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随峥目光柔和:“其实,你是我弟弟。”
阎霖:“……”
沈随峥:“你一定很好奇吧,我之所以能在白天活动,是因为我妈妈是人类,而我们的父亲是血族。”
阎霖:“不好意思我不好奇,我也没有父亲,再见。”
沈随峥:“父亲死很久了!没关系,你可以不在意他,但我是你哥哥,我会一直照顾你的,会好好对你,看着你考上大学,给你买车买房的。”
言初轻咳两声:“抢我词了。”
沈随峥还想说什么,但阎霖不太买账,对方只是和原主有血缘关系,未必比得上自己挑选的家人。
阎霖的目光落在言初身上。
第二年夏天,阎霖成功考上了大学,言初送他去的学校,还嘱咐他一定要按时吃药。
药是沈随峥的实验室研制的,能让血族不畏惧阳光,但吃一次只有24小时有效期,需要一直吃才行。
毕业后,阎霖也进了沈随峥的实验室,为血族适应人类社会做出贡献。
而那个被迫成为血族的丁遇,则一直生活在沈随峥的监视下,死又死不掉,但活也活得不怎么好。
就这样一年年过去,任务进度达到了百分之百,阎霖也到了要走的时候了。
而在这几年里,随着任务进度的不断上升,言初似有所感一般,经常无缘无故就来探探阎霖的鼻息,摸摸他心脏的位置。
言初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按理说血族几乎是长生不老的,能活很久很久。
但他就是很担心阎霖离某一天会离开。
而就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早上,言初忽然发现自己身边的人似乎没了呼吸,他猛地一滞,颤抖着将手指放到阎霖的鼻尖下,那里没有一丝热气。
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那一刻言初觉得自己最大的噩梦成真了。
他用力咬破自己的嘴唇,一滴一滴甜腻的血液落在阎霖干燥发白的唇角,却再也没人红着眼睛舔舐了。
*
阎霖是在睡梦中被小系统叫醒的,它说咱们该去下一个世界了。
随后阎霖便失去了意识,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也随之消散。
*
走廊尽头的教室,伴着冉冉升起的朝阳,传出阵阵毫无生气、垂死挣扎般的早读声。
祖国的花朵们要么枯了枝,要么败了叶,个个歪在椅子上垂着脑袋,妄想能在班主任眼皮底下睡上一会儿。
但他们好歹都在跟着读。
班主任靠在讲台边,目光落在最后一排。
最后一只摆着两张桌子,桌子左边是一大排储物柜,右边则是常年关不上的班级后门。
其中一张桌子从开学起就是空着的。
而另一张桌子后,高中两年都未在课上打过瞌睡的阎霖此时居然正趴在桌上睡觉?!
班主任用力眨了眨眼睛,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这场面属实罕见,阎霖前后排的几个同学也都看到了这一幕,惊讶地窃窃私语起来。
班主任站在原地犹豫半晌,还是决定不去叫他了,说不定人家是昨晚复习太辛苦,况且这只是早读,只要不耽误上课就没事。
她摆摆手,让那几个窃窃私语的同学安静下来。
结果直到第一节课铃响,阎霖也没有醒过来,一直趴在桌子上埋头睡着。
阎霖便是在这个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意识还没清醒的时候,他便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阎霖!”“阎霖!”
是谁?
谁在喊自己?
阎霖感觉自己的身体很沉,眼皮也很重,怎么都睁不开,只能听到一声声不停呼唤自己的声音。
“阎霖!快醒醒!”
那声音越来越大了,也愈发清晰。
“老师来了!”
下一瞬,阎霖猛地睁眼,然后缓缓抬起头。
这是……教室?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桌子,自己刚刚是睡着了吗?
“阎霖,你来做一下这道题。”
阎霖抬起头,是数学老师在叫自己,他站起身走到讲台前,拿起粉笔,只看了一眼题目便开始在黑板上快速写下解题步骤,一道难度系数颇高的大题很快就做出来了。
数学老师抚掌一笑:“很好,解题思路简洁清晰,回去吧。”
阎霖把剩下的半截粉笔放到讲台上,转过身,教室里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但阎霖对他们印象都不深,甚至有些同学三年都未说过话。
他迈开长腿走下讲台,走到最后一排他的座椅旁,边走边想,刚才叫自己的声音不像是数学老师的。
那是谁呢?
总觉得那声音有些熟悉。
下课铃一响,教室再次热闹起来,女孩子们挽着胳膊去小超市买零食,男生们互相吹着牛逼,偶尔还有篮球足球排球从阎霖脑袋顶上划过。
但他丝毫不受影响,依然低着头做题。
阎霖的前桌是个身高一米八的彪形大胖,人却憨憨的,转过头问阎霖:“哎,你早上睡着了?罕见啊!是昨晚熬夜了吗?”
其实阎霖也想不起来自己昨晚做了什么,他只嗯了一声,头也没抬,还在做题。
大胖见对方不想理自己的样子,挠了挠头,讪讪转了回来。
大胖的同桌见状用肩膀顶了顶他,小声说:“你跟他说什么话啊?人家大学霸,才懒得理你呢,别没事找不自在了。”
这句话阎霖听到了,但他没往心里去,也没觉得受伤。
说实话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只有做题的时候才感觉充实些。
所以在过去两年的高中生活里,阎霖没有朋友,也没有什么兴趣爱好,一下课就做题,放学之后回到宿舍仍是做题,就这样做着做着,把年级第一的位置坐得牢牢的,从来没掉下去过。
这是高三上半学期的第一个星期,班里转来了几个新同学,但阎霖没有分出心思去认识他们,就连班级里原本的那批同学,阎霖都不见得有多熟悉。
“阎霖!”
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阎霖不由得停下笔,抬起了头。
那是个长相很……漂亮的的男生,语文常年140分以上的阎霖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但给他的感觉就是很漂亮的。
精致小巧的面容五官就已经足够引人注意,而让阎霖多看了一眼的,是男生鼻梁上的那颗小痣。
总觉得很熟悉。
阎霖重新看向男生的眼睛,他对他有些印象,是这学期刚转学过来的,好像叫……童什么。
童嘉奕把手上的习题册准确无误地放到阎霖那本习题册的上面,指着其中一道题说:“刚才课上你解的题,我没听懂,可不可以教我一下?”
顿时,四周原本吵闹的同学们同时静了下来,然后开始疯狂窃窃私语。
“喂,他怎么去问阎霖问题啊,阎霖从来也不教别人啊。”
“童嘉奕新来的,他哪知道,哎,你去把他拉回来,别再给大学霸惹生气了。”
“我可不敢,要去你去。”
“……”
童嘉奕仿佛没有听到周围人的大声讨论一般,眨着眼睛站在阎霖座位前面,大有一种不给他讲题他就不走的架势。
阎霖把他的习题册推开,低下头继续做题:“我不给别人讲题。”
童嘉奕挑挑眉:“为什么?怕我超过你?”
阎霖闻言放下笔,缓缓抬起头。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个世界是从阎霖重新回到高中开始~记忆也是高中时期的记忆,没有系统
和现实生活中发生过的其实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可以理解为快穿前发生的事的重演
在这个部分会解释很多前面的伏笔,以及快穿的原因
节奏也会相对来说慢一些~但最好不要跳过哈,因为这个世界结束就直接衔接现实世界啦,当成独立校园文看也可以
再次感谢看到这里的每一个宝贝!感谢在2023-10-06 16:18:25~2023-10-07 14:45: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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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镜面世界
第93章
周围同学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他俩会不会打起来啊!”
“应该…不能吧?”
阎霖不给别人讲题不是因为装逼, 而是他不会,他只会自己做,讲出来的东西别人听不懂, 索性就不讲了。
如果有人非要听他讲……那也不是不行。
阎霖正要开口说什么,忽然扫到童嘉奕轻微上下颤抖的手。
他很紧张吗?为什么抖成这样?
实际上童嘉奕确实快要紧张死了!他才知道阎霖不给别人讲题这件事, 怎么之前没人提醒他呀!
也怪他自己, 没多打听打听,头脑一热就冲上来了, 万一阎霖拒绝了自己,并且以后再也不和自己说话了怎么办啊啊啊啊!
童嘉奕进退两难, 这时候要是说不问了, 走了,是不是又有点太怂了?
但他是真的很想和阎霖说上几句话啊。
转到这个班上的第一天, 童嘉奕就注意到了那个坐在最后一排, 沉默寡言的男生。
男生个子很高, 长腿塞在窄小的桌子下面, 看上去很不舒服。
他半低着头, 安安静静地做题, 拿笔的那只手细长而骨节分明,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显眼, 掌骨随着手上的动作偶尔凸出。
童嘉奕只看一眼便移不开视线了。
他忍不住地想, 这种手, 牵起来是什么感觉啊……
就在这个时候,男生抬头了。
那张清俊的脸就这样直直撞进了童嘉奕的心里。
一瞬间, 童嘉奕的心跳快到他的手表都要忍不住问一句:您是在运动吗?点击屏幕记录运动数据哦。
……
阎霖看出面前男生的紧张, 沉默了几秒, 似放弃了什么般:“坐吧。”
“啊?”童嘉奕张着嘴, 一时没反应过来。
阎霖瞥了眼自己旁边空着的座位,重复了一次:“坐吧。”
童嘉奕眼睛一亮,生怕阎霖反悔似的,一屁股坐在了阎霖旁边的空座椅上。
阎霖从桌洞里摸出一张草稿纸,在纸上三两下就把那道题的图画了出来,然后画上辅助线,写上解题步骤,递给童嘉奕。
“这样,能看懂吗?”
童嘉奕接过来一看:……
那个,他真的很想说,不是比上课的时候多写了两个步骤就叫讲题的,讲题,怎么也得,用嘴讲吧。
童嘉奕端着纸,抬头看向阎霖,对方显然正在等待他的答复,看上去确实不像是在戏弄自己的样子。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没人来找阎霖讲题了,而且估计阎霖自己也知道自己讲题是这样子的,索性也不给别人讲。
这讲了跟没讲到底有什么区别。
“看不懂。”童嘉奕诚实摇头。
阎霖不禁皱眉,写得这么清楚还看不懂吗?
他把草稿纸从童嘉奕手里拿回来,想了两秒,在空白处又写下了另外一种解题方法,重新递给童嘉奕。
还说了句:“这次就能看懂了。”
语气里带着莫名的自信,好似已经确信童嘉奕一定看得懂一样。
童嘉奕默默接过来,看着上面更加复杂的另一种解题思路,沉默了。
阎霖留心观察了一下,看到童嘉奕似乎在认真分析解题方法,看他整个人都一动不动的,阎霖心底忍不住升起一丝隐秘的满足感。
原来教会别人一道题的心情是这样的。
阎霖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又很快平复下来,拿起笔继续做题。
忽然他听到身旁传来一声叹息。
又不会了吗?
阎霖本着帮人帮到底的原则,停下笔扭头看过去,就见童嘉奕正把那张草稿纸折成巴掌大的小方块,然后小心翼翼地塞进衬衫的口袋里。
见阎霖正看着自己,童嘉奕对他一笑:“这个,我回去好好吸收一下!”
说完他就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跑回自己座位了。
阎霖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这人学习成绩应该很不好吧,自己写得这么简单,居然都学不会。
正在这时,上课铃响了。这件事便被阎霖抛在了脑后,他从桌洞里拿出课本,开始认真听课。
一直到放学,童嘉奕都没再来找过阎霖,阎霖猜想他可能还在消化那道数学题。
高三的晚自习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阎霖收拾了几本习题,打算拿回宿舍接着写。
他刚从后门走出教室,就看到在走廊上探头探脑往这边看,看到自己出来又立刻装作很忙的样子,拍拍衣服又理理书包带的童嘉奕。
阎霖怀里抱着习题册,从童嘉奕身边走了过去。
童嘉奕一直低着头,直到阎霖走远,仍然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
回到宿舍后,阎霖先是洗个了澡,然后换了一身家居服坐到桌子边继续做题。
过了一会儿,他不停落下的笔尖顿了顿,点在了这一页的第二道大题上。
那是一道和上午童嘉奕来问的,非常相似的题。
但阎霖的动作也只顿了一下,便继续了。
第二天清晨,阎霖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都还没亮。
这个时间学校食堂也没饭,阎霖每天早上都会去学校门口的早点摊买两个包子当早饭。
他换好衣服从学校后门走出去,远远就看到本该支着早点摊的地方空空如也,偶尔有几个像他一样来买早餐的人微微驻足,又快速离开。
阎霖抬起手腕看看表,早上五点,便利店都还没开门。
先饿着吧,一会儿去超市买个面包。
于是他转身往学校后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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