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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火葬场啊[快穿]——Alohomora

时间:2024-03-08 09:35:36  作者:Alohomora
  ……
  裴陌坐在温絮白的床上。
  温絮白的床不想让他坐,发出剧烈刺耳的嘎吱声,粗暴地让他滚。
  这个空荡荡的二楼都不欢迎他。裴陌被轰到走廊,他碰到的什么都狂怒着发作,花盆砸他,灯扎他的眼睛,门想夹断他的手。
  裴陌狼狈地躲进洗手间,洗手间被彻底收拾干净,没有任何痕迹。
  水龙头没拧紧,又或许是被过度清洁搞坏了,慢慢滴着水。
  让他想起温絮白发病时,身体吃不住力地伏倒,单手捂住口鼻,依然漫溢滴落下来的血。
  ……在那种时候,他对温絮白说了什么?
  裴陌没有印象了。
  他拒绝相信温絮白的病严重到会危及生命,他认定这只是普通的出血。
  少年时的温絮白也经常会流鼻血,虽然不容易止住,但吃过药就好了。
  少年的温絮白说……不要紧,这只是一点小毛病。
  ……
  “……是一点小毛病。”
  十二岁的温絮白按着鼻梁,靠在床上,脸色很苍白地向他道谢:“谢谢小陌。”
  说这话的时候,温絮白没什么力气,声音很轻,但还是微微笑着的。
  这种很温和的笑意,好像就一直种在温絮白眼睛里,从那颗古井似的心脏里安静生长出来。
  温絮白的眼睛不像古井,像明净深秀的湖,倒着他狼狈的影子:“是不是……吓到了?”
  十岁的他死死攥着一大把纸巾,别过脸,语气又冷又硬:“没有。”
  温絮白就摸摸他的头:“别怕。”
  “能不能帮我倒一杯温水?”少年温絮白看出他的恐慌,体贴地给他找事做,不让他继续杵着丢人,“我需要吃药。”
  他骂自己脑子锈死了,匆匆去接水,结果印证了他骂自己的话——他果然是个废物。连一杯温水也兑不好,弄了半天,不是冷了就是烫了。
  他越弄越急,几次被溅出的开水烫到……直到温絮白握住他的手,帮他把开水壶拿稳。
  因为比他稍微年长些,少年时温絮白的身量比他高,只是很单薄清瘦,要一只手扶着桌檐,再靠住书柜才能站稳。
  那只手的骨节并不明显,手指修长漂亮,只是有种异样的苍白,甚至能看见皮肤下淡紫色的血管。
  温絮白靠着书柜,帮他稳住那个开水壶:“是因为太重了,桌子又高。”
  温絮白替他解释:“你的年纪小,力气也还小……下次可以踩个凳子。”
  “我能拿住。”他急着反驳,“就是——”
  “就是急着帮我的忙。”温絮白低头看着他,从眼睛里笑了,“谢谢小陌。”
  ……在他们闹掰以后,少年的裴陌几乎是发着狠,要把这些从脑子里剜掉。
  全剜干净,他不想记住这些令人反胃的东西。
  裴陌一直在做这件事,可扎进去的根挖不完,他快要被这件事逼疯。
  他根本就不想承认,他跟温煦钧较了这么多年的劲,最恨的却是那个据说远走国外、连温絮白葬礼都没回来的温煦泽。
  裴陌根本就没见过温煦泽,只知道这是温絮白的弟弟。
  ——光是这一点,已经足以让裴陌嘲讽,甚至生出无法自控的怜悯。
  全浪费了。
  温絮白的弟弟……是这么个冷血的、天生就没有感情的玩意,把他二哥的好全都浪费了。
  但凡温絮白有个脑子正常的弟弟,被温絮白这样的人手把手带着长大,能长成什么样……会不会现在完全一表人才,和温絮白共用一个模子,能把人嫉妒疯的清俊端方?
  裴陌被这件事剧烈折磨和煎熬,他的眼睛里充了血,手指抠进瓷砖缝隙,即使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恨什么。
  恨温絮白命不好?
  恨温絮白就这么一个弟弟,还和那个温家的所有人一个德行。
  恨温絮白的好全喂了狗,即使被他这样折磨,也没有任何人能来照顾温絮白,替温絮白撑腰……
  ……这个连他自己也清楚堪称无耻的念头,尚且没彻底清晰,已经被猝然的震惊打乱。
  裴陌惊恐地瞪圆了眼睛。
  他不明白自己看见了什么,他知道是幻觉,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是这种幻觉。
  他看见活着的温絮白——成年以后的,慢慢被病痛折磨吞噬的温絮白。
  不仅仅是温絮白,还有别的人。
  那个人扶着温絮白,埋怨温絮白非要来洗手间、就不能在床上安生躺着。
  话说得全然不耐烦,动作却又分明极为小心。
  “就这么爱干净?”那个人背对着他,很不满地低声发牢骚,“弄脏了我洗还不行吗?就不愿意让我换床单?”
  温絮白撑着洗手池,单手洗鼻子里汩汩流出的血,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睛里却还是笑着。
  是种已经太久没人见过,完全轻松和安静的笑。
  因为实在说不出话,温絮白就放松手臂和身体,靠在那个人的身上,安抚地拍一拍那个人的手臂。
  “我没事。”温絮白轻声说,“你该去工作……”
  那个人立刻反驳:“去他妈的工作。”
  温絮白吵不过他,脸上显出一点哭笑不得的无奈,身体却又忽然晃了晃,猝然弯腰。
  “怎么回事?特别疼?”那个人慌了,不再和他拌嘴,“我送你去医院。”
  温絮白闭着眼,点头又摇头,汗水慢慢渗出来。
  “……没事。”温絮白的嗓子有些哑,“别怕,小问题……”
  “去——”那个人又急又烦躁,被温絮白在手腕上点一点,吃瘪地用力咽了下,“去我大爷的……小问题。”
  “去我全家的小问题,你就没有小问题。”
  “少来,这事我不听你的,我们去医院。”
  那个人抱起温絮白:“不讨论,就当我带你出门遛弯——你负责看风景就行了。”
  温絮白闭着眼睛,胸口微微急促地起伏,被他的强词夺理诘得不会说话,只好苦笑。
  “……对不起。”温絮白轻声说,“小陌……”
  ……
  ……
  裴陌的瞳孔在这句话里猝然凝定。
  那个一直在他脑袋上凿的冰锥,终于凿穿了一层可笑至极的冥顽不灵,于是无数念头泄洪一样涌出来。
  温絮白……在他母亲的墓前,牵住他的手。
  温絮白带着他骑自行车逃跑。
  温絮白教他拿稳水壶,替被血吓慌了的他开脱。温絮白带他爬山,帮他写补不完的作业。
  温絮白说“我是哥哥”。
  ……他曾有过无数个机会。
  有无数个机会,他故意不去看,不去抓,他荒唐放肆,自欺欺人,冷血到难以置信。
  裴陌原本有无数次的机会,去受温絮白的教导……长成这个盘踞在幻觉里、抢走了温絮白的,叫他恨得想要扯烂戳穿,撕碎了吞下去的冒牌货。
  温絮白活了二十几年,在这二十几年里,裴陌明明是离他最近、和他的联系最紧密的人。
  可这毫无用处,温絮白是纯净的温水,能暖热手掌、能暖热心肺,暖不热一块没救的石头。
  这块早该死的石头,比任何人都可笑,比温煦钧可笑、比温煦泽可笑。
  ……
  裴陌只能放任幻觉继续。
  他看着那个被温絮白教得很好的冒牌货,弯腰小心地抱起温絮白,快步往外走。
  温絮白在剧痛里变得意识模糊,苍白瘦削的手滑下来,被那个冒牌货拦住,用掌心暖着。
  “先吃止疼药,我给你倒水,然后去医院。”那个冒牌货说,“对什么不起?你不该说对不起。”
  温絮白靠在他肩上,微睁着眼睛,疼得混沌的神色显出些茫然,似乎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温絮白开始习惯道歉。
  为添的麻烦道歉,为被疾病摧残侵蚀的身体道歉,为撑不下去想要休息道歉。
  ……也为还想活下去道歉。
  温絮白对这件事感到很抱歉,他知道应该让裴陌解脱,这个进度因为他死得不够快,被严重拖慢了。
  可这件事……他还是想再努力一下,再找点别的办法。
  比如买个小公寓搬出去。
  他想躺在公寓的沙发后面,晒一点斜照进来的太阳。
  他不想死。
  他还想活。
  ……
  冒牌货收拢手臂。
  他把半昏迷的温絮白抱在怀里,忽然抬起头,放肆地盯住幻觉外的裴陌。
  因为温絮白病得不清醒,所以冒牌货的眼睛里,也肆无忌惮地淌出冷冰冰的不屑鄙夷。
  幻象里的冒牌货护着温絮白,盯着现实中的裴陌,嘴里低声骂了句脏话。
  冒牌货的两只手都占着,又急于带温絮白去医院,就抬脚硬踹开裴陌,离开洗手间。
  “没事。”他边往外走,边安慰病迷糊了的温絮白,“先去吃药……我给你倒温水。”
  他说:“厕所有坨垃圾,我明天叫人来清。”
 
 
第15章 
  翌日清晨, 裴陌从别墅离开,去了医院。
  “失眠,噩梦, 幻视幻听。”
  门诊医生记下他的症状:“已经是相对严重的症状……要先解决幻视和幻听的问题。”
  “开这些药。”医生撕了张单子递给他, “服用一个疗程, 症状应该就能相对减轻……怎么了?”
  患者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很差, 脸上几乎没什么血色, 眼下青黑深重,视线有种无物的空洞。
  这是重度失眠的表征,事实上, 医生想建议他住院治疗,配合心理辅导和作息调整, 才会更直接有效。
  ……
  裴陌蹙起眉,盯着那张药方,并不伸手去接。
  “弄错了。”裴陌沉声说。
  他把药方快速推回去, 又立刻收手, 仿佛丝毫也不想沾:“这不是问题。”
  这不是他要解决的问题——他想来咨询的, 和这张药方的疗效根本南辕北辙。
  他是想来问,有什么能保持幻视和幻听更稳定、时间更长的方法。
  至于重度失眠和噩梦, 这是要尽快解决的。
  因为它们折磨他,让他的精力严重衰减, 甚至没能在昨晚及时追上去。
  昨天晚上, 裴陌本该追上那个幻觉……弄清那个该死的、顶替了他身份的杀千刀冒牌货, 究竟将温絮白挟持到了什么地方。
  他不信那个冒牌货只是带温絮白去医院。
  和他顶着同一张脸的人, 怎么会有这种好心?
  温絮白一定是被挟持了, 说不定被装模作样哄骗着带出门,随便扔在了什么地方, 在夜色里自生自灭。
  说不定现在温絮白就躺在某个地方,睁着眼睛,一个人。
  就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等着身体变冷,等着血流干……
  伴随着尖锐的耳鸣,裴陌的太阳穴剧烈疼痛起来,裹挟着恐惧的强烈窒息感倾泻而下,将他瞬间灭顶吞没。
  ……也打断了他正飞速运转的念头
  “止疼药,安眠药。”裴陌的嗓音极为沙哑,语气木然,“这是我要的。”
  他还想让医生开能加重幻视幻听的药——最好让他随时想看就能看见,这样他就能随时监视着那个冒牌货。
  这样隐藏极好的笑面虎,才是真正危险的存在,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但头脑中尚存的理智,让他心里也很清楚,倘若这么直接说出来,很可能会被当做神经病或是瘾君子。
  他说不定会被当成是疯了,又弄出什么“威胁公共安全”的名头,强制入院治疗。或者再被人强行扣下,抽血做什么药检。
  裴陌死死扳住桌沿,把到嘴边的话重新吞回去。
  他甚至不能私下里找路子,去搞什么致幻药——这违法,也伤脑子。
  他可能会锒铛入狱,也可能会变成个失去思考能力的白痴……这两种结果,都会导致他没办法盯着那个冒牌货。
  那么也就完全不可能,在温絮白需要的时候,不做愚蠢可憎的耽搁拖延……而及时赶到。
  裴陌的呼吸粗重,气息仿佛是不经过喉咙,从胸腔直接沥着血透出来。
  他不去听医生又在说什么无用的内容,只是再三明确需求。
  ——他只需要止疼药和安眠药,用以保证基础的生命水平和行动能力。
  有很重要的事,只有他能做,无法假手于人。
  他必须盯着那个冒牌货,直到揭开对方真正的面目
  ……
  医生没有强制干涉患者选择的权力,裴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止疼药足够,安眠药也尚算有效。
  于是,在接下来的相当一部分时间里,这都成了裴陌要做的所有事情中,最为重要的一项。
  或许这样说也不尽然准确。
  ——更准确的说法,是裴陌接下来做的所有事,都在为这件事服务。
  裴陌牢牢盯着这场幻觉。
  除了必要的睡眠,他片刻也不休息,没有须臾放松。
  冒牌货深夜带温絮白去医院,他就在医院外逡巡盯守,直到温絮白被重新抱出来,放到车上。
  冒牌货很会掩饰,动作极轻柔小心,不准温絮白自己走,也不准温絮白惦记那个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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