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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眼，剑眉锋利，依旧是简毅熟悉的俊美。许是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的陌生，简毅觉得他的气质也不像之前那么温柔了。
但，即便如此，简毅还是能认出来，床上躺着的男人就是祁岄！
这张脸，他看了太久。
笑容、哭泣、情动、难过……他熟悉这张脸上面的各种表情，却从来没在这张脸上看到这种默然。
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
默然的好似全世界都是虚无似的。
简毅愣在原地，伪装不了脸上的表情，露出明显的惊讶来。
这时，祁岄脸上的默然瞬间淡去，他挂上了温柔的笑容，轻声道：“宝，你基因突变了？”
虽然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这个表情就是简毅熟悉的祁岄！
简毅一愣，随即弹射起步。
小飞鱼来喽！
是他，他是祁岄！
这熟悉的语气，这熟悉的微笑，就是祁岄！
祁岄带着笑意，将人接到怀里，任凭鱼尾缠上自己的腰，摸了摸简毅凑过来的脑袋，又呼噜了一下鱼尾。
温暖的手掌，慢慢拂过鱼尾，手过之处，淡蓝色的鱼鳞微微添上淡红。
“怎么是条鱼？”
“还是条温变鱼。”
被触碰的地方十分酥麻，简毅条件反射的一尾巴扫过去，给了祁岄一个大耳刮子。
简毅：……
祁岄：……
简毅心虚的从祁岄的脸上扯下自己粘在上面的尾鳍，嘟起小嘴给他呼呼，“好了，尾巴坏坏，呼呼就不疼了。”
祁岄笑着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简毅有些不太满意，这样蜻蜓点水的亲吻，是怎么出现在久别重逢的时候的？这样写的作者，是会被拖出去关小黑屋的。
正常人，经历过一个世界的分别，这个时候正应该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才对。
简毅将人推开，搂住自己的尾巴，弱小可怜，又无助。
祁岄轻声道：“怎么了？不舒服吗？尾巴疼？”
简毅在被子上蹭干水分，成功在祁岄的面前化出了双腿。
一时间，空气都有些胶着，祁岄深吸一口气，手指抵住自己的额头，轻笑道：“是在考验我的意志力吗？”
简毅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重点部位，将两双笔直的白腿露在外面，嘟囔道：“搞得跟你看得少了一样。”
祁岄捂着额头轻笑，“好了，不闹了，这是怎么回事？”
简毅将他的手拉下来，“头又疼了？”
一边说，一边将纯净的精神力输送了进去。
祁岄按住他的手，让他休息一会，轻声道：“没事……”
简毅靠在他身上，一边给他输送精神力一边给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现状，并问道：“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祁岄摇了摇头，“好像是失忆了，只隐隐记得你是救我的人，之前的事情没有印象。”
简毅皱着眉头，对祁岄的身份有些许的猜测，书名是上将的小人鱼，说明祁岄的身份很可能是上将之类的。
“那……你还记得我们那个？”
祁岄：“嗯。”
简毅问道：“你怎么会到这个世界来？”
祁岄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悲伤。
简毅突然觉得这样的祁岄有些陌生，他认识的祁岄，是活泼的开朗的，遇到事情无往不利的，像是一把锋利的宝剑，肆意又明亮。可是，现在这把宝剑，好像蒙尘了。
祁岄摸了摸他的脸蛋，解释道：“你离开之后，有个叫系统的东西找到我，说是想见到你就要做任务。”
这些话，他好像说了很多次，不用思考就全盘托出。
简毅睁大眼睛，“你同意了，这个系统不是个好东西！”
说完，鱼尾就轻轻抖了抖，好像被微微电了一下，好像是系统对他的惩罚。
但简毅哪怕这点小电流，冲着半空竖了个中指。
祁岄看到他的动作，给他顺毛，就像是之前很多次那样，“能再次看到你真好。”
简毅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急切道：“你的任务是什么？不会也是攻略什么的吧？”
祁岄摇摇头，“还不太清楚，系统暂时失联了。”
简毅皱着眉头，觉得有些违和感，但又想不到具体是因为什么。只是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只要是系统这个狗比做出来的事情，好像多奇怪都正常。
自从知道攻略对象是祁岄之后，简毅就一点都不担心了。就是这么有信心，就是这么轻松惬意。
他在祁岄那里，数值一定是满的，现在系统没有提醒，一定是系统坏了。这个系统，真是不靠谱。之前播报祁岄名字的时候还有杂音，该维修了。
最好修理的慢一点，让他跟祁岄多待一会。
祁岄只是笑笑，目光一直黏在简毅身上。
简毅凑过去，要将额头贴在祁岄的额头上。
祁岄却躲开了，简毅道：“别动呀，我看看你精神怎么样了。”
在这个星球上的人 ，纯白的精神力上总会有一些黑色的东西，简毅给白思远爱人治疗的时候就发现了，普通的接触是看不到的，只有额头贴着额头，才能够进入对方的精神空间。
祁岄的状态看起来比谢环还要糟糕，他只想让祁岄赶紧好起来。
他知道这种病是很难受的，头疼欲裂就算了，还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狂躁或抑郁，每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
虽然祁岄现在表现的很正常，保不齐下一秒就暴走了。
祁岄却避开了，轻声道：“没关系，你已经给我梳理了一整晚了，我现在感觉非常好，从来没这么好过。”
“可是，你还是会头疼啊？”
“头疼会让人感觉到清醒 。”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明显思维都受到影响了呀。
简毅知道讳疾忌医的事情，也知道不能激怒祁岄，只得顺着他，“那你再睡一会，我先去上学了。”
“嗯。”
说是这么说，祁岄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简毅。
简毅穿裤子，盯——
简毅做饭，盯——
简毅喝水，盯——
简毅进鱼缸，盯——
简毅郁闷的在水里吐泡泡，祁岄这样盯着自己，一旦自己望过去，他就会移开目光。
啥情况啊？
这个星球的病这么厉害的吗，把一个人的性格都改变了……
简毅不敢想，之前那个上厕所都要跟着自己，一天巴不得28个小时全挂在自己身上的人，是怎么忍得住的？
简毅打算趁祁岄睡着的时候，看看他的精神力。
原主的专业，课非常少，老师也不怎么点名，只要保证期末不挂科，就能顺利毕业。否则，白泱泱也不会有那么多时间谈恋爱。
这倒是便宜了简毅，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和祁岄相处。
简毅一直在等祁岄睡着，却没有想到祁岄比他还有耐心，结果最先睡着的是简毅自己。
等到半夜，简毅说梦话把自己呛醒，咕噜噜吐了一会水，才从鱼缸里爬出来。
吓死了，差点以为自己一条鱼要在水里被淹死了。
简毅拿毛巾擦干尾巴上的水，等变回双腿之后，套了个短裤，才走进卧室。
没想到，祁岄也是醒着的，正在看这个世界的新闻。
简毅有些郁闷，“你怎么不睡觉？”
祁岄笑笑，“睡醒了，起来看点东西。”
简毅奇怪的看着他，觉得他比之前多了一点成熟稳重的气质，顿时脱口而出，“你穿过来的时候多大？”
不会已经58了吧？
是不是变成老头子之后，才开始穿越的，否则身上怎么会有这种爷爷辈的气质
甜甜的恋爱还没开始，就要变成爷孙恋了吗？
第34章 有泪你别弹
祁岄刚想回答, 脸色却猛地一变。
一股暴虐的精神力，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被套撕碎, 羽毛乱飞，所到之处摧毁一切。若不是祁岄死死控制，怕是连房顶都会被掀翻。
祁岄坐在原地, 周身暴虐，羽毛充斥着整个空间, 衬得他像是堕落的天使。
但, 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美感, 因为他的眼球都爬上了细密的红血丝，状若疯魔。
简毅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将暴走的祁岄搂在怀里,
他这个行为是很危险的, 要知道精神力暴走的人，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换而言之，他们会无差别攻击。
就连温柔的谢环, 在犯病的时候，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白思远在将其控制住之后, 才会让白泱泱着手治疗, 以防止伤害到白泱泱。
但祁岄控制住了，即便他已经神志不清, 却还记得不能伤害简毅，就连空气中暴虐的精神力都有些许的收敛。
但他现在的情况实在很糟糕，额角青筋暴起, 嘴唇也被自己咬的鲜血淋漓, 他却只是垂着眼眸, 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到这样的祁岄，简毅心疼极了，想也没想就将自己的嘴唇凑了过去。一边安抚地亲吻他，一边将精神力探入他的脑海中。
一丝纯白的精神力刚进入祁岄的脑海，就被肆虐的精神力绞碎了。
精神力撕裂的痛处，比身体上的伤痛还要痛上数倍。
简毅哪里感受过这样的痛处，连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瞬间闷哼出声，嘴角也溢出一丝血线。
简毅有着人鱼得天独厚的精神力，纯净且平和，就连精神力暴动都没有感受过，现在却感受到了精神力被绞碎的痛苦。
他顿时头疼欲裂，心脏也无法忍受的快速跳动起来。
可是，受伤了的简毅第一个想到的却是祁岄。
自己只是碎了一丝精神力就痛成这个样子，那祁岄呢？
他脑海里的精神力已经近乎纯黑，所到之处，攻城略地，肆意破坏，只有角落的少许精神力还是纯白的。
若是连这些精神力也被染黑，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他该是如何的痛苦？
简毅恨不得替他受苦，让施加在祁岄的痛苦通通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祁岄的目光一直黏在简毅的身上，在他露出痛苦表情的一瞬间，及时将人推开。
“到此为止吧。”
简毅疼地只掉眼泪，圆润的珍珠滚落到地。
祁岄将他睫毛上挂着的小颗的珍珠取下来，轻声哄着自己的小人鱼，“别怕，别哭。”
简毅却瞬间被愤怒点燃了，拽着他的衣领，狠狠地凑过去，贴着他的脸问道。
“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精神力已经成这个样子了，还告诉我说没事？！”
“你想死吗？！”
祁岄抿了抿嘴唇，用手指抹掉简毅嘴唇上的血迹，笑着道：“这不算什么。”
简毅心疼的不得了，也气的不得了，强势镇压了他的反抗，将额头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额头相贴，是治疗精神力最好的姿势。
重振旗鼓，简毅再次将精神力探了过去，与上次相反，这些精神力虽还是黑色的，却像是被什么力量压制在原地，微微发抖。
简毅在心里叹了口气，将自己的精神力缓缓覆盖上去。
纯白的精神力像是只软乎乎的小猫，这个精神力蹭一蹭，那个精神力摸一摸，被他触碰到的精神力都由黑变灰，有的甚至变回了白色。
就这样，简毅用光了自己的精神力，才让祁岄的脑海里拥有一小块的白色。
任重道远。
简毅思考，若是按照这样的进度，大概一个月的时间，他就能让祁岄的精神力全都恢复成白色。
人鱼的恢复能力很强，别看他今天用光了精神力，睡一觉，就能回到巅峰状态。更何况，用光了精神力再恢复，还有助于精神力的增长。
等简毅回过神来，祁岄已经睡着了，眉头还是皱着的，却睡得很熟。
简毅想了想他那糟糕的精神力，微微叹了口气，就这个人，精神力已经糟糕成这个样子了，白天的时候还跟他有说有笑的，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个嘴硬也不知道是像谁。
能撑到现在也是奇迹。
趁着他熟睡，简毅将自己的嘴唇咬破，含了血在嘴里渡给了他，果真让他的精神力平和了不少。
人鱼的血是比鳞片、珍珠更好的药物。
这个时候，简毅真的无比庆幸，自己现在是人鱼。
否则，他只能看着祁岄痛苦，却毫无办法。
睡着的祁岄还是那个乖乖的样子，简毅抚平了他的眉头，在他嘴巴上轻轻的啄了啄，这才满意的睡去。
简毅睡得很浅，半夜的时候听到了祁岄的□□声，顿时就醒了过来。
许是做了噩梦，祁岄的脸上脆弱与痛苦混合，嘴里还呢喃着听不懂的话。
简毅像哄孩子似的，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胸口，轻声道：“别怕，我在……”
听到简毅的声音，祁岄急促的呼吸果然稳定了下来，似乎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沉沉地睡去了。
简毅则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天边微微放亮，他才在困意的侵袭下沉沉睡去。
他准备等天亮以后，要好好问问祁岄，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有什么隐瞒的。
他在治疗的时候，能够感受到祁岄精神力里带着的迷茫 、痛苦和绝望……那是无比黑暗的情绪。
那种情绪是不应该出现在祁岄身上的。
简毅想，祁岄童年快乐，工作顺遂，家庭美满，他人生的变故只有自己，那难以言喻的痛苦难道是自己带给他的吗？
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在祁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产生这样的变化？
简毅甚至在想，祁岄瞒着自己的那些事情，是不是跟系统有关。
带着这样的思量，简毅做了稀奇古怪的梦，醒来之后还沉浸在梦里久久不能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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