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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个龙套(近代现代)——梦溪鱼

时间:2024-03-08 09:10:20  作者:梦溪鱼
  他在首都上了一学期初三,被压着硬生生补了好几个月的功课,勉强擦着线进了白明诚给他选的高中,也不知道他这个爹找了什么关系,居然把他塞进了重点班,高一开学就是他听天书的开端,听又听不懂学又学不会,再加上林凇和白明诚不能时时在家,人精似的白莱就学会了给自己请假,不过他不像别的孩子偷偷去网吧,他就喜欢跑去看摄影展,还喜欢背着相机在首都的各个景区疯跑,那会儿他已经是个小行家了,一路上结识了不少摄影爱好者,也是在那会儿遇着了他的大学导师,虽然只是几面之缘,专业又和蔼的小老头给白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一个发现他翘课的是白蘅,那会儿白蘅还有点做大哥的自觉,被他的班主任叫去学校后仔细了解了白莱的情况,立刻告诉了父亲,领旨回家把白莱狠狠揍了一顿,威胁说不乖乖回学校上课就把他的宝贝相机全部砸掉,还做主替白莱申请住校,一个月回家一次,反正对他来说,只要按照父亲的要求把这个顽劣弟弟关进学校里,就算任务完成。
  白莱打不过他,高一下学期老老实实在学校待着,一放暑假立刻逃跑,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去高铁站买了张回西南的票,不过还没上车就被白明诚找人抓回了家。
  离家出走在白家是大忌,白明诚气得下手重了,差点把他一条腿打断,暑假两个月他只能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你给我老老实实收心,过两年就进军校,休想学你爷爷搞什么画画那套。”
  白莱才不想去军校,他三岁就会按快门,白爷爷乐呵呵地说过他天生就是当摄影师的料,他们还约好等白莱长大要去环游世界,拍他眼中最好的照片。可他打不过白明诚,也打不过白蘅,可能连白苏都打不过,不能跟他们硬碰硬。
  摆在他面前的选择不多,不过他够聪明,选了最好的一个。
  高二高三那两年白莱仿佛换了个人,听话得不得了,在白家极力削减自己的存在感,相机一次不碰,补习次次不落,在高强度的学习下他半死不活的成绩竟然也有了起色,白明诚得知后对他的脸色都好了几分,林凇更心疼他学习辛苦,对他几乎有求必应,零用钱哗哗地给,白莱没有乱花,全攒进了自己的小金库。
  高考前两个月,他在学校里过了十八岁生日,林凇本来想赶回首都接他出来吃饭,被他以学习重要为借口拒绝了,至于白明诚,大概连他哪天过生日都不知道。奇怪的是白苏竟然来了,还给他送了一个蛋糕来,秉着礼尚往来的原则白莱礼貌询问她要不要一起在食堂吃个晚饭,刷他的饭卡,本来以为会被客套地拒绝,没想到白苏一口答应了,说完她和白莱都愣了好久,姐弟俩在高中食堂吃了一顿尴尬的晚饭。
  期间白苏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让白莱好好复习,白莱总觉得她想说的不是这个,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提着蛋糕回教室给同学们分着吃了,收到了一叠声的生日快乐,以及一首狂欢版的生日快乐歌。
  高三的考生太压抑,借着一点点小小的由头发一回疯,十分钟后又重新收敛情绪,投入到无尽的学习中去。
  直到高考结束白莱都表现得很“正常”,谁都猜不到在白明诚准备把他送去军校时,他早就填好了志愿,还报了个白明诚绝对不会同意的专业。
  真正的战争是在收到录取通知那一天开始的,白明诚气得连夜赶回首都,二话不说就把白莱揪到客厅里抡起棍子打,那时候他才明白什么乖巧懂事都是白莱装出来的,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听他的安排,就等着这一天呢。
  这回连林凇都劝不住了,白蘅和白苏也被惊动,回家来第一眼就看到断成两节的木棍,一片狼藉的客厅和不见踪影的白莱,问过战战兢兢的康阿姨才知道人给打进医院去了,肋骨断了两根。
  上一回伤了腿能打石膏,这回总不能在肚子上围一圈,万幸林凇看情况不对赶紧拦了,医生说伤得不算太严重,修养几个月肋骨就能愈合。
  “父子俩有什么话好好说,千万不能再动手了。”上了年纪的医生看不得这种事,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白明诚气还没消,好歹没再动手,不过也别指望他给白莱什么好脸,回家之后硬邦邦扔下一句“明年复读”就把人关了禁闭,白莱浑身是伤,连下楼梯都费劲,只能在二楼活动。
  白家上上下下陷入散不开的愁云,林凇因为白莱的事儿和白明诚又吵了几回,不过都默契地避着孩子躲在书房里吵,如果不是白莱闲得难受躺不住非要去阳台吹风,大概不会听到他们争吵的声音。
  “……还不如当初就听我的话把他打掉!”
  他隐约听到抽泣声和砸东西的声音,恍惚地想,啊,原来是这样。
  虽然早就知道父亲不喜欢自己,但是亲耳听见这样的话,仍然会觉得受伤。
  那段时间林凇几乎每天都在家里陪着他,和康阿姨学着给他做营养餐,可惜几乎每天都失败,白莱一口都没吃上他做的菜。白蘅和白苏在那段时间也总是回家,至于是自愿的还是非自愿,白莱就不知道了。
  他身体好,不到两个月身上的伤就好的七七八八,就是肋骨愈合得慢一些,走得久了还是会疼,喘气也会疼,等疼痛减到可以忍受的范围,白莱就去敲了书房的门,把一张银行卡放在白明诚面前,里面是这几年白家花在他身上的钱,包括林凇给他的零花钱、他的学费补课费,每一分每一毫他都记得清楚。
  “我十八岁了,你以前没有养过我,以后也不用养我。”他看着父亲的眼睛,坚定又决绝。
  那天白明诚没有拦他,白蘅也没有拦他,林凇泪眼朦胧地几次拉住他的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白莱走到门口时回头抱了他一下,笑了笑:
  “爸爸再见。”
  就像小时候每一次和要返程的林凇告别一样。
  白苏在门边静静地看着他,两人擦肩而过时,白莱听到她颤抖着声音轻轻说道:“往前走,别回头。”
  别回头。
  【作者有话说】
  庄哥:莱莱不哭,鸡翅来一串?
 
 
第157章 
  “……所以,如果说你家是肥皂剧,我家就是战争片。”
  整整三代人的恩恩怨怨,庄景雩听完后沉默良久,心情无比复杂,心疼白莱从小缺少至亲陪伴,庆幸他有一位可爱的爷爷,佩服他小小年纪就敢挣脱家庭的束缚,又为他挨了棍棒伤筋动骨感到后怕,种种情绪混合在一起沉甸甸的,他望向白莱的目光也变得沉重起来。
  “我爷爷还在的时候总是跟我说他很对不起我父亲,让我不要怨恨,”白莱手里的啤酒不知不觉就见了底,他把空瓶放到一边又拿了一瓶,“我不怨恨他,因为他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而已,现在想起来我见他的次数可能两只手就能数完,每次不是挨骂就是挨揍。”
  “别人都说父子天性,血浓于水,可我对我父亲真的没有什么感情,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太冷血了。”
  庄景雩轻轻摇头,心想会思考这个问题的人怎么会真的冷血呢。
  白莱酒量不太好,换作其他时候庄景雩肯定不让他喝第二瓶,今天情况特殊,喝醉一次无伤大雅,借着酒意把闷在肚子里快发霉的话说出来也是一次健康排毒,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趁白莱不注意的时候把剩下的啤酒藏到沙发的另一边。
  微醺可以,大醉可不行,不然明天醒来难受的还是白莱。
  喝着喝着就到了深夜,白莱断断续续说了好多话,庄景雩兢兢业业地充当一个合格的听众,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劝解,只要安静地听着,然后在人开始犯困的时候把他拎回房间去。
  别误会,绝对没有趁人之危这回事。
  手里被塞进挤好牙膏的牙刷,白莱全凭肌肉记忆把牙刷头怼进嘴里,几秒之后就被强劲薄荷味辣得头脑一阵清明,眼神也对上了焦,镜子里的他正满脸呆滞地刷着牙,身边则是一脸看好戏的庄景雩。
  “……”他刷牙的动作顿了顿,在吐掉超辣牙膏和继续刷牙之中选择了后者。
  “喝了酒容易口渴,我给你倒杯水一会儿拿上来。”
  庄景雩一看就知道他清醒了点,给他留了点面子找借口离开,他一走白莱就呸呸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儿,漱了好几次口才把薄荷的辣味冲掉,再几捧凉水洗过脸,那点醉意就散得差不多了。一出浴室就和端着水杯的庄景雩碰了个正着,这人假模假样地把水杯放到床头:“水给你放这儿,太晚了快休息吧,晚安。”
  白莱靠在门边看他:“我去次卧睡吧。”
  庄景雩一本正经道:“不用,我睡次卧,上次你就睡的这间房,肯定习惯了。”
  他说着就准备走出房门,衣服却被一指头勾住,白莱也不说话,直勾勾看着他,看得庄景雩心里起火,嘴上还要装样子:“你别这么看我,我好歹算是个正人君子——”
  白莱挑眉:“你再装个试试。”
  庄景雩不装了,立刻回身拉着人一起躺床上去。
  次卧?他家哪儿来的次卧,明天就给它拆了!
  他们俩在节目里就睡过一张床,不过都是偷摸的,现在在自己家里没了顾忌,庄景雩反而变得小心了些,和白莱面对面躺着,两个人中间隔了一点点距离,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身体却没有接触。
  倒不是为了当正人君子,只是他怕白莱心情不好又喝了酒,一时冲动做了点什么事第二天又后悔,那对他们俩来说绝对不妙。
  来日方长呢,他不着急。
  白莱没他那么多心眼子,躺下后很快就半眯着眼睛瞌睡了,在庄景雩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忽然叫了一声:
  “庄景雩。”
  “嗯?”
  “……谢谢你啊。”
  庄景雩没答话,过了好久,久到白莱已经睡熟了,他才低声说:“不客气,以后都有我呢。”
  凌晨三点,月光静谧。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一点月光从透光的纱帘映进来,寂静昏暗,叫人心慌。
  林凇独自坐在客房里一动不动,从白莱走后他就把自己关在这里,已经坐了半夜,门从里反锁着,白苏和白蘅来劝,没用,白明诚也来敲了几次门,也没用,又不敢用暴力手段开门,只能放弃,终于还林凇一片清净。
  这个房间是他的莱莱准备的,就算莱莱没住进来,他也不愿意让白明诚踏进这里一步。
  以前白莱住在家里时就是住的这个房间,书桌、衣柜、床铺都没变,林凇特意让阿姨仔细打扫过,还按照白莱的喜好,在书架上放了好多最新的摄影类杂志,还有白莱中学时偷偷看的漫画,以前都藏在床底下积灰,林凇一本本拿出来晒过,然后整齐地码放在一起。柜子里还有他准备的小礼物,是白莱一直想买却舍不得买的相机镜头,他特意找许静问的,本来想给白莱一个惊喜,结果也泡了汤。
  手机屏幕闪动着,正在播放悸动气息的一期节目,画面里白莱和其他人一起逛着牧场,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看得林凇也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笑着笑着又觉得心酸。
  白莱在白家之外的地方原来这么快乐,会和小狗玩追逐游戏,会给朋友做大餐,会做那么多在这里不能做的事,可他这个自诩称职的父亲,一心只想着把白莱带回这个让白莱失去快乐的地方。
  从什么时候起,他默默接受了在这个家里白明诚被定义为“正确”,白莱被定义为“错误”,他擅自期待着白莱能回来认个错,好让他们从此家和万事兴,大团圆结局。
  明明白莱什么都没有做错。
  林凇静静看着手机屏幕里笑靥明朗的小儿子,整夜未眠。
  接到白莱的电话后许静来得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按响了庄景雩家的门铃,一同来的还有白莱的亲亲师姐张润琳,进门就看到她的小师弟正坐在餐桌旁喝着馄饨汤,还笑眯眯地朝她打招呼。
  “胳膊腿儿都在呢,没断,好端端的。”
  张润琳围着他左左右右看了好几圈,见他身上没什么伤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我一听你从家里被赶出来都要吓死了,就怕你再挨打。”
  白莱知道她记得自己大一开学那会儿断肋骨的惨状,安抚地拉着她坐下,把多打包的馄饨推到她面前:“我又不傻,真要动手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许静还算冷静,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问:“林叔叔知道你在这儿吗?”
  白莱摇摇头:“我只是发消息告诉他这几天暂时住在朋友家里,没说具体在哪儿。”
  许静叹了口气:“怪我,在E国那会儿我应该提前告诉你林叔叔会来找你,要是早点告诉你……”
  “都一样,没什么怪不怪的,我知道肯定是我爸不让你们说。”
  师姐弟三人聊着,庄景雩很有眼色没有打扰她们,在旁边安安静静坐着,听张润琳事无巨细地问白莱昨天的情况,那担心的样子就跟亲姐姐似的。
  也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直白,张润琳终于反应过来这房子的主人还在,赶紧结束了对白莱的“审问”:“这位……不给我介绍一下?”
  感受到她的揶揄,白莱有点尴尬地给两人介绍:“这是我师姐张润琳,这是……庄景雩。”
  庄景雩立刻坐直身板:“师姐好。”
  张润琳是悸动气息的忠实观众,当然知道他是谁,不过是故意想听白莱怎么说而已,听听这声利落的师姐,嘴还真甜。
  “我们莱莱给你添麻烦了,”她客套地说道,话锋一转,“也不知道住在这里方不方便,要是你觉得不方便,一会儿让莱莱跟我们回……”
  “咳咳,行了行了,别逗他们了,”许静赶紧让她打住,“你没看人早餐都能摆满一桌吗,让他们俩好好待着吧。”
  张润琳使坏没成功,捂着嘴偷笑,一个劲儿地拿眼镜瞟白莱,差点把她这个亲师弟臊到桌子底下。
  “看你没什么事我们就放心了,反正不是第一回住在这儿,侯俊那边我会去跟他说,还有你租的那个房子,估计录完节目也不好回去住,到时候具体怎么样我们再商量,节目组这边会给你相应的补偿,”见白莱想拒绝,许静没让他说出口,“本来也是我们工作不到位,公是公私是私,一码归一码,该有的补偿一定要有。”
  她又交代了几句,和白莱约好明天见吕律师的时间:“还有一件事,你们几个原本约着一起外出聚餐的计划恐怕要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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