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最看不惯他这副装b的样子了。也不想跟他多交流,拽着白无常就要去买食材。白无常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拍了拍黑无常握住自己的手,“小黑,你等一下。”
黑无常就这样看着自己的人向前走了几步,靠近那个他最看不惯的人。就像有几把剑,嗖嗖嗖的插向了他的心口。
他捂着自己的心脏,伸出一只尔康手,“小白……”
白无常叹了口气,天道啊天道你能不能让阴间少几个戏精?一个个那股劲上来了以后,演技比谁都好。就应该把临行之黑无常他们几个凑到一堆演个舞台剧,疯狂飙演技,说不定还能火一火。
凭什么只有阳间能出f4?打造阴间娱乐生态环境,迫在眉睫。他们几个也算是发挥所长,为阴间做做贡献。
知道他此时不是真正的伤心,白无常也就没有搭理他。毕竟这个时候如果给了他反馈,那么后面就更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伸手示意临行之往这边走两步。
见私下没有看热闹的亡魂,白无常这才缓缓开口,“你知道的,池迟最是心善。”
临行之点点头,他知道白无常想说什么,关于那群猫的事,就算他不说他也会帮池迟解决的。
白无常可比他们这帮大男人心细,尤其牵扯到这种影响很大的事情,忍不住还是再多两句嘴。
“它只是一个小小的亡魂,就算声音跟阎罗王再怎么像,他也弱小极了。天道轮回,因果报应,他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善果,自然也付不起这事应有的报应。”
临行之是聪明人,自然一点就透。池迟去帮那群猫报仇,自然是一个善果。但是他承担了太多的期待,这件事便被寄予了太多的因果。即使他是本着善心,去惩罚恶人,但这确实沾染了负面的反馈,善果大,反馈自然大,池迟只是一个小小的亡魂,又该如何去承受呢?
临行之抿了抿唇,“可若是不带他去,他必定心中难受。”
白无常懂,从池迟第一天到阴间,在三生石旁流连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池迟这一生。知道他其实看起来阳光大度、贪财洒脱,实际上心里最为敏感善良。
“是的。有些事情,天道在上,不能说的太明白。你虽然作为世间主判善恶的神仙,但毕竟不像我们就在因果轮回之处工作。所以我想告诉你,若是带他去,务必不要让他动手。”
临行之点点头,思考着,“我明白。估计这世间能是因果于无物的也就只有我了,毕竟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嘛。”
“其实你也不必太紧张,还有一招我可以教你。”白无常露出了一丝微笑,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什么?”临行之追问到。
“这事儿想来也简单的很,而且可谓是一劳永逸。毕竟池迟从来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你今日防住了他去为猫咪报仇,明天指不定善心大发,又去帮助谁了。”
白无常想到这里,也无奈的摇头笑了笑,菜鸟驿站小老板池迟在阴间这段日子,可谓是善名远扬,要不是知道阎罗王出门去了,他都要怀疑池迟是不是他的转世了。
“你作为这世间因果承担最厉害的神仙,只要和你命运相连,将所有因果度到你身上,他就可以放心的去做他想做的任何事了。大善大恶,在他面前都无所谓。”
“什么意思?”临行之不解,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该如何命运相连呢?
白无常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没有开窍的人,也是发自内心的感叹,这个家没他,得散。
旁边的黑无常也看不下去了,没想到临行之这个人平时看起来聪明的很,怎么碰上事了如此笨蛋呢?
“笨蛋,你又不是他爹,又不是他儿子的,没有血缘关系的情况下,不就剩一条路可以走了吗?”黑无常忍不住插话,顺便踩了临行之一脚。
临行之这时才终于反应过来,说出的话都结结巴巴的,像是不忍心确定一般,“成……成亲?”
黑无常直接翻了个白眼,“当然呀,就剩这一条路了,这点事情都反应不过来,也不知道你怎么活在这世间这么长时间的,还到处招摇撞骗。”
白无常拍拍黑无常的肩膀,示意他别太浪,这会临行之仅仅是被这个事情震惊了,顾不上找他麻烦。要是一会儿反应过来,两个人有得闹得天昏地暗的,昨天他和哪吒才闹完一个月,闹一回够够的了。
话尽于此,说太多也无用。
黑白无常便携手去买他们的菜了,只剩下临行之站在远处,想入非非。成亲他自然是愿意的,就是不知道池迟会不会觉得这件事情太快了?毕竟他们才刚在一起没多久。
而且他心里其实一直都有一个坎,跟池迟表白的时候有点草率。他在阳间游历那么多年,知道阳间人是多么的在乎仪式感。他一直想把这个仪式感补足给池迟,别人有的,他也要有。
不过表白是不能再来一次了,要不然直接求婚?池迟肯定是答应他的,那接下来就是成亲了……
那阴间成亲应该有什么程序呢?需不需要聘礼?他的父母倒是好说,但是池迟的父母不在,又该如何呢?
他的脑子里面都是各种问号,刚想问问黑白无常,这两个在阴间呆了这么久的老油条。结果抬起头就看到他们两个已经没影了。
“嘿,这俩人怎么用到他们的时候,跑这么快?”临行之暗骂一句,心里头却也有了打算。
不如就上天界,问问最为靠谱的月老。顺便再看看红线。不用说,池迟小拇指的红线肯定是绑在自己身上的。他要去给红线拍一张照片,到求婚的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他说,他们这叫姻缘天注定。
临行之露出一个期待的微笑,菜也不买了,掐了个缩地成寸的诀,直奔天界。
第75章
临行之回来的时候,池迟已经起了床,正坐在楼下的躺椅上,晒着难得的太阳。肚子上趴着一只橘猫,臂弯里面也趴着几只个头小的,肩膀上更是有两只胖乎乎的从那里挤着。
离远了看上去池迟就跟小猫成精一样,成了小猫中的猫老大。
因为有太多猫都贪恋他身上的气息,挤在他身边,池迟说话都有点费劲。不过他看见临行之回来了,还是十分高兴的从猫堆中冲他挥手,“你回来了呀,你早上跟我说的什么我都没有听懂诶,下回能不能叫醒我再跟我说呀?”
临行之收敛了心头的情绪,扯出一个微笑,“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是跟你说,等我回来你再起床,说我去菜市场买菜去了,没说什么有用的,没事。”
他的脸上还是如以往一样,充满着关切,这几句话听起来也只像是回答池迟的问题。可是池迟敏锐的发现有点不对劲。
他早上虽然没有听懂临行之的话。但是想也知道早上那么腻腻歪歪的几句话,正常情况下,临行之回来了以后总要再过来抱着他腻腻歪歪的说上好几遍。
今天这是怎么了?池迟不太明白,最后只能归咎于临行之毛茸茸恐惧症又犯了,看着他抱着这么多的小猫,不想上前吧。
池迟的心思还在想着要按往常临行之的反应,临行之此时心里也像是揣了许多疑惑。所以两个人都没有发现那个据称要去菜市场买菜的人,手上一颗菜都没有。
等到临行之走到楼上,把自己房间的门关上,这才倚着门慢慢的卸下了伪装。
他烦躁的用手弄乱了自己的头发,突然很想抽一根烟。谁让那些阳人们天天说着借酒消愁,借烟消愁的,搞得他也学坏了。
但是他知道池迟最讨厌烟味儿,所以临行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一根牙签,假模假样的抽了起来。
可能抽的不是这个事物本身,而是个气氛。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刚在天界月老的地盘发生的事。
当时,临行之满心满眼都是成亲的流程,上天宫也就是找个明白人主主婚。这一路,甚至用上了当年在孙悟空那里学到的跟头,只不过人家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他这二手山寨版多了个小数点。
“月老月老,你这老儿干什么?快点出来,本座有事要问你。”还没踏进人家宫殿呢。临行之的嘴就忍不住先占上便宜了。
月老从殿里面骂骂咧咧地迎出来,在看到临行之的时候熄了火。反而谄媚地对他说,“我当是谁呢?可真是稀客,睚眦大人,今天怎么有空跑到我这儿来了?”
这话刚说完,月老就反应过来了,月老是干什么的?人家来这里还能因为别的事情吗?
“大人单了这么多年,可算是决定找个伴儿了?可真是可喜可贺,小老儿在这里恭贺大人。”月老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
别看他现在大人大人这么叫着,其实两个人也称不上什么上下级,谁比谁高贵。当年月老地位可比现在要高的多,尤其是崇尚自由恋爱那会儿,月老甚至能在玉帝的桌子上横着走。
但是现在这些人啊,脱单越来越难了。一个个都说着,只求荣华富贵,不求一丝真情。倒是天上这帮神仙,无形之中给他充了许多KPI。主要是那个时候流行下凡找对象,不过现在也被天规揍的老实多了。
尤其是这段日子,月老快被业绩折磨疯了。要是能帮单了这么多年的临行之搞定对象的问题,那可是大功一件。所以送上门的都是客,月老对他也就谄媚极了。
临行之也顾不上他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好不好了,张嘴就像子弹一样,直奔主题,“你跟我说说这结婚成亲都是怎么个流程?若是凤凰霞帔,他会不会喜欢呢?我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很注重流程的人,前面的倒还好,就是最后这里我一定要向他表明我的真心。月老,你能穿上那个叫什么服来着,教父服是吧?就是站在前面举着个书,从那边墨迹什么,无论生存还是死亡呀巴拉巴拉的……”
月老头上直接垂下几根又黑又长的黑线,哔哔哔,你可别说我巴拉巴拉了,我求求你别阿巴阿巴了。那TM是人家西方的活,你找东方的神仙给你办西式婚礼啊,真牛。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面子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月老依旧保持着他良好的心理素质和工作素养,“嗯嗯嗯,都可以的。我这里的月老独家婚恋咨询所即婚礼实施筹备工作室,可以满足您的一切要求。”
月老在心里默默跟了一句,只要钱到位。不过他可知道眼前这位是一点都不差钱,就是拿钱当柴火烧都能烧上几年。哪像他,开着个婚介所,天天还得找熟人充KPI。
“嗯嗯。”临行之还想说说他对于婚礼的期待,但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一些别的东西,发出几声憨笑,搓着手颇有些期待,“那个啥,你能先让我看看我老婆的红线不?我知道,肯定连在我手上,但是我想拍张照片,到时候万一他不答应我,当然这种情况绝对不可能啊,我就想给他看看。”
这有何难?月老看着眼前的男人,就感觉像是在看一座金山,面对大客户他一向都是超级包容的。别说今天是看一条小小的红线了,就是要在月老店办婚礼,他都举双手双脚赞成。
“红线都在后面,大人请随我来。”月老抬起手,引着他向后走去。边走还不忘边跟他吐槽,卖个惨,“也不知道这阳间是怎么了?我这红线呀,都送不出去。有的时候没事干,就只能跟着我的两个小童子一起织织围巾,做做手工。”
想到这里,月老的嘴角微微上扬。别看红线牵不出去,但是他们做的手工在超话里面居然还蛮火,他如今便以多了许多小金库。不过这种事情可不能告诉别人,这不就相当于老抢了织女的活吗?
临行之点点头并不关心什么围巾不围巾的,只要不是池迟亲自动手的,在他眼里都一样,就是丑的程度的高低而已。
进入后殿,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巨大的纺织机一样的东西,而上面挂满了乱糟糟的红线。红线之间交错缠绕,就仿佛人类的情感一样的复杂难猜。
“大人,您把您爱人的生辰八字,还有姓名告诉我,我帮您去找。”月老说。
“你这把这些红线搞得这么乱,你确定还能找到池迟的嘛?”临行之有点不信,尤其月老看起来就记忆力不是很好的模样。
月老看着他质疑的眼神,哈哈大笑,用手抚摸着长长的胡子,“大人在阳间那么多年,应该知道他们说的一句话,所谓看起来乱,实际上却无比舒服。这些红线啊,在你们外人看来是邋里邋遢,但是在我眼里看来却是分外的好找。”
临行之挑了挑眉,虽然不信这个小老头说的,但还是把池迟的生辰八字、生卒日都跟他说了。
月老边听着他介绍,边点点头,边站在红线前面,却不动手。
“不是,你这干啥呢?光站着不说话干什么啊?”临行之看着不动手的月老,都快忍不住输出了。他可是答应了池迟要买菜回去了,再拖一会儿,菜市场都散了。
这小老儿不会站了一会儿就困了,这会儿从那边无意识的闭眼睛了吧?
他刚想走上前去叫醒月老,结果月老突然睁眼,反而吓了他一跳。
“哔哩哔哩嘛啦嘛啦哄。”月老嘴里磨磨唧唧一堆,最后又大声说了一遍池迟的生辰八字。话音未落,只见在红线堆里飞出一个木牌,直奔月老手里。
临行之眼睛厉害,一眼就认出了上面写着的两个字,就是池迟。
“我去,这样也行?施法术是在耍赖啊!”
临行之觉得月老在耍赖,嘴上说着能找着,实际上还要施法术。
“什么耍不耍赖的。”月老啧了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21世纪了,哥,这玩意叫声控,与时俱进啊!”
临行之不信,就觉得月老在忽悠他,“那你刚刚磨磨唧唧那一堆稀里古怪的东西是在干嘛呢?不就是在念咒语吗?你就是施法术了,就是在作弊。”
天地良心,月老刚刚说的那一堆,还真不是在施法。
不过看他这么说,月老也忍不住了,指着他一顿输出,“不都说你是装b鼻祖吗?怎么别人装个b你就看不出来了。天天问,天天问。怎么着?我对你说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天底下最帅气的月老,你就变成我的法器,替我施法了?”
临行之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吵上嘴,毕竟他今天过来是有正事在身的。
“哦哦哦哦,你真棒,你真棒,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声控这个东西。”随便敷衍了两句,临行之直奔正题,“快给我看看我老婆名字下面连的是不是我?我当然知道,这肯定是我,但是我就是想看看,毕竟觉得这事比较有纪念意义啊,我知道肯定是我的,你放心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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