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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吩咐道，“派人去查。”
沈宥点头，“我会的。”
“还有，”睿王的声音更冷了些，“去查查，给齐逸凡做法的，是谁。”
“是，属下立刻派人去查。”
墨二说罢，便立刻转身回去安排人手。
睿王看着楚宁问，“你呢？要回府吗？”x
“不，”楚宁拿出玉瓶，“这个打更的田力养了一夜的魂，应该差不多恢复了，可以叫出来问话。”
“可需特定的地方？”
楚宁摇头，“不用，在府里找个僻静的地方就成。”
“嗯，”睿王伸出手示意楚宁扶着他，“走吧，先回去。”
一旁的沈宥犹豫了下，也跟着进去。
睿王带楚宁来到他认为王府里最偏阴的地方，问楚宁，“这里可以吗？”
楚宁看了看四周，即使是王府最阴之地，瑞气也十分充沛，心中感叹，不愧是睿王的府邸，想当初，皇帝建睿王府时，一定找了很厉害的大师来看风水。
“怎么？不行？”
楚宁连忙回答，“可以，很好，特别棒。”
其实只是叫出来问话而已，有他在，并不需要特别挑地方，但看着睿王如此上心，着实不好打击他，便竖起大拇指，“王爷你真棒，你已经掌握了问鬼的精髓。”
沈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说了句，“马屁精。”
楚宁听见了全当听不见，打开玉瓶将打更的鬼魂放出来。
第79章 暗楼
田力的鬼魂刚一放出来，就吓的直接跪在了地上，一边拜一边声泪俱下的说：“大师，您可千万别灭了我呀，我生前可什么坏事都没做过。”
“我知道，”楚宁抬了抬手，示意田力先站起来，因为睿王他们看不到鬼，他便指了下田力所在的位置，对睿王道，“他在这，王爷想问什么？”
“先问他发簪之事。”
楚宁会意的点了下头，转而问田力，“是你把发簪插在睿王府门上的？老实回答，我送你去投胎，要是敢扯谎，我可对你不客气。”
“是是，”田力吓的直发抖，颤颤巍巍的说：“那个发簪是小人放在睿王府大门上的，有一天夜里，小人正打更呢，就在靠近北城门的一个小巷子里，碰到一个受伤躺在地上的少女，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我从她身边路过，没看见她，她一把抓住我的腿，央求我把那支发簪插在睿王府的门上。”
说着，田力的头低的更下了，声音更小，“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睿王府门口，可不是能随便放东西的，但她就一直求我一直求我，说只有睿王殿下能帮她们。”
楚宁注意到田力的用词，疑惑道，“她们？”
“对，”田力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楚宁，楚宁的样子一点也不可怕，而且身上还有极能吸引鬼的阴气，但不知为何，田力总觉得楚宁是个特别恐怖的存在，“是她们，她说的是她们没错。”
“然后呢？”
“然后……，本来嘛，我想救她，先带她离开，可她说，很快就会有人来抓她，她没有时间了，我带着她，两个人是跑不掉的，又拼命的求我，只希望我能帮她放发簪就好，我看她实在可怜，就答应她了，但是……”
田力支支吾吾，楚宁追问道，“但是什么？”
“但是，我虽然答应了她，她把发簪给我之后，我没有马上离开，悄悄躲在一旁，看是不是真的会有人来抓她，如果没有的话，就把她给救了。”
“所以，真的有人抓她？”楚宁推测道。
田力点头，“是，大概过了不到一刻钟，就来了几个带鬼面具的人把她给抓走了。”
“鬼面具？”
“是是是，是鬼面具。”
楚宁叹了口气，“那你怎么会被杀？是抓那个少女的人，发现了你？”
田力摇着头说：“不知道，我，我根本没看见，正走路着，就突然失去意识，再有意识，就是看到大师您。”
“好吧，”楚宁想问的，已经问的差不多，“这样，你先回玉瓶，等离开了王府，我会给你超度。”
“多谢大师，”田力连忙乖乖钻回玉瓶里，在钻进玉瓶之后，又探出头来，补充了一句话。
睿王见楚宁重新盖好玉瓶的盖子，便问道，“如何？”
楚宁将田力告诉他的话，复述了一遍给睿王。
听完之后，沈宥首先发出疑问，“既然那个少女遇到打更的，为何不直接让打更的带着她或者发簪找王爷，而是只将发簪插在王府的门上？”
楚宁推测道，“首先，田力是在北门的方向遇到那个受伤的少女，少女知道她很快就会被人追上，不想连累田力，更不想功亏一篑，其次，发簪上并没有切实的指向某个受害者或者加害者，最后，如果田力直接带着发簪找王爷，也许会让对方察觉从而打草惊蛇。”
“如此，”沈宥皱眉道，“田力被杀，是不是代表，已经打草惊蛇了？”
“不一定，也许对方只是查出了田力那晚和少女接触，担心少女是不是对他说了什么，所以杀人灭口，或许并不知道发簪的事。”
沈宥再次疑问，“既然不知，为何不抓起来拷问，而是直接杀了他？”
“沈大人，”楚宁挑眉问道，“您知道人间为什么会有许多冤假错案吗？”
“因为判案的人不够明察秋毫、公平公正，因为有恶人从中作梗。”
“还有呢？”
沈宥眉头微皱，“还有什么？”
“还有，”楚宁讽刺的笑了下，“还有就是，因为从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不一定是真的，特别是严刑逼供来的话。”
沈宥冷哼一声，“你方才说人间，难道鬼说的话就是真的了？”
楚宁耸耸肩，“也不一定，不过，已经做鬼了，还有撒谎的必要吗？而且无间的刑法，只对真正的恶鬼管用，不会冤枉无罪之魂。”
“哦？”沈宥调侃道，“难不成你去过地狱？”
楚宁笑而不语，他不会说，因为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也不能说，因为这是最大的禁忌，若不是半身还在无间，他何苦费这么大心思度鬼，就算他活不了几年，也必须死的漂亮。
“沈大人若不信，”楚宁开玩笑道，“可以去无间验证，只可惜，那里是有去无回的。”
“楚宁，你……”
“够了，”睿王打断沈宥的话，问楚宁，“还有别的吗？”
楚宁对睿王歉意一笑，“有啊，我将他收进玉瓶前，他还补充了一句。”
“那你怎么不说？”沈宥责备的语气道。
楚宁无语的看向沈宥，“大人，话得一句一句说吧？谁有本事一下子倒完？再说，要不是您打断我的话，我早说了好吧？还不是您问东问西的。”
沈宥张了张嘴，却并没有说什么，他察觉到睿王生气了，不是在气楚宁，而是在气他，看来楚宁深得睿王之心，他认识睿王至今，还是第一次见睿王为护一人而动怒。
“说。”
睿王简单的一个字，楚宁也不再针对沈宥，对睿王道，“他说，那少女还告诉他两个字，却并未对这两个字做任何解释。”
“哪两个字？”
“暗楼。”
“又是暗楼？”沈宥看向睿王，“王爷，要不要属下去百晓阁问问？”
睿王稍稍沉思了下，“不必，让墨一去，江湖人的组织，你少与他们接触。”
“好吧。”沈宥稍稍有些失落。
楚宁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对睿王道，“王爷，我该回府去了，发簪上若有什么新线索，我会来告诉你。”
“嗯，你一夜未归，虽知你在我这，宁安侯也会担心，早些回去。”
“那我走了。”
第80章 少爷有问题
楚宁刚回到王府，阿竹就一脸兴奋的跑到过来说：“少爷，我们有新院子了，小的这就带您过去。”
楚宁惊讶道，“这么快吗？昨天大哥才说……”
“您昨晚没回来，”阿竹解释道，“侯爷亲自盯着，让人连夜收拾出来的。”
“那……”楚宁是真没想到楚彬会这么快让人给他收拾出院子来，“真是辛苦大哥了。”
快走到时，阿竹凑到楚宁跟前小声道，“少爷，您的宝贝包裹，小的没让别人碰，已经给您再次锁起来，就在您的卧室里。”
楚宁拍了拍阿竹的肩膀，赞道，“干的漂亮，本少爷有赏。”
“这是小的份内之事。”
跟着阿竹来到新院子，刚进院，楚宁便愣在原地，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前，“程大人，您怎么会在这？”
程昱起身道，“我等了你一夜。”
“等我？”楚宁大概猜测出来程昱为何而来，但还是问道，“您找我什么事啊？”
“我要见他，”程昱开门见山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见到他。”
楚彬就站在程昱旁边，想来是陪着程昱等了他一夜。
“宁儿，”楚彬有些不好意思的出声询问，“真的不能让他们见一面吗？”
“为什么要见？”楚宁走过去，看着程昱，问，“反正是要分别，见与不见有什么区别吗？”
“我……”
“难道你想让他滞留人间？”楚宁打断程昱的话，说：“若他不想见你，我却强行让你们相见，付出代价的，不止你一个，还有他，这样你也愿意吗？”
程昱明显纠结了，若只有他自己，付出什么代价都无所谓，若要连累时木然，绝对不可以。
“就不能，由我一人承担吗？”
楚宁耸耸肩，“这可不是我说了算，天道、鬼道，不是任何人能够改变的。”
“他为何不愿见我？”程昱的神情显得有些颓废，“是在怪我吗？怪我没有及时去找他？怪我没有把他从那个家里救出来，是吗？”
楚宁摇头，“不是，时木然他……觉得愧对你。”
“愧对我？”程昱含泪苦笑，“他有什么愧对我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缠着他，如果不是我先爱上他，他的人生，一定会一帆风顺，犯错的人，是我啊。”
错？
楚宁皱了皱眉，爱一个人，真的有错吗？
程昱沉默了片刻，抬头对楚宁道，“如果他真的不想见我，我想知道，他能否听到我说话？我想，向他道歉，因为，是我毁了他的人生，我不该那么自私，一定要他属于我，我以为我能保护他，结果反而害了他。”
程昱话说到一半时，时木然就已经忍不住从玉瓶里飘出来了，楚宁从未见过鬼流泪，就算再伤心再痛苦，作为鬼，也流不出眼泪，但他此时却看的十分清楚，一滴泪水，从时木然的眼角缓缓滑落。
楚宁思虑片刻之后，低声问时木然，“你想见他吗？”
时木然坚定的摇头道，“不，我也知道，见鬼，对活人是不好的。”
就算是任何细微的伤害，他也不愿让程昱承担。
“那你……”
“大师，”时木然打断楚宁的话，问他，“您能让我跟在他身边一阵子吗？”
楚宁不解的歪了歪头，只听时木然解释道，“我想跟在他身边，陪他一阵子，就像，我跟在您身边一样。”
“这哪能一样，”楚宁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罢，楚宁拿出之前装时木然的玉瓶，递给程昱，“程大人，这个玉瓶可是我的宝贝，我把它寄存在你这里一段时间。”
程昱疑惑道，“何意？”
楚宁实在有些肉疼，这玉瓶师父总共就只给了他三个，本来就不够用，如今还要送出去一个，即使是暂存。
“是这样的，”楚宁道，“我把时木然装在这里面，并没有封印他，他可以自由出入，如果鬼跟在人身边太久，这个活人就会被吸走阳气，而导致身体衰弱，不过，带着这个玉瓶就会没事，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对着玉瓶说，他能听见，就让他陪你一段时间吧。”
“楚宁？”程昱感激的看着楚宁。
楚宁有些哭笑不得，“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明，鬼不能在人间停留太久，虽然有玉瓶帮他养魂，可以让他在人间活动得久一些，但我希望你不要有侥幸心理，我给你们三个月时间，时间一到，你必须把它还给我，我要送时木然去投胎，这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程昱双手接过玉瓶，视若珍宝的捧在手心，“我知道，多谢你，楚宁。”
楚彬在程昱肩膀上拍了下，“我让人送你回府休息，你昨晚一夜未睡，可不能再这样了。”
程昱点了点头，最后对楚宁道过谢，才抱着玉瓶一步一步离开楚宁的院子。
楚宁看着程昱离开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正准备回房去研究下那支发簪，侯府的一个下人匆匆跑过来。
“小少爷，门外有个妇人要求见您。”
“见我？”楚宁看了眼傅霄，疑惑道，“我在京城不认识什么夫人呀，她有说找我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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