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和宫商徵待在一起,纯盖被子聊天,应该没关系吧?
另一边。
宫商徵面对着房门的方向侧睡,一条手臂曲起来枕在颈下,也许久没有睡着。
该不该去找李斯羽呢?太主动会不会显得太随便?
如果自己和她说只是单纯睡一张床,就像大学里的室友一样,她会相信吗?
算了,还是不去了。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翻身用背对着房门口。
叩叩叩——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惊醒了快要入眠的宫商徵。
她脑子有些不清楚,迷迷糊糊问了句:“谁?”
李斯羽在门口踟蹰,来回走了两步,忍住了打退堂鼓的冲动,说:“是我。”
没一会儿,房门从里面打开。
穿着一身真丝睡衣的宫商徵站在门里。
睡衣是李斯羽亲自去买的,布料贴身,很舒适,自然也很显身材。
李斯羽第一次见她穿睡衣,露出精致的一字型锁骨,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宫商徵抬手将扣子扣好,长发遮掩了耳根的热意。
“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就是……就是……”李斯羽难得支支吾吾,连声音都小了不少,“我想和你一起睡,可以吗?”
宫商徵似乎愣住,半晌没有回答。
李斯羽再次意识到自己的唐突,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和你待在一起,躺着说说话。你可以拒绝我,不用不好意思。”
宫商徵这次又沉默了两秒钟,重复她的话:“你想和我一起睡?”
李斯羽点头。
“很想?”宫商徵好像变了性子,主动追问她。
“非常想。”李斯羽实话道,“我一个人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你。”
宫商徵抿唇笑了笑,说:“进来吧。”
李斯羽一个跃步进了房间,回过神转过来向宫商徵矜持地道歉:“不好意思。”
宫商徵凝目温柔地望她。
李斯羽心弦一动,又想亲她,但她知道两个人都穿着睡衣,在卧室里,一旦亲起来很容易一发而不可收拾。
她不能让自己置身“险境”。
于是忍住了。
宫商徵关了灯。
二人并排躺在床上,中间宽敞得可以再睡下两个人。
李斯羽觉得爱情真是一件神奇的事。
不在一起的时候会想她,现在明明能听到安静的房间里对方的呼吸,居然还在想她。
李斯羽侧头,从昏暗的光线看着对方的侧脸。
“你睡着了吗?”
“没有。”宫商徵很快回答她,也转过脸来,“你不是来和我说话的吗?说什么?”
两人在黑暗里四目相对,明明连彼此的眼神都看不清,却控制不住地心跳漏了一拍。
“说……说……”李斯羽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神智,道,“明天我送你去家教的地方,中午我再去接你吃饭,可以吗?”
“好。”
李斯羽想不到再说什么了,心上人就在枕边,聊一些不痛不痒的话犹如隔靴搔痒。
感官突然变得灵敏,耳畔传来的一呼一吸都分外清晰。
李斯羽悄悄将手伸出去,试探着说:“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回应她的是指尖忽然触碰到的另一只手的指尖。
“可以。”女生回答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紧张的颤抖。
李斯羽牵住她的手,慢慢地捞到了自己的怀里,贴在了小腹上。
她还不懂这样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只是很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有了开头,两人不自觉地挪动身体,无声地越靠越近,直到肩膀挨着肩膀。
热量从两层单薄的睡衣侵袭,彼此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时间像是滴答的流沙,漏得既快又慢。
彼此毫无睡意,不知道哪一个时刻,两人四目相对了。
她们距离极近,鼻尖碰着鼻尖,温热的吐息扑在对方的唇上。
李斯羽记得她不能做出冒失的事,所以一直忍着没有吻对方,没有点燃那根引线。
然而很快,她感觉唇上被软软的、轻轻的碰了一下。
宫商徵舔了舔干燥的唇,眸光在微弱的光线里忽然亮得惊人。
李斯羽脑子里那根拉扯的弦突然就断了,她单手扣住对方的后脑勺,重重地吻了上去。
宫商徵几乎第一时间发出了一声轻哼,双手抱住了她的脑袋。
从未有过如此激烈的吻,结束之后宫商徵的身上都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长发也黏在颈窝里,李斯羽抚在她脸颊的手指挑开她脖颈里的湿发,埋首下去。
宫商徵仰了仰颈项,以行动回应她。
房间里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有彼此失控的心跳和紊乱的气息。
李斯羽的鼻尖抵着她的锁骨,忽然停住,替她一粒粒扣好散开的衣领。
宫商徵喘着气按住她的手:“怎么了?”
李斯羽重新抱住她,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亲了亲她的脸,柔声说:“下次吧。”
宫商徵误以为她不喜欢亲近自己,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李斯羽能察觉她的情绪,问道:“你怎么了?”
宫商徵说不出口,便拉着她的手放上来,让她感受自己因为她而产生的变化。
“我……我……”
她一连说了两个我,边说边伴随着心口起伏,足以让李斯羽明白她的所想。
她想和她做。
“你真的想?”
“嗯。”
“我们俩在一起才两个月,我不想让你认为我对你不认真。”李斯羽犹豫着和她解释。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可以?”
“起码半年以后吧。”
“那以后每次都这样睡在一起,你忍得住吗?”宫商徵的手扣在她的手背,咬唇忍住害羞,引着她移动。
李斯羽立刻绷紧了身子,重重地吸气。
宫商徵把脸偎进她的颈窝,仰起头,从下颔慢慢吻到她的耳朵。
李斯羽简直僵成了一根木头。
她猜中了开头和过程,却没猜到如今的后续。
竟然是宫商徵主动想让她那个她。
李斯羽脑子都凌乱了,但是肢体却很诚实。
直到宫商徵在她怀里慢慢发出细弱的声音,仰着脸神色迷离,李斯羽才想起和她坦白另一件重要的事。
“宝贝,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我不会。”李斯羽自她身前抬起头,严肃地说。
完全没想过这么快就会到这一步,她连理论知识都没来得及学。
宫商徵意识恍惚地“嗯?”了声,没听清她说什么。
“但是我有基本的生物知识,应该可以。”
箭在弦上,已经容不得她引而不发了。实践出真知,容她慢慢探索吧。
今宵夜正长。
70、校园恋爱篇(十)、到处都是她的气息。
“早上好。”李斯羽吻了吻恋人的额头。
宫商徵感觉一直有双眼睛在看她,睁开眼发现是李斯羽看着自己,旋即温软的触感从额头传来。
她枕在李斯羽的臂弯里,昨夜的记忆潮水般袭来。
微微僵住了身子。
“早上好。”黑发女生略显不自然地回应。
李斯羽亲了亲她的脸,亲了亲她的唇,又亲向她的耳朵。
旋即轻柔地往下。
有人从理论到实践,有人从实践中获得真知。
宫商徵不由自主地仰了仰白细的脖颈。
抬手想抓住她肩膀的衣料,怎料一片光滑。
反倒引起对方明显变化的气息。
“阿徵……”耳畔的声音低似呢喃,却带着似曾相识的欲念。
李斯羽鼻尖在她侧颈蜻蜓点水地游弋,搅动平静的晨光。
终究是羞耻感战胜了跃跃欲试,宫商徵拉高被子裹住对方的肩膀,实则扣住不让她再胡作非为,假装若无其事地问道:“几点了?”
李斯羽下巴垫在她颈窝里,朝床头柜偏了偏头:“七点十五。”
坐公共交通到家教的地方要一个小时,加上吃早饭,时间已经有点紧张。
宫商徵道:“我起床洗漱。”
刚支起半个身子,却被李斯羽按了下去,搂在怀里。
尽量忽略肌肤紧紧相贴产生的异样,宫商徵柔声道:“乖,再不起来不及了。”
“来得及。”李斯羽的声音带着醒后的初懒,说,“我让司机送你去。”
宫商徵想说点什么,李斯羽在被子里窸窸窣窣起来。
她刚张开嘴,差点走漏了不该出口的声音。
深夜就算了,实在克制不住亦可放纵,白日就太……
宫商徵看着窗帘缝隙透出来的晨曦,抬手咬住了自己的指背,落下密密齿痕。
李斯羽的脑袋彻底看不见了,宫商徵闭上眼,空着的那只手顺进了对方的长发,轻柔地梳理。
“斯羽……李斯羽……我……我……”
宫商徵彻底忍不住,却也无法说出成节的字。
不久之后,李斯羽上来抱住她,亲吻她汗湿的鬓角,燎红的眼圈,楚楚可怜。
李斯羽向来有话直说,尤其在这种时候。
“如果我昨晚知道你是这样,断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你。”她伸指点在自己唇上,又把指尖印在宫商徵唇上。
是湿热的,还带着她的味道。
宫商徵脸轰的红了。
李斯羽虽然再次意动,但怕耽误她的事,搂住她平复了一会儿,披着睡袍起床,顺手把地上的睡衣捡起来。
宫商徵看着她自然迈进次卧卫生间的背影,默默地想:原来昨晚已经算放过她了吗?
明明那么久,到处都是她的痕迹和气息。
她不放过自己又是什么样?
所以李斯羽是很喜欢她的吧?包括她的身体。
宫商徵坐在床边穿衣服,害羞地轻轻咬住了唇。
在李斯羽转身看过来之前,恢复了平静沉着的面孔。
两人洗漱完毕,刚好有人按门铃。
宫商徵:“?”
“应该是我点的外卖到了,宝贝去开个门。”李斯羽的声音从主卧传出来。
宫商徵应了声好,确认主卧房门没开,小步蹦了一下,迈向玄关。
感觉自己和李斯羽更加亲密了。
“你好,您的外卖。”
“谢谢。”
宫商徵把外卖摆在餐桌,分量不大,但是种类多。
李斯羽从房间出来,看宫商徵乖乖坐在座位等她,习惯性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在她身边落座。
“多点了点,看看什么好吃?”
“好。”
朝阳透过落地窗撒在客厅,有一部分延伸至里,宫商徵看向晨曦里恋人的面容,笑意浮上唇边。
送宫商徵去了家教的地方,李斯羽转道去海鲜市场,又跑了趟学校。
宫商徵从学生家出来,在楼下等她的只有司机。
“小羽在家做饭,让我来接宫小姐。”
小羽?
宫商徵对司机道谢,坐在后座琢磨,这是李斯羽的小名吗?
一踏进客厅,陌生的香气从厨房溢出来。
宫商徵生在内陆,很少吃海鲜,她走到厨房门口,李斯羽在门里冲她比了个“不要进来”的手势。
宫商徵听话地站住脚,看着她穿着小花围裙的身影转来转去。
一时想了很多,一时仿佛又什么都没想。
最后留下的只有一个念头:她一定要对李斯羽好一点,再好一点。
最顶级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注)所以李斯羽差点端出来一桌满汉全席——都想给宫商徵尝尝,一不留神买多了。
以宫商徵的见识,大抵看不出这桌菜具体多少钱,只会把注意力放在她为她做了一桌菜上。
而且宫商徵下午还要学习,出门吃饭太浪费时间。
这就是李斯羽宁愿大费周章下厨的原因,哪怕多费点心力。
宫商徵走向她的每一步,并不是从学校开始的。是从二十年前,一个女婴在山区的农村呱呱坠地开始的,小脚丫走过泥泞的山路,从村里考到乡里,乡里来到镇上,镇上考进县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努力和毫不松懈,才有大一那年秋天的校道,落进她心里生根发芽的雨水。
世道从不公平,只是因为一点点的运气,她们从小到大经历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她走了那么远那么久才走到自己面前,每当想起这件事,李斯羽心中都会充满酸涩,同时心怀感激。
感谢老天爷和月老,让她们俩在茫茫人海还是找到了彼此。
宫商徵确实不认识桌上的大部分菜,但是很好吃,因为是李斯羽亲手做的,所以更好吃了。
“小羽,你怎么不吃?”宫商徵抬起头,似乎看到对方眸底的水光,一闪而过,像是错觉。
“就吃。”李斯羽拿起筷子,笑道,“你是跟徐叔学的这样叫么?”徐叔是今天接送宫商徵的司机。
宫商徵点了点头。
“你不喜欢吗?”
“喜欢。”李斯羽用筷尖给她挑了一小片鱼肉放进碗里,不忘逗她,“什么时候叫宝贝?”
宫商徵红了红脸,道:“我会努力的。”
“没关系,晚上努力也行,随便你怎么叫,叫什么,只要叫就好,别忍着。”
35/39 首页 上一页 33 34 35 36 37 3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