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总,”秦玖越将手机递上去,俯身凑近他耳边低声道,“是陆管家来电,说卓先生出事了。”
厉承看着秦玖越在叶时璋耳边说了不到半分钟,叶时璋脸色迅速沉了下来,眼底甚至闪过一丝狠厉的光。紧接着他霍然起身,冷冷扔下一句“会议结束”,然后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开。
“风风火火的,头一回看他这么不淡定,怎么回事?”
厉承与叶时璋相识多年,当即看出他的不对劲,事后编辑好信息,正打算问问秦玖越。
其实他早就猜到这事十有八九和卓霈宁有关,也清楚知道关于叶时璋的事情,作为私人秘书的秦玖越素来是守口如瓶。
一句话,他问了也是白问。
然而,厉承就是偏要问问秦玖越,在他面前刷刷存在感,谁让秦玖越那天跟他睡了,也不等他起床来个抱抱亲亲,直接往他枕头底下塞支票,然后就提起裤子不认人——这算什么男人。
而他事后不过多撩几句,转头就发现秦玖越把他拉黑了。
没关系,他可以找个新的电话卡再加一遍好友,信息正要发出去,发现他又一次被拉黑了。
哎,秦玖越怎么总是在逃。
一般人遇到这般对待,十有八九就会放弃,谁都不愿热脸贴冷屁股,可只要一想到秦玖越那张算不上漂亮还冷若冰霜的脸,想到这皮囊之下的冷淡与脆弱,历承就心痒又心疼。
哎,他怎么总在犯贱还乐此不疲。
—
叶时璋以最快速度赶回叶家,他脚下生风走得飞快,仿佛只有走得比心跳还快,才能勉强压抑焦躁忧心的情绪。他几乎不曾有像这种慌乱紧张的时候,大概因为他从不担心会失去什么,这一刻是例外。
一踏进家门,他就敏锐地感受到一股清新的小苍兰香气,正从二楼断断续续地散发开来。
叶家佣人以Beta为主,即使极少数是Omega也要接受严格管理,定期检查其抑制剂是否按时使用,因此都对这空气中充斥的浓烈的信息素气味都没什么感觉。
叶时璋不一样,他是这屋子里唯一的Alpha,而他不会认不出这是他的Omega的独有气味。
他咬一咬牙后槽,加快进屋上楼的步伐。
事发突然,陆东进马上联系林宇轩过来一趟,然而如今他俩都站在卓霈宁的卧室门外一筹莫展。
林宇轩从父辈开始就是叶家专用的家庭医生,他看起来很年轻,看不出将近四十,戴着金属细框眼镜,是个说话温和、文质彬彬的男人,也是极少数被允许自由进出叶家的Alpha。
“怎么回事?”看到此幕,叶时璋眉头锁得更深。
“时璋,你回来正好。是这样的,小少爷已经进入发情期,现在用抑制剂对他效果不大。刚想给他用镇定剂稳住情绪,因为他身上有几道伤口要处理,但是他现在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应该是出现应激反应,我怕强来会伤着他,”林宇轩一见救星终于来了,赶紧迎上去认真解释,他顿了一下,声音随即压得更低,“他现在最需要Alpha安抚,如果他不抗拒你,现在就只有你可以接近他了。”
叶时璋闻言脸色变了变,紧紧盯住林宇轩看了几秒,才问道:“他身上的伤严重吗?”
“他不让我近身,我只能在不远处粗略看了一下,”林宇轩说,“主要是手臂和小腿有擦伤,怎么处理伤口你也知道的。”
叶时璋的确知道,因为最初他并非叶家的继承人,大学专业正是临床医学。
“好,我知道了,”叶时璋从陆东进手里接过医疗箱,干脆利落戴上医用手套,“我试试。”
叶时璋先是敲了敲门,等不到回应,才试探着推开了门。
卧室里的信息素浓度高得可怕,扑面而来全是馥郁芬芳的气息,叶时璋理智防线瞬间就灼烧起来,骨子里血肉里流淌着的Alpha侵占的恶劣本能趁机叫嚣起来。他稳了稳心绪,才继续往里面走去,每一步都很轻,生怕吓到了处于应激状态的卓霈宁。
尽管已经作了心理准备,等真的见到卓霈宁本人的时候,叶时璋向来平静无澜的面容还是扭曲了一下——他从未见过卓霈宁如此脆弱的一面,Omega抱腿蜷缩在光线昏暗的角落里,身上衣服几乎都被蹭掉了,只裹着一张薄毯子,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漉漉的,红扑扑的,修长大腿和手臂大部分都裸露在外,白皙肌肤上一道道血痕显得触目惊心。
一听见有动静,缩成一团的Omega惊吓般动了动,接着又将自己继续往墙脚里塞,仿佛一只受了惊吓的幼兽。
叶时璋喘了口气,单膝跪下,尽可能放轻放柔声音:“宁宁,是我叶时璋,你别怕。”
这名字仿佛一下触及身体某个开关,卓霈宁当即抬起头来,与叶时璋对上目光,漂亮的双眸氤氲着一层迷蒙水雾,吐纳呼吸间充盈着滚烫的香气,一副我见犹怜的楚楚模样,实在很难不激起人内心深处的保护欲和侵占欲。
“叶时璋、叶时璋……”
他低声呢喃,目光朦胧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确认眼前来人是谁,旋即如倦鸟归巢猛地扑进叶时璋怀里,沙哑声线掺着几分呜咽哭腔,一句句重复着叶时璋的名字,好像这是他此时此刻唯一记得的语言。
身体被巨大的不安和恐惧腐蚀掉好大一块,又被来势凶猛的情欲反复冲击,冷风源源不断地从那个缺口灌进来。他冷得浑身发颤,眼泪一直唰唰地往下掉,那么无助,那么无措,感觉怎么填补都不够。
叶时璋在就好,只要他在就好。
卓霈宁心底只剩这个想法,于是伸手环住叶时璋的脖子,让身体尽可能地贴近对方,像是抱住无边大海漂浮的唯一一根浮木。
毯子顺着他身体滑落了大半,露出一大片雪白的后背,他体温高得吓人,一呼一吸都灼热得像烧过的炭火,大冬天里不着寸缕也不觉寒意。
“我在的,我在的……”
叶时璋也一遍遍回应着,如此低沉醇厚的嗓音,给人以安心的力量。
直至怀内的人哭声渐停,他连着毯子将卓霈宁轻柔地拢在怀里,一边低头吻住他被汗濡湿的碎发,捧着他泪津津的脸,顺着他的额头、鼻子到嘴唇一点点吻下去,吻得格外细致缱绻,一边却以强大的意志力压抑住早就泛滥成海的情欲,极为克制地释放信息素加以安抚,一切都以卓霈宁感受为主。
他的拥抱和安抚都尽量避开卓霈宁身上的伤口,像是对待易碎的稀世珍宝,只怕碰伤了磕坏了。
卓霈宁受不了叶时璋这般温柔对待,他的声音、他的抚摸、他的亲吻……这一切都温柔得让他想哭。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叶时璋像现在这样温存柔软得像天边飘来的云絮,引着他一步步走向他的私人花园里,直至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不知为何,卓霈宁体内突然升腾起一种奇怪而陌生的欲望,他是如此渴望被叶时璋的暴烈所侵蚀,渴望与之彻底融为一体,就像鱼儿渴望大海一样。
即使情热冲昏了头脑,欲望粉碎了防线,他渴望叶时璋的愿望是如此强烈而不可避免。
昏暗中他粗鲁扯掉自己身上唯一一件毯子,翻身坐到叶时璋腿上,开始胡乱地撕扯对方的领带和衬衣,毫无技法地啃咬舔舐对方的嘴唇,还剥掉了叶时璋那碍事的手套,大着胆子抓住他的手一路向下,从胸膛、腹肌再奔向那早就含苞待放的花蕾。
那儿湿答答的,花蜜就要漫溢出来,透出甜美芬芳的感觉。
“我要你,叶时璋。”卓霈宁说。
第17章 炽热
卓霈宁说出了平日里给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说的话。
这是他认定的唯一的Alpha,他的欲望只能由他来纾解。
美色当前,竭力克制守礼的叶时璋却显得相当不解风情。他反握住卓霈宁不安分游走的手,镇静自若道:“宁宁,你身上有伤,我先帮你处理。”
明明身上散发的信息素渐浓渐酣,面上却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我说我要你,叶时璋,”卓霈宁身上热度更甚,驱使他更迫切要与叶时璋结合,他在他怀里乱蹭,热切亲吻他的唇却依然换不来相同的回应,他急了,喉间不禁泄出哭腔,“我说我要你!”
“宁宁,你现在不清醒,”叶时璋抱住他,拍拍他的后背安抚,“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光信息素安抚还远远不够,卓霈宁全身心都被情欲灼烧,难受到了极点,然而哪怕他使劲浑身解数笨拙勾引,叶时璋依然不为所动。
“你总是这样……”几番尝试失败,卓霈宁皱着脸吸了吸鼻子,用力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渍,闷声闷气道,“你结婚只是为了跟霍连山合作,是我勉强,是我奢求……”
从过去累积至今的委屈一并涌上心头,心脏隐隐有抽痛感,一阵一阵的。
他忍住身体深处不断涌上的情热,强行支起软弱无力的四肢,颓然冷淡来一句:“叶时璋我不要你了,我上大街随便找个Alpha都要比你知情识趣温柔体贴——”
然而,叶时璋并没有给他机会,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他就整个人被横抱起来,天旋地转,下一秒就被狠狠压在床褥里。叶时璋身体完全覆上来,粗暴啃噬他的唇,非要将人拆骨剥皮吞进肚子不可。
卓霈宁被迫仰起脖子迎接他的吻,承受着对方嘴唇和舌头的入侵和抚慰。他试图别过头,却被叶时璋用手握住下巴将脸掰正。
两人眼神迷蒙地对上一眼,叶时璋再次低下头亲他,两人的唇火热纠缠,吻得难分难舍。
两股信息素味道热烈地交缠在一块,自门缝泄露出去。
林宇轩和陆东进在门外等了许久,始终没等来叶时璋开门。作为Alpha的林宇轩敏锐感受到卧室里散发出一股越发浓烈的气味,辨认出其中就有叶时璋的信息素味道。
叶时璋不太经常展现信息素,而表现得如此有侵占性更是从未有过。
林宇轩很轻地笑了一下,对还在一旁焦急等候的陆东进说:“进叔,可以先去歇息了,时璋会把事情处理好。”
或者说,已经在处理了。
陆东进疑惑地看向林宇轩,但很快也明白过来。
“进叔,我医院有事就先走了,”林宇轩往外走,“下次再喝你泡的茶。”
他脚步一顿,又笑了笑:“两三天会再见的。”
毕竟,发情期AO结合过后,还有用得上医生的地方呢。
一阵热吻后,叶时璋直起身,单手扯开领带,一颗一颗扣子解开衬衫。
他动作不慌不忙,像一只在草丛中目光锚定猎物、随时伺机反扑的凶猛野兽,垂眸欣赏他的Omega。
卓霈宁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既有Alpha修长的四肢,身体每一处都锻炼得恰到好处,并非风中摇曳的扶风弱柳,而且皮肤细腻,五官精致,整个人美得不可方物——就连手臂和小腿上那几道红痕都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失去了叶时璋体温的卓霈宁,犹如大海上漂浮的孤舟。他被泪雾蒙住了眼,看不清眼前,方才在花园经历的恐惧感再度找上了他,他慌乱地伸出手去一顿抓摸,然后被重新握住了双手。
那人的手好大好暖,一只手就将他两只手牢牢握住。眼前的轮廓突然变得清晰,那是一双熟悉的灰蓝色眼眸,透出的情绪却是他并不熟悉的,更像凶残嗜血的掠食者,仿佛下一秒要吃掉他。
卓霈宁并不知道的是,叶时璋确实想吃掉他。这种想法由来已久,从进门开始,又或许从见成年后再见开始。
并非简单的吃掉。他要用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他的双手,他的滚烫,将卓霈宁身体的每一寸、每一处都慢慢品尝、狠狠碾压、细细琢磨,连同那美丽的皮囊、那坚硬的骨头、那滚烫的血肉,以及那颗总是猜不透的心,都一一吞进肚子里、揉进他的血肉骨里,直至他们灵肉合一、不再分离。
他拼了命忍耐,装成有教养的上流绅士,想给予卓霈宁尊重和自由,不想让他醒来的时候会后悔。
又或者说他本意也并非这么美好,他只是为了引诱Omega上钩,所以装出彼时Omega可能喜欢的样子而已。
他给了卓霈宁不止一次从他逃跑的机会,是卓霈宁不好好珍惜,三番四次将自己送到他眼前。
那些笨拙又可爱的撩拨他都挡下来了,唯独受不了卓霈宁那句上大街随便找个Alpha。尽管他很清楚那不过是气话,但就连随便说说他也无法忍受。
——既然你那么渴望我,我当然该好好满足你,我的Omega。
向来温柔待他的叶时璋,怎么会有如此暴虐的情绪。
他手腕仿佛没骨头一样,柔弱无力地推了推叶时璋,“我痛,我怕……”
“不怕,我在。”
叶时璋亲亲卓霈宁脸上的细汗,耐心安抚,轻声哄道。一句句“宁宁”或“宝宝”都有如海妖塞壬引诱,短暂麻醉了他的痛感。
“亲亲我,亲亲我就不痛了。”卓霈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撒起娇来。
叶时璋心软得一塌糊涂,满脸怜惜地拥住他。
细吻如雨点纷纷落下,温存而缠绵,叫卓霈宁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叶时璋以臂弯将人抵在床上,以唇描摹Omega那纤细漂亮的脖子,尖细的虎牙在后脖子处反复研磨,伴随潮起潮落,在最猛烈的瞬间咬破腺体,信息素融入翻腾的血液奔向Omega全身。
痛苦又兴奋,狂热又迷醉,这是卓霈宁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他粗声粗气地喘着,在茫然无措之际第一反应便是喊叶时璋的名字。
“好奇怪……”卓霈宁环住叶时璋的脖子,贴着他耳畔小声呢喃,“我们怎么?”
“如你所愿,”叶时璋浊声浊气地笑了,他亲吻他耳垂,性感的声线绕着水汽,“我们在一起了。”
卓霈宁有点懵地重复他的话:“我们在一起了……”
他突然睁大了迷瞪瞪的眼睛,看向叶时璋:“那你还会走吗?”
叶时璋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我一直没离开过。”
卓霈宁很满意这个答案,更紧更近地抱住叶时璋,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身心都由衷感觉满足和安全。
两人共赴情海,一趟又一趟,不知归途。
到最后,卓霈宁沾满叶时璋的气味,筋疲力尽地趴在叶时璋身上,舒服得颤抖了好一会。
12/62 首页 上一页 10 11 12 13 14 1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