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说：“我现在不在拍摄现场，我有点事出趟差。你直接联系梁舒吧。
“好。”祁彦切断了电话，没有联系梁舒。
他担心梁舒在拍摄，直接打电话过去会打扰到他，于是联系了胖子。
胖子显然对祁总会出现在这表示惊讶，还是发了一条地址给他：“我们在这里，祁总你直接过来吧。”
祁彦打了车过去。
拍摄现场是一条街景，天色如墨一般浓稠，华灯渐起，连城一条明亮的光带，直通最远处华丽的建筑。
今天最后一场戏拍摄的是女主沈绛红和男主杨逾书逛花灯会的一场情感戏。
两人渐生好感，杨逾书留下一枚竹簪相约，沈绛红前来赴约的一场戏。
由于傅知言和杨璐璐已经不是初次合作，在情感戏上，傅知言又是信手拈来，情到浓时的自然而然，恰到好处。
坐在摄影机后面的梁舒激动地喊了一声“cut，收工，大家辛苦了。”
通过对讲机的声音伴随着一点电流声，梁舒又喊了句：“知言，你过来一下。”
傅知言过去：“导演，你找我？”
“我就想问问你，”梁舒说，“你最近拍戏的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的。”傅知言笑了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日常关心嘛，”梁舒说，“你知道我是真看好你的。行了，你快去卸妆吧。”
从《剑川天河》开始，梁舒对傅知言的欣赏便一直不加掩饰，如果不是整个天启的剧组都心知肚明傅知言后面有金主，大家都快要怀疑他俩的关系了。
“谢谢导演。”傅知言笑着应下。
他现在已经能游刃有余地迎接别人的夸赞，比起以前面对制片人，导演时那种无形的自卑，他已经重新找回了自信。
没错，他确实比很多人强，也配得上这些赞美。
傅知言去换戏服，演员换装的地方是剧组配置的一个独立的房间，为了保护艺人隐私，隐蔽性很强。
衣服还没脱，窗户上便有一道人影。那道人影立在门前不动，傅知言停下动作，怀疑地扫过那道影子。他只穿着戏服的内衬，脚步很轻，往前走去，还没等他开门，那人却问：“还没换好？”
声音如此熟悉，傅知言本能地愣了下。
他伸手开门，果然见到了祁彦：“你怎么在这？”
祁彦看见他不太对劲的神色，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傅知言刚松了口气，便听见有两道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传来，还夹带着谈话声，他机敏地反应过来，立刻紧张地把祁彦拉进屋内。
两人靠着摆放戏服的架子，祁彦不明所以，出声：“你……”
“嘘。”傅知言捂住他的嘴。
周围寂静，祁彦明显感觉到室内温度升高。他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呢绒大衣，和傅知言身上白色的古风劲装形成强烈的反差对此。
嘴唇被手指覆盖得严严实实，呼吸从指缝间流出。
傅知言偏着头，观察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两道影子在窗户外探头探脑，可能想要进来，门却在里面反锁了，门外的人握着把手动了动，没能把门打开。
祁彦不知道外面是什么人，他用眼神询问捂，傅知却无声地摇了摇头，随后听到屋外传来对话。
“是这个屋子吗？你不会搞错了吧？”
“不会错的，我听到服装组的人说的就是这里，哥哥就是在这里换衣服。”
“好激动啊，要是能拍到哥哥换衣服的样子就好了。”
“门关着，我们进不去怎么办？是不是已经都走了？”
“我们去那边的房间看看。”
“好。”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祁彦呼吸明显急促，他听出来了这两人的目的，这是私生粉偷闯换衣室偷拍来了。
人走远了，谈话声彻底听不见了。可室内的热度却一点未减退。
视线是暗的，祁彦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人搂着，被傅知言整个推按在衣架上。
他身上有清冽的味道，祁彦闻出来了，是庄媛谈下的那个香水代言。这个味道他很熟悉，因为他也用这款味道的香水，还是王慧芝买的。
王慧芝副业就是购物，对品牌高奢了如指掌，购物一次就为祁彦的房间添砖加瓦一次。
清冽的味道和体温混在一起，形成了难以言说的暧昧。
祁彦十分不自然地动了动脖子，角度的变换促使嘴唇擦到了对方的掌心。傅知言感觉到了，这才后知后觉地转过头。
他还没卸妆，勾勒的眉毛英气十足，衬托一双深色的双瞳。
傅知言与他四目相对，一时间忘了松手。
祁彦的耳朵微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因为别的，他本能地想躲开傅知言有些灼热的视线。这种感觉让他心悸，比上次身体向他发出反抗时的感觉更令人慌乱，甚至不知所措。
祁彦双手也同样不知所措，放在身侧，既不想主动伸手碰傅知言，又不敢推开他，担心动静太大，把私生粉引回来。
直到门外传来工作人员的催促声。
“言哥，你换完衣服了吗？”
傅知言偏了一下头，呼吸沉重：“还没，我马上出去。”
“那你快点哦，回酒店的车在外面等着呢。”
“好，我知道了。”傅知言扬声回答，然后松开了捂着祁彦的手。
得到了自由，祁彦歪过头，重重地呼吸了一下。
“你怎么会在这？”傅知言很难相信在大年初一的剧组看见祁彦，要不是掌心的体温是真实的，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我，”祁彦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来看看剧组的进度。”
“你还真是工作狂。”傅知言故意道。
祁彦身体僵硬了一下，脑中不由自主回忆起两人刚刚靠得很近的姿势，傅知言的膝盖貌似就在他的腿间。
“刚刚那两个是你的私生粉？”他不自在地撇开目光，明知故问。
“嗯，两个小孩而已。”傅知言无所谓道。自从他发现有人堵在酒店门口开始拍他后，同样的事情总会隔几天就发生。
剧组报过警，但效果甚微。赶走了一批，还会来下一批。
粉丝对偶像的狂热，总是有种莫名的冲动。只有激烈消退，这种冲动也会跟着消失。
“你和梁舒说过这事没有？”祁彦皱眉，“不能放任他们窥探你的隐私。”
“躲着点就行了。”傅知言说，“啥也拍不到，她们就不会来了。”
祁彦知道傅知言火了，有粉丝追捧是必然的，但他没想到已经冒出了私生饭，跑来剧组偷拍偷窥傅知言。
祁彦还想说什么，傅知言忽然脱掉白色内衫。祁彦差点下意识转过身去，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那种清冽的气味更浓厚了，可祁彦却脸颊发热。
他今天明明吃药了啊，为什么心绪起伏这么大？
“我先出去了。”祁彦说。
“等一下，”傅知言叫住他，“你现在出去万一惊动那两个粉丝，不就把他们引回来了？”
“那你说怎么办？”祁彦不想回头看他。
“什么怎么办？站在这等我啊。”傅知言督见他越来越红的耳朵，突然起了玩心，勾着唇，缓慢地套上衣服，“祁总，你该不是害羞了吧？”
第35章
祁彦也没想到, 有一天他会对一个男人产生了害羞的情绪，而且这个人还是傅知言。
被这么直白地一问，祁彦不仅耳朵热,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极快，在这个安静昏暗的换衣室里, 格外明显。
对方似换好衣服, 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似乎真的在等他一个答案。
可祁彦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还好这时又有人来催, 解救了他。
“换好了，马上来。”傅知言回应门外的工作人员，后对着祁彦说，“出去吧。”
外面的工作人员还等着收工, 傅知言不好意思再磨蹭下去。祁彦没看见胖子, 问了一嘴, 傅知言才告诉他过年这几天拍摄行程不紧张, 他便给了胖子三天时间回家探亲。
去坐车时, 碰上了梁舒，梁舒看见祁彦后显然愣愣了一下：“祁总，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的？”
祁彦不请自来的行为确实有点尴尬, 想必季晴也没来得及告诉梁舒。
“我下午刚到。”祁彦说, “临时做的决定，没来得及通知你, 没打扰你们吧。”
梁舒本是个不爱和投资方打交道的人, 但祁彦不同，通过几次接触, 他能感受到祈彦是一个看重作品和演技的人, 所以他对祁彦也就热情了些：“哪儿得话, 不打扰，何况我们已经收工了。”
祁彦提议：“我请剧组吃饭吧。大家有空吗？”
“有空。”梁舒也不和他客气，“我去让人通知一下。”
“辛苦了。”祁彦说。
梁舒去打电话通知人了，傅知言站在祁彦的旁边，微眯着眼打量着他。
这人脸色好多了，可还是很瘦，侧脸的轮廓骨感分明，睫毛在暗夜里轻缓地扇动，嘴唇轻抿，不知道是因为太冷了，还是因为在紧张。
傅知言不由自主地想起两人刚刚在换衣室里靠得那样近，他几乎感受到了对方温热的呼吸，掌心的触感依然那么强烈，就连寒夜的风都吹不散。
“我打车过来的，”祁彦忽然转过头，对傅知言说，“需要坐你的车过去。”
傅知言耸肩，开玩笑道：“行啊，不过要收钱。”他往旁边瞅了瞅，说，“祁总大方，犒劳剧组，我这个直系员工总得有个红包吧。”
祁彦看了看他，这人是存心和自己过不去。
还未等他开口，梁舒就回来了：“走吧。”
傅知言没再开玩笑，直接上了车，祁彦也跟着上了车。
订的是一家火锅店，这天冷，大家都想吃口热食。
因为祁彦的突然到访，剧组的人极为热情，有几个人甚至过来敬酒，都被傅知言一一拦下了。
“言哥，原来你和老板关系这么好啊？”有和傅知言关系混得还不错的人，主动问道。《逍遥客》剧组里还是有不少人不认识祁彦的，更不清楚祁彦和傅知言曾经陷入金主传闻关系里。
其实仔细想想，祁彦确实是他金主，只不过没有见不得人的那种事罢了。祁彦对他无所求，他也没出卖自己的身体。
傅知言看了身边正在和梁舒说话的人，笑了下，关系好不好他是不知道，但关系貌似有点不太正常倒是真的。
这段不算正常的关系，就连他都说不清到底算怎么回事。是朋友吗？还是祁彦说得扯淡的唯粉和偶像的关系。
貌似没有明确的定位。
也许也有可能是其它的。只是他现在还不敢确定。
“还行吧。”傅知言故意道，“员工帮老板挡酒的事也不新鲜。我不懂点眼色，日后哪有男主的戏演，是吧？”说完，他和对面的人撞杯，仰头干了那一小杯的啤酒。
祁彦在与梁舒交谈的空档，督了一眼喝得正欢的人。
火锅吃完已经挺晚了。大家累了一天，都只想回酒店睡觉。
还好明天上午没戏，大家可以晚点开工。
祁彦依旧要坐傅知言的车走，离开时，傅知言被杨璐璐叫住了。
傅知言和祁彦同时回头，看见杨璐璐跟了上来，小姑娘满脸胶原蛋白，不化妆也特别好看。
“有事吗？”傅知言问。
杨璐璐看了一眼祁彦，礼貌地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一会儿你有没有空？”杨璐璐问，“明天的戏，有几个地方我想问问你。”
两人虽然不是第一次合作，但之前的关系不算熟。公司想炒她和程显得cp，所以在片场时，她和程显互动很多，偶尔才能和傅知言说上几句话。
杨璐璐发现自己有点崇拜傅知言，她觉得傅知言在演戏上的天赋和领悟能力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
入行四年，她一直都想好好演戏，但公司的定位是她只要做一个漂亮的花瓶，和男演员炒cp，做程显的陪衬就行了。
但其实，这些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和傅知言二搭，杨璐璐觉得是一种幸运，她想找对方学习，多请教一些怎么去演戏。
偶像剧也需要演技，这是傅知言在和梁舒聊天是说过的话，站在一旁听着的她有种被钟声敲醒的感觉。
傅知言看了一眼祁彦，转过头说：“今天有点晚了，你还是先休息吧。”
“没关系，我不累。”杨璐璐说。
傅知言有点不好意思再拒绝下去，只能点点头：“行，那一会儿我去找你。”
“好。”杨璐璐一听，高兴地去坐自己的专车。
祁彦看着杨璐璐走了，才开口问：“看样子你们关系处得还不错。”
傅知言打开车门，以为他话里有话：“怎么，祁总想帮我炒cp？”
祁彦侧身坐进车里：“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联系方娅，让她安排一下。”
炒cp向来不是祁彦的营销手段，尽管《剑川天河》正在热播的阶段，有不少粉丝在自发的嗑傅知言和杨璐璐的真人，但他没有在背后做任何推波助澜的营销。
他和方娅的营销重心放在了“红白”上，既然祁嘉要大力营销程显和杨璐璐的真人炒作，那他就反其道而行，通过角色魅力，傅知言的演绎，将柳岩歌本就这次美强惨属性的角色彻底营销成被女主辜负，让人心疼不已的“红玫瑰”。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祁氏影业那边为了压制傅知言的热度，还下了不少黑水军黑他。
娱乐圈很难找到如此干净背景的人，傅知言最大的黑点不过也是那些龙套角色，披上最丑的衣服，还是挡不住那张让人一见就晃神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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