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罩也被摘掉,骤然见光柯向哲忍不住眯了下眼睛,黎樾伸手罩在柯向哲眼前,帮他挡了下光。
待柯向哲适应,项圈被摘了下去。黎樾将项圈套在柯向哲手腕上,然后收紧。收到最紧,项圈仍然过分宽松,只勉强维持着不掉下来。
“你太瘦了。”黎樾伸手连同项圈一起握住柯向哲的手腕,“先带着,有时间我再改。”
“这样也很好看。”柯向哲看着手腕上的项圈,将它举到黎樾眼前,小小的银色叶子贴在皮肤上,反射着光芒。
“那,明天带着去公司吧。”黎樾半开玩笑地说。
“好啊。”柯向哲只拿它当个装饰物,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人总是贪心的,尤其是得到过爱与宽纵之后,就想要更多,想要确认这份偏爱是否无条件,是否独一无二。
背上臀上全是伤,柯向哲侧着睡了一晚,一大早就醒了,主要是不太舒服。柯向哲自觉没什么起床气,但现下也有些烦躁。他半趴在床上没动,将手腕上的项圈握紧,听着黎樾起床,洗漱,做饭,他装睡。
想逃罚。
逃不过至少能延迟。
被黎樾叫醒的一瞬间,柯向哲表情没控制住,颇有些生无可恋的味道。柯向哲忍着疼翻了个身,整个人滑进被子,一动不动。
床上鼓鼓囊囊一大团,怨念几乎要凝成实质从被子里冒出来。黎樾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乖一点,出来。”
被子团动了一下,蜷得更实心了。
“让我抓你出来,今天的例行惩罚就翻倍。”黎樾站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柯向哲冒头。
柯向哲头发长,睡了一夜,又在被子里滚了一圈,此刻七颠八倒,显得人有些狼狈。柯向哲仅仅冒了个头,仰着脸,声音还有点哑:“晚上再打好不好?”
“可以,翻倍。”
“不可以。”柯向哲抓了抓头发,直接拒绝,他想不到一个两全的办法,抬眼,略带委屈地看向黎樾,试图讨饶,“求您……”
“求人要拿出条件来。”
讨饶讨成了加罚,柯向哲把脸往枕头里一埋,不说话了。
黎樾伸手摸了摸柯向哲的头发:“起来了。”
慢腾腾地从温暖舒适的被子里钻出来,柯向哲打了个冷战,面向黎樾在床上跪好,说话也慢吞吞地:“例行惩罚三十下,请主人责罚。”
黎樾随手从柜子里抽了一柄戒尺出来。没姿势要求,柯向哲就跪着。睡裤褪到腿根,连着挨了几天又发酵了一夜的伤已经褪去了红,演变成青紫交加。新伤叠旧伤,在边缘又叠出些鲜艳的红。
柯向哲挨得晃晃悠悠,实在受不住了就伸手去挡。手第三次被黎樾用戒尺推开的时候,手臂上多了一条红肿的痕迹。
好不容易挨完,柯向哲觉得自己脸烫成一片,眼眶也是烫的,总有种要哭的感觉,明明挨的不是很重。
黎樾拿戒尺轻轻点了点柯向哲的手臂。
“伸手。”
能亲眼看着刑具打在身上,还是没什么肉的手心,柯向哲心里防线本就没建设好,一躲再躲,躲到最后黎樾实在忍不住了,抓着柯向哲的指尖狠狠抽了十几下。
手抽不回来,柯向哲就往前倒,试图靠在黎樾身上躲。
戒尺转了个方向抽在腿侧,柯向哲哼了一声,趁着黎樾松劲把手抽回来背在身后。手心滚烫一片,贴在后腰上,往上往上都能摸到肿起的皮肉。
想哭。不想挨了。
一旦产生了放弃的念头,意志就变得溃不成军。
柯向哲闭了闭眼,想要往黎樾怀里躲。黎樾没让,推着他的肩膀让他跪直,戒尺照旧点在手臂上,示意他自己伸出来。
手慢吞吞地从背后挪到身侧,柯向哲骤然伸手抓住了戒尺的另一端,然后用力一抽。黎樾没想到有人会明抢,握的并不实,手里的戒尺瞬间被柯向哲拽走。柯向哲也没料到,没握住,实木的戒尺脱手甩了出去,带着清脆悲伤的声音落地。
两个人齐齐愣住。
黎樾无奈的看了一眼犯了事儿的一脸心虚正悄悄往后挪的柯向哲。
“去捡回来。”
黎樾倒也没生气,语气依旧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没被凶,柯向哲的别扭劲又上来了,把头一低,声音略显硬气:“不要。”
话音未落就被黎樾搂着肩膀往屁股上甩了几巴掌。
“惯的你。”
被反复捶楚的臀肉不堪重负,揉两下都疼,更别说再打几下。
黎樾松开柯向哲,准备自己去把那可怜的戒尺捡回来。但黎樾发现自己走不开了。柯向哲抱住了他的腰,半跪坐着,整张脸埋在他肚子上。
衣物很快被泪水沁润,黎樾愣了下。
犯了错挨了打,还要主人来哄。
没这个道理。
黎樾揽住柯向哲,将人往怀里抱了抱,又摸了摸埋在自己腰间的毛茸茸的脑袋:“怎么哭了?”
“我不想挨了……”
扔了戒尺的一瞬间,柯向哲想过千百种可能,拥抱被回应的时候柯向哲只想哭。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柯向哲,无声热烈的爱意才是这场游戏的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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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手心+一点小情绪=?
第37章 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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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柄戒尺孤独地躺在冰凉的地上。
情绪失控的人被抱进温暖的怀中。
“挨不住了?”
“不想挨了…”
不是挨不住,只是不想挨。
明明前几天还是用手打的,今天讨了饶还非得用戒尺,还要打手心,让他自己看着挨。
柯向哲松开黎樾,跪直了些,黎樾以为他缓好了,也放松了拥抱。柯向哲跪起来,垂着头,一言不发用手攀上黎樾的肩膀。
“柯……嘶。”
不曾想柯向哲一口咬上了黎樾的肩膀,直接把本要开口的黎樾话堵了回去。柯向哲下口不轻,黎樾也没动,由着柯向哲咬,重新把人抱进了怀里。柯向哲觉得自己身上的某种防御机制被攻破了,他意识到自己在向黎樾索求情绪价值。
“柯向哲。”
柯向哲听见黎樾叫他的名字,适时松了口,但没起来,仍然赖在人怀里不肯动。甚至有点嫌弃自己咬过的地方,换了另一侧肩膀趴着。
黎樾抱着他,顺着摸他的头发,又拍了拍背,像是哄闹脾气的小狗——确实是在哄闹脾气的小狗。
“柯向哲?”
黎樾又叫了一声。柯向哲这才闷闷地、不情愿地应了一嗓子。
真被哄了。柯向哲这阵缓过了情绪上头的劲,人也清醒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疼得厉害?”
黎樾声音平静,隐约能听出一点克制的担心。
“也没有……”柯向哲窝在黎樾怀里小声嘟囔了一句,说完就要起身,想把刚刚被甩飞的戒尺捡回来。
没能站起来,被黎樾禁锢在怀里了。刚刚他不让黎樾动这会儿黎樾不让他走,柯向哲想,这算扯平了吧。柯向哲诶了一声,出声解释:“刚刚没睡醒,你别往心里去……我的错。”
“我叫你名字的时候,同样意味着脱离游戏。”黎樾沉静的目光落在柯向哲身上,指腹擦过柯向哲红着的眼角,神色柔和,声音温润,“委屈了?”
柯向哲难得哽住了,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是我下手重了。”
柯向哲闭了闭眼,想开口反驳,又觉得不对劲。不过是打几下手心,黎樾下手还没第一次见面时候狠。从早上起床装睡想逃罚开始,柯向哲的僭越、幼稚和无理取闹,黎樾一一应下了,甚至凶都没凶过一句,最后还道歉。
这不对。
这不是正常的主奴关系。
哪有这么惯着奴隶的主人。
“你别道歉,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无理取闹来着。”柯向哲揉了揉自己脑袋,本就不太顺的头发更凌乱了些。
“没有,有情绪就要说出来。”黎樾抬手替他理顺发尾。
柯向哲抿了抿嘴没出声,又想哭了。
“今天不罚你了。”黎樾轻柔地在柯向哲脸颊上落下一吻,“收拾下,起来吃早饭。”
柯向哲换衣服时看到手腕上的项圈时目光一顿,然后动手将松松垮垮挂在手腕上的项圈往上推了下,让它绑在自己小臂上,被宽松的外套挡了个严实。
黎樾开车送他,柯向哲也没客气,过了早上的别扭劲,大大咧咧地往后坐一趴,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黎樾聊天:“我咬你那一下,对不起啊,疼不疼啊?”
“没事,不疼。”
“你真的不生气啊?我都那么过分了,尺子都扔出去了,虽然不是完全故意的。”
“嗯,只是比较惊讶,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黎樾的声音含着点笑意。
柯向哲支着脑袋,瞄着车内后视镜,镜子里映着黎樾的眼睛:“它掉地上的时候,我脑子都想好今天怎么请假了。”
“不至于吧?”
后视镜里的眼睛弯了弯。
“按正常的调教关系来说可能至于。”
随着车辆轻微地颠簸,黎樾那双漂亮含情的桃花眼也一晃一晃的,偶尔转过来看一下后座的方向。
“在我们的关系里,你的感受和情绪是最重要的。”
“好,都听你的。”
这话不知道含了几分真心又含了几分逗弄的意思,跟小猫挠人似的,软绵绵地落下,不痛不痒,只勾得人心软。
“晚上回来给你讲故事。”黎樾说。
柯向哲愣了下,没明白黎樾的意思,但他能意识到黎樾还在不动声色地哄人。
“这次不收费用。”黎樾又补了一句。
这句彻底给柯向哲讲乐了,柯向哲没忍住笑了一下,应了声好。
到了公司,黎樾还想送柯向哲上楼,被柯向哲按下了。柯向哲无奈,他真没疼到那地步。黎樾动的手,他自己心里也有数,只是在柯向哲面前看起来像是没了判断能力。
甚至还能坐着,柯向哲靠在椅背上,疼,确实还能忍,也不知道早上那根弦让黎樾抽断了,能折腾成那样。柯向哲摇了摇头,右手不自觉地搭上了左小臂,那里绑着黎樾送的项圈。
项圈太宽松,没一会儿就从小臂上滑了下来,卡在袖口也不舒服,柯向哲直接拽出来绑在了衣服外面。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崭新的潮流。
颜听路过柯向哲工位的时候,柯向哲叫住她扬起手来特地炫耀了一下项圈,还特地说明了是黎樾亲手做的亲手送的亲手给他带的。
见柯向哲得意洋洋的样子,颜听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头也没回地走了。
难得没被颜听阴阳,柯向哲心情大好,后辈也看见了,估摸着想起了前两天的衣服事件,好奇地看看柯向哲的手腕又看看柯向哲。
柯向哲就在人面前又晃了一圈:“好看吧,纯手工的,有人特意送的。”
像棵开花的树,没有风也要抖动枝条,抖落花瓣,洋洋洒洒地向全世界表达自己明媚的心情。
不在身边见不到的就拍照给人看,柯向哲甚至往江若那扔了两张照片显摆,喻知远那没敢发,柯向哲怕喻知远见了又要说教。
就差发个朋友圈昭告天下了。
看着颜听发来的消息,黎樾忍不住弯了下眼睛。
颜听跟黎樾说:“管管,别让他什么都往外炫。”
管不了。
黎樾看着手上新的项圈设计图纸,认真修改着。
项圈送出去就是宣誓主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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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樾:绞尽脑汁想怎么哄人
柯向哲:已经忘了,且开始四处炫耀项圈
柯·记性不好·超级好哄·向哲
颜听:俩完蛋玩意儿(闭目)
宝贝们!元旦快乐!
第38章 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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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震了一下,柯向哲拿起来看了一眼,有些意外。发消息不是黎樾,是江若。问他有没有空,晚上一起吃饭。
午休时间,柯向哲躲到天台给黎樾打电话。
“今晚朋友约吃饭,俱乐部的朋友,你之前也见过,我可以去吗?”柯向哲开门见山地指明了打电话的缘由。
“嗯,十一点之前要回来。”
“你要一起来吗?”
“不了,你去吧。”
黎樾似乎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柯向哲也没客气,转而得寸进尺地跟黎樾讨价还价“可以再晚一点吗?十二点好不好?都是朋友,会玩晚一点。主人,求你。”
他特地挑了个没人的天台。
“好。”想了想,柯向哲又问了一句:“可以喝酒吗?”
“可以,但不许喝太多。”
“谢谢主人。那,晚上主人会来接我回家吗?”柯向哲在电话这头笑,放轻了声音跟黎樾撒娇。
“快结束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得到许诺的柯向哲满心欢喜的应了江若的邀约。
刚过十一点,电话就响了。黎樾接起来,对面一片嘈杂,然后是个不熟悉的声音:“黎樾吗?来接一下柯儿,他喝醉了。”
黎樾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应了一声。
电话挂断,柯向哲凑到江若跟前:“他说什么?”
江若把手机还给柯向哲:“还能说什么,他说好。”
包间里只剩柯向哲和江若还坐着,桌下都是乱七八糟摆放的酒瓶,桌上还放着两瓶没喝完的。一眼看过去,是个人都得醉。
但柯向哲和江若是唯二两个没醉的。
“你俩在玩七分之二十四。”江若皱着眉,“你还装醉,这不能是我见你最后一面吧?能有dom脾气好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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