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谣言啊,陛下!”信安侯面色一变,“七殿下她,她这是在污蔑臣,臣在书院任职的那几年,是七殿下每天带我翻墙跑出去玩耍,九殿下偶尔会跟着一起,怎么就成了我跟九殿下天天待一块,这是污蔑!”
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七殿下慌忙回头,“江少煊你别污蔑我,什么我翻墙带你?明明是你天天说书院无聊,要带我出去找乐子!”
皇帝转头瞪七殿下:麻的猪队友。
信安侯恢复成淡然无波的模样,“陛下,真相便是如此,臣并没有与九殿下有过多过密的相处。”
倒是跟七殿下天天玩一块。
“那老九是怎么从你屋顶摔下来的?”
“九殿下上学时,带来了一颗红碧桃,栽种在臣的院中,她常在臣院中发呆,更常爬上屋顶去看树,不论臣是否在。殿下从屋顶摔下来的时间,臣在上课,不在现场,与臣无关。”
七殿下小声逼逼,“小九那天喝醉了,这也能怪二爷啊。”
皇帝转头瞪七殿下:麻的猪队友。
皇帝强打起精神,继续逼问,“你把关系撇得再干净也没用,我们都是长眼睛的人,你性子满京城谁不知晓,怎么会容忍不喜欢的女子在身边痴缠。”
信安侯叹了口气,“这兴许可以套用五殿下的一句话来解释。”
五殿下心里一个咯噔。
“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看着九殿下长大的,我待她自然不能同旁人一般。”
五殿下:一句握草不足以形容我的难受。
陛下又被噎住。
唔,这感觉是真难受。
对峙双方沉默了会儿,信安侯主动抛下台阶,“陛下,九殿下年纪尚小,婚嫁之事实在不必操之过急,何不顺其自然?”
“……”皇帝憋红了脸,“这个孩子……”
“九殿下,她并不是陛下口中那个不讨人喜的女孩,殿下心似玲珑,聪明绝顶,文采更是上佳,性子虽然孤僻了些,以她的才能身份来说,也无碍。”信安侯顿了顿,“此般女儿,讲实话,臣心中怎会没有过想法,只不过……陛下,顺其自然吧。”
“老子已经让你俩顺其自然两年了!最后我女儿就成了这个模样!你不心疼我心疼!”皇帝一拍桌子,“我还听你忽悠啊?我没脑子么?”
信安侯呆了呆:咋地我之前忽悠过你啊。
明旭王悄悄摸摸地跑了过来,“哥哥,小儿女之间的事情……”
皇帝一脚把他蹬开,“有你啥事儿,没看别人都不敢出声吗?”
喧闹的大殿顿时肃然,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确实是不敢出声了。
这时,七殿下小声哔哔,打破了尴尬,“小九要是知道你这么逼二爷,定会臊红了脸,怕是以后真不敢找他再说半句话了。”
女儿是不能踹的,皇帝气得七窍生烟,明旭王趁机赶紧跑。
叶想脖子低得久了,有些僵硬,转脖子的时候瞥到殿上几个后妃憋着声音笑得前仰后合,连气都喘不上来的模样……不禁无语。
真是没有半点皇室成员该有的端庄。不怪七殿吐槽。
“且况……”信安侯沉吟道。
叶想颈子寒毛一立,打了个寒战。
来了,来了,江老狗的真正意图要来了。
“长幼有序,微臣家里还有个大姐姐压着,哪里敢先娶呢?”
叶想:??
江轶:“……”
皇帝:“……你待如何?”
信安侯脑袋一歪,露出了个格外纯真的微笑,“当然要姐姐先娶……嫁个好人家,我才有资格谈婚事啊。”
“咔嚓。”隔壁的隔壁传来一声茶杯破碎声。
四殿下坐她隔壁,抖了三抖,酒水撒了一袖子。
陛下讷讷无语,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心爱的大元帅,“……”爱卿啊,你弟弟这话朕该怎么接?
“想我家大姐,年岁已高,却没有一家好人户敢上门提亲。”信安侯两颊微红,似是醉酒,“弟弟心里实在是……”
江大元帅听不下去了,“江二,闭嘴。”
“虽然出征以前大姐就因为太彪悍没人来说亲。”信安侯身子迅速一歪,躲掉了江轶丢来的酒杯。
“但我朝堂堂大元帅,你说没人敢求亲,这事儿多让人难受。”
信安侯再次躲掉一根筷子,“实在是天理不公啊!请陛下做主。”
“……”皇帝瑟瑟发抖:“你要朕怎么做主?”
“臣下没想干点别的,就想搞个英才选举大会。”
“!什么玩意儿?”
信安侯晃着脑袋,“晋城里养尊处优的男人们都太窝囊,区区元帅都没人配得上。”
什么叫区区元帅……
不对……一众晋城男子们都怒了,“谁窝囊?”
“呵。”信安侯一手拿起酒壶,站起来,一脚踏上矮桌,开始拉仇恨,“一领锦袍殷战血,衬得云鬟婀娜。更飞马桃花一朵,展卷英姿添飒爽……我姐这样的风采,要让天下人知道,想娶兵马大元帅,不仅文采要比我好,还得比我能抗打,不然凭什么娶我姐。”
晋京男人们纷纷站了起来,“呵,江家二哥,咱都是一块长大的,谁不知道谁呢,就你文弱书生的小身板,还抗打呢?放你在擂台上站会儿都会被风刮跑吧。”
了解真相的五殿下、叶想捂着脑阔:文弱书生个屁。
没等晋京男人动手,兵马大元帅站了起来,一双大眼煞气四溢,“江二,你有些飘了。”
“哎呀,爱卿住手,怎么可以在朕面前动粗,哎呀,朕见不得血,见不得血,住手啊,住手啊。”
第20章 除夕宫宴4
“咻~……啪~……嘣!”
皇帝不知所措,“哎呀,哎呀呀!”
“只求陛下将心比心啊!我姐可都二十八了!”
闹个啥玩意儿嘛?!
“爱卿~爱卿~你们别拆了我的暖阳殿啊!~”
说归说,闹归闹,皇帝再大度,信安侯也干不出来装醉拆屋子的事儿,倒是江轶真心恼恨了他,追着打了几圈。
一顿混乱之后,信安侯被追上,踹倒在地摁着被揍了会儿,泄过心头火气,江轶这才放过他,恭恭敬敬的跪在殿中,向陛下和各位娘娘娘请罪。
侯爷在地上躺了会儿,跟在姐姐后面跪了下去,仍然坚持说:“天下英才选拔,若是策划的好,于国于民于我姐,那可都是好事,请陛下多加思忖。”
话虽正经,皇帝却也没有继续当回事儿,只跟爱卿说:“元帅起身吧,这小子确实气人,不怪你不怪你。”
皇后娘娘抱着两个礼物盒,跑到江轶身边,要扶她起来,“小江元帅快起来,哎哟,瞧瞧你,气的脸都红了,自家弟弟何必呢。”
江轶那里敢让皇后娘娘亲自扶她,赶紧爬了起来,由皇后娘娘拉回座上,“你家小侯爷这喝多了还挺疯,看着太吓人了。”
江轶:“……”那玩意儿不是我家的,呸。
“来啊,这是你的礼物,你芳二姨亲手做的衣裳,好容易才打听到你的尺寸,可千万要试试。”皇后娘娘先塞了个盒子过去,“布料和款式都是精心选过的。”
江轶懵了下,连忙谢恩。
“这个绿色的盒子,是送给小侯爷的,看他也不甚清醒的样子,送他手上他回家路上就弄丢了,你帮忙转交吧。”
“遵命,娘娘。”
两人亲亲切切地说话,那边皇帝还在训诫信安侯。
“江子回!虽只是私宴,不必太过拘礼,但至少要晓得尊重长辈吧?”
信安侯平静道:“臣下十分清醒,我知道我在说什么!”
恍然间,叶想仿佛回到了那日船上,今天侯爷的语气、跟那天很是相似——演技差得一匹。
皇帝大怒,“清醒啥!踩在我堂堂大曜国都晋京的地界,在朕的暖阳殿里大放厥词,你当我晋京男人真是吃素的呀?你倒是别忘了你也是晋城的男人,祖籍往上十八辈的男人,那都是晋城里出的!”
侯爷没说话,似是犟上了。
这可真是太让人生气了,没有台阶下的皇帝捏着袖子不知所措。
眼见暴躁的晋京男人要裂开,脾气最好的大殿下连忙出来打圆场,“父亲,同个喝醉的小辈搞这些口舌之争也很是没意思,子回兄向来懂规矩,醒酒后当会自省,不如先让他回座缓一缓。”
皇帝顺着梯子就往下爬,“也是,跟小孩儿计较有失朕……”
“臣下没有喝醉!”信安侯今天很是胡搅蛮缠没有礼貌。
“臣的一字一句,皆是思虑过后才说出口的。”
“举行英才选拔会,可选文,亦可选武,文武双全更是好,选拔出来了真正的人才,不是对朝廷有益的吗,既可以忽悠去南境,或留任朝中,再不济,留作客卿,在朝廷需要他们的时候,或多或少总是能帮上点忙的。南境战乱刚平,正是百废待兴之时,需要大量的人才去发展,臣只不过是怀有一点点私心,希望能在选拔的时候,顺路找到我大姐的如意郎君,这有何不可!”
“假设陛下不愿意帮忙发个公告宣扬,我自己搞个私人的比武招亲就是了。何必这么大的火气!”
说完后,一屋子人鸦雀无声。
啧啧,喝醉的江二爷可真是不得了。
叶想躲在柱子后瑟瑟发抖,恨不得把自己塞进柱子,又或者躲进地底下。
“谁火气大,要不是你说晋城男人不好,谁稀罕惹你了……”陛下一拍桌子,突然正色了起来,沉吟道:“光凭功名利禄又或是你姐姐的威名,你觉得真能吸引来有识之士?”
“陛下终日于宫中埋首干活,忙得不可开交,怎知天下有多少无聊之人尚未婚娶?其中又有多少有才学的。”
皇帝狠狠吸口气,忍了下来,“朝廷每三年筛选一批各州府举荐学子,朝中有才能的人不在少数,何须再招人。”
“陛下难道毫无所觉?州府学子之风渐渐趋向纸上谈兵,只为专攻科举试题,新人入职以后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堪大用,去年新入职的,基本都是废……”
皇帝眼中闪过怒色,打断道:“你也是科举状元!”
“当年臣才十六岁,年且尚幼,还来不及参军立功,只为承袭爵位,臣是迫不得已才参加科举的。”
“你如此看不起科举学子?你知道你这些话传出去,天下学子会如何抨击你么?”
“及时扭转学子风向,才是为了江山社稷的好。”侯爷正说着,突然愣了,“陛下,不对啊,臣说的是英才选举会的好处,不想跟你研究科举漏洞。”
皇帝:“……”你特喵当个人?
“我就随便搞个英才比拼大会……呃,还可以像八卦社那样搞个英雄榜,兴许还有女子想要参加,再弄个美人榜也不错,万一其中有人能看中大殿下四殿下五殿下六殿下,娘娘们也就不用愁婚事了,啧啧。”到这里,江二爷是放飞自我,全然胡说的了,“江湖人士最爱凑热闹了,弄点赏金榜单,他们闲来无事也就都凑过来了,我再悄悄把我信安府招婿的消息放出去,哎呀,一举多得……”
皇帝脸色已经阴的能滴出水来,皇后一瞥,连忙站了出来,“老五老六,快!赶紧的,把这个醉糊涂了的家伙拖出去,把嘴巴给我捂上。”
也不至于真拖出去,嘴巴倒是真的被老六捂上了,信安侯也很是配合,乖乖的被架回座位上,自己找了个位子,靠着柱子一声不吭。
两位殿下看着他,齐齐摇头叹气,不知说什么好。
皇帝怒气冲冲的,跟他的几位娘娘们说:“你们看看,这小子火气都顶到我头上了,我跟他说婚事,他百般推脱!我跟他说正经事儿的时候,他一个劲儿跟我扯婚事,都什么脾性?哼,都是你们惯的……”
完全不敢提江轶的事情。
娘娘们傻眼了,“……”
皇后娘娘的脾气爆一些,登时便受不了这种委屈了:“我们惯啥了,这臭小子我们一年能见一次么?我们管得住吗?”
大殿下在线营业:“父亲、母亲,咱……”
“那就是他祖父和小娘的错,不好好管教孩子!”
娘娘们看不下去了,“说的跟你喝醉的时候谁能管得住你似的,这么能耐啊。”
“……我。”皇帝一哽。
大殿下:……做人好难。
好好一场除夕宴会被闹的乱糟糟的。
辛亏皇后娘娘清醒得早,以绝对的话语权压制住在场所有的骚动,“过除夕呢,搞什么破事儿,且都闭嘴,一会儿就到表演环节了,一个人都别想躲过去,老大你赶紧去准备。”
大殿下:???话题转的太快,伤害来得猝不及防。
皇后身后站着三个姊妹,有的横眉冷对,有的摩拳擦掌,还有个……被迫营业站位。
这四个老娘们可是他们家里最宝贝的宝贝蛋了,得宠着来。
慕氏老老少少们顿时老实了,孩子们纷纷开始准备表演要用的东西,各个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
看来慕氏除夕晚宴有个孩子们轮流表演才艺的传统……
这种设定,叶想表示似曾相识在哪儿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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