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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就不能纯爱了?(近代现代)——矢星弧

时间:2024-02-28 10:31:18  作者:矢星弧
  “那就好。”贺云承心里涌上万千情绪,呼吸都有些不稳,“那时候我太不成熟了,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
  钟渝并不在意地摇了摇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人都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吗。”
  都过去了,要向前看……
  仿佛一盆冷水兜头而下,贺云承瞬间清醒。
  两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儿,钟渝看了下时间,不早了。
  他起身告别,“我得先回去了。”
  贺云承点了点头,起身送他。
  只送到了门口,钟渝拦住了他,不让他再往前:“别送了,我认得路,你早点休息。”
  贺云承只能停住脚步,“好,晚安。”
  “晚安。”
  *
  回国满打满算一个月了,钟渝熟悉了在设计院的工作和人际关系,一切逐渐步入了正轨。
  自那天在老房子相遇后,他和贺云承偶尔会联系,大多是些工作生活上的小事,彼此都很有分寸,维持着一段不算亲密,但也相对舒适的朋友关系。
  钟渝觉得这样挺好的,或许比起情人,他们更适合做朋友。
  最近院里来了个大项目,任务划分到了他这里,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时间还赶,他在单位稍微加了会儿班,回到家又打开电脑继续工作。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11点,他揉了揉太阳穴,打算洗漱完就睡觉,谁知被一个电话打乱了步调。
  贺云承的。
  大晚上的,也不知那人有什么急事,总不能是打过来唠嗑吧。
  他接通电话,音筒里传出来的却是道陌生的声音。
  “您好,有位先生在我们这里喝醉了,我看您是他的紧急联系人,想请您来接一下他。”
  钟渝拧眉,贺云承喝醉了?还把他设置成了紧急联系人?
  好熟悉的剧情。
  他暗叹口气,问了对方地址,穿上大衣就下了楼。
  开车到了酒吧门外,他大步进门,没多久就找到了醉得趴在吧台上,怎么都叫不醒的贺云承。
  “您是他的朋友吗?”穿着制服的酒保问,听声音就是刚才给他打电话的人。
  钟渝“嗯”了声,“他喝了多少?”
  “挺多的。”酒保说,“感觉他心情好像不太好。”
  “账结了吗?”
  “结了,这是他的卡。”
  钟渝接过卡,随手揣到大衣口袋里,把贺云承的衣服给他披上,拉着他胳膊绕过自己肩膀,架着人往外走。
  这几年钟渝闲暇时间也会锻炼,比以前力气大了不少,但扶个醉熏熏的贺云承还是有点儿吃力。他把人塞进后座,揉了揉软胀的肩膀,发动车子往家的方向开。
  小区比较新,他直接开到地下停车场,又拖着人乘电梯上楼。贺云承背靠着墙,大半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呼出的灼热气息就喷在他颈窝。
  费劲地把人弄到次卧,钟渝给他脱了外套,但不知他是吐过还是打翻了酒,他衣服和裤子都湿了一片,散发着浓重的酒气。
  钟渝犹豫片刻,还是放弃了给他脱衣服,将就吧。
  他扶着人躺上床,贺云承背刚沾上床面,就见他眉头皱了皱,接着睁开了眼睛。
  视线一对上,钟渝下意识要直起腰,不料一股大力从腕间传来,贺云承扣住了他的手,一拉再一掀,眼前天旋地转,两个人的位置瞬间就调换了。
  钟渝眼皮一跳,“贺云承?”
  贺云承醉眼迷蒙看了他一会儿,随即压了下来,他条件反射地侧过脸,温热的吻落下,贺云承吻他的耳朵、下巴和颈侧,手探进他衣服下摆,从腰丨间游走到胸丨前。
  湿湿热热麻麻痒痒,耳畔满是贺云承粗重的呼吸,钟渝脑中“嗡”了声,感觉头皮都炸了起来,曲起膝盖顶向他肋下。
  贺云承闷哼,钟渝趁机会抵住他肩膀用力推开,恼火地冷着脸:“别在我这发丨情!”
  贺云承仰躺着,眸子半阖,至下而上地望着他,也不知到底清醒没有。
  钟渝深吸口气,揪住他衣领,把他拉了起来。
  他带着人来到浴室,把人往浴缸里一扔,花洒调到冷水,对着贺云承的脸打开了水龙头。
  昨天京城才下了一场雪,冰冷的水直接浇在脸上,贺云承打了个寒噤,顿时就睁开了眼睛。
  钟渝面无表情地关掉花洒,“清醒了吗?”
  水珠顺着贺云承线条分明的脸往下流,划过他迅速滚动的喉结,嗓音沙哑:“……醒了。”
  他的衣服被水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胸口位置的扣子拉扯时挣脱了几颗,露出一大片皮肤,视线再往下,深色西装裤显露出明显的轮廓……
  钟渝移开目光,正要说什么,手腕又是一紧。
  贺云承抓着他的手,贴在了自己身上。
  掌心下的皮肤温热细腻,能感受到起伏的肌肉形状,甚至连心脏搏动的频率都清晰无比,但钟渝却像被烫了一样,下意识往回抽手。
  贺云承仰起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眶发红,声线愈发沙哑:“你不想要我吗?”
  钟渝闭了闭眼,用力抽回手,扯了条浴巾扔在他脸上,冷声说:“好好洗洗你这身酒气。”
  他从浴室出来,捏了捏眉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许久,浴室里的人一直没有出来,也没有听到其他动静,钟渝还以为贺云承是醉了溺水,赶紧推门进去查看。
  可门一推开,对上的就是贺云承赤果的身体,那人完全不知道什么叫羞耻,慢条斯理地将浴巾围在腰间。
  钟渝开始后悔,贺云承有那么多朋友,随便哪个不能去接他?
  “洗好了吗?”他问。
  贺云承点了点头。
  “清醒了吗?”
  贺云承又点了点头。
  他那眼神根本不可能清醒,钟渝无言以对,抬手指了个方向:“去睡觉,次卧在那。”说完他转身就走。
  可刚走出两步,身后的人追了上来,紧接着腰上一紧,贺云承从背后拥住了他,脸埋进了他颈间。
  “钟渝,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钟渝一怔,这是那么多年来,贺云承第一次跟他道歉。
  颈侧传来温热潮湿的触感,有什么液体顺着皮肤滑进他衣领,钟渝呼吸微滞,连带着心跳都乱了一拍。
  贺云承气息混乱,压低声音说:“我不是以前那个混蛋了,别不要我。”
 
 
第66章 
  贺云承醒来时, 第一感觉是头疼。
  他缓缓地坐起身,胳膊肘搭在屈起的膝盖上,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
  随着思绪逐渐清醒, 昨晚的记忆一点点拼凑起来,他忍不住撇着嘴角“啧”了一声。
  丢人。
  借酒耍流氓,搞湿丨身丨勾丨引,最后还抱着钟渝说那种话……
  贺云承抱住头,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柔软的布料擦过皮肤, 他掀开被子, 身上就穿了条睡裤——还是钟渝的,对他来说稍微有些短,露出了一小截脚踝。
  他岔开腿坐到床边,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抬眸打量这间装修大气简洁的卧室, 视线在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那杯水时定住了。
  心脏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撩拨了一下,贺云承不由自主地吞咽,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以前他每次喝了酒, 钟渝都会给他准备这样的一杯水,里面会放蜂蜜,喝起来有一点甜, 既能解酒, 又能补充水分和糖分,喝完之后就会舒服一些。
  钟渝总是这么细心, 不论对谁都很好。
  贺云承走出了房间, 有轻微的声响从餐厅那边传来, 他慢条斯理地走过去,钟渝正站在吧台前磨咖啡豆, 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他一眼。
  “醒了。”钟渝往沙发的方向扬了扬下颌,“你衣服在沙发上。”
  贺云承在沙发上找到了整齐叠好的衣服,没有酒吧的混乱烟味酒气,散发着淡淡的洗涤剂香味,明显已经洗过,甚至还熨过了。
  他迅速地换好裤子,衬衣随便往身上一套,边系扣子边往钟渝那方走。
  站到钟渝身侧靠后的位置,他没有发出声音,几乎是有些贪恋地看着他的动作。
  钟渝没戴眼镜,上身穿了件浅色的针织衫,露出一截清瘦的手腕,正拎着细口长嘴壶,缓缓地打着圈儿往磨好的咖啡粉上注水。
  手冲咖啡这种步骤繁复的精细活儿并不是谁都做得来,但钟渝向来是个极有耐心的人,做事情不紧不慢,并且每一个动作由他做来都赏心悦目。
  钟渝拿出两个咖啡杯,头也没回,“还是跟以前一样吗?”
  他问的没头没尾,但贺云承知道他在问咖啡:“嗯。”
  钟渝滤完咖啡,摇了摇分享壶,给贺云承倒了杯美式,至于他自己,他喜欢甜口,不光要加奶,还要加两块方糖。
  早餐也简单,西式三明治和煎鸡蛋,总共花了五分钟搞定,两个人坐在餐桌边,安静地享用今天的第一顿饭。
  贺云承看向对面的人,冬日暖阳里,钟渝身上那件浅色针织衫看起来毛茸茸的,十分温暖舒适,衬得钟渝整个人都愈发柔软温和。
  钟渝皮肤偏白,五官也非常精致,垂眸时他浓密的长睫毛会在眼睑上打出一片阴影——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样的长相或许会偏女相,可在他身上却异常和谐,只会让人觉得他好看,又丝毫没有阴柔之态。
  他看了太久,被钟渝发现了他的失神,疑惑地看了过来:“怎么了?”
  “没。”贺云承抿唇,“昨晚……我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钟渝轻笑了声,唇边泛起浅淡的笑纹:“你昨晚已经道过歉了。”
  一提起这个,贺云承就尴尬得头皮发麻,他抱着钟渝不撒手,死缠烂打地求他不要走……
  丢人。
  “我昨晚喝多了,醉糊涂了,有些事情并不是我本意……”贺云承斟酌着措辞,“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钟渝轻轻摇了下头,“不会。”
  他是那么的宽容,但贺云承一点也不为此高兴。
  钟渝的宽容,除了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心胸开阔的人,还因为他们已经分手了,现在的他对钟渝来说只是个还能说得上话的朋友,一个麻烦的不速之客,所以没必要纠结。
  钟渝什么都没说,但一切都在提醒,他们之间的那些纠葛,早已成为了过去式。
  贺云承喝了口咖啡,苦涩的滋味从舌尖开始蔓延,一直延伸到心里,他的心情跟那杯黑咖一样苦。
  注意到钟渝的动作,他压抑着翻涌的情绪,“你一会儿有约吗?”
  钟渝偏了下头,“嗯?”
  贺云承蜷起放在桌面的左手,“从坐下到现在,你已经看了三次时间了。”
  今天是周六,设计院休息日不上班,如果不是有约,那就是在想催他走。
  “什么时候学会察言观色了?”钟渝半开玩笑,“我确实约了人,再过十分钟就得出门了。”
  贺云承岂止懂察言观色,还知道什么叫进退有度,起身准备告辞:“那我就不打扰了。”
  旋即又想起什么,他顿了顿,“改天有空吗?我请你吃个饭吧。”
  又吃饭?钟渝微不可察地挑眉,单手支腮,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风水轮流转,现在他成了游刃有余的那个人,贺云承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为昨晚的事,是道谢,也是道歉。”
  “不用。”钟渝婉拒,“就当是你那天亲自下厨的还礼吧。”
  他的意思是两清了,贺云承心跳微滞,面上却依旧带着笑意:“……好。”
  钟渝并不是故意推辞,他真的有约。
  约他的人也算是老熟人,嵩乾集团的高彦磊。
  嵩乾集团是高彦磊的父亲高乾创立的,以房地产发家,相比贺云承家族的赫世集团,虽然没那么根深蒂固枝繁叶茂,但近几年发展势头很猛,在各个领域都小有试水,除了房地产以外,还开始进军娱乐业,发展得竟然还不错。
  当初钟渝出国前,答应了高彦磊一个要求,现在来找他兑现了。
  见面地点也很耐人寻味,选在了嵩乾集团旗下的一家休闲会所,会员制,私密性很好,高彦磊带他逛了一圈,只从设计上来讲,中规中矩,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听高彦磊话里话外的意思,钟渝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不过既然他还没直截了当地提,他也没必要直接说穿。
  逛完后也差不多到了饭点,高彦磊请他进了包厢,服务员依次上菜,一水儿盘靓条顺的漂亮姑娘。
  他没掩饰意味深长的眼神,高彦磊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无奈地笑道:“别多想,我们这是正经地方。”
  钟渝笑而不语。
  红酒已经提前醒好了,高彦磊握着醒酒器的细颈,要亲自给钟渝倒酒。
  钟渝抬手掩了掩杯口,“我开车来的,酒就不喝了。”
  “没事儿。”高彦磊笑着说,“就一点,待会儿我让人送你回去。”
  钟渝没再推辞,任他给自己倒了小半杯,他目前酒量尚可,还是能多喝几杯的,这一点儿红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高彦磊长袖善舞,话也说得漂亮:“那么些年转眼就过,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恭喜你学成归来,事业有成。”
  钟渝和他碰了下杯,“谢了。”
  高彦磊笑意盈盈,用那种开玩笑的语气:“你要是不嫌弃,咱就交个朋友,让我也跟着沾沾光,怎么样?钟大建筑师。”
  “大建筑师不敢当。”钟渝莞尔,“能有高总这样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两人寒暄客套了一番,高彦磊心中暗暗诧异,面前的青年比起当年刚见面时,性格开朗健谈了不少,为人处世也圆滑了许多。
  这里的圆滑并不是贬义,那时的钟渝倔强孤僻,性子又冷淡,有点刚过易折的意思,现在这样正正好,态度依然不卑不亢,但又不会惹人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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