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森然冷笑,“现下你终于知道了,她说的就是你亲生父亲,乌家堡堡主乌铭!”
风水秀心神不定,难道他真是她的父亲,她母亲也真是死在师傅手中?她顿时心神不宁,忍不住颤声问,“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孩子,你也是被那毒妇欺骗了……你若是真想知道,我就告诉你……”老人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过身,转过身,在房中角落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
他缓缓说起当年的旧事,“我还记得,那时我刚当上乌家堡堡主,意气风发,立志要让乌家在我手中发扬光大。一天晚上,乌家堡突然来了两位借宿的客人,其中一位就是你母亲风红弗。”
“她当时身受重伤,求我收留她们一晚。我看她眸中含泪,苍白的脸竟是清丽绝伦,当真是……心生爱怜,就将她们留在了堡中。”
风水秀忍不住想,原来他对母亲也是一见钟情。就和她见到白无相一样,只是看了那一眼,便喜欢上了她,以至成了铭刻于心的相思。
乌铭接着说,“到了第二天,这两人就要告辞,我看你母亲身负内伤,不宜行动,当即劝她多留几日,她不说话,只是看着我摇头。”
“我隐约猜出,她有难言之隐,和她同行的那人,也并非她朋友。便特意将她同伴支开,私下问她。她这时才说出来,原来那人是魔教中人——也就是你当今的师傅,齐昭。她逼迫你母亲,要强掳她去魔教。”
风水秀越听越觉得奇怪,只觉得乌铭说的很没道理,疑惑道,“师傅为什么要抓我母亲,难道她们有仇?”
“嘿嘿——”乌铭冷笑了一声,猛地将手掌拍在桌子上,轰地一声巨响将风水秀吓了一跳。
她立刻去看白无相,却见她并未被惊醒,越发担忧起来,这药效实在强劲,她已经暗暗运气了半天,竟也只恢复了一点力气。
她接着问,“若不是有仇,还能是为了什么?魔教教众多是女子,绝无可能掳掠欺辱女人。”
“那就要问你那无耻师傅,你真当她是什么好人?她见你母亲好看,便生了觊觎之心,竟要强占于她!我知晓后,就立刻将她赶出了乌家堡,留你母亲在堡中养伤,日日照顾,你母亲也爱上了我。不久后我二人便成了婚,这才有了你。”
风水秀听到此处,也忍不住惊呼出声,难道她师傅曾爱慕过她母亲,还对她使过强迫手段吗?
“可……为何师傅从未和我说起过……”风水秀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时之间却又想不明白。
乌铭怒斥道,“你还敢叫她师傅,我真是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干脆一掌拍死她!”
“我原以为,把她赶走后,她就不会再来纠缠。谁知过了两年,她竟然带着魔教众人杀上门来,逼我交出你母亲,否则,她就要将乌家堡铲平。”
在风水秀的印象中,她师傅是一个极稳重的人,很少有什么激烈情绪,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做出如此极端恐怖的事来。
“后来呢?”她甚至都有些不敢听下去了一想到敬爱的师傅忽然变了个人,还是她最厌恶的那种人,腹中胃袋竟是一阵阵地紧缩,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我当然不会将你母亲交到那种魔鬼的手中!那女人竟当真是丧尽天良,竟放火烧了乌家堡,害得你母亲连同乌家堡一百三十六口人尽数葬身火场,我侥幸躲在水缸中,才逃得性命。”
风水秀心里总觉得不对,若是师傅真是为了得到她母亲,为何要连她也一并烧死,反而叫乌铭活了下来。
只是她这时被乌铭控制,不敢反驳他,但她也不愿意和他一起来谩骂自己的师傅。
她正要开口,那乌铭却猛地一个起身,冲到她身前,双目圆睁,盯着她说,“你和你母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在茶馆里看到你,立刻就认出来你是我的女儿!”
“你母亲惨死于齐昭之手,你若真还念着她的生养之恩,就应该去杀了齐昭,为你母亲报仇!”
“我——”风水秀心慌意乱,她不可能就凭这人的一面之词就对师傅反目成仇。
不想乌铭却收起了怒火,神情温和起来,“我知道那女人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不愿意动手。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怪你。”
他抬起手,将一块巴掌大小的薄木片推到风水秀面前,“我不逼你,只要你写一封信给齐昭。就写上,你被贼人抓住,要她孤身来救你,如若不然,她就只能见到你的尸骨了!”
风水秀悚然一惊,立刻意识的乌铭跟她说了这么多,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她写信骗齐昭过来。他肯定早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毒计来对付师傅,这封信她决不能写。
听乌铭说了这么会话,她感觉体力恢复了些,再有一会,就能恢复八成的内力。为了拖延时间,她假意听从,皱眉道,“此处没有笔墨,我又被铁链锁着,你让我如何写?”
乌铭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从袖中摸出一枚钢镖,“何须笔墨,用你的血来写,才显得情况危机,那女人收到血书后,必定来救你!”
风水秀看那钢镖通体漆黑,尖端隐隐发绿,心里吃了一惊,“若是她不来,你就真要杀了我吗?”
乌铭笑道,“你是我的女儿,只要你乖乖听话,助我复仇,我又怎么会杀了你呢?”
风水秀只觉他那笑容阴森恐怖,还想再说些什么话,手腕猛地被抓住提起来,连带着铁锁哗啦作响。
她只觉指尖一痛,低头一看,乌铭手中的那枚钢镖已经划破了她的手指,鲜血立即滚落出来。
乌铭将她的手指摁在木片上,说,“赶紧写吧。”
风水秀看他眼中掺杂着癫狂之色,心里越发惊疑不定,“不,我不写!若你说的是真的,我自然会去求证,光明正大地为我母亲复仇,而不是用这卑鄙手段,更何况……”
“你说我卑鄙——!”乌铭将她手腕抓得更紧。
风水秀只觉腕骨一阵剧痛,快要被他握碎了。可乌铭越是这样蛮横对她,她越不肯屈服。
“如果我真如你所说,写信向我师傅求救,她为救我孤身前来,中了你的陷阱,我岂不是害了一个爱我的人?而你——”
她抬眼直视乌铭,眼眸亮得要将他心底所以污秽心思都照出来,“口口声声说什么是我父亲,可所作所为,全是在威胁伤害我,这不是卑鄙无耻是什么?我真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舍我师傅不要,来喜欢你这种人!”
乌铭好似她这话戳中了痛脚,登时暴跳如雷,抬起手狠狠抽了她一个巴掌,“胡说八道,你母亲爱的人是我!是她齐昭害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风水秀猝不及防,只觉他手劲颇大,好似含了内力,只挨了这一掌,半边脸就浮肿了起来,喉间一甜,嘴角溢出鲜血。
她不怒反笑,“我说对了是不是?从头到尾,你一直都在说谎骗我!”
“我母亲和师傅来你乌家堡借助,你见我母亲貌美,就起了念头,要娶她为妻,可谁知她和我师傅是一对恋人,绝不可能嫁给你,你定然是使了什么手段,叫我母亲同师傅分手,委身于你!”
乌铭听她猜得八九不离十,暗暗为她的机敏心惊,索□□情败露,再蒙骗不了她,当即不再伪装,嘿嘿冷笑道,“你不愧是我的女儿,果然骗你不到。那我便实话告诉你,当年齐昭火烧乌家堡,要逼我交出风红弗。我与风红弗两年夫妻,她却一点情分也不念,不仅要离开我,还要将你一起带走。”
“我也是逼不得已,只能拿尚在襁褓中的你相求,希望她顾念母女亲情,能够留下来。可她竟一点机会也不肯给我,我当时气昏了头,就将你丢进了火场,你母亲是为了救你才被活活烧死的!”
风水秀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乌铭的心肠竟然如此狠毒,连亲生女儿都忍心丢进火中,还要把母亲死亡的罪责全部推到她身上。
一想到母亲曾冒着大火救她甚至为此送了性命,她就忍不住落泪,喉咙一阵哽咽,“你……这些恶事全都是你做的,你这么敢去怨恨旁人?”
乌铭怒道,“那我乌家堡就该被齐昭灭门吗?我不杀这毒妇实难泄心头之恨!”
风水秀心中恨恨,抬眼直视他,“你即便杀了我,我也不会给你写血书,骗我师傅过来的!”
不想乌铭只是森然冷笑,“你是我女儿,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怎么会杀你。”
风水秀看他忽然将目光转向昏迷不醒的白无相,心中猛地一惊,“你想做什么?”
“我知道,你和你母亲是一样的毛病……哈哈……”乌铭笑得凄厉,冷声道,“我在茶馆里,观察你良久。这姑娘看着楼下的说书人错不开眼认真听书时,你就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喜欢她是不是?”
风水秀不想自己隐藏的心思竟然会给乌铭看破,正想反驳,乌铭已经一个闪身,将白无相抓起来,手中钢镖抵住她的脖子。
他扭头看向风水秀,眼中尽是癫狂的杀意,“你要是不肯写这血书,我就杀了她!”
风水秀心中又惊又惧,一边是对她恩重如山的师傅,一边是她深爱的人……这种抉择对她来说,实是艰难。
第97章 风水秀&白无相(番外篇)
白无相本来神智昏沉,隐约听见一句,“你喜欢她是不是?”脑子里迷糊地想,谁喜欢谁?
还未想明白,猛地被人拽住手臂,从地上拖曳而起,脖颈处一阵冰凉,好似被什么利物抵住,耳边传来一声清晰的怒喝,“你要是不肯写这血书,我就杀了她!”
她生平最是嚣张跋扈,听到有人比她还要嚣张,心里就要生气,当即睁开眼睛,骂道,“谁敢要我性命,我定要叫你好看!”
白无相转脸看去,立刻看到乌铭那张丑陋至极的脸,而他手中赫然握着一枚毒镖,抵在自己脖颈上。
她心里大怒,就想要还手,这一挣扎,才发现自己手脚全部被绑住,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恐惧。“你……你不就是那个叫花子吗?我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白无相才说完,脖颈处就是一阵剧痛。
风水秀见乌铭直接将那枚毒镖扎进白无相的脖颈,忧心不已,焦急道,“你不许伤她!”
白无相立即扭脸朝她看来,又惊又喜,“水秀姐姐,你怎么也给这死叫花子抓来了?”
她虽然看到风水秀被铁锁锁住,但想着以她的武功,这铁锁根本困她不住,心里便不觉得害怕,生气道,“我不过骂了这叫花子两句,他就把我们抓来报复,显然心眼太小。我现在动弹不得,你武功高强,快替我教训他,叫他知道厉害!”
风水秀见她心里这样信任自己,自然又是欢喜又是忧惧,她怕乌铭还要再动手,当即道,“好,我现在就写信给我师傅,你先将她放开。”
乌铭大喜,立刻松手,将白无相丢在地上,走到风水秀身前来。
风水秀微微喘气,身子往后退了半寸,有气无力道,“你拿近一些。”
乌铭见她们两个都被绑住,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并不疑心,立刻走得更近,将木片递到风水秀手边。
不想风水秀直接伸手将木片捏碎,手掌一伸,拂向他的面门。
乌铭防备不及,竟真叫她一掌拍中,只觉一股强大的劲力拍在他面门上,力透骨肉,眼鼻瞬时流出血来,视野里一片模糊,什么也不清。
他立刻摸出三枚毒镖在手心,往前掷出,却听到三声落地轻响,竟都落了空。
接着,他就听到锁链哗啦作响,砰地一声,连房屋都震动了起来。他努力眯起眼睛,却依旧什么也没看清,只是感觉到身前空气异动,好似有什么东西呼啸着朝他袭来,他立即向后纵开。
这时,他眼睛才看得清晰了些,见到风水秀竟将锁链从墙上拽了下来,手中挥着两条铁锁,朝他急缠而来,心里大惊。
“难道你还想弑父吗?”乌铭怒喝,当即要伸出手抓住袭到身前的锁链,不想锁链到了眼前竟是长了眼睛一般,避开他的手,转而向上,竟将他脖子紧紧锁住。
乌铭只觉一股大力从铁链处传来,锁得他头颈一阵剧痛,他当即伸手去抓锁链,欲用掌力将铁锁震断。
谁想风水秀接着就是一掌劈到,他被铁链锁住,根本躲避不开,胸口当即中了一下,顿时筋骨尽软,双膝一弯跌倒在地,晕了过去。
风水秀刚才只恢复了七成的内力,见到他要伤白无相,心里虽然没有把握,还是不得已冒险出手。她见到乌铭晕倒在地,心里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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