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管家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了发生了什么,宋延于是道:“无妨,本王已处理妥当。”
王管家笑道:“王爷办事老奴自然是放心的,只是若是哪里应付不过来,还请王爷说与老奴听,老奴帮王爷分忧。”
宋延颔首,“王管家有心了。”
“王爷。”魏长临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我方才说的话你听到了没?”
魏长临已经上了药,只是听听案情应当无事。
宋延道:“罢了,茯苓,你且随本王进去。海棠,你将点心拿给福喜,福喜进去伺候你家大人。”
福喜接过点心,笑道:“是!”
茯苓却莫名其妙。
魏大人到底怎么了?为何一个个都心情很好的样子?
魏长临百无聊赖的趴在床上,见宋延他们进来后连忙坐了起来,屁股碰到床时还是没忍住哼了一声。
“嘶…”
宋延闻声立刻赶了过去,“魏大人可还好?”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不好也得好,魏长临动了动身子,若无其事道:“无妨,王爷不必担忧,先说案子吧。”
虽然宋延还有些担心,但魏长临不会拿自己开玩笑,于是将枕头垫在床头,让人半靠着。
待将人安顿好后,宋延才道:“茯苓,你且说说,都查到了什么?”
茯苓道:“回王爷,属下去姚府打探了一番,据府里的小厮说,对于取消婚约之事,其实姚皓并未太放在心上。”
“此话当真?”魏长临道:“可那日姚皓表现出来的却是一副深情的样子,看上去他对杨青珊感情很深。”
“是啊,属下也觉得疑惑。”茯苓道:“于是便问了很多小厮,他们都说其实姚皓并不喜欢杨青珊,这门婚事是两人的父亲定下的,他对杨青珊的感情不过是装出来的。”
“若真如此。”魏长临不解:“那姚皓为何要去表现得如此痛恨柳旭平?”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姚皓能回答你。”宋延说着话锋一转,“不过本王倒是有个合理的猜测,姚皓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认为被人抢了未来的妻子很丢脸,而表现出自己很深情,恐怕是怕别人说他被家里牵着鼻子走。”
“总而言之,姚皓应该是个很好面子的人。”
宋延的猜测的确很合理,姚皓因为被人抢了妻子而感到丢脸,于是心怀怨恨才起了杀心。
不过,若姚皓对杨青珊没有感情,那么就不会因爱生恨,若非要恨的话…
“姚皓若要杀人,应当杀柳旭平才对。”魏长临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让他丢脸的人其实是柳旭平才对。”
“不无这种可能。”宋延道:“不过一切都是猜测,须得仔细查了才能下定论。”
“这有何难。”魏长临道:“直接将人带来审问一番,若有半句虚言要他好看!”
魏长临一激动不小心扯到了某个地方,疼得他在心里闷哼一声。
宋延真是存心不让他好过,第一次就把他搞成这番模样,日后哪里还敢同他做些什么!
魏长临在心里把人骂了一个遍,脸上却嘻嘻道:“您说对吧?王爷。”
宋延眉梢微挑,看着人道:“魏大人这是打算屈打成招?”
“是…是什么是,屈打成招难免有冤情,下官不过是略微恐吓一下罢了。”
“用本王的名义恐吓?”
“那是…那是不可能的。”魏长临又开始胡诌,“王爷你是什么人,是大晋受人爱戴的王爷,怎会因为查案就滥用职权呢?”
“你说对吧?茯苓。”
突然被点名的茯苓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打哈哈道:“是啊是啊,魏大人说的对。”
宋延并未理茯苓,而是对魏长临道:“如此说来,魏大人是打算亲自滥用职权?”
啊…这…
“怎么能算滥用职权呢?下官不过是照章办事罢了,虽然手段有些不光彩,但能达到目的就行。”
“若真是屈打成招,莫非王爷看不出来?”
魏长临话糙理不糙,若是不厘清其中的关系,那么案件痕难推进。
“茯苓,你且去…”宋延话说一半,才想起魏长临这副模样不方面见人,改口道:“你且去将姚皓审问一番,他若是不好好配合,只管搬出本王来…”
“王爷。”魏长临没忍住将宋延打断了,“属下想亲自审姚皓。”
茯苓去审,姚皓不一定会说实话,是该亲自审问,只是…
“魏大人可有精力审?”
“有,自然有。”
只是屁股有些疼,腿有些酸,审问的力气还是有的。
“王爷已经给我上了药,现在已经差不多好了。”
魏长临的说话中气十足,也没有发烧,应当并无大碍,至于某处,只需带个垫子即可。
“好。”宋延吩咐道:“茯苓去把姚皓请来,本王这就好好审审他。”
茯苓刚要走,便听魏长临道:“茯苓,把人带去大理寺,去大理寺审。”
啊…这…
茯苓左右为难,不知该听谁的。
魏长临见状又道:“王爷,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我不过是被你睡了,不是被你打了,你不就是担心我屁股疼经不起颠簸,所以才将人叫到王府审问。”
“可是王爷,大理寺才是审人的地方,把人叫到王府固然可以省事,可若是有人说您徇私枉法,滥用职权,又该如何?”
“既然是审讯,那便堂堂正正的在大理寺当着众人的面审,这样才不会落下话柄。”
否则,日后若是有人传,王爷把魏大人睡到下不来床,因而在府上照顾人,以至于滥用私权。
那魏长临的面子还往哪里搁?
啊?原来方才王爷同魏大人是…
茯苓的疑问得到解答,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身心都跟着轻松起来。
于是便愉快的等着宋延的回答。
宋延不知道魏长临这些弯弯绕绕,只以为他在公事公办,再三权衡后,道:“罢了,茯苓去备车。”
于是乎,大理寺的公堂上,魏长临坐在主座上,宋延却坐在他旁边。
众人惊得下巴都掉了,尤其是严正义,王爷为何要把主坐让给魏长临,不仅如此,还贴心的为他准备了垫子。
严正义虽满肚子疑惑,却也不敢说什么。
同样颇为震惊的还有被带来的姚皓,看这架势,他一度以为陛下来了,脑子一热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
“草民参见陛…”
下字未出,就听严正义道:“姚皓,你且看清楚了,堂上坐着的是王爷!”
王爷?王爷不是旁边那个吗?
那坐着的是?
怎么回事?魏长临升官了?
未等姚皓思考出个所以然来,就听魏长临道:“姚皓,本官问你,你可是因为痛恨杨青珊背叛了你,所以将人约出去杀了?”
“冤枉啊!”姚皓喊道:“在下爱她都来不及,又怎会杀她呢?”
“胡说!”魏长临道:“你根本不爱杨青珊,你如此说不过做戏罢了!”
“我…”
“你什么你。”魏长临狐假虎威道:“你若在不说实话,王…本官就以扰乱破案为由治你的罪!”
魏长临都往主座上做了,定然能治他的罪,姚皓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回大人,我同杨青珊的确没有感情,我与她的婚事不过是家中长辈定下的。”
“青珊她看上别人,我一点也不在乎,只不过被人抢了未婚妻子,有些有损颜面罢了。”
没想到姚皓招的如此之快,魏长临想的一堆恐吓的话都没用上。
“即便如此。”虽说魏长临差不多已经相信姚皓的话了,但不能表现的如此随意,“但也不能排除你杀人的嫌疑。”
“你若将对柳旭平的恨转移到杨青珊头上也不无可能!”
“大人!”姚皓喊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过丢了面子,万没有到要杀人的地步啊!”
“何况,若是青珊死了,所有人都会怀疑到我头上,我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话虽如此。”魏长临道:“若要证明你不是凶手,除非找到证据,比如,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本官问你,你有吗?”
“我…我都说了,我在屋里睡觉,大人若是不信我能有什么办法?”
魏长临道:“这么说你是找不到人帮你证明了?”
“回大人,是的。”
“既是如此,那本官有理由怀疑,你收买香茵帮你送纸条,目的是将人约出去杀了。”
魏长临说着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姚皓,本官问你,你可还有何话要说?”
第78章 案件四证词
“大人。”姚皓有苦说不出, “在下和香茵八竿子打不着,何来收买之说?”
“何况,我真的没有杀人啊, 为何大人就是不相信啊?”
“想让本官相信除非你拿出证据来。”魏长临正色道:“至少能证明你的不在场证明是成立的。”
“不在场证明…”
姚皓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几个字, 念着念着脑海里突然就闪过一个画面, 他激动道:“大人,我找到证人了!”
“谁?”魏长临好奇道:“不会又是府里的小厮的吧?”
“自然不是。”姚皓道:“若是府里的小厮大人定然会说他们包庇于我, 如今这个人, 大人恐怕无话可说。”
“哦?”魏长临同宋延交换了一下眼神,才道:“此人似乎有些神秘,你且说来听听。”
“回大人。”姚皓道:“算不上神秘, 此人不过是姚府门口的乞丐罢了, 我隐约记得那日我回府时看到那乞丐在看我, 我发现后还将人骂了一顿。”
“严大人。”宋延闻言吩咐道:“你且派人去看看那乞丐可还在, 若是在直接将人带来审问。”
严正义道:“是!下官这就去安排。”
待人走后, 魏长临又问:“姚皓,本官还有话问你, 你可知香茵是否与杨青珊身边的人有所往来?”
姚皓道:“大人所说的往来是?”
宋延道:“算不上往来, 只是杨青珊认识的人可有谁会让香茵帮忙做事?”
姚皓摇头,“回王爷, 在下不知,香茵跟在青珊身边的时间很短,我同她接触的不多。”
“不仅如此, 其实我同青珊虽有婚约, 但来往的次数却不多, 所以这些情况不是很了解。”
“若是如此。”魏长临道:“那杨青珊是否有仇人, 你应当也不会知道。”
“回大人, 是的。”姚皓道:“不过青珊向来跋扈,脾气也不好,得罪的人也不少,若是非要说有仇的话,恐怕有点难判断。”
宋延道:“此话怎讲?”
姚皓想了想道:“回王爷,据我所知,青珊得罪的人很多,而且得罪的人中什么身份的都有,惹人不高兴的事也分大小,所以很难判断是否有仇。”
“也就是说。”魏长临道:“是否算得上有仇,要看当事人对那件事的认知,看当事人的心里接受度。”
“打个比方,若是杨青珊对张三还有李四都说过她们的衣服很难看,可能对于张三来说无关紧要,而李四却对人怀恨在心,恨不得杀了她。”
“不知姚公子说的可是这个意思?”
“对对对。”姚皓道:“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我同青珊相处的时候也不多,并非事事都知道,此事大人还是得问问其他人比较好。”
那是自然,魏长临自然不会蠢到只听姚皓的一面之词,若姚皓的嫌疑排除了,那就该再去查查杨青珊的关系网。
若真如此,那么就得去杨府查探一番,毕竟比起别人,父母更了解孩子的一切。
魏长临正想着要何时去杨府,就听衙役说道:“王爷,大人,乞丐带来了。”
姚皓闻言立刻转过身去,像看救星一样看着那名乞丐,“你快说说三月初三那日,你在姚府门口可有见过我?”
“是啊。”乞丐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怎么了?”
“大胆乞丐。”严正义喊道:“见了王爷还不下跪!”
“王爷?”乞丐毫无畏惧道:“哪个王爷?”
“好你个乞丐!”茯苓见状气得要死,“竟然不把王爷放在眼里,你莫不是想…”
“茯苓。”宋延倏然道:“莫要胡来。”
这乞丐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听见王爷也毫无惧色,看样子于他而言,应当什么都不在乎,包括的性命估计也没在心上。
既然如此,即便陛下来了他应当也是这幅样子。
不过宋延并不在意乞丐是如何想的,他关心的只有案子,只要此人对案子有帮助就行。
堂堂王爷若是同乞丐较真,岂不是很掉价?
“王爷。”茯苓道:“这乞丐对您如此大不敬,属下提点他两句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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