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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她，“说吧。”
“我出去之后要参与一场志愿活动，主办方称这个实验可以让人变得聪明，受到大家喜欢。”
“如果真的有这种活动，我为什么不知道？”
凯特翻了一个大白眼，“你才来枫丹多长时间？怎么会知道……”
下一瞬间，伊万的匕首就抵着她的喉管，少年平静的双眸注视着她，声音宛如寒冰：“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什么时候来到枫丹，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人的身体微微颤抖，眼里因为恐惧而充满泪水。
明明对方什么都没有做，她却是切真地感受到了面前这个少年，是真的想杀死她，就在现在。
“我……我……”
“说话。”抵在脖子上的匕首微微往前了一步。
“我听到他们说的……”
“他们是谁？一次性说完，不要让我一个一个问。”
“我在……我在……我在进来之前，听到……听到一群盗宝团的人说的……”凯特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盗宝团？
伊万第一反应就是当时遇见希伯来的时候，遇见的那些人，没想到他们当时就注意到自己了吗？
他收起匕首，靠在一旁的管道上，闭上眼睛：“继续说。”
“他们说有一个白发红眼的少年，战斗力很强，要注意什么的。然后……后面我就没注意听了……”
“那为什么要进来？梅洛彼得堡是有什么人或者东西吗？”
“进入梅洛彼得堡，是……是一种仪式，只有进入了这里，我才能拿到当志愿者的资格。”
“那本那件事呢？”
“在我进来之前，他们说在这里会有人考核，如果没有通过考核，就算来到梅洛彼得堡，出去也不一定有资格……我以为这是资格测试，可是我没有想到，这就是本的一厢情愿……”
“你想要改变的是什么？值得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我……因为我的性格，惹得很多人都不喜欢我。所以我想变得让所有人都喜欢……”
“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别人的眼光？”
“难道你不在意吗？”凯特抬起头来，眼中含着泪水，“没有人喜欢你，他们都排斥你，哪怕在学院里，他们都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说：‘看啊，就是这个女人’‘哈哈哈，她真的很搞笑欸’……”
随后，她又低下头，喃喃道：“对啊，你这种人怎么会懂呢？你这种人甚至连最起码的同情心都没有。”
“……”伊万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所以本对你做的事情，是不是测试？”
“并不是。”凯特摇摇头，“我的测试早已经通过了，现在就等出去了。”
“我知道了。”伊万平静地点点头，“那么出去之后，你还会有资格吗？”
“我付出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没有资格呢？”
“那么我想和你合作。”少年看向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对你的好处，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可以随便提。”
他的话音刚落，就被女人一个起身，按在了管道上。
两个人之间的气息交互，暧昧至极，之间的距离甚至只有一寸。
伊万抬眸，看着她。
*
不远处的楼上。
林尼走到了莱欧斯利的身边，看向男人视线的方向，“很意外吧？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
莱欧斯利点点头，“确实很意外，我以为他至少会悠着点，再不济也会先打听一下。”
“哈哈哈，虽然直接，但是看样子也很有效，至少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男人笑了一声，眼中却看不见任何笑意，反而带着一种冰冷的严寒：“就是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给我带来一些其他的，小小的震撼了。”
“你是指……”林尼一愣。
但是对方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一直看着少年和凯特进去的管道出口处。
没过一会儿，林尼说道：“啊，他们出来了。”
男人也看见了。
少年和女人从里面出来，两个人任何交集都没有，仿佛两条平行线一样。
而男人正在敲击着栏杆的手停了下来，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欸？你去哪？”林尼疑惑地看向他。
莱欧斯利腰间的手铐一闪一闪的，别人没有看见，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少年原本扣在最上面的那颗扣子，现在已经被解开了。
第13章 本，死了
拿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后，伊万从下层区走到了生产区上层，在这里他还需要见一个人。
刚从电梯里出来，就碰上了他想见的人。
伊万：很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面前的人有一头金色的头发，他的嘴里不知道叼着什么东西，低着头，没有注意到站在他对面的伊万。
是本。
少年脚下往一旁移动了一下，给他让出来了位置。
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径直地走了进来。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静谧。
在电梯动的一瞬间，男人的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寒气。
少年的手臂将他的头圈住，微微用力，威胁的意味明显，古井无波的声音说着自己的要求：“去废弃矿区。”
本战战兢兢的，摁下了去废弃矿区的楼层。
整个过程都没有多余的人过来。
“你……你到底是谁……想要……想要什么……我们……我们可以……可以商量……”
“……”伊万没有回答他的话。
可是这种得不到回应的对话，才会更加引起人内心深处的恐慌。
本垂在身边的手逐渐握紧，但是很快就松开，如此往复回环。
终于在看见了人多的一层之后，开始挣扎着拍打着电梯，想要以此做着最后的殊死一搏。
而此时，正好有人准备来做电梯，男人仿佛看见了救星一样。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杀——唔——唔唔——”
但是伊万却好像早有预料一样，他手底下的动作比他快了一步。
少年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白手套，堵住了他的嘴。
“你们真的很会，挑战我的极限。”这是进入电梯以来，少年对他说的第二句话，一种想要灭口的想法占领了他的大脑。
一个黑红色的身影从一边走过来，叫住了那个本来准备坐电梯的人，是莱欧斯利。
他遮住了本的视线，而同时，那个人也没有来坐这个电梯，两个人就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攀谈着什么。
随着电梯一点一点的往下，本的眼中逐渐充满了绝望。
看见那个人的一瞬间，少年对本萌生的杀意悄然消散。
他不想给男人添麻烦，不管什么时候。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这是他来到异世界第一次看见活着的男人吧，他很喜欢他说话，仅仅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分出为数不多的精力来考虑男人的处境了。
电梯很快就落到了废弃矿区。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电梯下去的时候，男人看向身后的目光。
“怎么了，公爵大人？”他面前的人有些疑惑地问道。
莱欧斯利收回目光，“啊，没什么，你先去忙吧，有需要我会喊你的。”
“好的，那公爵大人慢走。”那人不理解为什么好端端的公爵大人叫住了他，询问了他一些近况。
但是随后他就释然了，公爵大人也许有他自己的考量吧。
*
此时的废弃矿区
本一把倒在了管道上，疼痛让他根本站不起来，只能蜷缩在一隅。
少年慢悠悠地走到他身边，什么也没说，只是靠在一旁的铁管上，静静地看着他。
这种没有对话无意义的等待，才是最折磨人的，宛如钝刀子割肉。
本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刚好对上了少年不带有任何感情的眸子。
“啊……你……你把我带到这来……到底有什么意图……”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声，“你只要乖乖地给我说，你们在外面的招募志愿者，到底是干什么的。就不会有任何事情。”
他的话让本原本颤抖的身体，瞬间就平静下来了。
他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靠在另一个管道上，眼神带着讥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本刚走到少年的身边，就被少年挡住了去路。
“虽然不知道你们这群人到底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自信，但是在得不到我想要的消息之前，我想你还不能离开这里。”
“我能不能走，可不是你这个白毛小子说的算的。”
说着，本的手臂毫不留情地朝着少年的脖子砍过去，从他的动作来看，应该是没打算让伊万活着。
□□碰撞发出的闷哼声。
让本对面前的少年略微有些改观，但是也仅仅是一下。
下一秒，两个人的身体同时开始行动，一攻一守，一进一退，在狭小的管道中开始打斗起来。
砰——哐——
对于伊万来说，本的杀伤力绝对比不上莱欧斯利，但是他的一招一式，都让他有着极强的熟悉感。
每一下都让他仿佛看见了曾经的一个熟人。
两个人交手的瞬间，也让本发现，少年好像每一次都能非常准确地预测到自己的下一个动作。
就在他分神的时候，砰——
少年突如其来的一拳让他倒在地上，嘴里弥漫着铁锈的味道，甚至还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掉落。
他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是一颗牙齿。
他输了，本扶着管道，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看向面前衣衫凌乱的少年，声音带着颤抖，“你到底是谁？”
如果说一开始的贪生怕死都是他装出来的，那么这次的恐惧则是发自内心的。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绝对实力的压迫感。
“回答我的问题。”少年没有理他，再次重申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本无力地靠在了铁皮管道上，他闭上眼睛，仿佛认命了一样，“我告诉你关于志愿者的事情，你告诉我你是谁。”
伊万没想到他哪怕到了现在也在试图和他谈条件。
但是这个条件是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所以仅仅是思考了一秒钟，他就答应了，“好。”
“招募志愿者的事情是上面的决定，我并不知道具体事宜。我只知道他们在做一起实验，可是实验的课题到底是什么，也不是我这种边缘的小人物能够知道的。”
“你为什么会进来？”
“你不是早都知道了吗？因为杀人。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吗？”男人靠在一旁，闭目问道，他的气息已经有些不稳定了。
“伊万。”
“除了这个你真的没有别的身份了？”本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少年皱了皱眉，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应该还有什么身份吗？”
“没什么……哈……哈哈哈……”本的身体开始慢慢地向下滑。
伊万有些奇怪他的反应，但是他并没有询问具体的原因。准备转身就走，毕竟想要的消息已经拿到了，没有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刚他出去一只脚，就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于是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本。
“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男人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他，但是他的眼中却带着迷离。
“你的这套功夫，是谁交给你的？”
“是……是……”还没等他的话说完，他的身体就已经软趴趴的倒了下去。
少年下意识地往前跨一步，接住了他的身体，“喂……”
还没等他说完，手里的躯体就已经没有了生气。
死了？！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只剩下少年呆呆地，无所适从地抱着怀里的尸体。
他从来没有杀过人，这种场面他也是第一次看见。
男人一把把他拉过来，熟悉的凛冽的味道扑面而来，“别怕，不关你的事。”
希格雯从身后走来，检查了一下本的尸体，最终摇了摇头，“已经死了。应该是他体内事先就有某种药物，在这个时候被引爆了，导致的死亡。”
伊万好像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从男人的怀里出来，走到本的尸体旁边。
伸手在上面乱摸一通，没有他想象中的东西，站起身来，看向莱欧斯利，好像刚刚愣在原地的人不是自己一样，声音冷静且平淡：“把他带走吧。来顺一下我目前得到的线索。”
男人低笑一声，似乎对他有这样的反应有些意外：“没想到你的自我调节能力这么强吗？”
“我的过度关注并不会解决他已经死亡的事实，反而会浪费更多的时间。”
“好吧，那回到办公室，来告诉我们你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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