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跟我回去睡,好不好?”
“跟你回去可能更睡不着。”贺箫松开了他一点。
“不会的,我不动你。”南椋认认真真道。
贺箫笑了,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道:“你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我跟你一起,只顾着看你了,哪还睡得着。”
南椋笑着抵了抵他的前额,直接换了个抱他的姿势,一手搂肩背,一手抱膝弯,道:“那你自己在这,只顾着想我,看不见摸不着的,岂不是更睡不着。”
看贺箫低垂眉眼,微抿着唇,南椋知道他想,但还有顾虑,南椋就这么抱了他一会儿,便稳步朝自己院里走。贺箫没拒绝,南椋便道:“抱着我,免得摔了。”
贺箫依言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脑袋靠在南椋胸口。
温暖,有力。
南椋屈起膝盖,抵开房们,在床边放下贺箫。
“你好久没来过这了吧?上次你在我寝室应该是十六岁我发烧你来照顾我的时候吧,咱俩之前的关系,称得上是相依为命吧,这么近的关系,三年多你也不过来看看我。”南椋小声抱怨。
“十六七岁的时候也算年纪小,兄弟之间进出几次卧房也没什么。但男子二十加冠,即为成年。都是大人了,我还能随随便便过来么?”
“可姓乔的经常过来,还不敲门。”
贺箫不是没羡慕过乔师弟和南椋之间的关系,两人在围杀凶兽时结识,南椋把凶兽砍伤,为保护乔师弟丢了半条命,乔师弟也受了伤,背着南椋躲开凶兽,遇上了玄怿宫前来支援的弟子。把人带回来差点把贺箫吓死,他很担心,很自责,质问自己怎么放心南椋一个人下山,为什么自己不在旁边护着他。因此南椋昏迷了大半个月,贺箫就亲力亲为照顾他半个月。
比起南椋和乔师弟危难中相识,又拼死相护的轰轰烈烈,他俩的十年相伴显得十分平淡,不值一提。贺箫总会觉得他为南椋付出的太少了。看到南椋跟乔师弟勾肩搭背地说笑,他除了羡慕和自责,什么也说不出。南椋和乔师弟的性格都很开朗,很聊的来,贺箫也一度担心乔师弟的到来会分走南椋对他的感情。
但并没有。凶兽的獠牙没入胸腹时,南椋最后的意识是,如果自己回不去了,小贺箫会难过吗?几次从昏迷中醒来看到的都是贺箫,他又开心,又难过,又让小贺箫担心了。他还问过乔师弟,我追咱们圣使,他会拒绝我吗?南椋跟其他人的关系再好,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从始至终,都是留给贺箫的。
南椋搂住贺箫的腰,替他解开衣带,脱下外衣,道:“小箫,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人,我也是你的,以后的日子要咱俩一起过。我想要你开心,但我这个人,你也知道,有时候大大咧咧的,可能没办法随时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你以后不开心了,一定要告诉我,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需要我做什么,或是不喜欢我做什么,都要告诉我,好不好?”
贺箫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睛,忍着鼻尖的酸涩,向前一步捧住他的脸,用力吻他的唇:“好。”
第49章 疑虑
出发去城市森林时,南椋带上了炼室里的两只狼妖。
庄离在城市森林这边带队,从到了这里,他就隐隐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只是没想起到底是什么,也没找到气息来源。是有什么人藏在这里吗?
两只狼妖一从车上下来,就支起耳朵,呲着牙,焦急的在原地转圈。
贺箫拽着它们的牵引绳,问:“怎么了?”
“废掉我们人形和修为的人,在这里。”两狼躁动不安地刨地,废去人形和修为的痛苦太深刻,它们潜意识里对隋兼十分畏惧,但滔天恨意与狼记仇的本性在血脉里叫嚣、宣誓:要报仇!
“那东西还没死透吗?”南椋皱了皱眉,解开狼脖子上的束缚,道:“朔风,烈焰,去把他找出来。”
两只狼妖如同离弦之箭,凶狠迅猛地冲入森林之中,其他人跟在他们身后。
南椋紧紧牵着贺箫的手,感受到贺箫的心不在焉之后,他轻轻一笑,道:“别怕,我说到做到,不会只留你一个人。”
贺箫深深望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很用力,很用力地握着他,很怕离开他。
南椋的心猛地缩了一下,很难受。他隐约觉得,贺箫刚刚看他的眼神,悲伤,不舍,像是生离死别之际在向爱的人告别。
告别吗?南椋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才会这么想。贺箫不会走的,贺箫要在这个世间很好的活着,南椋要给他一个真正没有威胁、没有悲痛的世界。
于是,南椋拉着他停了一下,把他搂进怀里,极温柔的抚摸他的背,问:“怎么,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贺箫环住南椋的腰,抵着他的肩窝点了点头。
“小箫是怕了吗?”南椋轻笑一声,在贺箫耳边温声道:“有我在,不用怕。”
“嗯。”贺箫又点了点头,多抱了一会儿才起来,脸色看着比刚才好多了。
“走吧,他们这会儿应该也干完活了。你刚才看到小庄看我的眼神没?不知道他的小脑袋瓜里想的什么,反正他很震惊地看着我,带着他们跑得可快了,我真的想说我不是那么禽兽的人。”南椋说笑着,两人十指相扣,追向大部队。
“你是我的人。”贺箫道。
“对,你一个人的。”南椋回道。
朔风和烈焰跟着许多人一起开始了掘地工作。
看着这一个坑那一个堆的,南椋认真思索起该怎么应付林业部门的盘问。
“找到了!”庄离呼了一声,两只狼妖又焦急地打死转来,贺箫过去把它们拉到一边,抚着它们的背给它们顺毛,道:“别怕别怕,给你们报仇了。”
庄离的手变作毛茸茸的狐狸爪子,把坑里的黑色珠子捞出来。“这是隋兼!”
隋兼对那位神大概是没有价值了。他非魂非人,成了精怪,被神扔在五行阵中木的位置,做镇的灵祭。
那么,只剩下家的位置了。水位血祭,金位人祭,土位魂祭,木位灵祭,推算下来,家附近是,火位神祭。
按理说,五行阵中各个位置的镇物都被破坏掉了,镇也就没了意义。但很显然,那个疯子神并没有放弃这个千疮百孔的阵,还在为阵补充祭物。
难道阵还能成?那个疯子除了想除掉南椋以外,还想干什么?摧残人间对他有什么好处?
南椋皱着眉,这个疯子到底要干什么?!
贺箫捏了捏庄离的毛爪子,隔一会儿又捏一下。庄离挺享受的,但又吓得一动不敢动。宫主的脸色太吓人了。
第50章 突变
临近年关,街道、商场都挂起了红灯笼。
南椋也在家里的窗户上贴了窗花,还是邻居送的。
年前大半个月都相安无事,连闹鬼的事都没多少,似乎是真的安定下来。平时忙的连轴转的组织成员们都在感叹,最近半个月的工作量已经配不上工资水平了。
除夕当天,尽管知道此夜未必顺当,南椋还是和贺箫一起去超市,买了条鱼,买了烧鸡,买了生菜,还有很多贺箫喜欢吃的东西,如同寻常人家,回家准备一顿家常丰盛的年夜饭。庄离还提着一兜菜,过来和他们一起过年。
南椋做菜,贺箫就倚在厨房门边,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满眼温柔笑意。南椋一回头就对上了他的目光,随即招呼他:“小箫,来尝一尝,热乎的。”
贺箫到他身侧,夹了一点菜放进嘴里,眼睛亮了亮,笑道:“很好吃。”
“那你先吃着。”南椋又转向门外,喊:“小庄,你的菜想怎么做?”
庄离苦逼兮兮地窝在客厅沙发一角,撸两只狼妖,撇撇嘴:“不用管我,我吃生的。狗粮已经管饱了。”
贺箫笑起来,凑过去吻了一下南椋的脸,南椋的手顿时一抖,险些放多了盐。
“小箫啊。”南椋叹着说,搂过贺箫的腰结结实实亲了一口,才放开他,还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挺回味,道:“确实好吃。”
客厅里三只犬科动物被虐的体无完肤,还很羡慕。
晚上八点多,菜都上了桌,庄离眼睛都在放光:“宫主,牛逼啊!”
“快吃吧。”南椋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放烟花的声音此起彼伏,贺箫的位置恰好对着窗户,他一抬头,烟花便绽放在他的眼睛里。
南椋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烟花,世间独一无二的,他最想守护的。
宋依乘和乔宇还分别打来了视频电话,都是满满一桌菜和欢声笑语一家人。看南椋低头笑着在群里发红包,贺箫觉得,值了。黄河底千百年,不抵重逢后的大半年。值了。
巨大的爆炸声在一片寓意喜悦、平安的烟花爆竹声中很是突兀。
三人望向窗外,火光四起,一声接一声的惊叫能透过墙壁穿刺耳膜。
他们立马出门,狼妖也追了出来。
鬼影在火焰中舞蹈,火舌卷噬着人间,紫色的焰与远处赤金的烟花形成对比,触目惊心。
恶鬼哀嚎着,受磁场影响暴发大规模妖动,野兽疯狂咆哮。散幽台警铃大作,地观阵上代表绥京的铜板震颤不止,“噌”一声,红线崩断了。铜板落下,在地板上滚动两圈,倒下不动了。
南椋翻手祭符,挥散着贴在附近人家的大门上。
一只鬼追上落单的小孩,没来得及咬上一口,便被人一把勒住脖颈,掐的灰飞烟灭。贺箫沉着脸把地上的小孩抱起来,想把他放进南椋符纸的保护圈内。而肩头猛然一痛,那小孩转向他,黑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冲他露出一个诡异阴森的笑,露出的牙齿被贺箫的血染成红色。然而最令人心惊的是,这小孩长得和南椋小时候一模一样!
贺箫震惊之际,怀里的小孩被一掌击飞,摔在地上,即使头都被摔变了形,还撑起上半身,死死盯着贺箫,张嘴就是南椋的声音:“贺箫,我疼。”
后面一双手覆上贺箫的眼睛,道:“别看,别听,都是假的,不要怕。”
熟悉的温柔的声音。贺箫点头,“嗯,是假的。”而后迅速转身,一把魔气凝成的黑刃没进身后“南椋”的身体,贺箫冷冷道:“你也是假的。”
“南椋”并没有躲,短刃掉落在地,在他腹部留下一道伤口,却并没有流血。他低头看了一眼,又点了点贺箫血肉模糊的肩,笑了一下。明明是和南椋一样的脸,但他的笑却说不出的邪性。“怎么看出来的?我装的不够好吗?”
贺箫并不理他,而是发起攻势。
“南椋”轻而易举格挡,摇着头“啧啧”道:“小美人儿,别白费力气了。你知道南椋是什么人吗?他是你的全部,你现在对他来说,似乎是很重要,以后可就说不准了。”
“他是我的人。”贺箫给肩膀止了血,按了按疼痛的心口,不为所动。
“南椋”看着他的动作,似乎知道什么事能让贺箫心神大乱。而折磨南椋很喜欢的小美人,是一件多么让人愉快的事啊。“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枕边人啊,那我来告诉你吧。”
而此时此刻的南椋,被大火包围着,他手中握着一把沾血的长剑,神情冷厉坚毅,满身战意被身前几头上古凶兽彻底激起。庄离和两只狼妖被他丢出了包围圈,被派出去帮贺箫和保护普通人。
第51章 疯子
“南椋不是人,而是天界初代神,战功赫赫。玄天无妄阁便是他一手建成的。而他在人间,不过是渡劫。本来他二十岁那年,修为迈入神境,天劫一过,他再一次飞升,也算是成功渡劫归位了。但你应该也听说过,劫难越难,越长,渡劫之后对修为的助益就越大。所以啊,他的本意可只是提升自己的修为,看似对你用情至深,谁让你是他的一道情劫,渡了你这道劫,他顺利归位,修为更深,继续当他遗世独立、无欲无求的无妄阁阁主,小美人儿,你又算什么呢?”
“南椋”期望着看到贺箫被他的话吓到脸色苍白,瘫倒在地,然而没有,贺箫只是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甚至笑了一下,继续不依不饶地打过来:“若我是他的劫,我会助他,成功渡之。”
“执迷不悟。”“南椋”伸手,隔空扼住贺箫的脖子,“跟着他有什么好,一个两个都对他死心塌地,甚至连天道都向着他!”他扭曲地笑着,眼睛里爬满血丝,手背青筋根根突起。而贺箫身前猛然暴出一道金光,南椋的虚影护在他身前。假南椋猛一下被击退,呛出一口血。
他的注意点不在南椋的虚影身上,而是贺箫之前那道金光。神格!贺箫怎么会有?
庄离也找了过来,巨大的九尾白狐护住贺箫,歪了歪头,道:“你就是那个邪神?你侵犯我们宫主肖像权了知道吗?”
“不像吗?”假南椋摸了摸自己的脸,缓缓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清俊苍白的脸,叹道:“在天界用这张脸办了那么多事也没几个人认出来,在人间却骗不了你们这些凡俗。”
庄离轻嗤一声,“你们天界就没点产权意识吗?打击盗版,人人有责!”
九条白尾摇曳,九个庄离按照卦位站点列阵,以阵中邪神脚下为中心,蔓延起一个白色圆阵,白光纠缠,包裹住邪神,像触手一样吸附在他身上,同时如蚂蟥吸血一般抽吸邪神的法力。
“狐族消灵阵?没想到,你这千年小狐妖还有这本事。”
“你来找事,我一定奉陪到底。”九只白狐接连冲入阵中,飞快地在邪神身上狠狠挠一爪子就退开。贺箫的魔气凝成剑阵,呼啸着刺穿邪神的身体。
上古凶兽的獠牙没入腹部,南椋咬紧牙关,发着狠,一手死死摁住凶兽的额间,另一只手摸到獠牙的根部,狠狠将巨兽的獠牙拔了起来!
“呜!”凶兽痛苦地嚎叫,腥臭的血液大股喷涌,扬头撞向南椋。
南椋撕了黑色的外套,在腹间一缠,向侧翻滚,避过了巨兽横冲直撞的踩踏,同时想,怎么这种凶兽都这么恶心,就喜欢穿透人的肚子。他撑着长剑和獠牙一跃而起,跳到凶兽的背上,将长剑狠狠钉入凶兽的后颈里,凶兽又是一声长啸,甩着鬃毛想把南椋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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