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再问点什么时,前方忽然一片混乱!
有人大喊:“快通知守卫队!有异种!”
异种?!
江渔曾在黑月的考古大会见过异种,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又在明夜见到了此物。
街道的人不算慌乱,顶多有些紧张,就像古地球的四川人面对地震一样。
这跟黑月简直两个极端!
可为什么会这样呢?
江渔微微蹙眉。
一般来说,不管是前任执行官宋长安,还是现任执行官天图,对上异种都要解决的。
但天图眼珠一转,觉得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诈出宋长安的身份,便双手抱胸表示绝不出手。
“执行官大人。”宋长安略显无奈的嗓音缓缓响起,“你确定要袖手旁观吗?”
天图跟了几个月,江渔和师父的臭不要脸学得简直入木三分,没脸没皮道:“打不过。”
宋长安悠悠叹了口气,眸光落在街道前方。
此时街上已经没有公民,异种还穿着人类的衣服,敏捷的朝他们奔来。
宋长安微微弹指,一道白光猛地射出,那异种仰天大叫,倏地倒下。
天图僵了僵:“......”
师父的战力真是望尘莫及。
他解决得很轻松,因此刚开始没人注意到他。
江渔和天图靠近异种,天图一边给异种贴标签一边说:“我已经找到你们的证据了,整个圣迹就师父有这种能力。”
江渔没理他。
他发现异种身上残存淡淡黑雾,蹙眉回头,对宋长安说:“是无垢......你怎么了!?”
身后的宋长安半跪蹲在地上,脸色煞白,他捂着胸口,面前一滩鲜红血迹。
什么无垢,什么天图,江渔全都顾不上了。
他几步冲到宋长安身边,又急又怒:“你吐血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这样了!?”
宋长安闷咳几声,笑了一下:“没事,精神暴动的后遗症,你还有生命之源吗?”
天图也冲了过来,神情慌乱不已,连忙掏出怀里的一块黑色水晶,里面萦绕着团团黑雾:“这是无垢,快给师父吞下去.....”
江渔一把推开他,冷声说:“滚!”
天图:“无垢效果最快!你纠结什么啊!”
江渔没理他,垂眸看着宋长安,冷声问:“你能变小猫吗?”
宋长安愣了愣,笑说:“行啊。”
一道白光闪过,绒毛蓬松的小猫出现在江渔面前。小猫半阖着眼,琥珀色眼睛温和又沉静——只是呼吸非常微弱。
天图看得直发愣。
他从来没见过师父的兽型。他原本以为师父的兽型应该是威风凛凛的,再不济也是霸气十足的,没想到竟然是只小猫。
只是一只小猫。
江渔理智知道不关天图的事,但当下还是有些迁怒于他面对异种的袖手旁观。
他把小猫抱入怀里,指尖不断输入生命之源,在脑域问:“系统,宋长安怎么了。”
系统很久才冒泡:【主人,宋长安血脉等级高,精神暴动后遗症比较大,您用生命之源将养着就能好。】
江渔皱眉:“只是这样?”
【是的,您不用担心,只是这样而已。】
江渔肩线一松,抱着小猫就走。
天图也有些内疚,连忙跟上江渔步伐。
师父不会是因为用了精神力才吐血的吧?
难道师父的精神力出现了什么问题?
·
回家后,小猫已经陷入昏睡,呼吸仍然非常微弱。
天图提出无垢治伤未果,只好眼巴巴看着江渔不断输送文物蓝光。
不知过了多久,小猫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守在小猫身边的江渔和天图都松了口气。
天图这才有心思问:“你哪来那么多文物蓝光?”
异世界早就不用蓝光抑制精神暴动,大多数人手上没有任何蓝光。
江渔心情不好,仍然不理他。
天图也不尴尬,今天反正江渔没理他一句话,他继续问:“师父究竟怎么了?”
江渔总算有了反应,冷冷瞥他:“谁说他是你师父?”
天图讪笑:“别装了,看到你们第一眼我就猜到了。我从小最崇敬师父,对他的行为习惯了如指掌。”
江渔顺了顺小猫柔软的毛,偏头看他,冷冷道:“既然你那么尊敬你师父,那我我问你几个问题。”
长句子!
天图颇有些受宠若惊,忙说:“你问。”
江渔:“在你眼里,你师父是什么样的人?”
天图想都不想就回答:“光风霁月,皎皎如月。”
江渔嗤笑一声:“很好。那么圣帝呢?圣帝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人?”
天图愣住了。
圣帝是什么人?
圣帝是圣迹绝对的规矩,是圣迹衡量对错的一把铁尺,怎么能用人的标准形容他呢?
天图回答:“我只见过他三面,他是圣迹高不可攀的存在。”
江渔似笑似嘲的发出一声轻哼:“高不可攀。”
这模样落在天图眼里实乃大不敬,他不悦道:“请你对圣帝尊重些。”
江渔瞥他一眼:“我很好奇。”
天图心里惴惴不安,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么,说:“你说。”
江渔:“你为什么宁愿相信只见过三面的圣帝,也不愿意相信你师父的为人?”
天图顿时瞪大了眼珠,下意识分辩:“我没有不信师父为人!”
随后他又想到前半句话,端起执行官的架子:“还有,你再用这样的态度谈论圣帝,我会治你的罪。”
江渔笑了一下,转而问:“你知道无垢在宋长安眼里是什么吗?”
他当然知道,他们师父不止一次告诉他们无垢古怪,可.....无垢是圣帝发明的东西啊。
天图低头不语。
“失败品。”江渔直直盯着他,“宋长安称无垢为‘失败品’,他为什么抵制无垢?为什么背叛圣帝?为什么宁愿抛下一切也不愿意推行无垢?”
江渔一声比一声紧逼,天图心里恼怒,不由破开压迫,抬高音量:“你懂什么!?圣帝是我们的太阳!他是绝对的规则!”
江渔笑出了声,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绝对的规则?”
天图愣在原地,他实在想不到会有人质疑这句话,或者说敢质疑这句话。
江渔:“你们真的很奇怪,黑月很奇怪,明夜也很奇怪。人是矛盾集合体,人性是复杂多变的,没有谁会把‘个人’当做绝对法则。”
天图下意识开口:“圣帝不一样!”
江渔:“哪里不一样?”
天图:“.......”
哪里不一样?
天图一时间竟然有些迷惘。
除去圣帝光环,居于高位那个人......其实也是一个人。
江渔从随身空间取出一个空间极大的透明箱子,往里注入文物蓝光,然后把酣睡的小猫放进去。
“然后再想想第一个问题,你真的相信你师父的为人吗?”
“......”
江渔任由天图脸色变幻。
他把盛满蓝光以及小猫的箱子收入随身空间,准备回屋时,房门被推开了。
丧眉耷眼的安程和面露尴尬的安随意。
江渔蹙眉:“这么早回来?发生什么事了。”
安程眼眶红红,勉强一笑:“我被赶出来了。”
第44章 凤凰男·扬天齐
◎门口的青年慢条斯理摘下眼镜,温和道:“程程,我来晚了。”◎
安家在C区称得上小有名气, 安父白手起家,短短十年就创造了一个商业帝国。他们只有安程和安随意两个孩子,几乎倾尽全部培养他们。
——这是通过安程和安随意的嘴打听到的。
可为什么会把安程赶出来呢?
江渔的视线落在眼眶通红的安程身上, 问:“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安程笑了笑:“我的确没什么心情,让我哥跟你们说吧。”
不过她没有选择逃避, 坐在一旁准备随时补充。
天图中途替她打了杯温水。
安随意泄了口气, 揉揉太阳穴说:“我也没想到他们是这种态度。”
天图问:“什么态度?”
安随意:“我们刚到祖宅就被拦下了,门口的守卫只放我进去, 说是父亲的命令......开什么玩笑,程程是安家大小姐!我就, 咳咳, 闯进去了。”
天图:“然后呢?”
安随意瞥了安程一眼,觉得妹妹状态还行, 这才放心往下说:“我带着程程直入书房, 想找父亲讨个公道, 却吃了个闭门羹。父亲他根本不露面, 只一个劲让程程.....滚。”
天图皱眉, 悄么声看了看安程, 不高兴道:“哪有这样的父亲!”
安随意:“......虽然你骂的是我爸,但是我赞同你的观点。我们一开始以为他还为母亲住院的事生气, 程程连忙隔门解释, 没想到父亲听完后更生气了, 甚至摔了个杯子.....要不是有门挡着,那杯子就落在程程身上了。”
天图‘砰’的拍桌, 愤怒道:“岂有此理!”
他激动完, 发现大家都在看他。
安随意眨了眨眼, 问:“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天图顿时涨红了脸, 随口道:“气的,你们继续。”
安随意:“没了。”
天图瞪大眼珠:“没了?”
安随意:“对,没了。父亲那个状态,我跟程程都觉得很难见面,就回来了。”
江渔不冷不热的插话:“没想着在家住一晚?”
天图苦笑:“一开始程程也是这么打算的,但父亲命人把程程的卧室锁住,虽然家里还有其他房间,但父亲驱赶的意味太足,我们最后还是离开了。”
江渔微微点头,阖了阖眼,再睁开时安程身上的黑雾萦绕四周。
更浓郁了。
无垢的增减标准是什么?
江渔一开始以为与汤涛亿相关,现在看来不光如此,难道其实并不是汤涛亿,而是安程自身的情绪起伏?
可谁都会遇到不舒心的情况,圣迹明夜也不光安程使用无垢,黑雾缭绕的人却只有她。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暗光,望向安程道:“你有没有收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安程愣了一下:“奇怪的东西?有具体范围吗?”
江渔蹙眉想了想,说:“比如挂坠,护身符,吉祥物之类的,沾点卦象的东西也可以。”
安程垂眸沉思片刻,忽然起身,从房间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天图问:“这是什么?”
安程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铜币:“我前年的生日礼物,一枚不带蓝光的古地球铜币,这个算不算?”
江渔倏地皱起眉,只觉得铜币非常熟悉,却说不出熟悉感在哪。
他感觉宋长安应该知道,可惜昏睡不醒,系统又叫不出来,只好把这股熟悉感放下。
“算。”
江渔拿起铜币看了看,年代久远,质地古朴。铜币的主人应该时时把玩,上面的纹路已经模糊顿感。
“谁给你的?”江渔又问。
“不知道,那年生日送礼的人很多,这枚铜币混在礼物里,没有贺词。”
“为什么把铜币留在身边?”
大概时间太长,安程回忆了很久,说:“母亲在书上看过一个说法,铜币有驱邪的作用,带在身边保平安。”
江渔笑了一声,没说话。
安程左右看了看,忽然问:“长安哥呢?”
江渔愣了一下,淡淡说:“他有事离开几天。”
对话便到此结束。
此时恰好傍晚,几人打算出去吃顿饭,忽然门被轻轻敲了敲。
安程皱眉:“奇怪,没有谁要来啊。”
安随意摁下妹妹,自己开了门,看到来人时惊讶极了:“你怎么来了?”
江渔掠了一眼。
一个个子中等的青年人站在门口,他穿着一身规矩的西装,梳着商务的大背头,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看起来成熟稳重。
“天齐!?”安程猛地站起来,惊讶道,“你......”
门口的青年慢条斯理摘下眼镜,温和道:“程程,我来晚了。”
·
此人便是安程的初恋扬天齐。
吃饭的队伍又多一人,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说实话,扬天齐一点都看不出F区公民的痕迹,他的用餐礼仪极其标准,遣词用句甚至有点中心市的腔调。
“我母亲告诉我,焗龙虾要用高等的合成芝士,龙虾肉也得经过IF光无菌杀毒,F区这方面的工作不佳,我会跟明夜高等公民提提意见。”扬天齐优雅的放下刀叉,缓缓开口。
“你懂得真多。”天图面无表情的看他,“红酒呢,有涉猎吗?”
江渔用不惯刀叉,换了筷子,他嚼着龙虾肉瞥向天图。
不知为何,天图今晚戾气很重,好像在跟什么较劲。
那扬天齐眼珠上下扫晃,似乎打量了天图一番,然后露出得体的笑容:“略知一二。”
天图翻着白眼让服务员上红酒,做了个‘请’的手势:“品一品。”
扬天齐微微一笑,端的是高雅矜贵,他动作娴熟醒好酒,晃了晃高脚杯,小抿一口。而后闭上眼睛嚼嚼嘴:“来自圣迹初创起始,酒香四溢,味感饱满,我母亲的最爱。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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