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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同桌他总在撩我/死对头他总想独占我(近代现代)——应祁

时间:2024-02-27 09:29:28  作者:应祁
  商诀从他身侧站了起来,没先和爷爷搭话,反而拎起了郁绥的书包。
  他说:“郁绥,你先回去。”
  整个家里沉闷的厉害,或许是今天的氛围太过诡异,郁绥从始至终都没能看见商诀养的那只猫。
  大概是因为害怕,cla躲在了哪里。
  商诀的爷爷拄着拐杖,身后还跟着上次见面的那个司机,他身后还有一个老人,他不太认识,但看清对方的脸
  部轮廓时,估计也是商诀的家人。
  死一般的寂静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又在下一个瞬间被打破。
  放在厨房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没有人去搭理,它就反复无休止的循环,刺耳的声音像是要割破人的耳膜。
  还是商佑最先沉不住气,将商诀的手机拿了出来,只是回来的时候,脸色又白了一点。
  郁绥偏过头时在发亮的手机屏幕上匆匆扫了一眼,看清了来电人的备注——
  妈。
  谁也没接起这个电话。
  “小诀。”商诀的爷爷喊他。
  商诀低低应了个嗯”,再没有说其他。
  郁绥站在商诀的身边,却看不清他的表情,又或者说,商诀此刻实在难以做出什么多余的表情。
  “绥绥,先回去,好不好。”商诀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郁绥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要拒绝的,他唇瓣张了又合,最终在商诀晦暗的眸光之下全都吞没进了嗓子里。
  这样的狼狈似乎并不适合展露于人前,郁绥刹住了车,只是道:“我一会儿来找你。”
  商诀这回没反驳,只是扯着唇角和他说好。
  -
  这样灰霾的天并没有迎来温暖的黄昏,窗外的夜色像墨汁一样迅速地将天空填充,越积越满。
  不知过了多久,窗沿下的那辆黑色的车才盛着夜色匆匆离去,郁绥趴在窗台上看的分明,商佑也被一起领走了。
  昏沉的天光里,他一半的脸陷入阴影里,却能看得出伤心的情绪。
  郁绥却没心思去想他。
  他满脑子都是临走时商诀糟糕的情绪,又不是谁小谁就有理,商诀看起来比他还要伤心呢。
  嫌弃从一楼下去太费时间,郁绥干脆学起了商诀,他飞奔回来了自己的卧室,熟稔地推开门,从自家阳台一跃而起,稳稳当当落到了商诀家。
  好像两个月前的场景重现,只是其中的主角悄然交换了位置,阳台的门倏地被推开。
  最后一点点天光渗进来,破开了满室的黑暗。
  商诀缓慢地偏过头,像是老旧的机器,每动一下都格外的艰难。
  藏在角落里的金渐层试探性地凑近这个不速之客,又被人揣进了怀里,郁绥停在商诀的床前,没在他的脸上看到想象之中的泪痕亦或者失落。
  但肉眼可见的,在他进来之前,商诀的情绪很差。
  像是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他懒散地靠在床背上,周身都是那种空荡的无力。
  “怎么不过来?”商诀微仰起脸问他。
  郁绥走近,还在犹豫要不要坐到床上,他记得,商诀对床铺这一类私人的东西很敏感。
  他在犹豫的瞬间,已经被人拽着坐在了跟前。
  夜色深了,外边的路灯渐次亮起来,黄澄澄的光在玻璃里透进来,一片模糊的光晕落在地上。
  两个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融进了光晕里。
  郁绥看着商诀的眼睛,先前想问的问题突然就说不出口了,如果商诀不想提及,他可以不去触及这一片难言的酸楚。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儿不想被人知晓的空地。
  商诀也一样。
  他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笑了下:“身上太凉。”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回消息?”商诀说。
  郁绥的眼睫颤了一下,抿着唇,没想到商诀会把话题主动往这方面引。
  他含糊其辞:“懒得问,估计你睡着了。”
  商诀瞥了眼他怀里的cla,金渐层蹭了蹭他的掌心,模样很是依恋。
  “那有没有把我拉黑?”
  郁绥想起下午自己气急败坏的话,有些尴尬,嘴硬道:“还没,被我给忘了,我马上就回去拉黑你。”
  商诀又抿唇笑起来,他的手抬起来,郁绥瞥了眼,猜测大概是要落到自己的头上。
  他猜对了一半,因为商诀怕他生气,伸到一半又把手收了回去。
  金渐层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迈着步子,试探性地躺进了商诀的怀里,商诀没有将它丢出去。
  “为什么会逃课来看我,绥绥。”他的手慢慢地抚摸着金渐层的脊背,眸光却一直停在郁绥的身上,“因为担心吗?”
  郁绥的眸光有一瞬间的躲闪,原本不想承认,但又觉得扭扭捏捏有点矫情,干脆大方应了下来:“对啊,就是因为担心,不然谁一天到晚没事儿干翻墙啊。”
  “所以……”他有一瞬间的迟疑,不确定该不该询问:“所以你现在怎么样?”
  不止是你的病,还有,你的心情,到底怎么样?
  商诀的手顿了一下,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其实早上我没有骗你。”
  郁绥瞬间明白他在说什么事情,他清了清嗓子,装作早就洞悉一切的样子:“我知道。”他几番思忖,最终还是将心底的疑问宣之于口:“所以你和你弟弟……”
  商诀的唇角扯了扯,脸上的表情有些自嘲:“关系一般。”
  郁绥瞬间了然,他的五指蜷了蜷,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
  商诀垂眼,眸光有些暗:“是不是好奇,为什么我的态度会这么冷淡?”
  郁绥犹疑着点了点头。
  商诀坐直了身,表情依旧很淡,只是周身的落寞快要化为实质。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要融进夜色里:“因为嫉妒吧……”
  郁绥哑然,心脏突突地跳起来。
  像是六月的雨轰隆而下,将商诀整颗心脏最隐秘的地方冲刷得分崩离析,缓慢而迟钝地向他展示出其中的冰山一角。
  一角,残缺而酸涩的世界。
  郁绥很轻地闭了下眼,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他。
  像商诀这样的人,不应该和“嫉妒”这样的词汇产生纠葛与联系。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商诀的胳膊,因为太过用力骨节隐隐泛了白:“商诀,
  不需要的……”
  你不需要嫉妒,不需要羡慕,也不需要自卑。
  因为在我眼里,你就是最耀眼的存在,无可替代,也无人可以比拟。
  “其实有时候也是需要的,绥绥,有时候,我也很需要一点爱。”他扯了扯唇角,像在冷嘲:“不过我的父母从来不会在意,因为对他们来说,永远有比我更重要的事情,永远有比我更重要的人。”
  他顿了顿,才继续道:“商佑就是那个最重要的存在,就连他的名字,都是我父母花了很多心思取的。他的世界好像永远明亮,因为被爱和温暖包裹着,所以不会有任何阴暗或卑劣的情绪滋生……”
  “但我会,所以我会故意把他锁在门外,故意把他推下水……”
  爷爷不由分说露出的失望眼神,父母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还有从小到大,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一张无形的巨网,嵌入他的血肉,将他割的鲜血淋漓。
  他的话被郁绥厉声打断:“你不会。”
  郁绥拽着商诀的胳膊越发用力,几乎是强硬地把人拖拽到了自己的身边,两人从一开始的肩贴着肩到如今的相对而坐,距离被一寸寸缩短。
  “商诀,”他认真地喊他的名字,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你不会这样做的,没必要用这种方式贬低自己。”
  商诀的眸光有轻微的怔松,郁绥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牵住了他的手。
  郁绥细长的手指扣进他的指缝,微烫的热度,急速的脉搏与心跳,
  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彻底决堤。
  干涸的河床被逐渐填满,重新焕发出生机,有嫩绿的芽从中破土而出。
  郁绥的心跳得极快,他连日以来的焦灼、彷徨与迷茫在此时此刻终于得到了答案。
  因为喜欢。
  温热的鼻息交缠上来,郁绥的另一只手扣着实木质的床沿,呼吸变得缓慢而沉重,他看着商诀那双剔透的眸,突然询问:“商诀,你说喜欢我还算数吗?”
  四目相对,郁绥听见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在紧张。
  商诀的眸光缓慢却目标坚定地落在郁绥的脸上,在他翕张的唇瓣上停留了一瞬,又挪开了眼。
  这个问题的答案两人心知肚明,被郁绥牵起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却又不敢有大幅的动作。
  万籁俱静之中,郁绥听到了商诀的答案。
  “算数。”
  他话音刚落,郁绥犹疑了一下,偏头凑了过来。
  商诀尝到了夏天的樱桃。
  饱满,柔软,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与懵懂。
  温热转瞬即逝,商诀的心跳却如鼓擂一般被无限放大。
  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却将彼此的心火烧得热烈滚烫,连带着欲望被点燃。
  树与灯交叠的阴影拉响无声的奏乐,有纷纷扬扬的积雪从最高处被震落,星辰一般泛出洁白柔软的光。
  在落雪时分。
  两个寂寞的灵魂紧密相连,共享了一场隐秘的心动。
  点点怦然,织汇燎原。
  爱同我讲,我的灵魂,沉湎于你。
 
 
第76章 
  心跳的声音隔着胸腔缓慢地重合在一起,频率共振。
  一下一下敲击在夜色里。
  郁绥慢吞吞地退开,连带着呼吸都变得紧张起来。
  “我也喜欢你,商诀。”他的声音细弱蚊蝇,很是不好意思。
  月光落在雪地上,映亮了少年人的眸。
  商诀黑沉的眸子中有一片清亮的月色,能够很清楚地看见眼前郁绥的模样。
  他身上还穿着自己那件单薄的大衣,内里是一件浅蓝色的卫衣,领口很大,露出大片大片的脖颈和锁骨,里边的那颗小痣就盛在那片瓷白细腻的肌肤里,糜艳又漂亮。
  商诀的喉结滚了一下,兀自偏开头,强迫自己不去看郁绥的眼睛。
  他怕他忍不住。
  好半晌,商诀才缓慢出声:“郁绥,我不想你可怜我……”
  他难得正经的叫了他的名字。
  “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情答应我的。”
  郁绥先是怔楞,然后又迅速反应过来商诀的意思,他额头上的青筋狂跳,觉得商诀的脑回路还挺TM清奇的。
  自己不喜欢他的时候,能脑补出一万种他喜欢他的理由;自己喜欢他的时候,他又觉得他是在可怜他。
  谁会无缘无故地可怜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啊。
  爱这种东西,有时候更像是从怜悯之中盛开的花。
  因为喜欢,所以心疼,因为爱,所以常觉亏欠。
  他皱了皱鼻子,黑着脸道:“我可怜你个屁。”
  商诀的眼睫垂落下来,有些病气的脸上浮现出一层很薄的红晕,并不像是发烧之后的病症。
  他的嗓音微哑:“可你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喜欢我,怎么可能就在短短几天转瞬就改了主意。”
  商诀的唇角扯了扯,像是在自嘲:“如果不是因为出现了今天这样的事,如果不是因为商佑出现,你应该也不会这么说吧……”
  他搭在被子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上面的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上烙出印记。
  夜色深沉,他的嗓音很沉,有些空茫,像是对郁绥的话毫不信任,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不信任。
  他好像真的无法轻易相信,有人能够真真切切的喜欢他。
  父母会在没弄清楚的情况下误会他推商佑下水,爷爷会不顾他的意愿,强行让商佑来见他……
  商诀记得,他很小的时候,也是期待过父母的。
  那时候的自己大概只有五六岁,会偷偷地在被子里计算着自己听不懂的时差,然后想方设法得出一个合适的时间,强撑着睡意,用从爷爷那里偷来的手机给远在重洋之外的妈妈拨打一个电话。
  可他的妈妈连听到他的声音都觉得不耐烦,甚至于,她大概一直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最失败的试验品。
  郁绥不了解商诀心里的弯弯绕绕,却很难以忍受他身上的这种挫败的无力。
  他跪坐着往前凑近
  了一步,重新把商诀的脸掰正,面对着自己,然后一字一句对他严肃道:
  “商诀,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也不清楚你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更不知道你和你弟弟到底有什么样的龃龉……”
  我只知道,我喜欢的人叫商诀。”
  商诀的表情明显怔楞了一下,那双黑漆漆的眸中倒映出郁绥气势汹汹的脸来。
  郁绥看着他的眼睛,觉得这人还是不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很大声地和他强调:
  “商诀,我再和你说一遍!我TM是喜欢你,喜欢你懂吗,想和你谈恋爱的那种喜欢!”
  “这跟可怜完全就是两个词,你再把这两个词混淆在一块儿——”他很熟练地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就像回到了两个月之前教他语文那样,怒不可遏地警告他:“就把书桌上那本新华词典给我吃了!”
  他说完,急速的呼吸了几下,以此来证明自己镇定自若,但发红的耳朵根已经完全出卖了他此刻的慌张。
  屋外的雪彻底停了,地上积了数寸的积雪,像是要将这一整年的量全都在此刻抛却。
  商诀的眸光定定地落在郁绥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专注与认真,这其中还有一些别的情愫,但现在的郁绥看不出来。
  他被商诀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往后挪了一下,用手摸了下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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