
  下着雨的那天,本该与江隐的每一天都没什么不同。
  但他的手机响了。他买下的那栋房子被不明人士试图开锁,警报传到他的手机,然后他给经理打了个电话。
  实际上门锁有没有警报于他而言都没什么所谓,他从来没有在那栋房子里住过,而且那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江隐在绿野林踪门口看到陆先宁。陆先宁穿着白色的衣服,却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嗯,翻墙,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他的耳朵里是助听器吗?是什么让他的听力下降?噪音,事故,还是药物?不知道他是否可以过问。
  陆先宁瘦了,他的容貌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他似乎长大了。
  陆先宁不再欣喜和期待地看着自己,没有丝毫要靠近过来的意思。陆先宁也不伤心,只字不提耳朵里的助听器,不提这六年他所过的生活,更不提他们的最后一面,那一场争吵后决绝的离开。
  陆先宁放下过去了。江隐想。所以他既不为他们的相遇欢欣鼓舞,也不悲伤落泪。陆先宁早已放下了他,所以再见时如此轻松笑闹。
  他不可以过问陆先宁的过去,因为陆先宁并不想告诉他。
  于是他也只能在一路赶来时加快的心跳中渐渐让自己平静下来,接受一个早已预料到的事实。
  一切早在六年前就结束了。
  他们的初遇始于一场欺凌和顺手相助,原本是个偶然,江隐从没想过会再见到陆先宁。
  可那小孩大剌剌地跑进淮山大学的校园,来到他的面前,笑得灿烂地对他说,你好,我叫陆先宁。
  第二句是,以后我也要来读淮山大学,你就是我的学长啦。
  不征求同意,也不旁敲侧击,直白自我得令人惊叹。
  陆先宁的性格没有一点符合江隐对“安静”和“规划”的需求。即使后来江隐发现陆先宁多么的富有才华,他在创造思维上的天马行空和对人群喜好的精准把握,在艺术上的天分,充沛的精力和过人的聪慧。
  即使他一天比一天强烈地感觉到这个小孩有多与众不同,多特别。陆先宁就像一个跳跃的光球,跳到哪里就将他的光照到哪里。他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没有人可以抓住他。
  就连对他的喜欢,也是陆先宁自由的一种。他可以喜欢世上的一切事物,也比更多人有资格去追求和获得。
  宋竹柏与廖采薇曾探讨过江隐的性格。廖采薇与江隐在大学时才开始共事,初期是有些不习惯江隐的办事作风。高傲如廖采薇,也时而觉得江隐很难搞。
  作为与江隐从少年时期一起长大的朋友,宋竹柏简单形容江隐“是一个独立的人”。在家庭的教养下,江隐在任何时候都很有礼貌,也很绅士,但这并非是体贴。实际上的江隐极少顾及他人的想法,他有自己的步调和计划,谁都不能干扰。
  “我能和他做朋友,大概也是我能跟得上他的节奏而不必勉强自己吧。”宋竹柏笑道:“要是谁敢打乱他的计划安排,他一定会把那个人踢出他自己的生活范围。”
  廖采薇摇头:“难怪朋友那么少,这个人怎么比我还缺乏包容性。”
  “他不喜欢批驳别人,只是会选择远离,所以才看起来这么冷酷吧。”
  “总不能一点弱点都没有吧?那也太无趣了。”
  “当然是有的啦!”宋竹柏兴致勃勃地:“江隐可是完全——不能喝酒的。我和你说啊采薇,我们高中毕业的时候,江隐就在聚会上喝了一口酒!最多两口,我记得没错吧江隐?”
  在一旁开着电脑办公被两人议论大半天的江隐:“......”
  宋竹柏继续道:“然后他就坐在那说不出话了,我们逗他,他估计是醉得脑子转不动,就假装睡觉不搭理我们。结果他手上开始起疹子,把我们吓一跳赶紧给他拉医院去,才知道他酒精过敏。”
  廖采薇大笑:“这不是很可爱吗?”
  宋竹柏托着下巴思考片刻:“不过我也很好奇,如果出现一个打乱你节奏的人,你会真的发自内心的厌恶吗?”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