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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策没有反驳。
游也好像听见了自己的笑声，不太真切，他边笑边说：“下车吧，你不是要跟着我吗？”他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到了终点，也没有回过头，就在他即将踏进警察局的大门时，手腕被身后的人抓住了。
林策眼里都是悲伤：“没有用的，不会受理的。”
游也笑：“你不是人证吗？你不是说做什么都可以吗？”
林策死死拽着游也：“小也，文江可以因为经济原因被审查，但不可能因为性侵被立案。”
游也继续笑：“我身体里有他的精液，皮肤上有他的抓痕，性行为的发生不是出自我本人的意愿，为什么不可以？”
林策不知道该怎么对游也说出那些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规则，他恳求的看向游也：“小也，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让文江进监狱。”
游也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这是我自己的事。”他走进去。
民警正在做笔录，写到一半，问：“有人证吗？”
游也没看站在外面沉默的林策，干脆说：“没有。”
民警又问了一些内容，游也强忍住不适全部详细的回答完成，民警带着疲倦的表情合上笔记本：“你稍微等一下。”
坐在那里的游也感受到了一种羞耻感。虽然他一再对自己说，这不是他的错，但是把那些事情再诉说一遍的时候，对方做笔录时的哈欠声还是让他想哭。这不是我的错，他想；这是正常的程序，他想。
听见脚步声的时候，他抬头，已经换了一个警察，看上去级别高了很多，他走到游也面前坐下，看上去意外的和善：“您好，我姓何，您称呼我何警官就可以了。”
游也看了他一会，垂下头。
何警官咳嗽一声：“游先生，关于您刚才说的事情，我表示非常同情，刚才也了解一些情况，您这种情况是要立刻立案。”
游也抬头看他。
何警官又咳嗽一声：“但是现在您的指控对象情况比较特殊，建议您和对方协商进行赔偿。”
游也声音很虚弱：“可是这是刑事案件。”
何警官看向他的目光带了点同情：“这件事上，我是非常同情您的，也完全理解您的愤怒，只是……只是，刑不上大夫。”
游也目光落在桌子上的水杯上，开始还冒着一点热气的水已经彻底冰凉。他小声说：“你不同情，也不理解。”他觉得自己又被强暴了一次，只是这次大概是他自找的，是他没有听从别人善意的建议，自讨其辱。
走出警察局，他又回了一趟房子，和他离开时一摸一样，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他带上被留在屋里的银行卡和身份证，又走了出去，随便找了一家小旅馆，开了间最便宜的房间住进去，把门反锁后，他把头埋进被子里哭出了声。
林策站在门外，小旅馆的墙壁并不隔音，他听着里面沉闷压抑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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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应该是越来越压抑的
忘了补充一点，ABO世界没有性病、艾滋这些，不然游也会先去医院吃艾滋阻断药、做检查这些的
第29章 29
手机一开机，涌出很多消息，有客户发来的消息，有朋友发来的消息，游也点了一键清除，他一眼都不想看到任何询问，也不想看到任何关心，他甚至阴暗的揣测着：诉说了自己的痛苦，对方真的能感同身受吗？还是会暗暗地幸灾乐祸？他知道这样不对，但是他不能克制自己负面的情绪蔓延。
他一个一个的把微信好友删除，删到常玉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哭了，一边呜咽一边狠狠地擦眼泪，聊天记录停留在最后一个晚安，然后他们都再没回复过对方。他点开常玉的朋友圈，他以为会是一片空白，常玉的朋友圈一直是三天可见，没想到却出现了图片，是他们在那棵桑树下看到的蓝天白云，她写：要幸福。下面还有游也那晚点赞的小红心。
她把朋友圈设置成了全部可见，好像猜到会有人点开。
游也继续往下翻着相册，像是在自虐，麻木地看着那些已经过去的时光，麻木地看着自己曾经点下的一个个红心。
没什么大不了，他会好好活下去的。
“宠物出现长期咳嗽，嗜睡，运动不耐，食欲不振，体重减轻的症状，您觉得应该做哪些检查？”负责人推了推眼睛，严肃的看着这个前来面试的年轻人，他的衣着还算干净，但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极差，已经出神好几次。
游也听着那些话，他觉得答案就要在嘴边了，可是说不上来，他张了张嘴，过了半响，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负责人叹口气：“不好意思游先生，您不太符合我们的要求。”
游也听到这个答案，可能被拒绝的次数多了，他开始习惯，已经没了第一次时的窘迫。他站起来，凳子发出响亮的移动声音，他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无助，那种答不上答案的无助。
负责人几乎有点同情面前这个失魂落魄的年轻人了，他按住对方准备移动回原位的凳子：“没关系的——”
他的话被突然呕吐的游也暂停。
大概是alpha离的太近，信息素的味道让游也立刻吐了，他一边吐一边看着地上的呕吐物，内心是诡异的平静，反正也不能更糟糕了。
负责人几乎是立刻把他赶了出去，找了清洁工进来清理垃圾，残余的同情心让他给了这个年轻人几张餐巾纸。
游也蹲在垃圾桶边擦了擦嘴，把纸巾丢进去，生出一种想把自己也打包打包丢进去的冲动。
不可以这样，他对自己说。每当负面情绪开始滋长，他都要回想常玉给他的最后一个拥抱，常玉对他说，我希望你能幸福。
他拧开随身带的水杯，灌了一口水，打开一张揉的破破烂烂的纸张，上面记着很多招聘信息，把一条划掉，再接着要去下一家。
游也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抬头，是一张有点熟悉的脸，但他已经记不清是谁。对方很兴奋的样子：“游医生！好久没见到你啦！”
游也站起身离开：“对不起，你认错了。”
他听见对方嘟囔：哎怎么会认错呢？明明是那张脸啊……不过气质又不太像……
游也想换个城市，遇见熟人只会让他更难受。他算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钱，得益于之前的工作，他攒了一笔钱，够他花一段时间。他搜索着城市，挑了一个海边的小城。从小到大，他一直想去看海，但这个愿望因为种种原因始终未能成真。现在也许是个机会。
订票的过程很顺利，直到进站，检票人员犹豫的看着他：“不好意思，因为一些原因，您无法进站。”
“为什么？”游也反问。
“具体情况我这里也无法显示，您可能需要去公安局详细询问。”
他拿着身份证，被后面急着赶车的人挤到一边。他垂着头坐在地上，从白天到黑夜，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应该还是做错过事情，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林策开了一天的会，文江搅了一滩浑水，弄得他心力交瘁，助理报告了游也的事后，他立刻赶到了车站，小也还在那里坐着，车站人员已经在准备关灯了，但是又面面相觑，不敢打扰这个人。
林策大步走过去，半蹲在他面前：“小也，——”
游也被这声音唤醒，他终于想明白了，他知道他的错误了，他要改正这个错误，于是他抬头，勉强让自己笑着：“林策，我们去开房吧，我保证不吐，明天你让我走好吗？”
林策的笑容僵在脸上。
游也想他是生气了，语气更加谦卑：“对不起，我以前、我以前错了，我不应该对你说那些话，是我不对，我错了，林策，我，”他想他应该付出点实际行动来表现他的诚意，于是，他仰起头，吻上了林策的嘴唇。
林策得到了他爱人的第一个亲吻，以这种心碎的方式。
第30章 30
林策清楚的听见自己恶毒的声音：“可是你已经被文江上过了，你脏了。”他清楚的看着那张脸上勉强维持的笑容一点点溃散，主人还想维持着最后一丝尊严，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我不脏。”
林策听见那个自己将痛苦转换成恶意，肆意发泄在他的小也身上：“不，你脏了，你被文江操了五天。”
然后那个笑容彻底碎了。
林策抱住游也，轻声在他耳边说：“不过没关系，我爱你，我会把你洗干净。”
游也浑浑噩噩地被林策抱着进了车，窗户外面的景象飞逝，他闭上眼睛，是不是什么都看不到会更好一些？是不是假装不知道，痛苦就可以不存在？
林策的手绕过游也的后背，紧紧搂着他的肩膀，又将自己的下巴靠在游也的肩上，仿佛他比游也还要脆弱，仿佛他还需要游也的安慰。
车停了下来。
游也被林策拉着上了楼，任凭他的动作，刷了牙，洗了澡，被压在床上时，闻到了熟悉的洗衣液味道。
林策一只手紧紧握着他的手掌，另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他的眼睛：“熟悉的环境会不会好一点？”他感受到手下的潮意，把手挪开，轻轻把嘴唇贴上去：“放轻松，不会吐的。”
林策全部进去的时候，游也觉得自己的心口也被什么东西撕扯出一个口子，里面的东西一点点被灌进去的寒意冻结成冰。他拼命克制着自己不要吐出去，他只是在做一个噩梦，明天梦就会醒了，他就可以离开了。
苏禾香的味道越来越浓郁，游也的头靠在林策的肩膀上，偶尔发出一声虚弱的呻吟，好像一只虚弱的猫。
林策在这刺激之下，撞进他的生殖腔。
游也发出一声闷哼。
后面的事顺理成章，林策一边死死咬着他的嘴唇，一边成结。
这个过程中游也一直在发抖，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林策安抚的抚摸着他的脖子，他想，他会习惯的，身体的欢愉总会慢慢让人沉迷。
性器拔出的过程，游也还在发抖。林策亲了亲他的眼睛：“我把你洗干净了。”然后看到了他下身流出的血液。
在宠物医院打工的游也又看见了那个叫雯雯的女孩，他们班唯一的一个Omega女孩。大一的暑假他没有回家，留在这家宠物医院打工，可以赚点钱，顺带也可以多学学宠物的病患处理。雯雯似乎也没有回家，他经常能在食堂里看到这个女孩，但两个人从来没有过交流，游也不是很敢和Omega说话。
雯雯抱着一只流了很多血的杂色小猫来到医院。小猫在做手术的时候，候在前台的游也看着捂着脸小声抽泣的女孩，拿过一盒抽纸，放在她旁边的椅子上：“这里有纸巾，可以擦擦眼泪。”
雯雯移开手，抽了一张纸，擦了擦眼泪：“谢谢。”
游也又走回前台，心不在焉的看着手里的广告纸。他想安慰点什么，但是……会被觉得是趁虚而入什么的吧。因为之前拒绝别人表白诚实告知对方原因的游也，被大家觉得很奇怪。还是不要在这种时候造成别人的困扰了吧。
因为那只杂色小猫，雯雯经常来这家宠物医院。伤的很重的小猫一点点恢复了健康。最后一次来治疗的时候，等在外面的雯雯走到前台，她笑着问：“喏，你是游也吧？”
一直低着头的游也惊的立刻抬头：“嗯，是……你记得我啊……”
雯雯噗嗤笑出声：“当然记得啊，我们当了一年的同学哎。你很喜欢小动物哎，这个暑假都没有回家。”
游也脸有点红：“因为要赚钱……”
雯雯又笑了：“你也太可爱了。”
这时，诊室的门开了，医生把已经彻底康复拆除绷带的小猫送回雯雯手里：“猫猫已经康复，以后要小心一点保护它哦。”
雯雯抱着小猫，对医生说了谢谢，看了一眼钟表：“游也，你也快下班了吧，要不要和我一起送小花回它家？”
游也看了下钟表，犹豫说：“可是我还有半个小时……”
雯雯又笑了：“没事，我等你一会，要去吗？”
游也忙不迭地点头，又把雯雯逗笑了。
小花是一只生活在学校后山的野猫，雯雯自从发现了它的存在便经常带些猫粮去喂它，没想到半个月前，这只可爱的小猫被变态摔成了这个样子，幸好她去后山看到了重伤的小花，把它送来了医院。
两个人把小花送回后山后，已经是傍晚了。雯雯索性提出请游也吃饭：“其实第一次去医院就认出你了，但是你不说话，我也不好意思说话，你一直低着头，我还以为你不想被同学认出来呢。谢谢你那天的纸巾。”
游也小声说：“不是的，不用这么客气的。”
雯雯从台阶上跳了下来，回头对游也笑：“那也行，以后就AA呗。”
因为雯雯暑假也没有回家，在食堂吃饭吃腻了，但是一个人在外面点菜又不太划算，现在遇到游也，正好可以一起搭着吃饭，吃完饭再一起去后山看看小花。
游也面对这个如灿烂千阳的女孩的时候，话总是很少，他害怕一旦说出哪句话对方就会对他避如蛇蝎。
暑假以游也从没想过的速度过去了，两个人短暂的饭友生涯也告以终结。
可能是习惯或其他极为隐秘的原因，游也还是经常会去后山找那只小花，给它带点东西吃。十次中可能有一两次能够碰到雯雯，幸好雯雯对他的到来表示了欣喜，要不然游也觉得自己再没勇气去后山了。和小花的接触越来越多，他发现这只小猫很喜欢吃鱼。他经常去菜市场买一只新鲜的小鱼，用清水煮了后带到后山，仔仔细细地把鱼肚子上的刺挑掉，放进随身带着的干净的小餐碟里，他喊几声小花，那只贪吃的小猫就会从某个角落挑出来大快朵颐，他就这么盘腿坐在一边，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小猫吃东西。
雯雯有一次过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他正在挑鱼刺，奇怪的问他：“猫不是会抓鱼吗？不会自己挑鱼刺吗？”
游也有点不好意思，手上的动作不停：“因为小花经常吃猫粮嘛，和野猫不太一样，我害怕它会被鱼刺卡住。”
雯雯叹息：“游也，你真的太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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