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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怎么回事。
还能感受到当时的空气和风、搏斗的汗水以及剧烈波动的心情。
钟离试探：“当时你手里攥了一颗子探测单元。”
子探测单元，是一种用以检测环境数据的微型探测构件，莱欧斯利一愕：“我很少跟人聊这种细节，你怎知道的？”
钟离醍醐灌顶。
动态画面是莱欧斯利真实的经历。
钟离摩挲神之眼，万般经历如流光一刹那闪现。有禅语说，一花一世界。而钟离，从这一枚神之眼看到了莱欧斯利的世界。这跟多托雷神之眼植入的不同，不是记忆片段，而是世界。
“你怎么知道细节的？”莱欧斯利催促。
“因为我变强了，能窥探到更多奥秘。”钟离将神之眼还给他。
第167章
禁狱篇13
是的，正如钟离想的：
神之眼这种东西。
总是让饥渴者求而不得，让拥有者，拥有更多。
“你怎么了？”
“忽然就膨胀了呗。”钟离倒在床上，“我觉得我能一口气打十个天敌了。”
当他强大到降下的视线能凝成神之眼，他相当于神之眼的造物主，而神之眼的所有秘密也欣然为他打开。话是这么说，好像除了窥探到莱欧斯利的世界之外，也没有别的。
“哈这么狂妄。”莱欧斯利抚摩神之眼，“我在15岁时，可能杀过一个人。”
“啊？”
突如其来的杀人话题，钟离都惊了，侧过头，什么叫可能？
“我忘记了那一段记忆。”
也就是选择性失忆。众所周知，人类若太大的刺激，脑部神经会启动自我保护，其中之一就是「失忆」，遗忘了，人就不会受到这段经历的伤害。现在，莱欧斯利认为，自己强大到可以直面那一段失忆了。
“逐影庭根据现场指纹，认定不是我杀的。”莱欧斯利面色沉郁，“但我有强烈的预感，就是我杀的，我却不记得是因为什么。所以，想请你帮我去看一看。”
不要证据，不要逻辑推理和猜测。
而是亲眼见证当时情况。
莱欧斯利也曾试过催眠，想唤醒那一段记忆，屡次告失败。直到有一天，他听见最高审判官和钟离的道别，得知钟离是时间旅行的人。便动了心思，能回溯时间的人，自然就能亲眼看见当时的情境。
“大脑让你忘记自然有其原因，何必执着。”钟离问。
“我已足够坚强。”莱欧斯利笑笑。
莱欧斯利也不管钟离答不答应，自顾自地说了彼时的时间和地点，就迈着轻步离开了。钟离抱着龙形抱枕，无语，自己又不是许愿机。
15岁，还没获得神之眼。
所以在神之眼窥探到的世界也没这一段过去。
15岁的莱欧斯利。
狼耳发型，头上戴着运动发箍，大冷天，坐在下雪的钢铁台阶上吃冷饮。身上的铆钉，闪着寒光，十足的小酷哥。
不知道他冷不冷。
反正钟离冷。
他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咬一口雪糕嘎吱嘎吱响：“你也是来加入我们的吗？”
钟离：也是？
这个年龄的孩子若无所事事，就容易结成团伙，四处游荡。莱欧斯利就是这种小团伙的头儿，一共有四个成员。为了更容易靠近，钟离也化作十四五岁的人形模样，表示想入伙。
同伴中。
其中需要注意的是：佩特，也就是莱欧斯利声称自己杀掉了的人。
“佩特，打架超级厉害。”莱欧斯利介绍说。
“你好。”钟离表示友好。
佩特穿着厚实，头戴着黑色兜帽，齐肩发，头发漆黑，脸色雪白，五官偏秀气，眉眼轮廓和身体骨架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是男孩，额发、耳廓、脖子上都戴着椭圆形的亮片银饰，在雪中闪闪发亮。
佩特：“钟离，加入我们是有条件的。”
声音中性，没有刻意阴柔。
钟离：“什么条件？”
佩特：“从这里跑到山上的隧道，看第二根柱子上写了什么，再跑回来。”
莱欧斯利吃完雪糕，棍子随手一扬：“没必要吧。”
佩特：“必须哦，每个人都要。”
想加入某种组织，总要先经受点考验。钟离答应了，朝隧道跑过去，速度慢悠悠的，捎带看两侧风景。毕竟，太快了会被认为有问题，到时解释不清，再来一遍就麻烦了。
不过，钟离很快发现也快不了。
到达半山腰时。
一颗被重雪压垮的大树横在路上。
钟离一看，地上没有足迹，看来走的人少。他绕过大树，继续往前慢跑。不一会儿，又见雪树和残枝。越往山上跑，积雪就越多，走着走着就看不到路了。
奇怪。
走错路了吗。
山中的树木过于茂密，挡住了阳光。虽才过了中午，山中已开始阴沉起来。再往前没有路了，钟离只能往回走，纳闷，是哪里开始走岔路了。
咔哒咔哒声响起。
一个人型的机械机关，朝这边走来。
有机关，就有人类。
钟离等了一下，果然一个酒糟鼻男人出现了，他矮小壮实，拿着猎枪，上下打量钟离：“你迷路啦？”
“是的。”
“跟我来。”
钟离才要跟上去，突然听见呼喊声：「钟离、钟离」，是莱欧斯利，带着变声期的微沙音质。钟离大声回应：“诶，我在这里。”酒糟鼻男人见状，就离开了。
莱欧斯利瞟了他一眼，露出嫌恶神情。
“你怎么跑过来了？”钟离问。
“嗯，你走后，我才想起这边在修路，猜你就会跑错。”莱欧斯利拿着一根粗树枝当拐杖，挑开眼前的断木残枝，“跟着我，别走远。你看着挺机灵，做事这么蛮，让你跑山就跑山。嗯，你的体能算不错，跑挺远。”
为了顺利卧底呗，只能陪你们玩游戏了。
“佩特呢？”
“他的身体不好，留在那里烤火。”
这里地势高峻，往下眺望，能看到浓烟升起，正是刚才聊天的地方。两人往回走，钟离询问莱欧斯利关于佩特的问题，比如怎么认识的，性格是什么，有什么喜好等。
“你很关注佩特啊。”莱欧斯利直觉很强。
“他很特别。”钟离解释。
佩特的外表和声音，都很容易引起外人的注意。莱欧斯利见他这么坦率，也没多想，说了起来。佩特是附近山脉的人，他跟莱欧斯利因为打群架而认识了，性格有点古怪，但人还不错。
两人平常形影不离，好得就差吃同一根冰棍。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钟离问。
“上个月。”
这么快吗，钟离看他俩的默契程度，以为是七八年的过命交情呢。走着聊着，地上四行长长的雪迹，莱欧斯利突然站定，露出困惑又迟疑的表情：“我和你，以前见过吗？”
钟离：“？？”
莱欧斯利拧眉想了想：“见到你第一眼，就觉得很熟悉。使劲想的话，感觉我们在很暗沉很压抑的地方聊天。”
钟离一惊：“是不是还有钢铁管道吗？”
莱欧斯利眼睛一亮，点头说：“没有错，就是钢管通道，很多很多，会发出轻微的嗡——声。”
钟离意识到，15岁的莱欧斯利没有借助任何外力（比如神之眼、比如神力灵力等），就依稀有，在梅洛彼得堡跟自己初遇的情形的记忆——这些，发生在十几年后呢。
第168章
禁狱篇14
“我是璃月的大众长相，或许你在电影里看到过。”此时，枫丹电影技术方兴未艾。
“是有点蒙太奇。”莱欧斯利也没深究下去。
“你俩回来啦？”
佩特在火边睡得半迷糊，听见动静醒过来，打了个哈欠，脱下两手套，扔给莱欧斯利。莱欧斯利一直在运动，也不冷，扔回去让他自己暖和，别再冻出什么毛病。
——佩特精神不好，对莱欧斯利很好。
浓郁的熏香钻入鼻子。
钟离嗅了嗅，是须弥那边的香料。
“看到第二根柱子上写了什么？”佩特打着哈欠问钟离，慵懒地问。
“雪封路了，没去那儿。”莱欧斯利代为解释，也打了个哈欠。
都困得不行的样子。
早点睡吧。
——15岁精力旺盛的少年，睡得也太早了吧。
钟离支起帐篷。没错，这个小团伙一穷二白都没个正经的地方住。钟离提前购置帐篷和一些干粮零食，免得冻死饿死在枫丹。
他一人睡。
那两人睡同一个帐篷。
不久，鼾声轻起。钟离辗转睡不着，不是冷，是熏香味道太浓烈冲鼻子。睡到半夜，他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像秋天落叶下千万只虫子在爬，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再细听，没有了。
——细细的像下沙一样，这是什么声音？
突然，香味骤然浓烈了两三倍。钟离狠狠地打了一个打喷嚏，而后两个、三个。他受不了了，起身拉开帐篷，走出去。只见莱欧斯利靠着火堆，半睡不睡的，头离熏香不到半米。
钟离捂住鼻子，伸手把熏香盖住了，莱欧斯利清醒了。
“你干什么。”莱欧斯利懒懒的。
“太刺鼻，你都闻不到吗？”钟离将熏香带盒推远。
次日。
一大早。
钟离被灿灿的亮光照醒，一看，是佩特拿着银饰晃，雪和阳光都刺眼。可能是被熏香腌入味，身上若有若无散着一股淡香。
“记得今天去找第二根柱子。”佩特倚在一旁。
“……”团伙很小，仪式感倒是很足。
钟离揉了揉朦胧睡眼。这个家伙，对入伙仪式是有多执念啊。佩特笑而不答，将银饰擦拭了一遍，只强调说「每个人都要的必经仪式」。
莱欧斯利最后起床。
不停地咳。
那盒熏香好好地盖着，钟离疑惑：“你们不觉得熏香难闻吗？”
佩特：“也还好吧。”
莱欧斯利摁了摁鼻子，说自己的嗅觉最近都很迟钝，没觉察出难闻。钟离眼睛扫过两人，没说什么，把早饭吃饭了。这个年龄无所事事，时间大把大把的是。
因为佩特的坚持。
钟离还是去隧道找第二根柱子。
莱欧斯利一听，虽然咳嗽，也坚持要去，佩特也要跟着来。结果就是，佩特的身体不好，三个人晃荡着，跟散步似的来到半山腰。雪积了一晚，比昨天还厚，路难走。
“钟离你有兄弟姐妹吗？”佩特问。
“四海皆兄弟。”
得知就他一人在枫丹，佩特笑了一声，说：“你们璃月人特别喜欢纹身，我上次见着一个人，在背上纹了一个可大可大的螃蟹。”
螃蟹？
那能好看吗？钟离没法想。
“你的背上或身上有纹身吗？”佩特问。
“没有。”钟离回答。
伤痕或疤痕之类的都很少。
佩特拿着粗树枝，拨开一条路：“是吗，那你很幸福啊，我的身体上到处都是疤痕。”
钟离：“啊，是吗？”
黑发雪肤，怎么看感觉是瓷娃娃一类。见钟离狐疑，佩特捋起袖子，疤痕从手臂往上蔓延，在皙白的肌肤上，显得十分狰狞——血管淡青色，似有什么在皮下游走。
钟离眨了眨眼，原来是幻觉。
钟离：“怎能烧成这样？”
莱欧斯利也探头看：“这能是烧伤吗，要我说更像被电的。”
两人一起看佩特。
佩特黑眸深邃，微笑：“是烧伤，我刚出生时烧的。”
莱欧斯利：“有点惨。”
佩特说护士不小心造成的医疗事故，不止手臂有疤，脖子以下，还有身上，全都是这种伤，所以他穿衣服很严实。说起疤痕话题，莱欧斯利就好多了，上次划伤，伤好后连半点儿痕迹都没有。
莱欧斯利一撇嘴：“我更乐意有点疤。”
佩特：“迟早满足你。”
钟离想，这FLAG立得准啊，成年后莱欧斯利的脖子上有很明显的疤痕。
——佩特的烧伤到底有多严重呢？
三人聊着天。忽听雪枝簌簌地响。
原来是昨天遇到的酒糟鼻男人，端着猎枪打兔子。见三个少年晃荡，让几人不要再往前走。下雪天，容易遇见出来觅食的动物，被当成口粮。说着，酒糟鼻使劲揉了一下鼻子，鼻子更红了。
佩特提出回，莱欧斯利因为咳嗽，也没坚持。
钟离的意志一向坚强。
独自去隧道。
意志坚定，没有迷路，直达那个隧道，里边黑黑的。他往里走，数着第二根柱子，只见上面写着佩特、莱欧斯利、以及其他两个没见过面的伙伴的名字。
就这？
费了这老鼻子劲！
——风吹过，一股子熏香味道飘来。
钟离一惊，连忙朝隧道深处走去，想寻到熏香。里边很黑，他没有照明工具。突然，有人跳出来掐住他的脖子。钟离一个过肩摔，把偷袭者摔个狗吃屎。正要痛打落水狗，突然七八只手将他按住。
钟离奋力挣扎。
摸到隧道里的一根棍子，不管三七二十使劲砸。
被砸中的痛呼中，他听到了酒糟鼻的声音。可能是他太勇猛了，其中一人发出了短促的号令声音，随即这些人拔腿就跑，眨眼隧道空了。钟离拿着棍子，四顾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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