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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让他们准备了些糕点，你先吃些甜食吧。”
容雪姬纵然会做饭，但是，她不会做糕点，自然也就不太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糕点。
倒要看看会给自己什么糕点。
然后就看到了整整一桌的糕点，菜单上有的，还是老饕私下相传的，一个没落，上了整整两桌子。
每份倒是只有一两口的份，架不住实在一应糕点有十余二十种
她有些无语的看着琳琅满目的糕点，指了蝴蝶酥、桂花糕、茯苓糕,还想着在要些绿豆糕的时候，方才被她先指的三样糕点端上来了小小一碗，差不多够三四口。
嗯，差不多够了。
就先吃一点绿豆糕吧，手还不见有动作，哗啦啦的，两桌子糕点全被撤走了，只剩下了蝴蝶酥，桂花糕，茯苓糕。
“把绿豆糕小样留下。”
端走绿豆糕小样的侍女脸一白，但仍恭谨的端了回来。
季泠之止住了她往桌子放的动作，只手拿了一块，然后对她摆摆手。
“赏你了。”
倒不是自己心软，而是，这样就被罚了薪水，或者其他更甚的责罚，岂不是太无妄之灾了。
只不过是自己是随口一提，甚至不是真的想吃这绿豆糕。
她现在心情很好，因为她又发现了容雪姬的一处可爱的地方。
她不会做选择题，所以也不会让自己做选择题。
等到第二个糕点吃完了，女人还没有端菜上来，她对做饭没有印象，对何时上菜更没有概念。
在白山，她被叫吃饭的时候，总是满满一大桌摆上了。
去看看吧。
自从上次季泠之18岁的时候想偷偷做饭，想给容雪姬一个惊喜，然后把厨房炸了，白山对季泠之，便有了唯一一个禁地。
那次女人急冲冲的抱着她检查她的周身，还好，只是一身的油污，还好穿的是冬衣，挡住了脸，倒是什么也没伤着。
“你，是怎么把厨房弄爆炸的。”
季泠之很难形容当时容雪姬的表情和语气。
看着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和无表情，可是，她分明在冰蓝的眸子里看到了强烈的好奇和懵懂的天真，好似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新事物的无知孩提。
不只是容雪姬不让她去厨房，她自己想的也是再也不去了。
太丢人了。
所以，她轻轻的在后厨的门口看着容雪姬游刃有余的操作好几个锅，旁边是恭恭敬敬站着观摩的酒楼厨子。
数道冰刃从案板上轻轻划过，随后凝水一冲，便是鲜嫩整齐的肉块，四四方方的土豆块，长短一致的青菜。
怪不得女人手上并没有很多的烟火味。
只见她又往一个汤锅里放了些蘑菇，随即开始操作一个炒菜锅。
女人面前凝了小小的一个冰片，挡住了往她身上油于烟，又因着厨房有着火气，冰片是一直都在冒着水汽的。
季泠之看呆了。
轻轻薄薄的水汽笼罩的女人，青丝轻轻随着身体摆动，面容冷淡，没有表情的翻炒着锅中的菜式。
像极了物我两忘，全力以赴的状态。
美得只想把让她抱住自己，让她不管那些锅碗了，来管自己。
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总觉得师父是没有感情的人呢，总是要去揣测。
明明这个人，是这么的鲜活，这个女人在为她做喜欢的菜。
一直一直都在为她做喜欢的菜，这个女人从来都是脚踏实地的生活着的人。
如果自己能早些看到，恐怕会早早的就有勇气同这女人说自己的情谊吧。
容雪姬，你好爱我。
我爱你。
季泠之转身走了，她怕自己再不走，这午饭就会被她缠着亲热，吃不成了。
这女人总是纵着她的所有要求，除了学显学和练功的时候。
怎么求都不行。
“不可。”
她回到厢房，回想着刚才的悸动，拿起小本子往上写新的话本情节。
轻轻的噔噔声，扰了季泠之的沉浸。
女人只手端着一煲鹅汤，坐在了她的身侧，就着放下去的姿势，微微的往季泠之身上靠了靠。
季泠之立马把小册子往怀里揣，也不管墨迹干没干透。
她伸出手去，手掌张开，旋转了一番，对着女人说。
“要洗手。”
女人轻轻牵着季泠之的手，拉在唇上亲了一下。
“好了。”
哪里用得着这样，凝诀化水就好了，连手都不用摸。
坏师父。
“吃饭。”
后续的菜式被后厨的其他厨子端了出来，加上汤，足足才五个菜。
所以师父做菜真的比一般人快了好多，寻常厨师，除去汤的话，最多能端出来两个菜吧。
师父真厉害。
她故作姿态的说。
“哇，师父，这个是你的味道诶，肯定是你亲手做的啊。”
容雪姬轻轻点头，倒是没有让她别说话。
季泠之看着女人顺着自己，便说出了下句。
“真好，这个烧鸭真好吃。”
容雪姬知道，这小人又是在闹自己。
毕竟泠之喜欢吃鸡胜过吃鸭许多，所以鸡鸭只是微微一闻，便能区分开的，况且，自己还特意用了类似白山那里的蘑菇的提鲜物。
“是烧鸡。”
闹吧，她这么说，一定有她的理由。
容雪姬轻轻的指正，说着正确答案。
“啊？是烧鸡吗？那？烧鸡好吃吗？”
容雪姬正想回答，‘应当好吃，毕竟你曾经连吃了整整两只。’
却感觉自己的手被浅浅牵动了。
怎么了？
她转身，看着一个衔着鸡翅，满脸薄红，嘴唇却沾了不少油污的小脸。
这小人。
果然吃饭的时候不应该说话，不好看。
但很可爱。
她用筷子将衔着的鸡翅夹到了自己的碗中，摸了摸她的头。
“好吃，我要吃。”
季泠之脸红红的低下头，心中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懂不懂自己说的什么啊。
又是慌张又是难为情的，偏偏一顿饭吃的沉默。
这女人一句话也不说，不会以为自己就只是想要她吃沾了自己口水的食物吧。
等一下，师父真的吃了，她明明有些臭爱干净的毛病的。
啊，好像更羞人了。
好像效果没差，算了算了，反正也日子还长。
容雪姬吃得少，她吃好后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季泠之将剩下的桌面清干净，等到季泠之放下筷子，也算吃完了午饭。
她将季泠之拉过来，轻轻用凝成的冰与水为她去了身上的味道，却没有放开牵着的手。
女人面对面的看着季泠之，清清冷冷的声音直往她的耳朵里钻。
“季泠之是天下最好的绝色。”
明明这女人又没有软言软语，表情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却直让她的心静不下来一点点。
容雪姬好像没有说情话。
容雪姬在说自己的心里话。
“不要这样，我也有很多缺点。”
“我也有很多欲望。”
不要这样说自己。
季泠之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眼睛一下子就有了些水光。
“师父，我不想在这，我想回白山。”
容雪姬将她抱住，抚了抚她的头，轻声的应道。
“好。”
听到女人没有停留的答应，季泠之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在母亲和爱人之间，她选了爱人，却又放不下母亲。
她明明做了决定，却又反复的后悔，那便让师父替她做吧。
35 ☪ 第十八章
◎师父怎么这么温柔。◎
第十八章师父怎么这么温柔。
容雪姬本想着自己一人去吴国就好，让泠之自己在南朝都城。
可是泠之现在需要她。
是她让泠之非要做出一个选择，是她要泠之。
“泠之，我们明天走？”
季泠之轻轻牵了她的衣袖，小声的说。
“你还要去吴国的吧。”
容雪姬点点头，她想的便是晚上的时候，自己一去一回，将事情结束，然后带泠之回白山。
“我想看看吴国的强大是什么样子。”
容雪姬自然应允，她郑重的对季泠之说。
“那我先同吴国的剪影小友说，让他做些准备。”
季泠之轻轻的问她。
“你怎么有其他的小友？”
容雪姬内心一笑，面上却显现出来的却是面无表情的沉沉的看了好几眼季泠之。
可爱。
“剪影是他的道号，数十年前前达到灵满时宣扬的，现如今，他应当满两百有余。”
季泠之哼哼几声，说不出话来了。
“你不是我的小友。”
“你是我用心血浇灌的泠之。”
这女人，明明面上没有表情，话语也是冷清的。
落在自己眼里，就是认真温柔的用着颗颗碎玉的，细细的同自己讲着和风细雨的话。
好喜欢。
“你是我在白山的爱人。”
季泠之再也忍不住了，向这个面朝着她讲着羞人的话的女人，发起了邀吻。
她闭上了眼睛。
“休息一会吧，我已经同剪影说过了。”
“今晚吴国下榻，待会有些路途要赶。”
女人轻轻的覆上她的眼睛，让她陷入了更深的黑暗，以便安眠。
季泠之撇了撇嘴。
双手抓住覆在眼睛上的手，一路摸索过去，触到了女人的面庞，学着女人以往的动作，把她往自己这边勾。
“路途好无聊的，我想同那日一般。”
说罢，季泠之便就着这个蒙眼的姿势，双手顺着托住容雪姬的后脑勺，一点点用自己的唇去找容雪姬的唇。
若不是覆在季泠之的眼上的手微微动了动，她还以为要亲吻的是个木头刻的人。
也正是那双属于容雪姬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她才敢这般肆意。
终于探寻到自己渴望的双唇时，却感到一直没有动作的容雪姬轻轻张嘴泄了一口气。
吻了过来。
那遮住她眼睛的手，也拿了下来，放在了她的腰上，托着她的身体。
明明没有举动是这个女人，可到最后急不可耐的，又是这个女人。
季泠之被女人带着往后退，抵到了墙上，到了后来，女人已经不再托着她的腰，而是双手托着她的脸。
季泠之眼睛都睁不太想开，只虚虚的张开了一条缝打量，见到的便是染了些粉红的女人，在如品尝珍馐一般，细细的体会自己的味道。
这样的想法再一次猛地刺激了季泠之，让她忍不住喘了一声。
女人停了下来。
季泠之睁开眼，从墙上一撑，往女人身上扑去，眼睛却是直直的看着女人。
女人定定的看了她好久。
“回家。”
是怎么从一模一样的表情看出来女人现在带有那种强烈的，恨不得将自己吞吃入腹的想法呢？
是她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微微颤了一下吗？
还是，还是刚刚女人那如狼似虎的占有似的亲吻。
可最后，季泠之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对待，容雪姬只是替她多拿了些冬衣，便抱着她往吴国飞去。
一路飞驰。
都城上空，有一位面容干练，头发寸长的劲装男子迎接，他对着容雪姬微微拱手。
“司道大人。”
容雪姬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带路。”
没有寒暄的意思。
“请同我来。”
向着都城最繁华的客栈走去，为表诚意，还提前清了场，客栈都没有旁人居住。
季泠之容雪姬怀里看了看吴国的城镇，只感觉同南晁也没什么差，路上还比南晁少些行人呢。
而且大多步履匆匆，少有神色欣喜的路人。
这一路飞驰，迁就着怀里的少女，容雪姬飞得低了一些，到底是见了不少山河。
这女人又即为纵容她，只要一指哪里哪里，或者轻轻拉一拉衣袖，便停下来听她说哪处的山水如何。
一路走走停停，竟然错过了以往雷打不动的晚饭时间。
季泠之现在只想吃饭，她觉得现在能吃平日的两倍。
容雪姬打发走了想要宾主尽欢的接风宴，而是亲手往着厨房走去。
那个男人被拒绝了也不恼，反而用些套了些话做了结束，话里话外都是说容雪姬懂生活，有情调。
“没想到司道大人真有厨艺，萧某一直都以为是那些厨子的吹擂，毕竟，未曾有仙人见过司道亲自下厨。”
容雪姬只是一指，这男人便被冰雪摔出客栈外了。
先煮了些蟹黄面条，吴国有一泊大湖，其中的螃蟹肥美，最是滋味。
她又用剩的些蟹肉做了些蟹□□，绞了些肉馅做饺子。
此地再独特的美食，也不及此时的情景，泠之饿了。
一时间，季泠之倒是没了什么话，只是在吃饺子的时候冲着容雪姬挤眉弄眼。
结果，在饭桌上挤眉弄眼的少女，转眼就说好困，想睡觉。
想和师尊在一张床上睡觉，容雪姬轻轻的答应了下来。
然后，然后季泠之就睡过去了。
又是赶路，又是爽吃，又是温暖的被窝，又是心爱的人。
一觉醒来，身边没有人，连残存的热都没有。
她撇了撇嘴。
然后门就被推开了，她方才想过的人端着清粥和五个鸡蛋进来了。
真是被这女人养得服服帖帖的，睡醒就有吃的，日子不要太好了。
等到容雪姬放好了粥反身关门，季泠之才注意到外面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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