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宋延开口,魏长临就道:“茯苓,王爷这是让你不要同乞丐一般见识的意思。”
魏长临说完便抬头看着宋延道:“对吧?王爷。”
“对。”宋延颔首,“此刻应当以案子为重,其余之事不管也罢。”
茯苓虽还想替宋延打抱不平,但也不敢表现出来,只道:“是,属下知道了。”
对于方才发生的一切,乞丐压根没放在眼里,依旧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那谁。”魏长临同宋延一样,不跟乞丐计较,指着姚皓问道:“本官问你,三月初三你可在姚府门口见过这个人?”
乞丐瞥了姚皓一眼,懒懒道:“见过。”
魏长临道:“那你可还记得见到他时是什么时辰?”
乞丐虽然拽的不行,但问他什么还是一一作答:“大概末时吧。”
一个乞丐竟对时辰拿捏的如此到位,还真让人怀疑其中是否有什么阴谋。
魏长临问道:“你为何如此确定是末时,而不是别的时辰?”
“还能为什么?”乞丐道:“那个时候正好是饭点,别的时辰可能记错,那时是绝对不会错的。”
魏长临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他道:“你每天都是那个时候吃饭?”
一个乞丐吃饭时间能有那么固定?
“是啊。”乞丐道:“我在姚府门口也呆了好几年了,隔壁那饭店的老板早就和我混熟了,他见我可怜,每天都把剩菜拿来给我吃。”
魏长临嗤笑道:“合着那老板还定点送餐?”
“是啊。”乞丐对于魏长临的嗤笑十分不以为意,“那老板开饭店,客人差不多就是每天末时前后走人,这人走了,不是就将饭菜送来了?”
这乞丐的待遇还挺好,有人养着还定点送餐。
这大晋的乞丐未免太好当了些。
魏长临的心思一眼就被宋延看穿了,他弯腰凑在魏长临耳边道:“魏大人,这是觉得乞丐比本王的助手要好?”
魏长临佯装听不懂他说什么,十分震惊道:“王爷何出此言?属下岂会去羡慕一名乞丐?属下在王府整天都吃香喝辣的,属下生活过的如此滋润,又怎么觉得做乞丐好呢?”
“魏大人能这样想便再好不过了。”
宋延说完便也没有继续逗他,只道:“茯苓,你且去问问那饭店的老板,乞丐所言是否当真。”
茯苓从乞丐口中问出了饭店的名字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待人走人,宋延对乞丐道:“你当时见到姚皓可有发生什么事?”
说起这个乞丐就来劲,“我就看了他一眼,就被他骂了半天,怎的,有钱人的公子看不得?”
“你!”姚皓闻言就想再将人骂一遍,却被宋延一个眼神吓得不敢继续。
“若乞丐所言当真,那姚皓应当是清白。”魏长临道:“因为从姚府到案发地至少需要一个时辰,即便姚皓骂完人就往案发地赶去,也不可能在末时将人杀害。”
“没错。”宋延道:“等茯苓回来,一切便都清楚了。”
茯苓打探消息也需要一些时间,此刻也没什么需要审姚皓同那乞丐的,若是在此耗着也没必要。
不如将人放了,因为若是实际情况与乞丐说的不符,想要抓人也是不是难事。
不过,姚皓尚且不会跑,乞丐说不定,于是宋延也并未将人放了就不管,而是派人去盯着他,若有风吹草动即刻将人拿下。
好在茯苓的消息当天就打探来了,一切真如乞丐所说,隔壁饭店的小厮每天都会在末时前后给他送饭。
如此一来,姚皓的不在场证明就算成立了,成功摆脱了嫌疑。
只是眼下的问题还很多,一是那张纸条究竟是谁写的?
二是写字条的人是否收买了香茵?
三是为何杨青珊没有去过梳妆台,却在那里发现了字条?
四是是否写字条的人就是杀害杨青珊的凶手?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想不通。”魏长临分析完这些又道:“凶手又为何非要在大婚当日杀了杨青珊?”
“这其中是否有某种含义?”
“魏大人终于注意到这点了?”宋延道。
“是啊…等等,王爷,你不会早就想到了吧?”
宋延眉梢微挑,“不然呢?”
好你个宋延,人都被你睡了,竟还学不会信息共享!
非要让人费尽心思去猜才行?
魏长临嘟着嘴抱怨道:“王爷,您不厚道,此等大消息,您竟然悄悄藏在心里!”
“是吗?”宋延眉梢微挑,看着人道:“可藏在本王心里的是魏大人你啊。”
啊…这…
撩人之前能否打个招?
魏长临再一次被宋延说的心跳加速,却故作淡定,道:“王爷,您这说话的本事可是马上就能同属下媲美了。”
宋延淡淡道:“可本王只是实话实说。”
行,你赢了。
在说情话方面,魏长临是彻底败了。
既然如此,还是谈案子吧。
“王爷。”魏长临正色道:“改日需得去一趟杨府,去了解一些同杨青珊有关的情况,还得再去一趟柳府,去将婚房探查一番,解开纸条出现在梳妆台之谜。”
“哦,对了,除此之外,还得去杨府查一查香茵这个人,虽然王爷已经让麦冬去查了,但难免会有遗漏之处。”
“香茵对解开纸条之谜很关键,万不可马虎。”
“好。”宋延颔首,“都听魏大人的。”
魏长临道:“如此甚好。”
宋延道:“既然如此,那便早点睡。”
此刻魏长临正躺在宋延床上,宋延就站在床边,此情此景,让魏长临不得不想太多。
他瞬间犹如惊弓之鸟,警惕道:“王爷,属下这小身板,若是再被您折腾,恐怕马上就要散架了啊!”
第79章 案件四排除
香茵的消息, 麦冬已经打探到了。
香茵父母双亡,只剩一个哥哥相依为命,原本日子还算过得走, 谁知不久前她的哥哥竟沾染上了赌, 以至于败光家底外, 还欠了一屁股债。
香茵不得已才到杨府当差,想赚些钱为哥哥还债, 只盼着他能改过自新。
魏长临闻言问道:“这些消息你是从何处打听来的?”
麦冬道:“香茵在杨府外的的邻居说的, 据邻居说香茵这份差事还是她给介绍的。”
魏长临道:“难怪不管杨青珊态度有多恶劣,她都没有跑,合着是为了赚钱帮自己的哥哥还债。”
“麦冬。”宋延道:“你可见过香茵的哥哥?”
“回王爷, 见过。”麦冬道:“不仅见过, 属下还问询了一些情况, 他哥说香茵每个月拿到月俸后都会将大头拿给他还债, 自己只留一点用。”
“嗯。”宋延点头, “那你可有查查香茵他哥最近是否还在赌?”
“回王爷。”麦冬有些羞愧,“属下并未想那么多, 若是需要, 属下这就去查!”
“无妨。”宋延并未责怪麦冬,只道:“此事稍后再去也一样。”
只一息时间, 魏长临就明白了宋延的用意,“王爷,你的意思是, 若是香茵他哥还在赌, 那么就会需要更多的钱, 若是如此, 那他便会向香茵要的更多, 而香茵为了弄到钱帮他哥还债,所以答应凶手帮其送纸条。”
“没错。”宋延道:“人若是到了十分缺钱的地步,应当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若一切真如方才推测的那样,那么香茵就成了帮凶,若是帮凶,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魏长临有些不赞同宋延的说法,于是道:“不管香茵是否知道凶手的目的都要受到惩罚?”
“没错。”宋延正色道:“若人人都以不知情为由助纣为虐,那大晋岂不是到处都有案子?”
是啊,宋延说的对,即便香茵不知道凶手的目的,她还是成了帮凶,杨青珊因为她送去的纸条被杀,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么,是该受到惩罚。
“不过。”魏长临道:“这些只是我们的推测,事实如何,需得查了才知。”
他可一点也不希望香茵是帮凶,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香茵她是无辜的。
“魏大人说的对。”宋延道:“麦冬,你且去查香茵她哥最近可还在赌?茯苓,你随本王同魏大人去杨府。”
两人齐声道:“是!属下遵命!”
杨尚书听说宋延来了,连忙小跑着到口去迎,见到人后便拱手,“下官见过王爷,不知王爷到此有失远迎。”
“无妨。”宋延道:“本王来此为的是案子,不必要的礼数省了也无妨。”
“下官多谢王爷!”
杨尚书说完便引着人往正厅去,待到了正厅,杨尚书便指着家主的位置对宋延道:“王爷,您请。”
谁知宋延非但不坐,还对魏长临道:“魏大人,你且坐在这里。”
什么?这可是一家之主的位置啊,杨尚书将位置让出是因为宋延级别比他高,宋延将位置让给魏长临又是为何?
“王爷。”杨尚书劝道:“万万不可啊!”
“有何不可?”宋延冷声道:“本王说可便可。”
杨尚书还要说话便被麦冬叫住了,他朝着人摇摇头,却什么都没说。
杨尚书虽然一肚子疑惑,这魏大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能让王爷这般对待,可宋延的助手并未透露半分,自己也不敢做过多的打探,于是便也不再插手。
待魏长临坐下后,宋延便走到隔壁的椅子上坐下。
杨尚书见状又在心里惊呼,王爷的意思是魏大人同他平起平坐?
杨尚书在想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为何几日不见,时局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杨尚书心里的小九九,魏长临自然是不知道的,他道:“杨尚书,下官同王爷这次前来,是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你,还请大人多加配合。”
杨尚书也是识时务的人,对魏长临的态度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他道:“大人客气了,你同王爷本就是为了小女的案子操劳,本官自然是要好好配合的。”
“如此甚好。”宋延道。
魏长临同宋延对视一眼,才道:“杨大人,请问令千金杨青珊是个怎样的人?”
“小女她…”
“杨大人。”宋延提醒道:“此问题于案子而言很重要,还请如实回答。”
“是。”杨尚书叹了口气道:“小女她是被宠着长大的,所以有些骄纵任性,不过她的心不坏,是个纯真的姑娘。”
骄纵任性?
恐怕不止吧,否则她的贴身丫鬟为何会换的那么勤?
不过魏长临并未拆穿他,只道:“如此说来,令千金很容易得罪人?”
“这…”杨尚书有些不好意思,“算是吧,小女任性惯了,自然会在不经意间得罪人。”
魏长临道:“那杨尚书可知令千金得罪的人里,有谁会恨她到想要杀了她?”
“应当没有吧!”杨尚书道:“小女虽任性,但还未到将人得罪到对她恨之入骨的地步。”
“如此说来。”宋延道:“杨大人对凶手是谁一点想法也没有?”
“回王爷,是的,以下官之见,并没有谁恨青珊到想要杀了她的地步。”
杨尚书顿了顿,又道:“当然,姚皓除外。”
“姚皓并非凶手。”魏长临道:“他有不在场证明。”
“除此之外,他杀人的动机也不是很充分,关于这点杨尚书应当心知肚明。”
杨尚书自然知道魏长临是何意,杨青珊同姚皓的婚事不过是他与姚父定下的,他们二人之间其实并无什么感情。
正因如此,在杨青珊说她爱上了柳旭平,想要解除婚约时杨尚书才会如此爽快的答应。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大人和王爷。”杨尚书道:“不过除了姚皓外,下官实在想不出谁还有杀人动机。”
“杨尚书。”魏长临不信杨青珊得罪那么多人,就找不到一个有杀人动机的,“你且好好想想,莫要遗漏了什么。”
杨尚书还未回答,就听小厮来报,说麦冬有事禀告。
麦冬此刻前来,定然是掌握了重要的消息。
于是宋延道:“将人请进来。”
麦冬进来行过礼后,便直入主题:“王爷,属下查到了,香茵的哥哥自打欠了赌债后便没有再去赌了,不仅如此,她哥近期也并未有大笔来路不明的收入。”
杨尚书闻言震惊不已,香茵的哥哥竟欠了赌债?
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香茵同杨青珊的死有关?
魏长临将杨尚书的震惊全部看在了眼里,他道:“杨尚书,你们雇佣香茵竟没有查她的底?”
“自然是查了。”杨尚书道:“不知此事同小女的死有何关系?”
魏长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了一番,杨尚书听完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下官不知香茵竟会同凶手扯上关系!”
宋延道:“这些不过是猜测罢了,还不能下定论。”
“况且,方才麦冬已查明,香茵的哥哥已经很久未赌了,若是如此,那香茵便不需要更多的钱,那么就没有替人传纸条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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