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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上将的金丝雀(近代现代)——良北桑

时间:2024-03-07 09:30:06  作者:良北桑
  正当他打算离开那个约定好的地方时,只见前方倾盆大雨中,猛地蹿出一道比夜色还要深浓的背影,正朝自己坚定的移动着。
  临冯风如期而至,他背上扛着一袋无比重的包袱,压得自己喘不上起来,全身都被淋的湿透,苍白的脸被打的波光粼粼。
  他倨傲的抬起下巴,对戏子说道:“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戏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牵着鼻子走。
  马上就到临冯风要去军校的日子了,临才德又以为他只是去外面浪了几圈,过几日就会回来,也没太放心上。
  直到他某天打开自己的保险柜,这才得知自己藏在里面的钱,都基本被一扫而净时,才猛地晃神过来。
  小狼崽子,卷着钱跑了。
  临才德下了通缉令去追捕临冯风,这一通缉令发布,就立马成为了全城的笑柄。
  临冯风得知临才德终于知道自己跑了,也立马变得谨慎起来,他天生反侦察能力很强,自然知道怎么去躲避。
  一个月过去了,也依旧没有被逮捕。
  戏子某天上街给临冯风买吃的回去,偶然看到满大街贴的通缉令,竟然是临冯风的画像,看到底下那一串悬赏金,他不禁心动了。
  他手里拎着包好的酸菜鱼,走回他们暂时居住的屋子,临冯风正坐在摇椅上,手里捧着本小人书。
  戏子刚刚把酸菜鱼放下,临冯风冷不丁的问了句,“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他也不慌张,很是淡定的回道:“今天不是过节,人比较多,排队就排了很久。”
  临冯风很冷淡的“哦”了下。
  戏子知道迟早临冯风要玩腻自己,而现在除了他偶尔会给自己的一点小费,其他什么都没捞着,时时刻刻还得被对方监视着。
  他得想好法子捞钱跑路。
  临冯风放下小人书,走了过去,对他说道:“过两天我们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
  戏子点点头,拆开那个饭盒,细致入微的将里面的鱼刺都挑光了,比老妈子还要会伺候人。
  临冯风失神地凝视着那双挑刺的手,那一刻的错觉让他以为戏子是真的想对自己好。
  戏子转头对他笑靥如花,“好了,快吃吧。”
  临冯风用筷子抓起那块没刺的鱼肉,饕足的吞咽了下去。
  心底竟然泛起点异样。
  那天是临冯风的生辰,戏子说要给他买碗长寿面,再离开这里。
  但没想到,没等来戏子,等来的却是些官兵,将他带走了。
  临冯风自然是无比生气,瞪着不远处躲在角落里的戏子。
  一心想跟他走,对方竟然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自己。
  那些日子戏子对自己的乖顺,服从,都只是他精心布置的假象。
  而临冯风好死不死,一头栽了进去。
  他,一个从小到大都没感受过爱的家伙,被一个身份低贱卑微的戏子,骗的七荤八素,甚至还想放下尖锐的屠刀,为对方立地成佛。
  真是太可笑了。
  临冯风偏着头死死地盯着戏子那个方向,从始至终,可那个人再也没抬头看他一眼。
  一眼都没有。
  戏子卷走了他留下的所有钱,成为了最后的赢家,而临冯风埋下仇恨的种子,抱着眦睚必报的心态,不情愿的重新回到临才德为自己铺置好的杀戮之道。
  临冯风回去以后再也没耍脾气,比之前变得更加稳重了点,临才德打他骂他,也欣然接受。
  也许能让一个纨绔子弟成长,只需要一段不成熟的失败感情。
  那天是临冯风的十五岁生日,就这样残忍的翻篇了。
  临冯风和李炜,一同去了军校,两个人都剃了寸头,看起来倒是干净利落了不少。
  李炜很奇怪,为什么临冯风突然像变了个人,按照之前的暴躁性子,会兴风作浪一波,但此刻却是那样的冷漠,平静。
  “你离家出走的那段时间,满大街都是你爹找你的通缉令。”李炜接着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临冯风将自己宽大有力的手臂,搭在李炜的肩膀上,“我,被人骗了。”
  李炜以为临冯风在戏弄自己,但看着对方严肃的神情,又将笑容收了回去,“那你可真倒霉。”
  刚开始进去训练,两个人都不太适应,毕竟之前懒散没规矩惯了,但是临冯风并没有像李炜那样哭爹喊娘,磨磨唧唧的说要走。
  教官对这两个富家子弟,倒是最为苛刻,毕竟在整个承州,他们的作风也算“小有名气”。
  李炜被整哭了,一个大老爷们哭的鼻涕带泪,跪下来抱着教官的腿,“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叫我爹给您送礼,想要啥都可以。”
  教官才不吃这套,一脚踢开李炜,居高临下的瞄了他一眼,那凶神恶煞的眼神,简直要把人吃了,“就是你爹,让我好好训你的。”
  早有坑爹,但没想到还有坑儿。
 
 
第94章 番外人渣的强抢豪夺(7)
  很意外的是,一向不学无术的临冯风表现十分优异,各项技能与各例成绩都将近满分,名列前茅,于是他得到了保送名额。
  在这全封闭式的军事化管理学校,他只是足足呆了两年,就早早的拿到证书,提前毕了业。
  而李炜却要修满四年的课程与培训,才能顺利毕业。
  看到他的好兄弟走了,李炜更加心里酸涩,一是舍不得,二是觉得自己真废物。
  “一定要记得哥啊,哥还在这监狱等你。”李炜咧着口白牙,调侃的同时却显得他更加落寞了,四目相对间,只见这两年越发挺拔的临冯风竟比他还高了一个头。
  临冯风不苟言笑,将自己的双手插进军装裤兜,冷言道:“好。”
  这是他的十七岁,两年都没再回过家,一直呆在这宛若炼狱的地方,外面全是用电网围成的墙,想逃逃不了,但想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在这里上学的人,无一不是些军阀世家,又或者是官宦子弟,非富即贵。
  临冯风终于“出狱”了,只觉得这空气真是新鲜,呼一口都透心凉。
  门外便是司机专送的车,一辆老福特,管家下车,喊了句,“少爷。”
  临冯风依旧倨傲的半阖着眼,走进了车里面,但没想到临才德坐在车的另一头,他抽着根烟,沉声道:“我就知道我临才德的儿子,不可能是废物。”
  他侧脸鼻梁高挺,因优越的骨像,反而很抗老,即使是上了年纪也依旧很有成熟稳重的韵味,就连皱纹都显得不那么碍眼,长得恰到好处。
  这样一看,父子两还真是长得有点像。
  临冯风嘴角带着揶揄浅笑,“拜你所赐。”
  都说好汉不提当年,临才德突然又是有点想挑刺似的,戳的临冯风心痒痒,“那你是在记恨我,花了那么多精力,把你抓回来,送到这别人想进都进不了的学校?”
  “没有。”临冯风惜字如金。
  “那你记住,当年要是我不管你,你临冯风,在外头肯定得死。只有临家,只有我,才能让你这么嚣张跋扈的活着。”临才德笑的有点阴沉,从烟盒颠出一根烟,扔到临冯风身上,接着说道:“抽吧,以后你想干什么,我都不拦你。”
  临冯风用手指将烟折断,一脚踩在地上,也没再理会临才德。
  一个老混蛋。
  临冯风回了家,他面色凝重,很是冰冷,那眼眸里的神色,刀子般看得人阴瘆。两年了,府里的下人都换了不少新人,还剩几个老人,临才德的姨太太也娶了不少,比之前的都要漂亮年轻。
  临才德还在这占地几百平米的府邸,重新扩建了个新戏台,让新娶来的七姨太,上去唱了首。
  临冯风喝着茶,早就没了心思,之所以在军校他会那么努力的学习,没日没夜的训练,也只是解决自己的心头刺罢了。
  真不知道那个人,现在活得怎么样呢?
  等唱完,临冯风由衷的夸赞道:“真不错,之前我有个朋友,也爱唱这首,是叫西厢记吗?”
  七姨太笑的脸色发红,有点羞涩的应着:“是啊。”
  临才德若有所思,怕这小子又打自己老婆主意,顺口说了句,“你这年纪,也该娶妻了,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就是那个夏明珠,夏家大小姐,大家闺秀。”
  临冯风也没同意,也没拒绝,反正自己的想法不是那么重要,他压嗓回了个“嗯。”
  他从家中,独自一人开着车,来到之前那个破旧的茶馆,没想到现在早已换成了新旅馆。
  临冯风倒也没想那么多,心烦意乱的去烟草店买了几包烟,他站在紫醉金迷,人来人往的街头,抽了好几根,一根接着一根,然后扔到地上,一脚一脚的踩碎。
  有点爽。
  一个站街小姐走了出来,娇滴滴的搂着临冯风的手臂,柔若无骨的趴在他硬实的胸膛上,用纤纤玉手抚摸了上去。
  临冯风也没拒绝驱逐她,一口烟雾正要吐出来,女人被呛的眼泪直流,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可怜楚楚的望着他。
  这要是哪个男人能不心动,他将女人搂紧,然后把兜里的钱包掏了出来,也不知道夹了几张,直接塞到她的胸口处。
  “走吧,去床上,要是我满意了,就再给你些。”
  很少能遇到这么阔气的爷,女人自然是很欣喜的,心想这么帅气又多金的男人,可真不多,一个劲的卖力想让临冯风舒服,在一阵翻山倒海,颠鸾倒凤后,他大汗淋漓靠在枕头上。
  但怎么样都少点感觉。
  临冯风来了根事后烟,女人用柔嫩的指尖划过他肌肉的纹理,也不知是不是阿谀奉承的讨好,“爷,你这身材,可真好。”
  女人脸上的笑容还没停留多久,临冯风一把推开她,无情道:“可以滚了,这是小费。”
  女人被他这算不上多大的力道,一下子从床上摔了下来,赤身裸体的摊在地上,头发凌乱,有点狼狈。
  临冯风提上裤子走人,将钱包里剩余的钱,全给了这个女人。
  一个月后,临冯风来到了一个名为杨家村的地方。
  他长得高大,又俊逸,气质出奇的好,路边的男女老少都止不住瞅他两眼。
  费了很大精力,他才知道那个戏子,竟然住在这里。
  但是一番打探后,临冯风得知戏子一年前娶了媳妇,在不远处的城镇买了个宅子,开了家店,早就不住这里了。
  临冯风看了眼那戏子之前住的房子,堪称陋室,破烂不堪,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怪不得那么视钱如命,真是一辈子没见过钱。
  他又从偏僻的小山村,来到了县城,听说戏子开了家面馆。
  临冯风走进面店,小二立马跟了上来,好脾气的问候,“你要什么,爷。”
  “我要一碗,阳春面。”
  “两年前,我生日,没吃到的那碗。”
  临冯风这不清不楚,又带有戾气的发言,让小二感觉眼前这位人不是个善茬。
  “叫你们老板出来,不然我就砸了你这破店。”
 
 
第95章 番外人渣的强抢豪夺(8)
  【这个世界上,只有善良的不够纯粹,恶毒的不够彻底的人,才会活的这么痛苦。】
  “老板,有人闹事,说你要是不出去,就要把咱们的店砸了,你快出去看看。”小二连忙跑了进去,满脸慌张。
  杨柳错愕,殷红的嘴唇微微抿着,有些不安,“是谁?”
  “是位很高大,看起来很富贵的爷。”小二如实回答。
  杨柳顿时全身竖起汗毛,指尖颤栗,黑眸绽出一抹不可思议,“是他?”
  杨柳深吸了口气,他迈着步子走了过去,每走一步都觉得紧张,恐惧,生怕看到那张令自己夜不能寐的脸,但在看到那人的面孔时,顿时心脏骤停般。
  砰,砰,砰,杨柳甚至能听到自己不争气的心跳声,他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深邃眸子,本能性的想落荒而逃,却又被叫住了。
  “好好的戏不唱,跑来开店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杨、柳。”
  临冯风似笑非笑,冷峻无温的脸庞,不再似两年前那般痞气,而是多了几分成熟稳重,这般的不动声色,却又更加的让人觉得具有压迫性。
  “临少,你怎么来了?”杨柳临危不乱,脸色却变得愈发没了血色,连骨节分明的指节都泛白了起来。
  “你,去给我下碗面,吃完我再好好跟你叙叙旧。”临冯风命令着,语气听不出好坏。
  杨柳闷闷的笑了下,应付完后打算逃走,正当他从后厨开门走时,一道黑压压的身影,宛如铺天盖地的雁影,将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
  吓了一跳,直接腿软,跪在地上。
  “我就知道,你会逃走,好玩吗?”临冯风用手指狠狠地掐住杨柳的下巴,恨不得卸了,那眼神宛如凶猛的野兽,要把他生吞活剥掉。
  杨柳哽咽,惊慌的连眉梢皱起,眼尾连着脸颊都红了起来,他战战兢兢的求饶,“放我一码吧,临少,求求你了,如今我都结婚了,已经都有家庭了。”
  
  “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条小命,两年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背叛你。”
  临冯风听着他这先入为主的话,顿时无话可说,哭笑不得,然后是一巴掌,扇的他耳朵嗡嗡作响,直接摔在旁边的墙壁上,直吐血。
  杨柳左边的脸被粗糙的墙壁,刮出伤痕来,这样的弱势,让他显得有几分萎靡,落魄,破碎的凌乱之美。
  “呕........”杨柳用手撑着地板,从嘴里喷出一口血来。
  临冯风不打算放过他,一脚又是踩在他的背脊上,这不轻不重的力道,真是折磨死人。
  他轻蔑不屑的语气,多有几分折损人的自尊心,“两年前,我就不应该信你这个贱人,果然,从阴沟里爬出来的蛆虫,还是继续给我爬回去比较好。”
  “我错了我错了,你放了我,我把钱还你,还你,我一分钱都不要。”戏子真的很怕再回到曾经的日子,更何况现在的临冯风看着比之前还要吓人。
  “想的倒是挺美。”临冯风松开自己踩在他背上的脚,一把将对方抓了起来,撞到墙壁上,咚的下,是骨骼猛烈撞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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