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辞拔出他身上的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问,“你们的主帅宋鹤庆在哪里?”
小兵吓得脸色苍白,慌忙道,“我只知道元帅营帐,就是中间最大的那座……你们别杀我,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杀过阳教的人……”
圣素问直接出手将他击晕,抬眼看向前面重重叠叠的营帐,微微皱眉,“敌人这么多,只怕我们闯不到营地中间去,就要被发现。”
穆清辞看着士兵身上的衣甲,提议道,“那就把他衣服扒下来,咱们假装成小兵,混进军营去。”
圣素问仔细想想,觉得此法可行,就如法炮制,又另外抓了三个士兵过来,全部打晕,扒下他们身上的衣甲换上,拿头巾缠住头发,又在脸上抹上泥土。
穆清辞看着圣素问一张白净的脸变得脏兮兮的,只一双眼睛清亮得可疑,忍不住笑起来。
圣素问伸手在她鼻头一点,“你以为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本来她们都很紧张,想到就要深入敌营,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心情都很沉重,经这么一闹,倒是放松了些,但很快又收起了笑容。
圣素问叮嘱道,“进去军营后看我眼色行事,不要轻举妄动,多生事端。”
穆清辞自然满口答应,青衣宋韵也认真点了点头。
便由圣素问打头,四人趁着夜色掩护,混入军营。
她们依次走过数十座营帐,都有惊无险,没有叫敌军识破身份。
很快,穆清辞就看见前方一座营帐,比周围的营帐都高出不少,显然就是宋鹤庆的所在。
眼看就要到达营帐前面,巡查的士兵忽然警醒起来,喝问,“你们是哪个营的人?竟敢在元帅帐前随意走动!”
士兵见她们不答话,立刻发觉这四人不是军中的人,仔细一看,都是清秀眉眼,显然是女子,立刻拿起长枪,几十人围将上来,将她们团团围住。
圣素问将穆清辞挡在身后,挥出两掌,掌风含着强劲的内力,立时催断长枪,冲在前面的士兵尽数倒底不起。
穆清辞看士兵越围越多,圣素问武功再厉害也耗不起,心里担忧不已,“再这样打下去,非输不可。”
宋韵挥剑刺中冲到身前的士兵,再一脚飞起将人踢开,喊道,“门主,你们先走,我和青衣拦住他们!”
圣素问回身看了她们一眼,知道就算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当即狠心道,“好!”
她拉过穆清辞,以掌开路,很快就将防线冲出一个缺口,一个疾冲,便到了宋鹤庆帐前。
宋韵看着圣素问和穆清辞安全冲出去了,当即松了口气,只是她们一走,那个缺口就立刻被堵上了。
看着眼前无穷无尽的敌人,她忍不住开口,“青衣,你怕不怕?”
青衣和她背向而立,背对着她,甩手飞出一排银针,士兵应声倒地。
听到宋韵的话,她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只见火光映照下,她手上的剑舞得凶狠,玉色剑穗被鲜血浸染成鲜红。
青衣收回目光,皱眉道,“早知道回到弦音门,就是跟你们干这种丢性命的事,我就不该答应。”
宋韵却笑了起来,“哦?我倒觉得,要是咱们能一起死在这里,也不错。”
青衣冷笑一声,不回答她。
穆清辞和素问冲进营帐,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从桌前站起身,桌上摆着一本翻开的兵书。
他看到两人,先是一愣,接着怒道,“外面怎么回事,这么吵闹?”
穆清辞猜测他就是宋鹤庆,她反应迅速,立刻答道,“回元帅,营地里混进来几个女贼,我二人担心她们会对您不利,特来保护您。”
宋鹤庆皱眉,“只是几个女贼,居然也抓不住,你们都是饭桶吗!闹出这么大动静,我还当是那群土匪深夜突袭!”
穆清辞朝前面走了几步,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缓声答道,“这女贼里,有一个人长得很像是——先帝之女。”贤著付
宋鹤庆先是惊讶,接着猜疑起来,“你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见过先帝之女?”
这时,他注意到一直默不出声,被他忽略掉的另外一人忽然有了动作。宋鹤庆大惊,直觉告诉他自己将有危险,他立刻转身,就要去拿刀,然而已经晚了。
一掌击到,啪的一声,后背传来一阵巨疼,他立刻向前扑倒,摔在地上。
圣素问一脚踩在他背上,将他没能拿到的长刀抽出来,抵住他的脖颈。
宋鹤庆吓得声音发抖,“别,别杀我……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商量……”
穆清辞蹲到他身边,伸手扭过他的脸,取出鸯虫,从他鼻子里放进去。
她这才拍拍手,开口道,“宋元帅,看起来你也没见过那先帝之女,否则你怎么连我是谁都认不出呢?”
宋鹤庆当即色变,“你……”还未将心中的话说出来,脑子里便是一阵眩晕。
这时,圣素问听到帐前传来脚步声,立刻把脚挪开,将刀收起来。
穆清辞伸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笑眯眯道,“好了,宋元帅,等会你就听我命令行事吧!”
宋鹤庆不由自主地就要顺从她,“好,好的。”
不过片刻,那脚步声已经冲进了营帐,“元帅——”
帐内三人立刻扭头看去,穆清辞发现是个头戴银盔的武将,他一脸的担忧,“元帅,有贼人混进军营,您没事吧?”
宋鹤庆扯了扯被圣素问踩脏的衣服,神情有些不自然,答道,“没有,那贼人呢,抓到没有?”
属下回答,“只抓到两个。”
宋鹤庆闻言看向穆清辞,不知道她要自己怎么做,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也想不起来。
穆清辞心里了然,这宋鹤庆比起江无厌来,就太软弱了些,根本不能抵抗鸯虫的控制。不过江无厌那种能自断舌头的狠人,谁能比得过他。
穆清辞知道这两人必然是青衣和宋韵,小声说,“将人带过来。”
宋鹤庆当即道,“那还不快把这两人带过来,我要亲自审审她们。”
青衣和宋韵最终没有抵过敌军的人海攻击,力竭被擒。她们本以为自己必然必死无疑,只是不知道圣素问和穆清辞到底有没有成功。
却不想敌军抓到她们,就可以把她们捆去元帅营帐,说宋鹤庆要亲自审她们。
宋韵立刻意识到其中的蹊跷,心中猜测肯定是圣素问她们成功了,只是还未亲眼见到,心里未免忐忑。
等进了营帐,两人看到宋鹤庆端坐在扶手椅子上,身侧站着两个士兵,身影看起来十分熟悉,分明就是穆清辞和圣素问,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了,你退下吧,我要单独审问她们。”宋鹤庆吩咐。
属下听着宋韵那声笑,心里颇有些发毛,劝阻道,“元帅,这两个女人怕是疯了,你可要小心——”
可是元帅不知道为何根本听不进他的话,沉着脸就要他出去。属下不敢违抗命令,只能退出营帐,却没有走远,守在营帐不远处,暗暗警惕。
只是过去良久,营帐内什么也没发生,连一点可疑的动静都没有听到。
直到第二天,元帅在阵前宣布——全军听令,退兵百里!
第94章
睡了一觉起来,阳教教众和武林众人还以为又是一场硬仗要打,没想到才走上城墙,就看到朝廷兵马退兵百里,正猜测这不是敌人的计谋,穆清辞和圣素问已经将总督宋鹤庆擒来了。
这一战,阳教义军不战而屈人之兵,朝廷又损了一员大将。
当夜,城主府大摆宴席,众人遵守之前的约定,奉用计控制宋鹤庆并使其退兵的穆清辞为武林盟主。弦音门也从当初的籍籍无名,经此一役后而声名鹊起。
穆清辞以先帝之女的身份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将当今皇帝弑兄弑父,残暴不仁一事昭告天下,可以说是狠狠打了对方一个耳光。此后各地义军接连兴起,朝廷应付不暇。
一个月后。
被圣素问抓住,关在弦音门的白无相终于给放出来了,“有人来赎你了,走吧!”
白无相一直被关在屋里,感觉都要发霉了,可这时看到门外的阳光,她抬起来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你们大护法,穆清辞回来了没有?”
“没有。”
“那我不走了,我就在这等她回来。”
白无相才说完,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你要是不走,我可就不管你了。”
她抬头看去,就见门口走进来一个身量高挑的女子,乌发白衣,容貌清绝,登时眼睛一亮,“女魅姐姐,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不过,你拿什么赎的我,那个该死的圣素问居然肯放人?”
风水秀表情平静,“哦,就是你阎魔大哥藏在江南地宫里的金银珠宝。”
白无相想起地宫里的那些银子,登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什么?你全给她们了,你真的全给她们了,那些钱也有我的一份!”
她越想越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打定主意不动弹了,“这样子说的话,我就偏不走了。要么,穆清辞亲自来请我,要么,就让她们把银子还回来!”
风水秀沉默了一会,才问,“你是真的喜欢她吗?”
白无相认真想了想,虽然她见过穆清辞一面,可连那人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但是书上的她真的很帅啊!
“还能是假的喜欢?那我也不至于被关在这里了!”
话落,她便看着风水秀扬起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笑来,只是还不等笑意到达眼底,她就已转过了身。
“那就可惜了,我刚才来的时候,听到茶馆里再讲什么穆清辞的传奇,说的是她大战诡山六怪阎魔的故事,后面还有,大战阳教教主江无厌,朝廷总督宋鹤庆……你要是待在这里,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白无相看着她走远的背影,猛地跳起来,“你在哪个茶馆听到的,我现在就去!”
被白无相一直念叨的穆清辞,此刻正在抚州城。
她将阳教一摊子烂事了了,才抽出空和素问抽空来这里,祭拜她的母亲南锦屏。
穆清辞和圣素问将坟上的杂草砍去,才看见两个墓碑,并排立着。右边那座上刻着“先弟袁吟天之墓”,另一座墓碑刻着“弟媳南夫人之墓”。
这两座碑是袁啸天立的,圣素问那时年幼,突遭双亲离世,悲痛欲绝,并未注意到这墓碑上连南锦屏的名字都未刻下。
穆清辞看到墓碑上的字也是一愣,转眼去看圣素问,只见她眼眶莹着泪珠,哽咽道,“妈妈生前,就一直想要离开他,死后,她一定不想再做袁家的人。”
穆清辞看她伤心,心里也是一阵难受,搂住她的肩膀,提议说,“那咱们把墓碑上的字铲了,将你妈妈的名字刻上去,再把袁吟天的坟迁走,不叫袁家与她牵上任何关系。”
穆清辞这话正说在圣素问心坎上,她转动眼珠,凝目看向她,眼里尽是柔情,“好。”
于是穆清辞也拔出匕首来,和圣素问一起,将墓碑上的字铲去。
再要刻字时,圣素问却犹豫了,“我为妈妈立碑,应该刻慈母南锦屏之墓,可是……我不喜欢。”
穆清辞想了想,说,“抚州城的百姓,现在还记着她当年免费施药的恩情。你妈妈医术高超,咱们就刻上,药圣南锦屏之墓,怎么样?”
圣素问觉得药圣一词甚好,虽然有夸大之嫌,但在她心目中,南锦屏就是千好万好,配得上这个称呼。她立刻提刀,在石碑上刻下“药圣南锦屏之墓”七个字。
穆清辞只见石屑纷飞,每个字都凌厉异常,入石三分。
刻好后,圣素问才刻着牵着穆清辞的手,在南锦屏墓前跪下。
她看向穆清辞,“我们曾经两次拜堂成亲,可是拜的都不是我的至亲。咱们今日,就在妈妈的墓前,再磕一次头,好不好?”
圣素问刚刚哭过,穆清辞看她眼角泛红,眼里尽是希冀,哪有不应的道理,“别说一次,若是能和你长久在一起,就算叫我磕上一百次,我也愿意。”
“你又来花言巧语……”圣素问说着,忽然一顿,嘴角抿起一个笑来,“那咱们以后,每年都来妈妈墓前磕头,要磕一百次。”
“嗯,磕上一百次也不够。”穆清辞跟着笑起来。
她紧紧牵住素问的手,郑重地在南锦屏的墓前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身。
穆清辞心中有许多感慨,现在再回想原书的剧情,她只觉得恍惚。剧情已经彻底改变,而她和原书中的女主在一起了。
62/66 首页 上一页 60 61 62 63 64 6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