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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火葬场啊[快穿]——Alohomora

时间:2024-03-08 09:35:36  作者:Alohomora
  剩下的那些衣服,要么是他买了而温絮白没穿过,要么是温絮白自己买的,没用他的钱。
  温絮白不花他的钱。
  那个辞职了的助理临走说,他买的那些衣服,温絮白从没穿过,跟什么赌气什么较劲都没半点关系。
  只不过是因为,温絮白不知道那些衣服是谁的。
  ……裴陌觉得这话离谱极了。
  那是他们的别墅,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个在住,那些衣服很明显不是裴陌的尺码。
  还能是谁的?
  “我要找通灵师,需要和我们两个都有关的,属于他的贴身物品。”裴陌解释说,“我找不到合适的。”
  别墅的二楼被莫名其妙清空了,那件属于温絮白的外套也不见踪影,他明明记得在衣柜里。
  宁阳初根本不信他的话:“难道不是让你自己扔了?”
  裴陌的手指神经性地痉挛了下,他深吸口气,慢慢呼出来,控制好情绪,依然平静着摇头:“不是。”
  他知道没法解释,不论他怎么说都不会有人信,他根本不想扔温絮白的任何物品。
  任何……遗物。
  说要找人清理掉二楼,只不过是因为他太生温絮白的气了,太想找点什么来威胁温絮白。
  以至于他一度忘记,温絮白已经死了。
  那个被他在惶恐下走投无路,扔进壁炉里烧掉的印章,是他最后一次毁掉温絮白的东西。
  “前些天的事,是我的过错。”
  裴陌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意识到宁阳初也根本不知道外套去哪了,再说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你可以回去训练了,裴氏会继续培养你。”
  如果早知道宁阳初是温絮白一手带出来的,裴陌就不会做那样的决定,因为这一样意味着毁掉温絮白的心血。
  现在他改主意了,宁阳初继续训练、继续比赛,不转型也不用去学表演。
  宁阳初看着他的视线,从错愕到费解,再到像是看着个荒谬的疯子:“你觉得……我现在这样,还能游出什么成绩吗?”
  “游不出也无所谓。”裴陌说,“裴氏会负责公关,你不会看到任何负面评价。”
  宁阳初张口结舌,笑了一声,拿过一杯啤酒:“……裴陌。”
  宁阳初问:“你是不是觉得,你做这些事,好像可以补偿温絮白?
  ——不糟蹋温絮白培养出来的运动员,花点钱养着他,不让他彻底废掉……裴陌以为这是对得起温絮白吗?
  裴陌是不是忘了,他是什么身份?
  他是和裴陌真心相配、力克万艰的“真爱”,是八卦新闻里,用来鞭笞温絮白的搜索相关第一名。
  他是懦弱的帮凶,也是裴陌用来刺向温絮白的凶器。
  难道现在,只不过是因为他这把刀和温絮白有些关系,是温絮白亲手磨的……
  ……裴陌就又要把他供起来了?
  不讽刺吗?
  “他是不是也去找你了,跟你说了什么?”宁阳初一口气问,“然后被你自以为是地理解一通,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他没注意到裴陌的脸色发生变化,话只说到一半,就被裴陌用力抓住手臂。
  裴陌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只手却死死攥着他,箍得他生疼。
  “……也?”裴陌问宁阳初,“什么叫‘也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阳初忽然联系起了始末因果。
  他看向裴陌,视线开始有些微妙。
  ——他总算明白了裴陌为什么开始发神经,又是找通灵师,又是大半夜跑来和他要什么温絮白的外套。
  因为裴陌并没见到温絮白。
  而裴陌又快被这件事折磨疯了。
  “你见过他?”裴陌的视线变深,转成某种极深的冷沉。
  他攥着宁阳初的手臂,声线压得更低:“他在哪?”
  宁阳初痛得额头冒汗,咬了咬牙关,反倒笑了一声:“……不知道。”
  ……就算知道,他也绝不会告诉裴陌。
  因为裴陌绝对不可以、也别妄想再去打扰温絮白。
  他不知道温絮白去了什么地方,现在又在哪,他不敢去打扰温絮白,那个人要痛快地玩、潇洒地看风景。
  宁阳初买了张渡轮的船票,壮着胆子塞进大摩托车的后备箱里,还一口气塞了十种不同口味的小蛋糕。
  小蛋糕变少了,温絮白原来喜欢柠檬味的,发现蛋糕和船票被取走的时候,宁阳初高兴得满地打滚。
  他索性用剩下的所有钱,盘下了这家酒吧,准备以后还兼做烘焙,卖面包蛋糕点心,就卖柠檬味。
  他做一百种不一样的柠檬味,每天半夜去给温絮白的摩托送外卖。
  ……但裴陌的出现,还是让宁阳初从这种放任自流的状态里惊醒。
  裴陌提醒了他,他是温絮白一手带出来的运动员。
  他躲在这种地方,挥霍糟蹋的,是温絮白当初花在他身上的心血。
  “我没见过,也不知道,帮不了你。”
  宁阳初说:“裴陌,咱们解约吧。”
  裴陌看向他的视线极其匪夷所思:“你说什么?”
  “解约。”宁阳初说,“我去联系我的教练,团队,看看能不能还他的恩。”
  宁阳初说:“还有赎我的罪。”
  这个“他”是温絮白,他们两个都清楚。
  也是多亏裴陌相当直白的、不加掩饰地说出这件事,宁阳初才终于知道,原来栽培他的不是裴氏。
  给他保驾护航的不是裴氏,帮他规划赛程、提高成绩的不是裴氏,团队是他的代言给裴氏创造的收益在养,栽培他的人是温絮白。
  这么一想,宁阳初又觉得,他还有重要的事没做完。
  他应该先参加几个小比赛,弄点钱,再复健和重新训练,然后拼一拼。
  如果还能拿到金牌,就全去送给温絮白的摩托。
  最重要的事,是他要在采访里向所有人澄清,栽培他的是温絮白。
  宁阳初要让所有人弄清一件事:裴陌口中那个庸弱平常、寡淡无趣的废物,根本不是温絮白。
  这些都是必须立刻要做的,他浪费了太多时间,居然一直躲在这里自欺欺人,蒙起眼睛来装缩头乌龟。
  宁阳初没工夫和裴陌纠缠,他这就准备去联系教练:“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裴陌仍想问清楚那个“也去找你”是什么意思,用力扯住他:“等等,我有话问你——”
  两人拉扯的力气都不小,宁阳初被拽得踉跄了下,后背重重撞上酒柜。
  酒吧刚换了主人,不少东西还在调换位置,那个柜子只是临时用来存放啤酒,本来放得就不稳。
  在四起的惊呼声里,高大沉重的柜体晃了两晃,就猝然砸下来。
  ……酒水四溅。
  碎裂的玻璃飞溅得到处都是,这么重的柜子砸在人腰上,能生生砸断人的腰椎——世界线的惯性蛰伏在每个意外里。
  但这世上有鬼。
  所以又有虽然果决沉静,但实在不很温润、很不客气的力道,扯住宁阳初的领子,把他拎到柜台上。
  宁阳初的脸色苍白,他恍惚着坐在酒吧的木质柜台上,手里被塞了块蛋糕压惊。
  宁阳初茫然地吃蛋糕,看清上面插着的柠檬片,心脏一跳,仓促抬头:“絮——”
  他想叫“絮白哥”,想起裴陌还在,咬着舌尖把话吞回去,却晚了一步。
  裴陌看见他脱险,看见影子,转身追出酒吧。
  裴陌拼命追上那个离开酒吧的人影。
  他跑得喉咙发干冒火,终于在被海浪打翻之前,狼狈地扑上去,死命将对方扯住。
  “……是我错。”裴陌哑声说,他的喉咙像是有刀子在割,嘶哑得仿佛吞了十斤海沙,“你完全可以直接惩罚我,为什么非要这样?你——”
  说完这话,裴陌就意识到,原来一直以来他对温絮白的态度,是真的恶劣到了这个地步。
  对着那个温絮白,他已经不会好好说人话。
  裴陌把喉咙里的刀子吞下去,他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痉挛了两下,吃力改口:“……你做什么噩梦了?”
  原来他也能说这种话——在温絮白还活着的时候,他从没这么试过,也从来都不知道。
  那么……在温絮白活着的时候,他是不是也能上楼?
  从那个台阶上去,去看看温絮白。
  是不是其实不会把人累死?
  裴陌避而不想这些问题,也不去找答案,反正他已经找到人了,只要直接问就行:“温絮白。”
  他垂着视线,木然地问:“你疼不疼……”
  ……古怪的感觉让他刹住剩下的话。
  裴陌抬起头。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和慌乱,又像是看见什么极荒唐的事,这件事变成落下来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认错人了。
  被他拽住的根本不是温絮白。
  不是温絮白,他没找到温絮白,没人知道温絮白疼不疼,因为这只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只是张完全陌生、他根本不认识的脸。
 
 
第14章 
  裴陌试图找遍整个海滩。
  但这收效甚微, 因为海滩的范围太大,根本没办法靠人力翻找。
  没有任何绝地逢生的转折留给他。
  那个被他认错的人,只不过是趁乱逃了一杯酒的单。趁着他愣怔, 就拼命挣脱开, 头也不回拔腿就跑。
  裴陌握着照片, 想问那人见没见过温絮白, 还没张口, 眼前已经没了人影。
  他连温絮白都认错,这样的结果也并不意外。
  没有痕迹,没有线索。
  他找不到温絮白。
  ……
  天快亮时, 裴陌回到那个酒吧。
  残局被人收拾过,倒下来的酒柜被重新扶正, 摔碎的酒瓶和四溅的酒水也已经清理干净。
  酒吧已经关门了,里面没有客人,写着今日特调的黑板倒扣在吧台上。
  宁阳初不在酒吧里。
  裴陌拦住一个正在拖地的酒保, 哑声问:“你们……老板呢?”
  他回来赔偿这里的损失, 也想从宁阳初手里买下这家酒吧。
  温絮白两次出现在这, 一次是买姜汁可乐,一次是救宁阳初——这个地方又离那间小公寓很近。
  这些证据都表明, 在这个酒吧里,很有可能守到温絮白。
  宁阳初也没接手酒吧多久, 相应的手续都在店里, 要重新过户应该很容易。裴陌一天也不想等, 现在就想和宁阳初谈这件事。
  最好宁阳初立刻同意, 立刻把酒吧过户, 让他有线索找到温絮白。
  “他开价。”裴陌说,“我买下来, 多少钱都行。”
  酒保见过裴陌一次,那次他就觉得这位先生疯疯癫癫、很不正常,这次就更确信:“先生,我们打烊了,您去别的地方喝酒吧。”
  这人在店里弄翻酒柜,险些砸到老板,一句道歉的话都不说,推门就往外跑。那么沉的酒柜,要是真把人砸伤了,难道是小事?
  酒保认定了裴陌是逃避责任,才会在当时慌乱跑掉。至于现在又回来——谁知道是为什么?说不定是怕被起诉,这也算伤人未遂。
  至于什么要买下酒吧的疯话……听听就算了。
  开在海边的酒吧,值钱的是酒水,至于地方则只是个临建的小木屋,不值什么钱。
  况且也没法再卖,因为再过几天,酒吧就要拆了。
  “……你说什么?”裴陌愣怔了足有十几秒,“宁阳初……要把这拆掉?”
  宁阳初买这家酒吧,难道不是为了温絮白?
  宁阳初要报复他,只要冲着他来,做什么都无所谓——为什么要拆掉酒吧?
  连这里都拆了,要他到哪去等温絮白??
  酒保其实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执著酒吧,但还是扔下墩布,直接去柜台里翻了翻,找出张皱巴巴的传单拍给他。
  “不是新老板要拆。”酒保不耐烦地说,“是这片地方让人买了,要做私人旅游区。”
  传单上写得相当诱人,看起来是那种一整片的封闭旅游区,所以这一片全都得拆了,重新规划,再重新做整体装修,力求风格一致。
  除了这些,还有不少私人住宅也被买下,准备做成一体化的统一民宿,让游客宾至如归,有完整和圆满的海滨度假体验……
  裴陌死死捏着那张传单,呼吸变得异常粗重。
  他盯着上面的内容,喉咙动了动,脸上忽然痉挛了下,现出某种真正的恐惧。
  “犟这个干什么?反正那边给的赔偿款大方,还痛快。”酒保边拖地边念叨,“什么都不用操心,拿了钱直接走人,让他们折腾……”
  他的声音落在裴陌耳朵里,和那场噩梦中,中介的声音重合。
  ……这些天,裴陌频繁地做一场噩梦。
  因为噩梦的内容太过真实、太过合理,合理到就像完全是他本人做过的事……所以裴陌并不敢肯定,哪一边才是真的。
  那场梦里,他没被任何事耽搁打扰,见过温煦钧以后,因为宁阳初那边闹出的风波,他直接回了裴氏。
  没有任何意外发生,没有事情打乱他的脚步。
  所以他卖掉温絮白的公寓。
  他在办公室里,一边为裴氏近期的麻烦心烦意乱,一边接中介的电话。
  电话里,中介给他讲,温絮白的那个小公寓,有人出了不错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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