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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色(近代现代)——江上127

时间:2024-03-03 09:43:33  作者:江上127
  宋峻北还会想起小朋友戴着耳机,一边抱咖啡杯暖手一边听网课的样子。头戴式的耳机,脑袋顶上也有两个尖尖的金属猫耳朵装饰。小朋友还要不时瞟宋峻北两眼。宋峻北后来才知道,乔逾在外面只带入耳式的蓝牙耳机,原来他借年龄小撒娇装可爱的样子就只给宋峻北看到。
  宋峻北其实从未听过一首小朋友喜欢的当下流行的歌。但小朋友喜欢的歌的歌名和歌手宋峻北熟知于心,倒背如流。都是乔逾平时哼哼的调子,闲谈时讲得兴致盎然的话题。
  那个时候宋峻北就想亲他了。
  但现在,乔逾不再叽叽喳喳地跟在宋峻北身边说话讲小故事了。现在的宋峻北只能沦为阴暗的偷窥狂。
  宋峻北亲眼一见就能知道这是无法争辩的事实:小朋友很好,走到哪里都招人喜欢。没了宋峻北,他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过着蹦蹦跳跳开开心心的日常。
  要说他有哪里需要和依赖宋峻北,根本没有。
  宋峻北无法否认,自己心里很不平衡。心窝里的暗伤正在持续恶化,扩大,变成了吞噬情绪的黑洞。眼见他人陪伴在小朋友身边,分享他的笑,拿走他的时间,嫉妒,气愤和不平的情绪就像一种混合的慢性致死的烈毒,开始一丝一丝地渗进血液和骨髓。
  小朋友的人生轨迹已经被修正过来,他会在将来遇见独属于他的那份幸福,有一个好结局。只有宋峻北连做梦梦到结婚这种大喜事都必定是噩梦。在梦里都是联姻、钱权、算计,都是亲戚伙伴争权夺利抢着上位的戏码。
  宋峻北甚至梦到完婚当日,自己在婚礼现场被人当众爆料性取向是同性。风评一落千丈身陷丑闻只需要一句话,他的人生,名誉和事业在那一刻瞬间毁于一旦。宋峻北惊惧不已地醒来,神经衰弱和偏头痛轮番上阵。等躺回去,意识朦胧地重新梦到乔逾在旁边对自己笑,宋峻北于是又能在梦里感到镇静和放松,什么话和观点都能说得出口了。
  可梦是梦,现实是小朋友用实际行动宣告将要缺席宋峻北的人生。一段时间后,宋峻北开始妥善而井井有条地处理工作和生活中的一切事务,只是在没有人能看见的地方,扭曲偏执的念头正在百倍千倍地膨胀,腐烂衰败后又重新滋生。
  宋峻北必须承认,当放眼过去展望自己的后半生,他为那种必然会降临的刻骨的孤独、漫长而不得解脱的束缚感感到恐惧。知道了盈满内心的感情是什么,知道了被另一个人用简单纯粹的喜欢包围是一种什么感觉,因而无法继续平静地接受站在黑暗中旁观他人的幸福。
  难以忍受。
  那个完美的,正面的宋峻北出现了裂痕。
  谁都知道,完美的东西一旦有了裂痕,再怎么修复都不会是完美的了。
  对宋峻北来说,现在好像什么解压方式都不够用了。
  乔逾很难形容那天在听到自己说“下个周日会过来”后,宋峻北露出的那个眼神。
  好似盲人一朝复明。
 
 
第46章 46
  46.(当日双更。此为2023.8.28第二更2/2)
  乔逾发觉,宋峻北变得谨言慎行了许多。
  乔逾会在每个周日的早上背着包径直来到画室,简单地和宋峻北打个招呼,随后两人各忙各的。乔逾安静地复习,准备毕业论文还有考证,到傍晚饭点了就和宋峻北说一声,然后直接回学校,晚上不再回来。
  省去了两人一起的两道正餐。乔逾像是只是来一趟图书馆,做什么都成了公事公办。而宋峻北变成了没有任何要求,也没有一句怨言的金主。只要乔逾周日来了就算尽忠职守,工作到位了,不需要乔逾做其它多余的事情。
  乔逾试图观察宋峻北的脸色,结果是发现宋峻北好像睡得好了,没有了黑眼圈,整个人打理过后显得精神焕发,神采奕奕。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工作顺心起来了。
  乔逾发现,那几箱情趣玩具,还有道具服饰都不见了。一点影子都找不着,仿佛宋峻北比乔逾更先对它们患上ptsd。乔逾也发现了宋峻北手上没再出现过那枚订婚戒指。出席公开场合肯定是要戴的,只是宋峻北将它取下后才回到画室。
  乔逾心想,自欺欺人的事情有什么意思呢。
  乔逾知道,宋峻北在试着修补和维持这段关系,悄悄地,小心翼翼地。
  准备好的水果和小零食次次都摆在“乔逾的工作台”前,像是拿来招待邻居家过来串门玩耍的小朋友。这个小朋友粗心大意,偶尔会把蓝牙耳机落在画室,可等第二天再回来找时,乔逾发现耳机仓已经充满了电。
  有几部厚如板砖的大头工具书,还有天天要用到的资料,乔逾不想背来背去就索性丢在画室里。周一来的时候,神奇的事情又发生了:宋峻北那扇装满收藏的画集、图册、摄影作品的书架上凭白空出来两层,乔逾的书就规整地摆在那里,一副遗世独立的样子。乔逾抽出其中一沓题集翻了一下,纸张右下角乱糟糟的卷角都已经被抚平了。
  有一次乔逾吹暖气吹得犯困,猫在沙发上练听力,听英文长文念白,听着听着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乔逾身上搭了薄被,宋峻北的电脑是关着的。乔逾探头找了找,发现宋峻北本人正拿着平板在阳台开线上会议。
  已经入夜,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屋子里黑黑的,也就只有阳台那里有一点光亮和声音。
  乔逾摘掉耳机,又躺回了沙发,两条胳膊重新放进被子里。等宋峻北开完会,听不见他的嗓音,只有轻轻的步子靠近了,乔逾才睁开眼睛结束了偷听。
  那脚步声停在沙发边。“吵醒你了。”
  “没有。”乔逾回答,“只是肚子饿了。”
  “出去吃饭么。”
  乔逾想了想,坐起来,说:“我回去了。”
  这下过了一会儿才听见黑暗里有人说话,平淡无波的四个字:
  “注意安全。”
  灯亮了。乔逾走了。
  …………
  宋峻北其实是个很温柔心里很细致的人,只是这一面不会直接表露出来。乔逾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但因为那天晚上闹得不愉快,现在两人之间的交流渐渐少了,双方都在下意识地避免提及禁忌的话题。宋峻北把不打扰三个字发挥到了极致,而乔逾心照不宣地默许了这些小细节存在。
  乔逾退居分割线后,站得远远的,袖手旁观,看宋峻北拉扯距离,让所有事情回归到宋峻北特定的正轨。
  乔逾心想,这个和平的现状就是宋峻北想要的吧。
  乔逾仍然在论坛连载暗恋日记,S先生再度于这个故事中登场。但乔逾对S先生的描述变得平和起来,不骄不躁,语气老气横秋。他抛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客观得仿佛是在以第三人的视角来看待故事中的两位主角。
  “S先生打算一辈子关在那个大老板的壳子里。”
  “那我尊重他的决定。”
  “只是我不能这样看着他一辈子。”
  乔逾一个字一个字地写:
  “我们的工作协议签了一年,现在离正式到期还剩四个多月。”
  “到时候他不敢说结束,我来说。”
  年关将至,宋峻北变得愈加忙碌,有时候周日只来得及匆匆回一趟画室,和乔逾说几句话,坐一会儿就要走。
  乔逾倒是习惯了一个人。屋主不在,乔逾不会擅自去翻看宋峻北的东西。其实工作日待在慕斯森林,乔逾有时候会偷偷上来,独自在画室里待几个小时,只有宋峻北不知道。
  今年关于宋峻北和孙小姐的爆料,名人专访,宋孙两家联姻的报道很多。四处宣传珠联璧合,都是在为那场隆重盛大的婚礼提前造势。这不要钱的广告不打白不打,隔几天就有新的报道,流量是赚得够够的了,对整个OU+集团的声名口碑都有极大的正面宣传作用。一些友商的名字被确认添加到出席婚礼现场的名单中,可以肯定他们将是宋氏和孙氏集团未来长期内的战略合作伙伴,排场自然铺够。
  乔逾没有在乎这些。那个喧嚣的豪门世家的故事,从始至终就该离他远远的。
  有空他还不如先把这200节芬兰语课学明白。
  这些单词的变化形态真是该死的复杂,令人头秃。
  宋峻北见了,问乔逾写的这些字是什么字。
  “我二外不是选了瑞典语么,现在我就看看芬兰语能不能也入个门。”乔逾咬着笔回答,芬兰语难到他想炸毛。“想去北欧。”
  “什么时候去。”宋峻北思索着问,“出国旅游,一个人去还是报旅行社?去之前可以把你的旅游攻略发给我,帮你参考一下。”
  乔逾嘴上应了:“好。”
  “乔逾。”宋峻北又叫住他,“年前有空去一趟OU+总部,找我的助理,姓杨的那位。她的工作微信我发给你。”
  “去做什么?”
  “给你开实习证明。”
  “我爸的公司可以给我开实习证明。”
  “你毕业后不是要进OU+么。”宋峻北以为他只是客气几句,没太在意。“你想去的是哪个部门?我这边提前给你安排。”
  乔逾心里微微一动。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躲不过的。
  “我不会去OU+的。”
  宋峻北正拿着手机查看消息,闻言停了下来。
  “你要回家里的公司去?”
  “在OU+我能给你开的条件要比你爸那边好很多。”宋峻北急速思考,试图以情以理说服乔逾,“进入巨头公司工作,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这不也是你一开始就想要的吗?”
  一开始……那只是牵线搭桥的人为了把乔逾介绍给宋峻北临时编出来的说辞。
  “我不去。”乔逾没有回避宋峻北的眼神,他将这个误会拆穿了,话也说开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去你的公司上班。”
  “我也不会回我爸的公司。毕业之后我不准备留在S市。”
  “还有,我很讨厌OU+。”
  “讨厌?”宋峻北一阵错愕。“讨厌什么?”
  宋峻北不能理解小朋友的话。什么叫讨厌,难道前途还能比不上一句任性的不喜欢吗,这可是普通人求都求不来的前途。
  “嗯……因为有一天我去OU+找你,结果你告诫我不要来?”乔逾还是那副乖乖坐在椅子上的样子。他觉得好笑,便慢慢笑起来,眼神苍白,轻声说出这个事实:“因为你觉得我和你走在一起会惹人猜疑。你怕我会暴露你的取向,我和你的关系,影响到你的名誉,宋先生。”
  “那天我等了你几个小时。我是先去的OU+,然后才过来画室楼下等你的。我不知道宋先生你听了会不会在心里庆幸,还好那天我没有在OU+门口等到你。不然你现在是不是连婚都结不成了?”
  乔逾剖开陈伤,又静静看着伤口收拢。回忆时的语调褪去了激烈的无畏的感情,笑容在变得苦涩之前匆匆从他脸上消失掉了。他心想,要是说宋峻北可悲,那自己岂不是更可悲。
  “那天是去年的八月十四号,我记得很清楚。就是那天,我中暑晕倒了。”乔逾看着宋峻北,“然后宋先生你把我送去了医院。我要感谢你。”
  宋峻北死死盯住乔逾的眼睛,已经无法再保持一丝一毫的冷静与从容。
  他感谢宋峻北什么?感谢宋峻北总是在给他制造心理阴影?!要是那天宋峻北再晚点到,再让他多等一会儿,说不定就……就已经永久地失去他了。
  宋峻北喉咙里尽是灼痛的感觉,按在桌面的手指不自觉地轻颤,眼眶周围发酸。连身体都在不由自主地告诉宋峻北那是他不能承受的后果。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乔逾没有去探究宋峻北说的要早点告诉他的事情是哪一件。是乔逾早在当天就该告诉他自己已经等在OU+门口,还是乔逾早就讨厌OU+,还是乔逾早就知道宋峻北在怕什么。
  “这点小情绪在宋总看来都算不上事吧。”
  “但要让我在OU+上班,想想就会觉得很可怕。”乔逾的声音变得缥缈。他继续说了下去:“同事们平时会聚在一起闲聊讲八卦,会谈起总裁和总裁夫人,会说二位男才女貌,举案齐眉,恩爱堪比模范夫妻。那我呢,我要加入他们的话题吗?公司举行活动,办聚会,还有团建和年会的时候,总裁是不是要带总裁夫人登台出席?那我呢,我得在人群里看着,还是我也得上去敬酒,跟他们打招呼,再说几句祝词,祝他们长长久久。”
  乔逾不再说了,说不下去了。语气黯然,可沉默的情绪拥堵在心里,汹涌在眼睛里,像是夜里冲上海岸,拍打礁石激昂升空的海浪。他早已撇开了和宋峻北的对视,不再看这个人,不能再看了。
  乔逾的勇气总有一天会支撑不住的。
  宋峻北哑口无言,回望乔逾的视线变得沉闷,如有铅重。被他的一句“那我呢”逼到快要窒息,所有想要劝说他留下的念头都被咬碎了自己吞下肚,想说什么都张不开口。
  小朋友话里的情绪将宋峻北这个自诩做事细心周全的人完全淹没。是否他还藏了许多宋峻北不知道,也忽略了没有去考虑的心事。
  宋峻北脱力地靠上桌沿,眼神仍笼在乔逾身上。最终宋峻北只是问了一句后话,回避了原先的话题:“那你……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乔逾的目光落在面前那些默写句子的纸上。
  “毕业之后我要去北欧旅行。”声音稍微振奋了一些,乔逾暗中给自己打气:“我想去芬兰看极光。然后我就在当地找个工作,打工养活自己。”
  “环北欧旅居,或者在芬兰长期定居都很好。”乔逾说起梦想时眼里都在发光,含着笑意。那些闪烁的,细碎的泪光却不知具体从何处而来。
  他笑得很是洒脱:“要是找不着工作,那我就捡垃圾,睡桥洞。”
  他不能说行动派,但有想法他就要付出全力去实践看看,如此才能不辜负自己的心和感情。
  宋峻北耳中听着,心里一时无法消化这一连串的信息。
  宋峻北默默顺着问:“为什么是芬兰?”
  这些想法此前乔逾从未跟宋峻北说起过,宋峻北初闻只觉得措手不及。
  乔逾真心实意地回答:“因为芬兰有好几年被评为全世界幸福指数最高的国家。我也想去冰雪国度过幸福快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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