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渔承现在眼花耳鸣,刚刚拿一下差点打到眼睛上。
虽然他无法抬起头看清楚说话这人是谁,但是这种轻浮的语调,除了那个人,应该也没有有别的人会使用了。
江渔承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调理好状态后,眯着眼睛,眼角不时还**一下。
他忍着痛,说道:“阿穆萨。”
“正是。”
一身红衣的阿穆萨站在他的对面,极其惹眼,而江渔承此时也差不多缓了过来,他慢慢的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一条通体金纹的赤蛇正在 吐着信子,距离他的面门极近。
是阿穆萨的圣君。
江渔承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完全忘了圣君的存在,他被这条蛇吓得连连退后,倒显得有些落魄。
阿穆萨站在一旁哈哈大笑,对江渔承说道:“不管什么时候,人们看到圣君的反应都很有趣啊。”
“你来这干什么?”
江渔承擦了擦眼角,从地上站起来,不善的看着阿穆萨,而阿穆萨面上笑容不减,道:“我不干什么,来此自然有来此的道理。”
听他说完,江渔承勾起唇,用一种难以捉摸的眼神看着阿穆萨,说道:“真是想不到,北疆的尊主竟然大驾光临我们小小的寒营,真是有失远迎啊。”
面对着阿穆萨,江渔承不知怎么,总是想要与他在口舌上争个高低。
阿穆萨此时脸也黑了下来,对江渔承骂道:“有你这么玩的么?我可从来没说过此等事情,你为何频频拿此事侮辱我。”
“因为若是轻了,你根本不长记性。”江渔承蹙眉,心下不悦。
怎么他还有理了,难道拿着蛇吓人就是小事了?
看着阿穆萨,江渔承突然想起了什么,惊讶的看着阿穆萨,颤声问道:“你不会......”
“不会什么?”
“你不会去吓我皇兄了吧!你见没见过他?”
阿穆萨回忆了一下,但他越是这样,江渔承的心便越发的凉,见他表情快要崩塌,阿穆萨笑道:“哦?你是说你们大厉的皇帝啊。”
“除了他,没别人,我问你,你没去吓他吧。”江渔承希望他没有,不管怎么说,阿穆萨肯定不会做这种不知分寸的事情吧。
但他不管怎么期待,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阿穆萨笑了笑,说道:“你觉得呢?”
江渔承咽了下口水,此时已经心如死灰了。
也是,毕竟阿穆萨能够清楚地认识到他所说的皇兄是指大厉朝的皇帝,南疆的皇室与中原又有些不同,肯定是因为见过,所以才能回答上来。
“你最好没有。”
“很可惜,如果之后我知道怎么回到过去的话,我会告诉你一声的。”阿穆萨笑道。
江渔承叹了口气,看着阿穆萨的表情,似乎厉文帝没有对他做什么。
这可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之罪,而厉文帝如此严谨之人,怎么会容许此等轻浮之事发生呢。
江渔承问道:“皇兄什么反应?”
阿穆萨眼前一亮,问道;“你很好奇?”
江渔承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好奇你之后会怎么死。”
“放心,我才不会死,我又要事来找你。”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三方鼎立
阿穆萨笑眯眯地瞧着他,正想说话的时候,眼睛飘向了江渔承的后方。
江渔承回头望去那个士兵还躺在地上,模样极其惨烈。他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看着阿穆萨,问道:“为什么要杀了他?”
“因为这是南如月的命令。”阿穆萨对此并不在意,倒不如说,南疆的人看待死亡都十分释然。
但是,这里是中原。
“这是中原,你不能随意杀人,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江渔承道:“既然你有事相求,就必须要听我的。”
南如月耸了耸肩,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江渔承接着朝着来时的路走,这附近他有些眼熟,应该就在军营的旁边。
“既然你来这里,你也应该看见顾非夜了吧。”走了许久,江渔承发现,没有任何人往这里赶来的痕迹,他看向阿穆萨,问道:“他人呢?”
阿穆萨脸上依旧带着笑,“被我绑起来了,现在就在你们军营的柴房里。”
“什......”
“怎么了?”
“还不快点放了!”
他们快速跑到了军营之中,柴房的角落里躺着两个身影,一个是顾非夜,另一个是李信,顾非夜倒是完好无损,只不过李信的脸上多了好些被蛇咬过的痕迹。
“你们这位顾非夜,看来最近吃了不少的苦啊。”阿穆萨笑道:“他现在身体很脆弱,中毒了吧。”
阿穆萨突如其来的出现,又突如其来的绑了顾非夜,杀了一个护卫,还说是南如月的命令。
这个人可信么?江渔承不经产生了怀疑,他看向阿穆萨,没有回答。
至少他对于北疆的真诚是不会骗人的,但是他为了北疆,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阿穆萨看着江渔承,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我要找你商量的事情,与南如月无关。”
江渔承点了点头,道:“先把他们放了。”
阿穆萨拎着李信,而江渔承扶着顾非夜,将其带到了住处平躺下,就在江渔承疑惑为什么顾非夜还不醒来的时候,阿穆萨在一旁补充道:“为了对付他们我可下了不小剂量,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干嘛那么看我,放心,这个毒对人体无害。”阿穆萨看着江渔承阴狠的眼神,说道;“你这样子真像南如月。”
“如果你过来单纯只是为了恶心我的,我现在就叫人把你绑起来让你也尝尝当俘虏的滋味。”江渔承道:“我不介意跟南如月更像一些。”
他不是在开玩笑,阿穆萨对于正事上,还是很正经的,于是乎他收了脸上的笑,说道:“你知道如今南疆内部是什么样的情况吗?”
“不清楚,南疆怎么了?”江渔承拿着布替顾非夜擦了擦脸,问道:“你说是南如月让你来的,但你找我不是为了这个,怎么,你跟他分裂了?”
阿穆萨轻笑了一声,说道;“谁知道呢,不过分裂这个词,要用在原本是合在一起的东西上面,你这个中原人,还没我明白中原话的含义吗?”
江渔承稍稍抬起头看向阿穆萨,他明白阿穆萨的意思。
从一开始,阿穆萨与南如月就只是合作的关系罢了,并且这个关系,随时会断开。
“你先给我解释一下那个士兵是怎么一回事。”江渔承蹙眉,想起那个被自己怀疑的对厉国赤诚真心的士兵,便觉得难受。
甚至相比起战场上的厮杀,这样面对面还在说着话的时候,人突然就没了的情况,让江渔承感到更加过意不去。
想到此,他看了眼阿穆萨,想要看看他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阿穆萨与方才无差别,满不在乎的看着江渔承。
“虽然我不是为了南如月来找你,但我确实是南如月派来的,跟着白莲教的一个人一起,原先的教主被南如月处死了,这个是新上任的。”
江渔承问道:“为什么南如月要处死原先的教主?”
“因为办事不利,原本的那个被你们耍得团团转还坑了南如月,如果是我,我也不会留他。”
这属于公事公办了,但因为这件事直接杀人?
江渔承对于那个教主的印象虽然不好,但也不至于像是阿穆萨所说的那么差,就算是在中原,也不过是会被贬为低品的官员。
他咽了下口水,心中一阵后怕。
若是自己这次再被南如月抓回去,会发生什么?
阿穆萨看着他,笑道:“你放心,南如月不会杀死你的。”
江渔承露出了十分不情愿的表情,他一点也不喜欢被人猜中心里想的事情。
“为什么不会?”
“因为对于他来说,你很特别。”
“你是在恶心我吗?”江渔承问道。
听见他这么说,阿穆萨哈哈大笑:“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呢,说了要正经跟你讲事情,我就一定会正经的。”
江渔承用着质疑的眼神看着他,对于阿穆萨的话是万分都不相信的。
但是阿穆萨所说的,自己对于南如月来说很特别,江渔承听进去了。
江渔承自认为,不是一个自恋的人,虽然他很相信自己,但不至于觉得自己会对某个人来说很特别之类的。
至于南如月,他对于江渔承所表现出的态度让江渔承一直都很疑惑。会照顾他,会好好待他,但同时,也会想要折磨他。
他好像很重要,又好像不重要。
“我感觉,南如月好像在透过我,去看什么人。”
“你很聪明。”阿穆萨突然说道。
“是吗?”
“你干嘛这么问我,我还以为你自己也觉得自己很聪明呢。”
江渔承毫不客气地说道:“我确实这么觉得。”
“但有时候太聪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聪明反被聪明误。”
闻言,阿穆萨又笑了,“你看,你想法真的很灵活,小心那个人。”
阿穆萨说的是白莲教那个新的教主,江渔承能明白他的意思。
江渔承看向床上躺着的顾非夜,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问道:“他什么时候能醒?”
“大约要再过半个时辰。”
江渔承点了点头,停顿了一会,突然问道:“怎么他脸上这么烫。”
顾非夜的脸带着诡异的红色,摸上去虽不是烫手,但却是温热的,而肌肤相贴,就会越发的变热。
阿穆萨耸了耸肩,道:“这个你放心,我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的。”
“要怎么解决?”江渔承焦急地看着他。
阿穆萨问道:“这位顾非夜是中毒了对吧。”
“对,是南如月的箭。”江渔承攥着顾非夜的手,眼睛一刻也不愿意从顾非夜身上离开。“说是跟我身上的锁命蛊是一种东西。”
说着说着,江渔承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阿穆萨问道:“你难道!难道这次昏迷就是毒发作的原因吗?”
阿穆萨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但是他并没有大跑大跳或是什么。”
“只要是毒,便可以被诱发出来。”
一方面,江渔承稍稍放下了心,毕竟毒发他是经历过的,只要再过一会就好了。
而另一方面,江渔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看着床上的顾非夜,心下无限紧张。
被诱发出来会不会跟毒自然发作不太一样?顾非夜还能醒过来吗?他现在怎么样?他是怎么昏过去的?
一时之间太多的问题了,但是江渔承无法全部问出来,于是乎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对阿穆萨问道:“顾非夜的毒有办法解么?”
想了想,江渔承补充道:“不会影响身体的那种,你说他体内的被诱发所以昏迷,我担心这样会不会跟毒自然发作有区别。”
阿穆萨刚要说话,江渔承又道:“你能替他解毒么?”
“你都说完了要我说什么。”阿穆萨无奈地看着江渔承,笑道:“你这样子就慌乱了啊,原来你也有会慌的时候。”
“不管是谁都会有的。”江渔承道。
“放心吧,你的男人不会有事的,诱发出来的毒甚至比自然发作的症状要轻,所以他很快就可以醒了,如果是自然发作,那可就不是半个时辰了,今天是不用担心他会醒了,而且这个毒,在身体越好的人身上,作用越明显。”
江渔承能明白阿穆萨所说,对于身体越发好的人,一边蚕食他的身体,另一边又因此加快了毒发。
“你放心,现在重要的不是他,而是那个新来的教主。”
江渔承转过头,看向阿穆萨,他还没有解释那个士兵的事情呢。
“那个教主,你刚刚就提起让我小心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穆萨抚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说道:“这么说吧,如果说南如月还尚有良知,那么那个新教主,就是毫无良知的南如月。”
他认真的看着江渔承,慢慢说道:“他与南如月是一路人,比南如月走得更深,南如月尚有他的母亲拉扯着,而那个新教主,我实在不知道他与野兽有什么区别。”
阿穆萨说得很严重,而江渔承不敢轻视。
当一个平日里十分轻浮放浪的人突然跟你认真说话,那效果要比别的人来说更甚。
江渔承问道:“南如月派你和他过来是来做什么的?”
阿穆萨回答道:“与南疆谈条件。”
江渔承蹙眉,“条件?”
阿穆萨点了点头,道:“是的,那个条件你应该也知道,南如月过去提出来的那个,但是他现在又要往上面多加几条,新教主还在谈,我偷跑出来的。”
“你为什么要跑出来?”
“也是为了任务。”阿穆萨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说道:“是为了来试试新的蛊。”
“士兵身上的?”江渔承问道。
“对。”阿穆萨从怀中逃出了一个小瓶子,抵到江渔承手中,说道:“这个蛊,能够影响人的心智,让其照做主人的话,并且如果自己意识到了,又或是没能照做成功,母蛊便会变色,一次只有一个子蛊能够使用。”
阿穆萨的话让江渔承心凉了半截,这跟现代的监视有何区别?完全可以相当于监视器放在了人体内的情况。
蛊毒还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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