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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留给了修谱诺斯一个联络方法，就离开了宫殿，走到外面他看到还在原地等着的第二层层主，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你还在啊。”
见这个人安然无恙的走出神殿，书生模样的青年终于松了口气，他拉着米迦勒离开了这里，才满是抱怨道：“你也真的是胆子大，我就没见过敢一来第二层就要求见这位殿下的人。”
米迦勒双手负于身后，脸上的笑容很淡，他边走边问：“所以每一层有哪些神，之前的层主都知道？”
“那是自然。一开始的时候要确认层主，可没有这么随意。虽说第一层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但是到底是一层层主，随便放权谁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米迦勒点点头，其实这才是正常的层主选拔吧？他现在遇到的都是什么玩意，一个连生命都不是的傀儡，都可以被任命为层主，这是有多闲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第二层层主继续说着这一层的事情：“身份、来历、年龄、种族、力量……这些都是之前衡量一个人是不是适合层主的标准，很多人光是种族和年龄问题就被筛掉了，但是不管他们内心多么不甘这就是硬性条件，也由不得他们说不。”
米迦勒挑眉，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我还以为效忠才是唯一的标准。”
第二层层主觉得这话好笑极了，他反问米迦勒：“若是真的论效忠，你不是第一个被剔除层主的名额里？”
虽说这话多少有点讽刺的意味在里面，但是的确是这样，米迦勒也就没有怼回去了。
谁说不是呢？光是他的名字，就已经和忠诚深渊之主毫无关系了。试问，哪个忠诚的人会用深渊之主的名字在这个地方行走？同名？那你既然是为了侍奉深渊之主，想让他看到你的忠心，难道不应该是自己自觉改名吗？
而米迦勒显然没有改名的打算，那么自然算不上忠诚。
面前森*晚*整*理这个下级层主见过了这一层的神，第二层层主问他：“进去以后活着出来，就能够直接前往第三层参加对应的考核，你要不要我现在送你去？”
米迦勒撇过头：“什么时候都可以？”
听明白了这话的意思，第二层层主诧异道：“你是不打算现在去？”
有着漂亮容貌的青年点头：“是的，我暂时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好。对了，上层不能随便去，那么下层到这层我应该是可以随意？”
书生定定望着面前的青年许久，将一个令牌递到了他手上，和他说：“拿着这个东西，你可以在第一层第二层通行无阻。不过记住了，这个令牌不限制你行事而已，并不代表可以保护你不被其他人攻击。”
米迦勒乐了，攻击他？那些人怕是真的太闲了。
不对，第一层不就有那么一个等着和他较量的魔王？
不过，既然是不能使用力量的话，魔王陛下也并没有什么威胁力。
在他听从了第二层层主的话，拿着令牌回到第一层，直接就在入口处被一群人包围。
米迦勒转过头，看着尚未完全消失的传送通道，正在不解这些人从哪里得知他回来的事情。
一个有着黑色翅膀的男人，露出了嘲讽的神情：“层主阁下，你不会不知道你只要回到这一层，每个地方都会有通知这件事吧？”
米迦勒茫然，扫了眼四周，发现了这个人所说的那些装置。哦，这应该是之前或者上上任层主留下的东西。会留有这种东西，就证明了那个人非常的无聊，只有无聊到一定境界，才会希望有人知晓他的行动方便随时和他打架。
问题是他不想啊，他只想安安静静找他的道具，为什么要牵连他？
看到他面无表情，那些围在门口的人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看你这么细皮嫩肉的，很明显不擅长和人打架，要不还是干脆换一个名字吧？这样我们也好和那位交待。”
米迦勒询问面前的人，和他确认：“我改名你们就会放过我？”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米迦勒嗤笑一声，伸出手。
火焰的温度和光芒，瞬间影响到了周围每个人。
“我不喜欢打架，可是不代表我会被你们给吓到。”
想想就知道，他一个爱好和平退一步海阔天空的人，到底是怎么在这个数千年一次次动用他的圣剑和力量和人打的？肯定是被逼到退无可退了啊。
暗处，围观并目睹了这些人围攻米迦勒的男人，不由得抽了抽唇角，冷冰冰道：“都是蠢货，就算是我也不敢一对一的和大天使长动手，他们哪里来的胆子啊。”
“沙利叶，这你就不懂了。”
沙利叶之影侧目：“魔王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路西法靠着墙壁，一脸闲适：“米迦勒的长相太过无害，若不是知道他身份并且被他揍过的话，是无论怎么都无法将他和可怕两个字联想到一起的。”
沙利叶之影见这位魔王和他一样躲起来，并没有和那些人站到一起，便问道：“路西法陛下你也是被他揍过？”
路西法：“……”
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第五十八章
混沌深渊没有白天和黑夜,所有对于时间流逝多少的概念，都是用那些人类创造出来的工具来感知的。
在永远的黄昏中，米迦勒手中圣剑上火焰缠绕,那强烈的热气连带着周围一带都像是被关进了桑拿里一样,浑身燥热冒汗,严重者难以呼吸。
恍惚中，有人看到那个站在传送门门口的青年，身材修长身姿笔挺，就连那握持着长剑的手都极为有力。
那人没有攻击他们,只是将力量给扩散，就足以将他们逼退。
这样可怕的一个人，他们之前怎么会觉得这人柔弱可欺的？
每个堵在门口的人,此刻内心只留有深深的后悔。
米迦勒见清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外圈那些，便将视线投向没有动手的人。
被这样没有感情的双眸一盯,再看看这人出剑却并未以剑刺伤任何人,就使得门口的战局一面倒……不，或许对于眼前的人来说这都不算是战斗。
这些人的战意散掉，节节败退。
米迦勒见状,冷冷道：“滚。”
他这话一出,那些在外围的人四处逃窜,有些有点人性的还会带着里圈认识的人一起逃跑，他们逃跑的速度之快,让在边上看戏的沙利叶啧啧称奇。
“这是完全的压制啊。”
沙利叶身边的路西法低喃：“米迦勒有点奇怪。”
堕天使扭头,看向可能现在算是他名义上上司的黑发青年：“有什么奇怪的？别说他了,对付这种杂鱼我都不需要认真。”
“既然是混沌深渊的敌人，那么他就算是杀了他们也不会有人有异议……不,正因为是这个和神界毫无关系的地方，才更加需要杀一儆百。”
“但是米迦勒没有这么做。”
沙利叶之影并没有太多关于本体的记忆，寻思道：“他是不是一直这样？”
路西法垂眸，没有开口，眼中写着不解。
沙利叶之影解释道：“既然是大天使长的话，那么是以慈悲怜悯为首要的，他应该一直都是这么仁慈吧？”
路西法微微睁大了眼睛：“沙利叶，米迦勒仁慈……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话了。但凡你有一点本体留下来的记忆，你就不会这么觉得。”
“不，你不就是被米迦勒给杀掉的吗？”
沙利叶之影瞪着路西法：“你说什么？我是被米迦勒杀死的？为什么我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路西法不语，只是无声看着面前的堕天使。
是啊，为什么作为被杀死送下来的沙利叶的影子，却对于自己如何来到这里都一无所知？
捏着手中的宝石，路西法若有所思。
一道热气，迎面扑来，他和堕天使同时抬头。
正前方，米迦勒单手持剑，目光正望着他们这。
沙利叶之影：“路西法陛下，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路西法嗤笑一声：“我们又不是真的来这里看戏的。”
沙利叶之影：“啊——？”
米迦勒看到路西法出现在这里，眼中并没有意外，自从得知阿托恩这个维持两者平衡的神一离开，他们两者之间那虚伪的和谐自然也就不存在了。路西法会对他出手，对他来说一早就料到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对方这次会这么沉不住气。
“距离上次联络才过去多久，就这么急不可耐的想要除掉我了啊，魔王陛下？”
仿佛时空倒转，两人的立场始终是这般，从未改变过。
路西法捏碎了手中的一个宝石，慢悠悠地站直了身体：“既然恢复了力量，那么也就不会惧怕与你为敌这种事情。”
米迦勒扫了眼对方身上缓缓释放出的黑暗气息，不由得眉头一挑：“哦，看起来魔王陛下是拿到了可以暂时解开身上封印的钥匙，难怪这么有恃无恐。”
路西法收敛起了脸上所有的笑意，眼中没有多余情感：“你也就仗着我不会杀你，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米迦勒好笑道：“肆无忌惮？我？路西法你睡醒了吗？到底是谁仗着对方不会杀了他而这般无法无天——需要我提醒你吗？”
路西法眯起眼睛：“这不重要，米迦勒。这位深渊之主为了阻止你，可是连我都敢当做手中的武器，就这点来看你给他的威胁真的不小。之前阿托恩还在的时候，这个世界的主人最多也就是利用第一层层主来算计我们，除了有些人自以为是找茬，真的让其他人对付我们这种事那位真的是没有做过。”
米迦勒的眼神冰冷，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路西法伸出手，力量在手中凝聚。
“在阿托恩离开以后，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如此想要除掉你？”
米迦勒还真的认真想了想，觉得可能还是因为去找了修谱诺斯被发现了，毕竟光明神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路西法是怎么都不可能猜到——只是见了一个人，就让那位发疯了。
这样的真相，米迦勒并不打算让路西法知道。
他亏欠路西法的养育和培养之恩，早就在这位背叛、他作为大天使长保护了神界那么多年还清了。
他，不欠路西法，也不欠阿托恩。
名字既然已经给出去，自然没有要回来的道理，一个名字而已他还不至于这么小气。
米迦勒不出声，路西法也没有等待的意思，手中属于魔王的力量猛地释放，周深被黑色火焰给包围。
“我还有一个问题。”
面对着这样的路西法，沙利叶之影很有压力，反观米迦勒却连战斗姿势都没摆，那把剑还是随意的拎着，丝毫没有眼前人打算杀了他的压迫感。
路西法是了解米迦勒的，别看这人依旧一副悠闲模样，他的攻击真的到了这人面前，他不可能不攻击。
没有上前，路西法还是给足了米迦勒面子，只是那个声音像是掺了冰渣一样极冷。
“好，我就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
米迦勒问路西法：“我和你是双生天使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从谁那里知道的？”
这很奇怪，涉及到自身的身份，米迦勒他自己却浑然不知，因为真的双生的话阿托恩不告诉他，他可能真的会一剑灭了路西法的。
倘若阿托恩希望他死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但是他怎么看都不觉得阿托恩想要他死，这就让人觉得很奇怪了。
倘若是双生天使，为什么他作为米迦勒，却和路西法的年纪相差这么大？而且，他也没有觉得自己遗失了什么童年的记忆啊。
路西法问米迦勒：“在神界待了这么久，你就没有去过第七层神殿外面那个屋子吗？”
“那个啊，确实没有去过。”
怎么说呢，米迦勒不排斥黑暗，可是也不会没事主动去那个地方。
等下！
米迦勒眼中有着惊愕：“你难道——”
路西法笑得温柔：“是啊，在我离开神界以前我去过那里一次。也正因为去过了，我才会毫不后悔的成为魔王，米迦勒。”
屋子里有着神留下的气息，同时还有那曾经读取却舍弃的记忆。
米迦勒和路西菲尔是双生天使，就是在那个屋子里知道的。
知道了自己是被舍弃的那个，路西菲尔对上帝再无任何期待，自然也就不存在后悔之后的所作所为了。
“我本想着，你作为我的养子应该是要跟我一起走的，没想到你选择了上帝。”说到这来，路西法语气轻松了不少，像是和熟稔的朋友聊天一样，“是因为我那个约定，让你选择了留下？”
米迦勒：“是，也不是。”
路西法：“？”
米迦勒抿唇。
片刻后，他才开口道：“我做每件事都是出于本心，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若是什么都要需要一个理由，那样的话太累了。”
对于一个知晓自己是人类的灵魂来说，身处神界还有大天使长的身份就是一种负担。
路西法认可了这样的说法。
而米迦勒，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同时也完成了布置。
“路西法陛下，兵不厌诈。”
路西法怔然。
他的脚边，还有附近，全部都是圆形法阵。
吞了口口水，沙利叶之影难言眼中的惊诧：“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作为第一层的层主，我离开前将这个层交给你代管，你真的以为我会什么都没有准备就放任你留下来？”
望着一下子翻涌而起的各种阵法力量，米迦勒将剑归鞘，脸上满是嘲讽：“路西法啊路西法，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我的任何一个问题，任何一句话，从来不是没有意义的。”
他的问题，可以是用来拖延时间的。
同样的，他的话也可以是用来动摇军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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