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一梦恨铁不成钢地凑过去跟他咬耳朵:“池铭和庄景雩都可以选,你想和谁住,明天想和谁去约会你就选谁。”
一听到“明天”两个字,冉羽知又不好了,脑子里根本想不了池铭还是庄景雩,满脑子都是明天……明天要去被牛踢被马踹了……
大家都发现他状态不是很好,池铭沉默地思索着,正想开口就被人抢先了一步:
“我单住吧。”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到庄景雩身上,只见他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袖口:“别纠结了,就两个晚上而已。”
还处在懵圈状态的冉羽知胡乱点点头,他一个Omega都答应了,池铭不好当众拒绝,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眼神从白莱脸上轻轻扫过。
白莱觉得谁和谁住都可以,反正他是和谁住都行的,他们几个人生活习惯都挺好,同住一个房间应该不会互相影响,至于白天的工作,就等明天起来再说吧。
首轮分房落落下帷幕,时间已经很晚了,九个人互相道别后就去了各自的房间,一望无际的草原此时一片漆黑,只有小路边闪烁着的灯带和每间小屋门外的壁灯亮着,白莱和阮棉棉的行李已经放到他们的房间了,他让阮棉棉先去洗漱,自己又出门去帮其他人搬行李。
五间木屋沿着小路错落而建,就像一根花茎上开出的铃兰一样,白莱他们住的是第一间,在他们斜对面的第二间住的是訾一梦和尔诚,顺着第三间是池铭和冉羽知,再往前是司观澜和喻柏,最后那间则交给了主动选择“单身”的庄景雩。
白莱顺着小路溜溜达达的,又没能成功在搬行李这件事上帮上忙,他觉得那四个Alpha就跟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样,抢着把行李给搬完了,看来到这一站大家都有点觉醒了,想抓住一切机会表现自己?
白莱深以为然,并且决定下次再也不抢着搬行李了,免得抢了某个人的表现机会。
小木屋隔音很一般,他经过訾一梦和尔诚那间房外时还能听到他们俩正放着蹦迪的音乐,两个人嘎嘎嘎地直乐,听得他忍不住笑起来,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相比之下,第三间和第四间就显得十分安静了,白莱有点担心冉羽知,他没想到冉羽知会这么害怕,真不知道接下来他要怎么面对那么多的动物,不过有池铭在,他们俩去牧场时说不定还能上演一出护花情节,火花不就得这么擦出来吗……
不知不觉间走到小路的尽头,最后一段等待缠绕在第五间木屋的楼梯扶手上,白莱顺着往上看,一抬头正好看到在门廊里倚靠着栏杆的人。
庄景雩早就看到他了,白莱胆子还真大,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周围什么都没有,他不在房间里好好待着,居然还敢出门乱逛。庄景雩故意没喊他,想看他能溜达到哪里去。
迎上白莱的目光,他眉心一跳,灯带闪烁着的暖光把白莱映得朦朦胧胧的,本来就好看至极的人现在像蒙上一层润润的雾,那双眼睛盛了千万星光,叫他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上来?”庄景雩听到自己说。
白莱难得地对他笑了笑,几步迈上台阶:“你还没休息啊。”
“你不也是,大晚上还出来乱跑。”庄景雩双手撑在栏杆上,在白莱走近时眼神闪了闪,他现在有点不敢直视白莱的眼睛,怕看得久了自己会做出些越界的事情来。
“棉棉在洗澡呢,我在屋子里待着不太好,就出来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白莱说道。
“这大晚上有什么忙要你帮,”庄景雩听出他话里避嫌的意思,心情忽然又好了一点,“你看。”
白莱顺着抬头看向天空,一瞬间眼睛都亮了:“好多星星!”
F国多年致力于保护环境,自然也慷慨地给予馈赠,没有工业排放污染的天空,每一颗星都闪亮得叫人惊讶。
“真漂亮。”白莱喃喃道。
庄景雩扭过头看他,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白莱的侧脸,在一闪一闪的灯带映照之中,白莱的侧面一时晕着光一时又暗下来,庄景雩觉得那频率好像引导着自己心脏的跳动,让胸腔里那颗不受控制的心脏跟随着一起鼓动。
夜空太美,灯光太美,白莱也……庄景雩猛地撤回视线,掩饰般清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是不是又后悔没拿相机了?”
白莱闻言笑了,转过来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我还不知道你,整天就想着拍照。”庄景雩哧了一声,“送你的礼物收好了吗?”
他忽然把话题转了个方向,白莱怔了怔,顿时想起收到的唯一一个黑色盒子,静默了几秒后才说道:“黑色盒子是你给我的吧?”
庄景雩没回答,反而问道:“你喜欢吗?”
想起那支光秃秃的黑色手表,那天节目组走后,白莱捣鼓了很久都没发现上面有什么特别的,他还记着这是一份“gift from hell”,总觉得有隐藏的整蛊机关,结果什么都没发现,白莱无法,只能把它和其他东西好好放在一起。
“那支手表是不是有什么机关?”此时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庄景雩一听,才不愿意正面回答,还故意做出“哦~你还没发现”的表情:“你好好收着就行。”
白莱最受不了别人卖关子,尝试激他:“你不说的话我转头回去就把它给楼下的熊孩子玩。”
“你给呗,”庄景雩无所谓道,“也就不到八位数而已。”
白莱顿时僵在了原地,睁圆了眼睛瞪他半天,好一会儿才低声骂他:“你神经病啊,这么贵的东西你拿来送人?”
“不贵,逗你玩的,你收着就行了。”庄景雩成功把人逗炸毛,心满意足。
白莱是气哼哼地走的。
庄景雩半真半假的说法叫他满脑子都是那块手表,回去的路上根本没注意到某个房间的窗帘被拨开了一些。
第63章
白莱回房间时阮棉棉正蹲在地上整理东西,听到开门声时他整个人一哆嗦,白莱见状连忙关上门,歉意道:“抱歉抱歉,我吓到你了吗?”
阮棉棉轻轻摇摇头,小声说道:“浴室可以用了。”
白莱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挺晚了,他连忙道了声好,找出睡衣进浴室。
不算大的浴室做了三分离,淋浴和干区之间还有一道磨砂玻璃门,隐私性还不错,避免了洗澡时误入的情况,也不知道是原本就这样设计,还是节目组有意重建的,总之让白莱悄悄松了口气,聊胜于无,至少能让阮棉棉减少一点尴尬。
他站在淋浴头下,被热水冲得睁不开眼,脑子里回想起刚刚开门进来时阮棉棉那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心说节目组也真是的,明知道阮棉棉的情况,还要搞这一出,看把人孩子吓成什么样儿了。和他一个Beta住阮棉棉都这么害怕,换成Alpha还怎么得了……
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他得像个法子让阮棉棉放松一点,不然他担心阮棉棉今晚都睡不着觉。
他洗完了澡没急着出去,而是把浴室收拾干净,地上的头发都处理掉,水渍也用拖把擦干,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整个浴室都干净了才打开门走出去。
可不能让人家Omega觉得用卫浴不方便。
白莱从浴室里出来时,阮棉棉还在倒弄着手里的东西,听到白莱的询问声,他悄悄握紧了手里的香氛盒子,小声问道:“那个,我可以放个香氛吗?是助眠的……”
得到白莱的同意后,他才把香氛放到桌子上,然后坐在自己的床上,拿起床头的书假装读起来,淡淡的茉莉香气逐渐布满房间,他心口直跳,用手上的书作伪装,偷偷观察着白莱。
果然,没过一会儿白莱就若有所思地嗅了嗅,转过头来问道:“棉棉,那个茉莉的香薰是你送给我的吗?”
阮棉棉把脸藏到书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小声“嗯”了一下。
“我说这个味道有点熟悉。”白莱看了一眼他放在桌上的香氛,是眼熟的包装。
阮棉棉知道他用上了自己送的礼物,小小地高兴了一下,忍不住问道:“那个香味,你觉得怎么样?”
“茉莉花的味道,挺好闻的,”白莱笑了笑,“我不懂香氛这些,不过你送的那个我挺喜欢的。”
阮棉棉藏在书下的脸颊蓦地烧起来,那双圆圆的眼睛一弯:“嗯。”
他猜白莱应该还不知道他的信息素就是茉莉花香,Beta对信息素很不敏感,就算告诉他们,他们也感知不到,也正因为如此,阮棉棉才敢偷偷送出那份礼物,香氛是他自己调的,几乎和他的信息素一模一样,一想到白莱会把它放在家里,淡淡的茉莉香气慢慢填满房间,阮棉棉就止不住地脸红心跳。
他笨拙地藏了一点点小心思,希望白莱发现,又希望他不要太快发现。
“你困了吗?”白莱忽然问道。
阮棉棉微微一怔,立刻摇摇头:“不困的!”
他还想和白莱多聊一会儿。
“那我们讨论一下明天去干什么吧,提前有个谱,”白莱说道,“你有没有哪个特别想去的,或者特别不想去的?”
羊场的工作最轻松,只需要早上去把羊圈的门打开,让Casey带着羊儿们出去吃草,再给刚出生的小羊们准备加餐奶就行,当然,Casey的早晚两餐也要他们负责,按照牧场爷爷的嘱咐,它早上要吃一顿狗粮,晚上那一顿则丰盛一点,要吃备好的生骨肉。
牛场则是最累的,奶牛们基本上每天都要挤一次奶,只有两个人去的话,十几头牛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且那些牛都聪明得很,会欺负生人,下午有主人带着他们去,牛勉强能配合,明天没有主人的话可就说不准了。挤完奶还不算完,必须要赶在收集牛奶的冷链车离开之前把奶送过去,来回一趟大概要一小时,这么算起来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马场的工作也比较轻松,不过因为有即将生产的Shirley和猫妈妈Silver一家,去马场的人至少需要早晚各去一趟,而马场离他们住的地方最远,来回是挺耗时间的。
三项工作按照难度,参与者分别可以获得两点、五点、三点贡献值,除此之贡献值还能从家务中获取,比如一日三餐的烹饪,房间清扫等等,都按一点贡献值算。
如果只有白莱自己,他可能不会去争贡献值,又或者他的“队友”是比较积极、擅长规划的性格,他也不需要提前做太多计划,认真配合就行,可碰到了阮棉棉,他就忍不住多为这孩子盘算一下。
果不其然,阮棉棉听完后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我都可以。”
白莱一顿,一点不出所料,这孩子根本没想着做点计划。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白莱就醒了,他并没有吵醒还在熟睡中的阮棉棉,轻手轻脚起床洗漱,换了件薄薄的卫衣拿着相机出了门。
清晨的草原空气很潮湿,露珠全都凝在草叶上,圆滚滚的晶莹剔透,要是不注意的话往草里走一圈,裤腿就会被打湿。白莱蹲下来拨弄了一下草叶,沾上食指的露珠竟然没有散,颤颤悠悠地在他手指上晃动几下,居然有点可爱。
天空还灰蒙蒙的,大概再过一会儿太阳出来一晒,这些露水就都干了,白莱抓住了难得的时机,拿起相机就是一顿拍,直到第一缕阳光落在他肩上,他才意犹未尽地收起了相机,回身往他和阮棉棉住的小屋走。
昨天晚上他和阮棉棉说好要一起给大家做早饭的,阮棉棉还特意订了六点半的闹钟,现在估摸着应该已经起了。
“你想吃什么?”白莱翻开着冰箱里的食材,“东西挺多的,你来看看。”
阮棉棉闻言小心地凑了过去,和白莱靠得很近,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除了白莱身上一贯的淡淡皂香外,还掺杂了一点甜味,是熏染了一整夜,柔软清甜的茉莉花香。
“做个鸡蛋火腿三明治?或者煮一个粥,再煎个鸡蛋饼……”
白莱还在琢磨着早饭,不经意间两个人的肩膀碰到一起,非常短暂的触碰,没有任何刻意的成分,却足以让阮棉棉触电一般退开,胡乱地应道:“我都可以,都可以的……”
“那就都做吧,也不知道他们想吃什么,多点选择也好,”白莱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从冰箱里取出食材放到台子上,“我先把粥煮上,棉棉可以帮我洗一下番茄和生菜吗?”
阮棉棉垂着头抱起蔬菜去洗,全程不敢回头去看白莱。
粥才上锅,小木屋就来人了,白莱抬头一看,颇有些惊讶:“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醒了就过来了,在煮什么?”庄景雩十分自然地走到他身边往锅里看,肩膀几乎要贴到白莱的背上,下巴也几乎要靠在白莱肩上。
熟悉的皂香里夹在的那一丝信息素的味道根本瞒不过他的鼻子。
庄景雩眉心微微一跳,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站在水槽前洗洗洗的阮棉棉。
就连看起来最无害的人也开始动脑筋了。
在完全感受不到信息素的人身上染上自己的味道什么的……太幼稚了。
真让人不爽。
“煮个鸡丝蛋花粥,你说话别靠那么近,我耳朵痒,”白莱不满地动了动,用肩膀顶了他一下,“帮我拿几个鸡蛋来。”
明明被赶了一下,庄景雩满怀的忿忿却被白莱简单的一句话扫了个干净,心甘情愿地被白莱支使着去打鸡蛋端盘子。
听着白莱跟哄孩子似的跟阮棉棉说话,他没有再像刚才那样生气,人跟人之间说话的方式往往能透露出内心真实的情感,许多人对亲近的人说话时语气会不自觉地变得随意,而对不那么亲近的人则会保持客气。
白莱就是这种人,所以他越哄着阮棉棉,和自己说话时越不客气,庄景雩就越得意。
白莱把丝滑的蛋液倒入粥里搅开,抬头看到庄景雩笑眯眯的样子,一阵恶寒,下意识地觉得这家伙笑成这幅样子,肯定在打什么鬼主意……
导演组把厨房里的三人之间的互动尽收眼底,都是一阵静默。
过了好一会儿,小杨才不确定地开口道:“……庄景雩怎么了?他没事吧?”
她本来想说的是庄景雩好像舔狗啊,但是想到自家Boss和庄景雩是发小,到嘴边的话硬是转了个委婉的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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