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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君何愧(古代架空)——月昼

时间:2024-03-02 10:04:28  作者:月昼
  ——秦王萧长勖,萧承邺面和心不和的四弟。
  江悬没有应声。
  “谢烬也要回京述职。”萧承邺接着道,“他有三年没回来了。——还是四年?”
  谢烬……
  江悬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睫毛很轻地颤了颤。可惜萧承邺目光锐利,这点细微的表情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似笑非笑,说:“你从不提他,我当你忘了这个人。”
  一边说话,一边不忘给江悬喂药,江悬咽下,苦得皱了皱眉。
  “苦么?”
  “嗯。”江悬淡淡应了声,然后才回复萧承邺刚才的话:“谢将军战功显赫,我多少有所耳闻。”
  所谓“耳闻”,自然来自萧承邺。
  萧承邺常在映雪宫批折子,外面发生的事,他从不避着江悬。
  “也是。”
  一碗药喝完,萧承邺从床头的点心匣子取了一块蜜饯喂给江悬,说:“下次记得趁热喝。凉了更苦。”
  丝丝缕缕的酸甜化开在嘴巴里,江悬低垂着眼帘,无声无息把蜜饯吃完,待口中最后一缕甜被挥之不去的草药清苦吞没,他抬眼,说:“皇上大可不必如此。”
  萧承邺顿了顿,眸色晦暗。
  江悬看着萧承邺,平静地说:“我不是后宫妃嫔,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这套,只会让我觉得皇上黔驴技穷。”
  话音落下,萧承邺目光随之变冷:“江悬。”
  空气静默了片刻,江悬淡笑:“是了。我还是更习惯皇上这样叫我。”
  萧承邺问:“你我之间,一定要这样么?”
  江悬没有说话,目光显然在回答“是”。
  两人就这般沉默对视,萧承邺眸中暗潮翻涌,江悬却一派淡然,更别说有畏惧。
  许久,萧承邺冷笑:“七年了,你这身硬骨头,还真是一点不见软。”
  “是么,我倒觉得这些年,我的性子温和了许多。”
  江悬这话所言不假,至少现在萧承邺夜里爬他的床,他不会像从前那般拼死抵抗。
  如此下去,他早晚有一天被酷刑和烈药磨平了性子也未可知。
  萧承邺眸中暴戾散去,多了几分玩味:“你若真有一天变得温软可人,兴许我也不稀罕了。”
  顿了顿,他捏起江悬下颌,似笑非笑说:“阿雪,要么你试试?”
  “温软可人……”
  江悬重复着这几个字,似乎觉得好笑。
  “下辈子罢,下辈子我一定学乖些。”
  萧承邺眯了下眼:“下辈子你还愿意同我在一起么?”
  这句话似乎提醒了江悬,他垂眸想了想,说:“若有得选,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最好都别再遇见了。”
  江悬语气平淡,却听得萧承邺皱起眉头。
  “世间事总不会那般如你心意。”萧承邺说,“这辈子我困得住你,下辈子一样可以。”
  对于这样的回答,江悬并不意外,只淡淡反问:“困住了么?”
  萧承邺一滞,再想要回答时,江悬已然不在看他。
  快到午膳时间,萧承邺今日要陪太后用膳,只得移驾长宁宫。他走后没多久,何瑞送来一个约摸一尺长的雕花黄花梨木匣,说是皇上赏给江公子的。
  江悬靠在榻上翻书,看也不看何瑞:“放那吧。”
  “皇上说了,请江公子打开。”
  萧承御演乄邺身边这位大太监最是忠心不二,萧承邺吩咐的事,他一个字也不马虎。
  江悬不愿与他多言,看了眼一旁玉婵,示意她帮自己拿来。
  玉婵从何瑞手中接过匣子,呈到江悬眼前:“公子。”
  江悬放下书,像摆弄一件无关紧要的破烂玩意,拨下搭扣,啪的打开匣子。
  苏绣软垫上躺着一柄长柱形玉器,婴孩小臂粗细,通体莹白,温润无瑕,是上好的羊脂玉。
  江悬目光冷了冷,抬眼看向何瑞。
  何瑞仍是那般神色,公事公办道:“圣上口谕,请江公子纳入此物,圣上临幸映雪宫前,不得取出。”
  这般折辱人的法子,倒像是萧承邺一贯做派。
  一国之君,肚量比针尖小,每每在江悬这里受气吃瘪,定要加倍报复回来。
  江悬慢慢拿起那柄玉势,羊脂白玉触感温润,刚握在手里是凉的,没多久便被体温焐热。
  细看雕工竟也不错,惟妙惟肖,若不是亵渎圣体乃大不敬,江悬都要怀疑是比着萧承邺做的。
  玉婵捧着木匣,不忍抬眼:“公子……”
  “你也觉得荒唐么?”
  江悬随口问了句,然后看向何瑞:“何公公,过来。”
  何瑞眸色一沉,顿了顿:“是。”
  他走上前,依旧躬身垂眸。江悬瞥他一眼,说:“跪下。”
  何瑞不敢违拗,毕恭毕敬地下跪。
  江悬用手里那柄玉势抬起何瑞下巴,目光冷淡如霜,仿佛他握的不是玉势,而是戒尺,神情中丝毫没有萧承邺希望他有的难堪、屈辱或愤恨。
  他一下一下用玉势拍打何瑞的脸,何瑞开始时忍耐,逐渐的变了神色:“江公子……”
  话音未落,江悬忽然扬手,玉势尖硬一端重重落在何瑞头上,霎时皮开肉绽、血花飞溅,何瑞身形踉跄了一下,竟撑住没有倒。
  鲜血汩汩涌出,顺着何瑞额角漫过他大半张脸,自然也弄脏了江悬的手和那柄玉势。江悬不轻不重一扔,玉势咣当落在地上,滚了几下停在某处,带出一路血迹。
  玉婵呈上手帕,江悬接过,细细擦拭自己手指:“阉人之血腌臜,告诉萧承邺,这玩意脏了,我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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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勖,音同旭
 
 
第3章 03 “阿雪,忍一忍。”
  何瑞被宫人搀扶下去,殿里血气腥重,江悬也没心思再看书了。
  刚才那一下着实下了重手,何瑞竟也一声不吭,如此之忍耐,难怪能在萧承邺身边侍奉至今。
  在江悬看来,何瑞和萧承邺蛇鼠一窝,他被囚困在映雪宫七年,少不了何瑞的功劳。
  不过他把萧承邺身边的大太监打得头破血流,想来萧承邺不会轻易息怒。江悬对此倒不甚在意,左右他和萧承邺之间,不因为这个,也会因为别的,总之难有安生。
  夜里萧承邺过来,没有像江悬预想中那般盛怒,只不咸不淡地问:“做什么生这么大的气,跟个太监计较?”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江悬为什么生气,江悬看他一眼,反问:“教训奴才也需得理由么?”
  萧承邺把玩着腰间玉佩,动作一滞,随即笑了:“自然不用。晚上的药喝了么?”
  “喝过了。”
  萧承邺招招手:“来。”
  江悬今日穿了件淡青色宽袖长衫,如空山新雾,行动时轻盈缥缈。他走过来,全身没有任何配饰,一头及腰乌发用布带松松系着,越是素净,那副玉骨冰肌的模样越是勾人。
  未等走近,萧承邺便拉住江悬手腕,一拽,把人拽进自己怀里。
  “听说你不喜欢我白天送你的物件?”
  “喜欢……”江悬琢磨着这两个字,似笑非笑,“见惯了的东西,谈不上喜不喜欢。”
  萧承邺垂眼,目光停在江悬腰间,慢慢道:“许久没见你用过了,我却是有些想看。”
  话音落下,房门从外面拉开,萧承邺的贴身侍卫站在门口,对江悬冷冰冰一躬身:“江公子,请。”
  ——难怪进门后一直和颜悦色,原来在这等着。
  江悬哑然失笑,亏得他还以为萧承邺这次真不打算和他计较。
  “阿雪,今天听话些。”萧承邺抚摸着江悬脸颊,轻声道,“我不想再弄伤你。”
  又是那间冰冷地牢,江悬躺在一张铺着锦褥的铁床上,双腿被分到最大,用锁链吊起,双手也被捆缚在头顶,只有受伤的左手手腕用软垫好好保护了起来。
  何瑞不在,萧承邺的侍卫不知轻重,几次弄痛他,把人绑好,萧承邺便让侍卫退下了。
  暗室烛影绰绰,映出床边案几上一排由小至大的翡翠玉势。江悬对它们并不陌生,起初那一年,他日夜经受折磨,连睡觉都不被允许放松。
  那一年大约是他一辈子最痛苦的一年,父兄战死沙场,他被救回宫中,本以为伤好之后能回到军营替父兄报仇,却没想到从此沦为娈宠,苟活于世,过这暗无天日的生活。
  江悬闭了闭眼。
  一晃七年,他早该冰冷麻木,然而想起往事,仍觉刺痛。
  害他沦落至此的人此刻就站在那里,不紧不慢从一排玉势中挑了一只大小适中的,打开一罐膏药,挖出一坨,细细抹在上面。
  “太医说,你近日不宜再用内服之药。不过太医没说,外用的药能不能用。”
  萧承邺走过来,那柄玉器抵在江悬腿窝,缓缓滑下去,像描摹一幅工笔。
  “翡翠冰凉,阿雪,忍一忍。”
  ……
  深宫的夜总是寂静漫长。
  天快亮时,江悬才被送回映雪宫。
  一整夜绵延不绝的折磨,他的神志几乎溃散,看似是醒着,眼睛里却早已没了神采。
  今天萧承邺亲自抱他回去。
  江悬不自然地颤抖痉挛,仿佛感到寒冷般微微瑟缩着。他的发带早就散了,一缕发丝从颊边垂落,无端添了几分脆弱动人。
  萧承邺把他放回床上,却没有像平时那样起身离开。
  他在这里,玉婵他们都不敢进来。
  江悬喃喃自语着什么,嘴唇微微翕张。萧承邺低头,凝神细听,隐约捕捉到“好痛”、“不要”的字眼。
  若是清醒时,江悬断不会说出这种话。
  萧承邺的手在半空顿了顿,最终还是缓缓落在江悬头顶,一下一下慢慢抚摸。江悬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缓慢,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蜷着身子睡着了。
  门口有窸窣声,萧承邺抬头,何瑞从门外进来,无声地行礼。
  萧承邺看了眼熟睡的江悬,站起身,压低声音问:“太医不是让你静养么?”
  “奴才牵挂皇上,心里不踏实。”何瑞答。
  “几时了?”
  “寅时刚过,奴才伺候皇上更衣。”
  “嗯。”
  何瑞来时端来了朝服和朝靴,萧承邺在映雪宫更衣盥漱便可直接去承天殿上朝。
  碍于江悬身份特殊,萧承邺每次留宿这里都只带何瑞一人伺候,何瑞若是今天不来,他还真有些不适应。
  念及此,萧承邺淡淡问:“伤好些了么?”
  “回皇上,无妨,只是皮外伤。”
  萧承邺轻瞥何瑞一眼,淡笑:“他年少时候就是出了名的下手狠辣,想伤你,怎么可能只是皮外伤?”
  何瑞笑笑:“您也说了,年少时候。江公子如今身子骨孱弱,定是不比那时了。”
  换好朝服,天蒙蒙亮,萧承邺临走前想到什么,对何瑞说:“一会儿再叫张太医来看看。”
  何瑞颔首:“是。”
  江悬醒来时,天色昏暗,太医白天来看过他,他竟也无所觉察。
  连着两天被如此折磨,他的身体已然支撑不住,慢慢坐起来,两条腿像没了知觉般不听使唤,头也昏昏沉沉,还没坐稳,只觉眼前一黑,竟然就这么直挺挺栽了下去。
  这次江悬在床上躺了整整二十天。
  各种珍贵药材不要钱似的往映雪宫送,张太医守在床边不眠不休,生怕一个阖眼,那根吊命的线就断了。
  江悬终于醒来那天下了场雨,夏天过去,树叶落了满院。他睁开眼,缓缓转头望向窗外,太久没用过的喉咙干涩喑哑,张了张口,只发出一声低低的嘶鸣。
  伏在案前写药方的张太医立马闻声转头,先是一愣,然后大惊失色道:“醒了!”
  玉婵从外面跌跌撞撞跑进来:“公子,公子醒了吗?”
  两人惊动了映雪宫其他人,宫女太监一个个跑来,张太医为江悬诊脉,玉婵吩咐宫人煎药端水,好一阵忙活,江悬终于能开口说话。
  房里只留玉婵伺候,江悬开口,第一句话问:“现在是什么日子?”
  “八月初七了。公子。”玉婵回答。
  八月初七……中秋还没过。
  江悬心里悬着一块石头悄然落下,他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
  “秦王,回京了么?”
  “秦王?”江悬从未提起过这位王爷,玉婵心下疑惑,回答说,“听说已经在路上了,最晚后天就该到了吧。”
  “后天……”
  江悬喃喃重复,疲倦地闭上眼睛。
  ——就算回来怕也见不到,这么多年,不知那人还记不记得自己。
  想必不记得了罢。
  那时他囚困于皇宫,萧承邺对外称他已死,将他的衣冠与父兄一起葬入江家陵园。一晃七年,坟头青草想来也已郁郁葱葱,而他的名字恐怕早已成为书页中轻描淡写的一笔,与千万个用血肉托起大梁王朝的将士一起。
  江悬情愿自己最后的结局如同萧承邺编造的谎言,好过如今午夜梦回,想起将自己护在身下的兄长和拼死恶战的父亲,恨与愧交织难消。
  经此一回,江悬身体愈发孱弱,虽是醒了,却一直到中秋节前两天才堪堪能下床。
  每年中秋月下宴是除了元宵夜宴外最重要的宫宴,早在一个月前,皇宫上下便已开始准备。
  这些自然都与江悬无关,他不被允许见人,更遑论参加宫宴。以往几年,萧承邺八月十五宴请皇亲国戚与朝廷重臣、陪太后和皇后赏月,八月十六才到映雪宫和江悬一起吃顿饭。因此每年中秋节,只有玉婵和映雪宫其他宫人与江悬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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