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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路西法不同，他如今经不起任何的力量触碰。
倒不是米迦勒善心起，他只是不喜欢因为自己的关系牵连别人，哪怕那个人是他一度想要杀死最终却放过的死敌。
不，魔王路西法和大天使长米迦勒或许是真正意义上的死敌没错，可是光明神的敌人可不是神界或者地狱的任何人。也就是说，在他被告知自己是光明神的时候，只要路西法别来给他找不痛快，他都想不起来要杀对方这件事。
米迦勒打算独自行动，本意是为了保护路西法，但是他并不打算让当事人知道。他的行动，从来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和说明，这是他生来就有的缺陷。
果然，路西法像是被米迦勒给激怒了一样，他轻轻挑眉，眼中尽是冰凉之意：“很好，到底是我的宿敌，论算计人心我是真的不及你一半。”
“那么就试试好了。看看我和你，到底谁先找到出去的路。”
和那边结束了对话，米迦勒将手上的头冠放下，又将戒指和耳钉都给摘下。
他对于人类时候的记忆是记不太清了，可是他也明白这几样东西相当于人类中的某种仪式，在他那个年代只保留了一个形的仪式。
耳钉，戒指，头冠，接下来应该是什么了？长袍？还是权杖？
——献上这些，为您加冕为王
米迦勒按着脑袋，熟悉的话语在脑中响起，连带着他的脑壳剧烈的疼痛。
仿佛在哪里听到过这样的话，只是怎么都不记得了。
合理合眼，米迦勒努力将脑中的声音和繁复的思绪给压下，低喃：“如果那些都是真的话，那么所谓的‘希腊主神’也只是一个谎言。”
卡俄斯之前的话语，再一次的回荡在耳边。
“名字很多时候也只是一个代号，你不觉得吗？”
想通了自“醒来”以后发生的头痛欲裂的破事，米迦勒都想爆粗了。
第二层的层主是一个个子高挑的读书人，他的鼻梁上架着单片眼镜，身上穿着的衣服和祭祀长袍一样，给人一种很好接近的错觉。
将手中的书给放下，层主微笑着看着来人：“米迦勒阁下，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米迦勒手上拿着圣剑，对上层主不惊不慌的神情，一字一句道：“十二神现在哪一个在这一层？”
第二层的层主眨了眨眼：“哪里有什么十二神啊，米迦勒阁下怕是睡糊涂了。”
米迦勒也不和他兜圈子，直接问：“听说过卡俄斯吗？或者塔纳特斯？或者阿波罗？”
确认是一件事，可是到底是哪几个神成为了记忆中的十二神，米迦勒其实目前也尚不清楚。一定要算的话，阿波罗肯定是在其列。所以说——阿波罗死亡什么的，根本就是一个谎言吧？
面前男人的神情一下子就有所变化：“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以前，我想知道你从哪里知道的这几个名字。”
“我见过其中两个算不算？”
书生略微思考了一会儿，颔首：“好，退一万步来说，你确实是认识这几个神，可是不代表他们就和十二神有关系。”
“那么这些呢？”
被米迦勒找到的三样东西，一骨碌的丢到了桌子上。
就算书生并没有那么清楚上面的事情，可是这些东西散发的熟悉气息，还是让他产生了动摇。
“……这就是你被他们选中成为层主的理由？”
米迦勒抱着圣剑，靠在一边的门栏上：“如果我说是的话，那你打算这么做？”
书生：“修谱诺斯。”
对上米迦勒平静的神情，第二层的层主一脸严肃：“我会带你去他的宫殿，但是他肯不肯见你，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米迦勒勾起唇角：“好。”
和路西法还有阿托恩他们不同，米迦勒并没有急着要回去，因为那边他唯一牵挂的也有人看着，而他的话本就是打算离开神界，先前之所以想着要离开混沌深渊也只是因为这里不是他所在的世界单纯想要回去而已。
而现在，他知道了这个地方并不是和他毫无关系，又因为那个深渊之主的存在，米迦勒隐约觉得这个混沌深渊有很大可能是他的领地。为此，他要见一见修谱诺斯，无论卡俄斯他们隐瞒着的是什么，如果真的不存害他心思的话，至少也会打个招呼。
修谱诺斯允许了米迦勒的觐见，这么说或许不太合适，不过至少在第二层层主来看是这么一回事。
担心米迦勒太过乱来，书生模样的层主还特意提醒了对方：“修谱诺斯阁下脾气算是很好的，但是那并不代表你可以太过肆意妄为。你进去以后，说什么都要掂量一下，要是得罪了这位我也救不了你。”
米迦勒知晓这个层主确实人还不错，就点了点头往里面走。
进入宫殿，米迦勒发现修谱诺斯早就已经候着了。
见到意料中的来人，修谱诺斯轻轻一笑：“我还以为第二层的时候见不到你，没想到你倒是找过来了。”
“阿托恩被你们弄走了是吧？”
修谱诺斯十分诚实：“是的，这里不是他应该待着的地方。”
米迦勒又问：“怂恿路西法把我弄过来的也是你们这边的人？”
修谱诺斯笑了笑，带着米迦勒往里面走。
“我们只是让路西法将你给送过来，没想到多出来了他自己还有阿托恩。为此，我们才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你，因为深渊之主和我们的约定是必须保持中立。”
米迦勒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茶杯，并没有喝。
修谱诺斯：“倘若没有路西法和阿托恩，我们本来应该是在你落到这的时候就找到你的，但是你的身边有了他们的存在，我们根本无法找到你。”
顿了顿，他才解释道，“就和当初卡俄斯找不到你一样，你被天使的躯体给限制，屏蔽了我们对于你的感知。”
米迦勒打开茶杯，看着里面沉沉浮浮的茶叶，补上了一句：“这一次阿托恩在我身边，等于他自己就是一个实体的结界，阻隔了你们对我的探知。”
放下茶杯，他看向对面：“是这样吗？”
修谱诺斯轻轻点头，继续道：“我们和深渊之主的协议是不能插手你和他的事情，但是若是你主动来寻找我们，那就和我们的约定无关了。”
米迦勒嗤笑一声：“不愧是我的部下，还真的是十分会玩文字游戏。”
修谱诺斯愣了下，一脸惊喜的看着面前的青年：“您已经想起来了？”
米迦勒撇了撇嘴：“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只是觉得应该是这样而已。以希腊十二主神的名字作为代号，引我入局，又为了让阿托恩察觉不到异常，以好处蛊惑路西法将我送入这里，而那个神又自称阿波罗，这个深渊之主被人唤为米迦勒……这么多的巧合同时出现，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猜到了，你们是十二神不假，可是那只是按照我记忆里的十二主神来命名的，你们根本不是传说中的神。”
“你们又因我和深渊之主的关系保持沉默，那么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你们十二神——是我所创造出来的神，我这个光明神，也从来不是代替阿波罗的角色，而是其他侧世界独一无二的至高神。”
第五十七章
对于自己是光明神这件事,米迦勒是深信不疑的，这不只是因为卡俄斯告诉他“你是光明神”，更多的是来自于本源的力量,无一不在证明着他的力量代表着光明。只是这个光明神是取代陨落的阿波罗这件事,他一直不是很相信,因为这就好比一个笑话，不管卡俄斯所代表的是不是真的那一侧的神，一侧的神还是阿波罗这样的神，竟然如此轻易陨落,而其他神并不知晓，甚至于被取代也无所谓……那也实在是太好笑了。
见米迦勒已经猜出了真相，修谱诺斯也不隐瞒：“我们并非想要试探您,而是因为另外一个神在的关系,他的力量还是影响到了这一侧的世界，有些话就算我们想告诉您,那也是做不到的。”
米迦勒点了点头：“所以就算你们用乌列尔本尊创造出了他的影子,将他给投入这里，我也无法从他这里知晓真相。”
或许说，乌列尔试图告诉他什么但是无法说出口,那刻起米迦勒就已经对这个深渊起了疑心。
修谱诺斯见自己的神在思考,也不免安静了下来。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多话的神,这一次只是真的发现自己的神知晓了一部分真相，太过激动而话多了一点语速快了一点。
对于其他人来说,大天使长米迦勒意味着什么,他们十二神并不在乎,他们承认的是作为大天使长里面的能够灵魂，同时也是他们一直侍奉的存在。
现在回想起来,米迦勒明白了一点——为什么他知道自己是光明神以后，对于上帝的做法很不爽，明明卡俄斯和对方才是对等的神，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是有着作为人类的骄傲，不愿意随意依附他人。如今他明白了，那是本能的知晓他自己并未低人一等。
他是光明神，可是并不是次于阿托恩的神。
神不会随意赐予他人名字，拥有神祝福的名字本身就蕴含着力量。
——等等！那上帝的名字？？？
米迦勒顿觉头疼：“我来到这里以后，为了方便上帝行动，给了他一个名字……应该不会影响什么吧？”
修谱诺斯是知道这件事的，他倒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若是他一直在这个深渊的话，或许他能够活得带着您神力的力量，但是他现在离开了，对于他来说那也就是一个名字。”
顿了顿，他特别强调了一点：“就和您随便给路边小动物取名一样，只是一个名字，并不具备力量。”
米迦勒明白修谱诺斯的意思，但是吧……你用小动物来举例是不是有点冒犯那位神了？算了，到底是自己的部下，即便他现在还是很多事情梳理不清，但是护短是天性，是无法更改的。
“你们不愿意介入我和那个混沌深渊主人之间，但是若是我让你直接送我去他面前的话，你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可以，但是您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去和他对峙，而是取回剩下几件封印的珍宝。”
除了猜测到自己和这些神之间真正的关系外，米迦勒对于其他事情现在还是一无所知的状态，他茫然的眨了眨眼：“那些真相你们告诉我就可以了，不需要外物了吧？”
修谱诺斯拍了下额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不，有些事情我们也未必知晓。当年那一战，天地变色世界摇摇欲坠，空间几乎被摧毁成碎片，面对着那样令人绝望的现状，我们被您给留在了原地，您独自一人去面对那样的绝境。”
“所以我们并不知晓您最终到底在和什么战斗，也不知道战斗的结果如何，之后您就直接消失了。而世界，也因此割裂成了无数的小世界。”
听了这话，米迦勒只是感叹道：“看起来我还真的是很厉害啊。”
修谱诺斯：“……陛下，重点不是这个。”
米迦勒：“突然被人这么称呼，还真的是有点不习惯。嗯，要不你还是喊我米迦勒大人？”
睡神被这话噎了下，这是他没有料到的回答，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不会反对。
前任大天使长倒也没有欺负自己部下的意思，他看着那些拿出来的珍宝，陷入了沉思。真的如修谱诺斯所说那样的话，他确实应该是以寻找这些东西为首要了，神界他反正也不打算回去了，什么时候回去区别不大。
而且，人界有布莱特在，如果那个世界真的如同卡俄斯所言会崩坏的话，也有那位继承了光明神神格的那部分意识会处理，也不需要天使之躯的他来操心。
“你说我当务之急是寻找珍宝，是因为那个深渊之主也想要吧？”
修谱诺斯面容平静：“是的，只是你们的目的不同。”
“目的？”
那个珍宝不是有着他作为光明神的力量和记忆？那个深渊之主想要不就是这个原因？
修谱诺斯看了眼面前的上司，叹气道：“就算他和您有所联系，可是您的东西只有您可以使用，其他人就算是拥有您一部分力量，拿到了也无法使用。不然的话，您以为为什么拉结尔会在深渊将第一件给您，却并不忌惮阿托恩在身边？”
米迦勒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又问道：“这么说拉结尔也是你们的人？”
“不，那位是上帝的部下，不过他还被法则赋予了其他职责。所以他沉睡的理由和上帝无关，而是和世界根本有联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知道真相却选择沉默，可能是有时机未到的原因在里面吧，不过更多的感觉应该是也考虑到上帝的感受，在一切没有结论之前才会保持沉睡状态，对外界不管不顾。”
米迦勒静静地听着，并未言语。
许久以后，他轻声道：“我知道了。深渊之主明白东西对他没用，但是一旦我拿到了就会对他产生很大的威胁，所以他——”
米迦勒深吸一口气，才慢慢道：“想要毁掉那些珍宝。”
修谱诺斯刚想点头，却听到面前的青年只是轻笑一声，说着他都没预料到的话。
“我还是光明神的时候，应该心机很深吧？”
这个问题令修谱诺斯错愕：“陛下？”
懒得纠正面前这位的称呼了，米迦勒微笑道：“不然的话，为什么看起来很普通的耳钉之类的珍宝……没有任何摧毁的方法？”
修谱诺斯愣了下，视线紧锁桌子上的东西，他光想着可能东西会被那位给毁掉，却没有想到他们的神一开始就有所防备。
但是，这样的防备到底防的是谁呢？
米迦勒沉吟：“东西无法摧毁，那么也可以用别的方法封印它。对于深渊之主来说，只要我拿不到那些力量和记忆，那么随便我怎么闹腾都行。算了，多想无益，我还是优先找到这些东西吧。”
由于十二神和深渊之主的平衡不能破，米迦勒也并没有询问修谱诺斯其他十一个神的所在地，只要他找回来了记忆和力量，剩下的自然而然都可以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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