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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这个秦晔就生气，“我当时也是突发奇想去参加天衍宗收徒大会玩玩，然后随随便便过关，到了那些峰主面前，容承这小子当时对着我就是一顿夸，我被他夸得脑子一糊涂，成了他徒弟。”
“当时的我还以为隐藏得很好，规规矩矩当他徒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唉！”
这一声叹得，满是心酸和后悔。
“结果十几年前我用秦遇安身体死的时候，那小子告诉我他从一开始就认出我，还说我们在他小时候就见过，没认出他，被他耍了这么久是活该。”
“气得我当场复活，结果发现自己又上他当了，唉。”
舒宸直戳他痛处，“你活了那么久，还这么容易被骗。”
秦晔悲伤道：“谁能想到当初还需要我救的小孩，长大竟然变成这样。”
对上舒宸怀疑的眼神，秦晔直起身，“虽然我是魔修，但也是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后来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几百年前我确实用另一个身份去容家招摇撞骗......不对，卜算过，也确实善心大发从一堆大孩子手里救下过一个小孩。”
“你别这样看我。”
“好吧，我说实话，因为一群人里就他长得最好看。”
说完后，秦晔看着舒宸微笑道：“我说了这么多，是不是该轮到你说了？”
舒宸：“说什么？”
秦晔：“你又是如何发现我身份？”
还以为是什么刁钻问题，舒宸如实相告，“猜的。”
秦晔伤感道：“师弟啊，你这就不对了，我难道不配知道真相吗？”
舒宸神色认真，“真是猜的。你做师兄的时候确实没漏出马脚，甚至每次都是受害者的身份，但......”
他看向秦晔笑道：“我每次出事都是师兄你带的路，这让我怎么不怀疑？”
“又恰好，每次出问题的地方都有高僧和魔修的影子，师兄你在这么短时间内，带着我经历这些事，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苏阳在查符箓时查到那间寺庙埋葬的并不是高僧和他夫人，而是高僧和被他镇压的魔修，舒宸不得不把两件事联系起来。
这就需要辩解几句了，“秘境寻宝那次是秃驴搞的，不是我。”
舒宸：“为什么？在怪我之前炸了寺庙？”
秦晔毫无愧色，“这倒不是，因为那个秘境是他生前藏宝贝的地方。”
你把别人的财产拿来做报酬！
舒宸明白那次为什么所有人都倒霉了，主人还在呢，宝库就敢进贼。
秦晔愤愤不平，“他真是小气，自己不用，还不让你们这些后辈拿！”
舒宸幽幽地看着他，“那请问魔主，你的财产呢？”
秦晔：“哦，都被我这些年挥霍光了。我和他不一样，他能待在那间寺庙不出来，我不行，成天和仇人待在一起，我能气死。”
舒宸提醒他，“你本来就死了。”
秦晔郁闷道：“这都怪天道，要不然我不该死的，我和秃驴就只能被困在那间寺庙，没办法转世复活。”
难怪和天道沾亲带故的颜梦昱那次比其他人倒霉。
舒宸豁然明白。
看来高僧也和传说不符。
舒宸打量着他现在这一身，“你这是准备重操旧业？”
秦晔看着舒宸露出一个很有深意的笑，“目前是这个打算。”
“当然了，回来做魔主能操作的事更多。”
第62章 共犯
舒宸顺着他的话往下问，“比如？”
秦晔郑重其事道：“比如，维护修真界的和平。”
他这个年纪不应该犯中二病啊，舒宸垂眸掩下心中所想。
秦晔自认为自己的形象很伟大，又来了句，“我挺喜欢现在这个世界，回来管好那些魔修，省得他们到处搞事，把你搞出事。”
舒宸：“？”
秦晔微微扬起头，“是不是对我的话来了点兴趣？你知道自己在我眼里是什么样的吗？”
舒宸：该不会......
秦晔勾起唇角，“就像是一滴彩色颜料滴到一幅水墨画上，你就是那滴颜料，然后在纸上慢慢晕染。”
舒宸：“......这算什么回答？”
秦晔向后靠去，“我之前的修为已经接近飞升，而修为到一定程度就会发现常人发现不了的事。原本生活很正常，但突然从某天起，我发现自己会做一些违背意愿的事。”
“就比如和秃驴打架时，我明明有杀他的能力，但无论怎么努力却只能砍掉他一条胳膊；还有秃驴，他明明能抓紧时间杀了我，可总是被迫在动手前说一大堆规劝我向善的话，哈哈，你都不知道他当时脸色有多难看。”
“就好像我们被设定了某种指令，只能按照指令做事。”
舒宸很想冒出两个字的脏话，没飞升就能想到这个层面，这要是让你飞升那还得了！
秦晔看了眼舒宸，继续笑道：“于是我和秃驴暂时休战，一起找问题，找着找着我发现，可能不是我们的问题，而是这个世界有问题，所有人都只能像提线木偶一样生活，没有自己的想法。”
“那时候秃驴只差一步就能飞升，我不知道之前有记录的那些修士是如何飞升，但在我看来，我们的修为已经到了顶层。”
“就在我们准备飞升之后再处理恩怨时，我和秃驴不知怎么回事打了起来，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舍命将我镇压，连肉身都放弃了。因为这件事，他消沉了很久。”
“后来我们一合计，应该是该死的天道故意不让我们飞升，怕我们找到真相。”
“胆小鬼，玩不起。”
“消沉过后，我也就释然了，肉身没了就没了，找个死人身体照样可以正常活动。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用别人身体生活，玩够了就去找下一具尸体，换个身份活着。”
他目光直勾勾落在舒宸脸上，“直到某一天，我发现这个世界变了，大家的行动变得有理有据。早期，只有容承这种身负大气运，或者像陵光那种得天道庇佑的神兽有一定程度的自主行动能力。但从那天之后，随随便便一个宗门弟子都变得合理起来。”
“我很喜欢这种生动，开始找原因，很快，我遇到了你。”
“我发现，只要是你经过的地方，那些人、事都会变得正常。”
“所以我开始接近你，果不其然，我身上那道指令没了，我成了真正的自己，开始认不出路了。”
舒宸失笑，“你这说法也太......玄幻了。”
秦晔摸着下巴，“还好吧。”
接着，他装作高深莫测道：“可能这就是孤独的感觉，你们很难理解我。”
“就像寻宝那次，秃驴给了你们那么多暗示，你们还是不理解他，依然相信我。”
“我真的是很欣慰。”
舒宸：“你找我就是想说这些？”
秦晔收起椅子，默默站远一些，“不是，这是基于你揭露我身份的基础上才说的。”
他又站远一点，“我来找你是因为你当初见到我尸体还一脸平静，气不过，所以想来吓吓你。”
舒宸抬起手，秦晔没骨气地迅速求饶，“我错了。”
舒宸趁机提出要求，“就当我今晚没见过你，以后被颜师弟他们发现身份不许暴露我。”
秦晔心领神会，“放心，你不知道我就是秦遇安，你不是瞒着他们的共犯，关于你的秘密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舒宸满意地点头。
秦晔突然脸色巨变，慌张道：“我要走了，颜梦昱好像往你这边来了。”
“他还拖上了洛泽，一定是天道搞得鬼，我得走了。”
舒宸眼见着他急急忙忙逃走，随后颜梦昱在外面轻轻敲门，问道：“师兄你睡了吗？洛泽害怕睡不着，来找你聊天。”
洛泽睡得迷迷糊糊，听到自己的名字还应了声。
颜梦昱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都说了睡不着，还睡！
洛泽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师兄为什么要把自己从床上拖下来，再拖到这里。
舒宸鄙夷地朝天看了眼，然后下床开门。
颜梦昱扶着洛泽，“师兄，我们能进去吗？”
舒宸：“当然。”来都来了。
颜梦昱把替他背黑锅的洛泽带进房间，像做贼一样四处看了看。
奇怪，进了房间怎么又没有那种要发生大事的感觉。
颜梦昱对自己第六感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舒宸站在后面将一切尽收眼底。
颜梦昱半拖半扶着洛泽，突然感觉肩上一重，洛泽就这样站着睡着了。
“这都能睡着？”
舒宸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因为他觉得待在你身边就是安全的，他这是相信你。”
被他这么一说，颜梦昱快被愧疚淹没了。
也顾不上研究自己的第六感，“师兄打扰了，洛泽他又不怕了，我带他回去睡觉。”
就算再愧疚，也要保持自己的清白，反正洛泽已经背了黑锅。
舒宸深明大义道：“嗯，去吧。”
待他们走后，这个夜晚才真正安静。
第二天，新上任的魔主亲自到接待处，随便找了张桌子就开始和谈。
舒宸他们站在后面，颜梦昱秉持着对魔修的讨厌态度，“这也太随便了，为什么师叔们都接受？为什么三师叔没有拔剑？”
舒宸看了眼谈判桌，师弟啊，眼力见还需要练。
但他作为同辈里的唯一知情人，自然不能明说。
共犯还是应该留给长辈们来当。
第63章 失控
和谈没有颜梦昱预想中的剑拔弩张，甚至可以算......其乐融融。
颜梦昱摇摇脑袋，把这个想法摇散，继续紧盯谈判桌，时刻准备动手。
但直到众人谈完，他也没等来机会。
舒宸看得出来，颜梦昱可能又暗自脑补了什么，表情变来变去，最后离开时，甚至看两位峰主的眼神都不对劲。
回去途中，颜梦昱看都不看秦晔送给小辈的见面礼，将洛泽和舒宸聚在一起，关紧门窗，设了好几道结界，神秘兮兮，“你们说，两位师叔是不是私下和魔主达成了协议？我感觉他们关系好得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第六感再次给他提供接近真相的猜测。
洛泽眨巴眨巴眼，“没有吧。”
舒宸：“可能这就是大人之间的虚伪，毕竟还有外人在，两位师伯要维护宗门的颜面，动手有失气度。”
他很少解释这么多，颜梦昱成功被带偏，喃喃道：“有道理。”
“我竟然怀疑自己的师叔，真是该打。”
随即，洛泽给了他一下。
颜梦昱跳离桌子，“你干什么？”
洛泽疑惑道：“不是你说自己该打？”
颜梦昱郁闷地捂着胸口，“你简直就是木头脑袋，听不懂我是随便说说的吗？”
洛泽：“你为什么要随便说说骗人？”
舒宸没管那两人的日常拌嘴，把秦晔送的东西拆开，咻地一下丢进储物袋，打算回去就销毁。
颜梦昱在教洛泽歪理的时候还能抽空关注到舒宸，“师兄，我好像看见有纸条。”
他把顶嘴的洛泽推到旁边，捡起被他丢在地上的见面礼，打开，里面全是当今最流行的话本。
颜梦昱万分疑惑，“他为什么要送我这些？”
舒宸：“可能他身边有年轻人喜欢看，给了他送礼的灵感。”
颜梦昱：“这样啊。”
他把洛泽的那份放到桌上，催促洛泽打开，“看看送了你什么。”
被他这么一打岔，洛泽忘了之前想要和他掰扯的东西，听话地打开，拿出一堆未开刃短刀。
两人坦坦荡荡，只有舒宸那份见不得光。
不过这倒提醒他了。
“系统，男主现在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
系统语气很敷衍，舒宸大感不爽。
回了宗门，交代完和谈情况后，舒宸便动身往萧念所在位置去。
系统消极怠工没关系，他可以自己找到男主，亲眼看看男主在做什么。
舒宸顺着坐标走进一处看着繁华却透着古怪的小镇。
他抬头望天，太阳还在，是白天没错，怎么外面没有人？
“系统，这是什么地方？”
【寻欢作乐的地方。】系统吊儿郎当道。
舒宸：！！！
【褚旭失踪了，最后发出的求救信号就在这里，男主来救人，他也刚到，现在客栈休息。】
“为什么褚旭失踪他要来救？”
【大哥不应该救小弟吗？】
“小弟？”
【没错，你闭关的这段时间男主收了不少小弟，想不到吧。】
舒宸理解，毕竟快要从天衍宗毕业，按照原著，男主没有留在宗门，而是出去闯荡，攒人脉是应该的。
应该的。
跑到这种地方不向主人报备就应该被罚。
他隐藏身形，找到萧念暂住的客栈，翻窗进去。
萧念躺在床上没有反应，嫌弃过男主的警惕性后，舒宸无声无息靠近。
在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一道寒光闪过，舒宸反应极快，却还是被划伤脖子。
萧念看着凭空掉落在地的一根头发，耸耸肩，混不吝地笑道：“希望接下来你还能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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