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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柯向哲笑着，“他总不能打死我吧。”
门口传来敲门声，柯向哲瞬间坐直。江若同情地扫了柯向哲一眼，起身去开门。一见黎樾，江若抽了口气，他不太擅长说谎，把人让进包间才冒出一句：“快把柯儿带回去。”
从黎樾进门开始，柯向哲都坐得端端正正，目不斜视，看上去有些问题，但好像没喝很醉的样子。
“他喝醉了？”黎樾疑问地看向江若。
“嗯。”江若猛点头，“柯儿他是喝多了很乖的那种，你快把人带回去，把他安全送给你，我就能回家了。”
黎樾温和地笑了笑：“你没喝酒吗？”
“喝了一点点，我本来就不能喝，他们叫我来就是负责给他们送回去。”江若伸手拍了拍柯向哲，“柯儿，柯儿，清醒一下，黎樾来了。”
柯向哲抬了下头，看了黎樾一眼。
眼波清亮，没有丝毫醉意。
江若有点编不下去，三番四次给柯向哲使眼色，你倒是装一下啊！
“回去了。”黎樾似乎没有察觉，轻轻拍了拍柯向哲的肩膀。
柯向哲站起来，乖乖站在黎樾身边。黎樾跟江若道了声谢，带柯向哲走了出去。直到上车扣好安全带，柯向哲都没说一句话。
黎樾不放心，伸手在柯向哲眼前晃了晃：“知道我是谁吗？”
车里光线晦暗，只能隐约看清轮廓。
“是黎樾。”柯向哲偏头看着黎樾笑，语气颇有几分骄傲。
虽然不懂柯向哲骄傲个什么劲，但是见柯向哲多少还有点意识，黎樾放心了不少，刚准备训两句，却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柯向哲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靠在座椅上，脑袋支撑不住一点一点的，路灯竭力透过车窗在人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描摹着轮廓。
本来是装的，柯向哲觉得自己要是一路上都不说话，未免装得太不像了些。但到底还是喝了酒，装了没一会儿，柯向哲真睡着了。到站被叫醒后，柯向哲醉的明显了些，半睁不闭的眼睛里满是茫然：“去哪？”
黎樾无奈：“回家。”
“哦。”柯向哲懵懵地从车上下来，有点雀跃，又忍不住借着酒劲逗黎樾，“可这不是我家。”
“你现在跟我在一起。住在我家。”面对醉鬼，黎樾格外耐心。
装醉的醉鬼闻言点点头，慢慢吞吞地跟在黎樾身后回家。
在明亮的白炽灯下，柯向哲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加上身上的酒味，明显酒精上头。柯向哲酒量很好，只是容易上脸，方便装醉。
“去洗澡？身上全是酒味。”黎樾拿出毛巾和换洗衣物递给柯向哲。
柯向哲没接，疑惑地看着黎樾。
黎樾耐心重复了一遍。
“你跟我一起吗？”柯向哲问。
“你可以一个人吗？”黎樾反问。
“不可以，想跟你一起。”柯向哲眼神清亮，脸红着，让人分不清真假。
黎樾没怀疑他，也不再废话，直接将人拽进了浴室。黎樾调整水温，柯向哲就看着，乖的要命。
“衣服脱了。”
一令一动。
柯向哲身上还带着伤，青紫斑驳，诉诸着施虐人心狠。
对此黎樾视若无睹，站在门口平静地看着柯向哲冲水。温热的水流打在身上，柯向哲眯了眯眼睛，直接转身，湿漉漉的人直接撞进了黎樾怀里。
黎樾反应不及，被抱了个满怀，湿了大半。
“干什么？”黎樾推了下没推动，无奈问到。
“一起洗。”柯向哲攀着黎樾的脖颈不放手。
“好，一起，先放开我好不好？”黎樾一边温声询问着，一边将柯向哲的双手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
“不好。”柯向哲抱得更紧了些，“黎樾……”
“我在。”
“黎樾。”
“在。”
水声里，暖灯下，两个人的声音都有些模糊，氤氲的热气升腾，含混着暧昧不清的气息。
“黎樾，我好喜欢你。”
黎樾倏然睁大了眼睛，转瞬垂眸，抱紧了怀里的人。两次听柯向哲说喜欢，都是对方意识不清的时候，真假难辨。
“你喝醉了。”
“喝醉了也喜欢。”
柯向哲答得很快，清亮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黎樾。
对上柯向哲清明的视线，黎樾忽然有点怀疑柯向哲到底醉没醉。毕竟柯向哲属狐狸的，一逮到机会就要作点事儿出来。
“先去把澡洗完。”黎樾试图把湿漉漉的人从自己身上撕下去。
柯向哲把脸往黎樾肩窝一埋，不依不饶：“说你喜不喜欢我，不说不洗。”
“爱你。”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甚至比标准答案还标准。柯向哲眉眼一弯，不再胡闹，自觉踏进水里：“我听到了。”
没理会柯向哲，被弄了一身水的黎樾默然退出了浴室换掉了湿衣服。
第39章 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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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实的人洗完澡就在黎樾身上不老实地乱摸，然后让人逮住了手。
两只手腕被单手控住，另一只手在后腰轻拍了一下。
“别胡闹。”
“没闹。”柯向哲嘴上说着，手上一刻也不停地挣扎，挣开了就再摸上去，再被控制住，不厌其烦。黎樾给人塞进被子里，柯向哲就爬起来把黎樾一块拽进被窝里。
对上黎樾无奈的眼神，柯向哲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乖乖睡觉，不然真的打你了。”
不轻不重的话用平淡的语气叙述出来起不到丝毫震慑作用。
拗不过柯向哲，黎樾直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像是家长对待撒泼的小朋友，放任是最好的选择。柯向哲不是小朋友，见黎樾不理自己，他伸手戳了戳黎樾想要引起注意。
“诶……”越是被冷落，柯向哲越起劲，从被子里出来，跨过黎樾就往黎樾那一侧翻。
黎樾本身睡的就靠边，柯向哲硬是挤过来几乎没有容身之地，动作又太猛，要不是黎樾反应快，一把给人薅进了怀里，柯向哲能一下给自己翻地上去。
劫后余生的人惊魂未定地喘了两口气，继续不知死活地往黎樾身上贴。
结果就是屁股上挨了两巴掌。
“又打我。”柯向哲撇撇嘴，学着黎樾抓自己的样子把黎樾的手抓住，“你说好今晚给我讲故事的，故事呢？”
柯向哲眼神清澈，只是行为异常。黎樾觉得，放在平时柯向哲也能做出这种胡闹的行为来，不由得有些怀疑：“你真醉了？”
“没醉啊。”柯向哲承认得理直气壮。
喝醉的人往往嘴硬不承认。黎樾没见过柯向哲喝醉，不知道柯向哲喝醉了什么样子，不好判断柯向哲的真假。
“讲，现在讲，答应我听完就乖乖睡觉好吗？”黎樾只能应下。
柯向哲这才老老实实地躺在黎樾身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黎樾。顶着柯向哲炙热的目光，黎樾平静地开口。
“我之前关注过一个俱乐部的账号。叫狂想者。”
像是哄孩子一样，黎樾轻拍着柯向哲的背，缓声陈述。
“俱乐部刚成立的时候，还没有这么繁琐的规矩的时候，我去过一两次。后来通过俱乐部官号关注到他延伸出的摄影账号。那时候他不只发摄影作品，还会发一些关于圈子的思考。”
“我是从那时候开始认识他的。”
那时的黎樾，只能透过虚无的网线窥见一点真实的他。
写下的语言，拍下的照片，都透露着对方最真实的模样。黎樾看得出，那是恣意张扬的味道。
“微博私信聊过天，聊过的内容快不记得了。”
“那个时期，我并不能很好的适应Dom的身份，不太能接受自己喜欢折磨虐待他人。”
柯向哲窝在黎樾怀里，闭着眼睛疑惑了一句：“自我冲突？在Dom身上好像确实比较少。你情我愿的游戏，不用给自己心理负担。”
“那时候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啊？”
柯向哲抬头，他惊讶的目光跟黎樾耐人寻味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短暂的沉默里，黎樾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有些快，不知道近在咫尺的柯向哲能不能感受到，感受到他的情感波动。
“他会很耐心地回复我消息，告诉我这只是一个人的爱好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连续聊了大概一周，没有目的性，有时候评价几句照片，有时候会聊几句圈子里的事情。可以说是他让我完全接受了BDSM。”
“后来我就出国学习了，有时差又忙，不太看微博，再登上去的时候，就发现账号已注销。”
柯向哲笑了一声：“网络还是有点脆弱。”
“嗯。”黎樾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然后说，“不如直接把人圈在怀里安心。”
感受到黎樾的手臂收紧，柯向哲发问：“之前有人说你回国是为了一个人，是他吗？”
“不是。”
黎樾说的很干脆，胸腔的轻微振动传到紧靠在他怀里的柯向哲身上。
“回国是出于我个人意愿，他们会觉得我跟姐姐两个人都在国外发展很好，我随便找个理由而已。”
“那……为什么要跟我提起他？”
“因为他不打招呼就重新闯进我的世界了。”
“明明说了你好。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没打招呼了。”
他都知道。就像浴室里的追问一样。他知道自己被爱着。黎樾松开柯向哲，想翻个身，手上刚松了劲，还没等移开，柯向哲就贴了上来，趁黎樾不备，落下了一个柔软的吻。
带着一点没有散尽的酒精味。
湿润，醉人。
离黎樾太近，柯向哲清楚地看到黎樾红了耳尖。不怕死的小狐狸伸手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黎樾的耳朵，拖长了声音：“好烫，你也醉了？”
“和你一样。”黎樾模棱两可地回答，将柯向哲推远了一点。
没再黏上去，柯向哲蜷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黎樾熄了灯，这一双眼睛也没入暗色，再看不清。
“晚安。”
听着柯向哲似乎是小声呢喃了一句，黎樾没听清，也没搭话，只是安静地躺着。身边传来一点不属于自己的温度，让人下意识地想寻着热源靠过去。
朦朦胧胧的暗色里，黎樾只能隐约看清柯向哲的轮廓，和数年前一样模糊不清。
还是不一样的。
只要有一点光亮就能看得到，哪怕看不到，也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温度。
就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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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儿：让我看看谁把黎樾教成这样……原来是我自己！
小故事2.0：得不到你，大概就是我喜欢你所有心情。
黎樾讲故事用第三人称。他给自己汹涌的爱意裹上一层含蓄的壳，只要对方敢撬开，就会被吞噬殆尽。
第40章 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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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没喝醉，柯向哲的胃也经不起他这么折腾，柯向哲试着起了一下，没能爬起来。柯向哲忍着不适往黎樾身边拱过去。
黎樾闭着眼睛拥住柯向哲：“醒了？”
柯向哲缩在黎樾身边：“嗯……”
听着柯向哲声音不对，不只是早起的沙哑，还带着虚弱的味道。黎樾倒也不奇怪，只是轻轻拍了拍柯向哲，询问道：“不舒服？”
柯向哲皱着眉点点头。这行为举止落在黎樾眼里更像是撒娇，但稍加观察就能发现其中区别。
真撒娇柯向哲会盯着黎樾看，总要找点机会说点话做点动作逗逗人，像玩闹的猫，缩着爪子打人玩儿。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乖乖地缩成一团一动不动，连说话都是惜字如金。
一直磨蹭到九点多柯向哲才从床上爬起来，早饭一口都没吃，甚至连水都没怎么喝。最后只是就着一口温水吃了两片药。
药效并不会那么快发挥作用，柯向哲脸色发白，带上明显如履薄冰的神情往黎樾身边走了两步。柯向哲这副模样，黎樾还真狠不下心训人。
“难受的厉害？要去医院吗？”
略带急切意味的询问让柯向哲一愣，原本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随意地开口：“没事儿，过会儿差不多下午就能好。”
“看样子你经验丰富啊？”
听出黎樾话里意味不对，柯向哲连忙往回找补：“不是，我刚刚不是吃过药了吗？药效发挥一下作用不就到下午了……”
柯向哲清楚自己本就是“戴罪之身”，要是再一个不留神，错上加错，他可真要栽了。还剩下一天多点，柯向哲是一点都不想挨打了。
好在黎樾看他不舒服，也没有罚他的意思。
“我回去躺会儿……”
见形势不利，柯向哲准备开溜，不料被黎樾拦了下来。
“吃点东西再去，你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黎樾微微蹙眉，语气不似平时柔和。
柯向哲摇摇头：“不行，会吐的，现在我连水都不敢多喝，一会再把药吐出去就麻烦了。”
昨天还好好的人，今天就给自己折腾成了这副模样。黎樾叹了口气，无奈看向他：“你知道自己喝完酒会不舒服还这么折腾？”
“嗯……人嘛……”柯向哲往后退了半步，“欲望动物。”
好像在顶嘴。柯向哲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黎樾。黎樾只是挥挥手，仁慈地放过了他：“去吧，好好休息，有事就叫我，我就在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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