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好像扭到腰了
见凌霄煜眸光异样,才恍然想到些什么。
他表情略有凝固,看着凌霄煜,半晌喃喃说了一句,“抱歉我忘了,我没想占你便宜。”
他偏过头,“殿下,请你千万别误会,我真的只是想看看你的--”
感觉到有人靠近,沈清昀慌忙后退,却被世子倾身圈到了角落。
凌霄煜的眼神非常沉静,又带着一股清冷的气息,阴郁的眸光此时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清昀的时候,就有一种禁欲般的美感与蛊惑的味道。
沈清昀顿时觉得有些上头。
他被迫缩在马车的角落,不敢乱动,因为只要一动,就能触碰到凌霄煜的手臂。
凌霄煜微微探过头,“担心我?”
嗓音低低沉沉的,非常好听。
沈清昀心中登时一跳,而且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你,你干,什么?”他没发觉,自己连说出来的话都是磕巴的。
“我之前有没有说过--”
“什么?”
凌霄煜靠近,然后伸手,轻轻在他唇角刮了一下,“唇上有枣糕渣,下回吃东西,小心点。”
“……”
春华觉得,今日去往校场的路,因着世子殿下的加入而变得格外漫长加坎坷。
眼看着就快到了,里面那位爷居然气鼓鼓的又一次冲了出来,并且直言今日要不让他伺候一回殿下当一回马夫,他这辈子都良心不安。
春华可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于是硬着头皮进了马车。
可奇怪的是,他们世子殿下似乎并没想找他麻烦,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就这么殚精竭虑地坐了一会儿,却无意中看凌霄煜微皱的眉。
春华满心狐疑,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马车在此时停下。
春华以为到了,刚想掀帘下车,不料却被外面的人捷足先登。
沈清昀揉了揉鼻子,低低喘了几口气,没看世子,而是小心地看向他,“春华,我好像……走错了。”
春华:“……”
主仆三人同时下了马车,就发现这一处荒郊跟天沙营的地形差不太多。
而且,不是好像走错了,是根本就走错了。
春华见世子不说话,不敢责怪公子,于是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是属下的错,是属下没说清楚。”
其实是沈清昀信誓旦旦说日日走,根本不会错,所以连个指路的机会都不给他。
可没想到,他刚背了锅,还没等为自己平反,就听一旁的世子殿下沉声道:“既然知道错了,还不快去找路?”
春华:“……”
于是他二话不说,立刻找路去了。
沈清昀坐在马车边缘,揪了马尾巴的一缕毛在那缠来缠去,也不说话。
秋末的天气忽冷忽热,早上还觉得有些凉,现在又出了一身的汗。
沈清昀觉得,自己可能是被世子殿下气的。
原本几次张口想问问世子进来怪异的举动是为了什么,却总是被各种各样的担心给强行否决。
他想来想去,这一切似乎都在太子妃想强行给他塞人之后才发生的,所以他单方面认为,凌霄煜故意做出这些暧昧的动作,其实是因为给别人看。
确切的说,是给太子妃看的。
于是沈清昀得出了一个结论,世子府有太子妃安插的眼线,所以当初世子在太子府说得那些话,其实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根本没走心。
至于那两个蜻蜓点水的吻,前一个是自己烧糊涂了,强迫的他,后者就更好解释了,世子在逗他玩。
想明白后,沈清昀放下心来,却没留意自己的手指还缠着马尾巴,一用力,拽疼了马,马车突然疾驰而行,好在世子几个起落便拽住了马缰绳。
而沈清昀没那么好的运气,一个不注意被掀进了马车里,好像还扭到了腰。
营地没能去成,还无缘无故闪了腰,被凌霄煜抱着回去的时候,沈清昀觉得自己已经救不活了。
一碰就疼,不碰也疼,最主要的是……丢死个人!
太医来看说没大碍,开几服药让内服外敷便走了。
伤着的地方是后腰,沈清昀自己操作起来麻烦,扭头看到刚送走了太医的凌霄煜还在,便想让他给自己把药膏涂上,但考虑到他与自己现下这不清不楚的关系,又有些拿不定主意该不该主动让他帮忙。
如果让他动手,那必然是要让他给自己脱衣服,可这怎么开口?
其实他本不应该在这种小事上矫情,毕竟亲都亲了,不过是上个药而已,估计世子也没那么小气。
可亲那两下是戏,脱衣服这个就有点过了,如果世子真的喜欢男人,那自己要求他这么做,会不会有点强人所难?
他这边正纠结着,没想到那人倒是不拘小节,直接掀开了他的衣服。
沈清昀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
没想到凌霄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也丝毫没感受到他的紧绷,直接抹了药在手指上化开,然后均匀的涂到了他的后腰处,一圈一圈,绕的沈清昀一声不吭,连疼都忘了喊。
这药效果不错,抹在身上冰冰凉凉的,疼痛感也随之减轻了。
凌霄煜抹完了药,嘱咐他最近不要下床,校场那边如果有什么问题会叫春华来通知他。
他这虽然是扭伤,但伤筋动骨一百天,需要养段时日。
沈清昀胡乱应了一句,看凌霄煜收拾好了伤药放在床边,突然神发问一句,“太子说你好男风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凌霄煜放药瓶的动作一顿,偏头看向沈清昀。
半晌,答了一句,“若是真的--”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怎么打算?”
沈清昀呛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接着他又想起那个吻,想起凌霄煜身上好闻的味道以及无比俊美且令他会脸红心跳脸庞。
他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也想起了近来的每一次接触。
想着想着,便入了神。
没得到沈清昀的回答,凌霄煜一改往日的寡言,又接着问了一句,“如果是,你还会留下来吗?”
沈清昀愣住,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好男风自己为什么不能留下来?沈清昀有些混乱的想。
可越想越想不明白,索性含糊着说了一句‘困了想睡觉’。
凌霄煜起身,将药瓶放在他能拿到的位置,“那你好好休息。”
说完,便自觉地离开了。
沈清昀哪里睡得着,他不敢动,脑子乱,心里也乱。
就这么过了几日,沈清昀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平日里跟凌霄煜低头不见抬头见,但殿下似乎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好像从来没发生改变,至于之前的亲近,貌似也早就随风散了。
看着恢复了正常的世子,沈清昀单方面认为是太子妃派来的奸细已经铲平了,所以在世子府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这一天,余宁神色难看的回来禀报,说天沙营里的兵做了不好的事情,因奸.杀了隔壁村子的幼女被百姓联名告到御前,景帝大怒,问责了世子。
沈清昀立刻要去见景帝,并说自己带的兵与世子无关,余宁拦着不让去。
正在门口推搡间,太子来了。
如果不是突然见到凌霄陌,他已经快要忘记了江国还有这么一个人。
介于他之前对自己做的事情,沈清昀没打算给他好脸色,连正当的寒暄与表面客套都省了,“你来干什么?”
凌霄陌嗤笑一声,“果真是跟我弟弟待久了,好的没学到半点,这趾高气扬的模样倒是学得惟妙惟肖。”
“总比太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要好得多。”沈清昀毫不客气。
既然已经撕破脸,索性什么都不怕了。
“得意什么?”
“沈清昀,你不过是我弟弟身边的一条狗,现在主人都失了势,你还敢到处咬人?也不怕咬到舌头。”
沈清昀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他。
其实在凌霄陌敢来世子府门前闹事他便知道,世子这会儿一定被羁押了起来,否则他不敢。
“余宁,上折子,我要见景帝。”
“你一个质子。”
凌霄陌轻蔑一笑,“有什么权力见我父皇?”
“我一个质子,敢代表昌国说话,敢问太子,您敢代表江国说话吗?”
凌霄陌被怼的哑口无言,不禁变了脸色。
这大言不惭的话他怎么敢说出来,他若说了,来日传到景帝耳中,就是谋逆的大罪。
因此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沈清昀,并咽下了这口气。
凌霄陌在沈清昀这里没讨到好,咬牙切齿走了。
可他并没如此算了,而是扭头就去景帝那边告了沈清昀一状,说他目中无人,真把自己当成了座上宾,还说他目无王法,那些士兵之所以敢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举动,全然是他的教唆,说他根本就是没安好心。
百姓既然告了御状,那这事便不是小事。
沈清昀一边让余宁拟折子见景帝,一面去营地询问了来龙去脉。
被抓走的正是平时一万个不服沈清昀管制的老兵,叫贺刚。
虽说对他不算亲近,可这些兵都是跟着凌霄煜出生入死打过仗的兵,他们不服自己沈清昀知道,他们想要将自己踢出天沙营他也明白,但他们却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来辱了世子的名声。
这帮人心里知道他是仗着谁的名过来的,平时小打小闹那没问题,可做出这么大的事那就是在世子背后捅刀子,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做?
第18章 大王村探查
“说他们奸.杀了幼女,证人在哪儿?”
“是那些村民,有好几个都说看到了!”说话的是魏铜,刚入队不久,出身不好,学东西晚,也不灵敏,但好在听话认学,算是沈清昀的眼线加心腹。
他在人前一直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毫无存在感,可在沈清昀面前却像是变了一副样子,传话传得非常清晰到位,并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局势。
据魏铜所言,那帮人天天被沈清昀追着练习本就不情不愿,若不是有凌霄煜身边的亲卫跟着,他们绝对不会这么老实。
恰巧这几日沈清昀不在,天性使然,又赶上余宁和春华昨日被世子叫了去,于是便商量着出去玩玩。
他原本劝了几句,被骂了所以就没再劝,可到了晚上都不见这几个人回来,失了规矩他本来就有些害怕,所以撺掇了几个人跟他一起出去寻人,可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回来的时候听隔壁村子闹了好大的动静,原本他们是好心想去看看需不需要帮忙,没想到到了地方却看傻了眼,就见那几个白日里出去的人都半裸着身子抱着脑袋蹲在一边被村民围着谩骂,而另一旁是个被遮住了面衣衫不整已经没了气息的姑娘。
姑娘父母痛哭流涕,跪求乡亲邻里做主为他们的女儿讨回公道。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祸害了人家姑娘还被抓了现行,事后死不悔改不认账,百姓一气之下直接告了御状,想请求皇帝为他们做主。
天子脚下发生这样的事,还直接捅到了景帝跟前,帝王自然要严惩。
当下派人来查,前后不过短短半日,就将事情处理个明白,该抓的人也都抓了进去。
沈清昀一看这里面就有猫腻,不过这景帝是瞎了么?不由分说绑了世子是几个意思?
沈清昀这个气啊!
魏铜彼时将前因后果讲了出来,沉吟着要不要再说点自己的所见,却怕讲错不敢说出来。
沈清昀看到他的表情,于是问道:“想说什么?”
魏铜颔首,“公子,我就是想,这事从发生到现今不过半日,这御状告的未免也太迅速了,就好像有人暗中操控的一样。”
“继续说。”
“属下觉得,这明显就是有人给咱们下了套,他们不是那么糊涂的人,天子脚下,还是在自己营地的旁边,真想去乐呵,窑子里有的是姐儿,怎么非得太岁头上动土去祸害清白人家的姑娘,而且还这么不小心,将人弄死了不说,还被手无寸铁的百姓抓个正着连裤子都来不及提。”
“公子,如今这事不但连累了您,还间接连累了世子殿下,看来,这做局的人必定跟东边那位脱不了干系。”
在江国,很少有人敢在沈清昀面前讨论江国本国的事情,特别是这么直白的讨论与皇室有关的成员。
魏铜是江国人,也明白沈清昀的身份,照理说,他不该与沈清昀好,但近日的相处,却叫他对沈清昀有了些不一样的看法。
在他看来,找到一个合眼缘的主子要比立场更加重要。
沈清昀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他愿意跟着沈清昀,也愿意对他好。
沈清昀平时嘴毒,而且恬燥,他很少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但他感动的时候,通常不太能说得出话来。
沈清昀现在不但说不出话,眼睛还有些酸。
“你怎么敢跟我说这些,你就不怕在我回昌国前把你给卖了?”
魏铜知道他说的是玩笑话,可还是很快接了一句,“公子想把我卖到哪去,只需要知会一声,脚程都省了,属下自己去。”
他虽然长得不算俊美,但眼睛很亮,每次沈清昀看到他的时候,都能联想到天上的星星。
他没再说什么,而是告诉他以后类似的话不要再提了,心里知道就好。
魏铜点头应了。
主仆二人很快去了天沙营隔壁的村落,既然知道那帮人是被冤枉的,如今又下了大狱,景帝气头上,也不会给他们喊冤的机会,于是只能期盼着能找到些线索,才好帮助自己人洗脱冤屈,也好尽快将凌霄煜弄出来。
沈清昀特意换了一身质朴的衣裳,跟魏铜谎称是一对走亲戚找地方落脚的兄弟。
魏铜其实不是不爱说话,也不是表面上看着的那么木讷,他只是比较有主意,主意多数还不被采纳,于是久而久之,便不愿意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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