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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读博,会脱单(近代现代)——LIosa

时间:2024-03-08 09:49:43  作者:LIosa
  但是自卖自夸也太尴尬了。
  然后边城开口问:“那他们要是问你,你怎么回答?”
  “啊?这还用想?”闻笛很轻松地举了范例,“你个子高,身材好,智商高,工作也体面。”
  “这样吗?”
  “是啊,这种问题其实很好回答,说说看到这个人最先想起来什么就行。”
  边城想了想,说:“那有很多。”
  这完全超乎闻笛的预料,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对面的人。
  “冬天骑完自行车,这边会翘起来一绺,”边城指了指头顶右边,“零下的时候,鼻尖会有点红;每次看到我的时候,会笑着跟我说‘早上好’;吃饭的时候,腮帮子会鼓起来动来动去;想要什么东西,会睁大眼睛盯着看。这样的场景太多,很难选。”
  咖啡厅的音乐戛然而止,闻笛胸口一震,感觉血液在大脑中轰鸣。
  短暂的停顿之后,下一首曲调悠扬地响起。
  “你干什么?”闻笛说,“幸运值要攒着用啊。”
  边城用沉默表示疑问。
  “好运气是有限的,所以考试之前才要攒人品,这叫好钢用在刀刃上,”闻笛说,“我现在幸福得要死掉了,明天吃饭不就出事了吗!”
  饭局确实出事了,虽然不是他预料的方式。
 
 
第28章 凡是过去,皆为序章
  何文轩发来的定位是北二环的一家餐厅。这里是各大省市驻京办的所在地,“福建大厦”“广西大厦”“山东大厦”,每栋楼里都有本地特色餐馆,方便思念家乡味道的官员们品尝。正不正宗有待商榷,价位比外面贵出一截。
  有个同学的父母这两年调任驻京办,他做东,订下了大厦餐厅的包厢。
  闻笛出发前就暗暗抱怨:北二环离T大多远,做个戏还得费时费力。
  幸亏教授有车。
  念及此处,他不安地瞥了眼开车的边城,心里犯起了嘀咕。词对过了,教授的记忆力完美无缺,毋庸置疑,但他总觉得忐忑。
  问题会出在哪呢?
  车子驶进停车场,他跟边城一起上楼,电梯里屡次欲言又止,想提醒什么,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不信任战友。内心拉扯之间,包厢就到了,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幸而遇到的第一个人是蒋南泽。
  “你来了。”蒋南泽示意身旁的空位,闻笛松了口气,带着边城坐过去。
  刚沾到椅子,蒋南泽就惦记着自己的礼物有没有落实:“哎,那个兴城中学的面试,你过了没有?”
  “过了,我觉得他们都没听我试讲,看了简历就定下了。”
  “这就是在应试教育里胜利的好处嘛,回头他们把应聘人员学历一贴,多唬人,多有面子。什么时候上岗?”
  “年后。”闻笛轻飘飘地说,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场外——何文轩还没来。
  蒋南泽余光瞥到边城,探出头毫不掩饰地打量他,伸出手:“久仰大名。”
  两人隔着闻笛握手,闻笛这才意识到还有第二个定时炸弹——他暗恋边城的那段时间,天天骚扰蒋南泽,试图弄懂扎里斯基拓扑的概念去搭话。要是蒋南泽把他犯花痴的严重程度和盘托出,让边城知道自己觊觎已久——虽然是事实——那也太社死了。
  好在老朋友的情商是顶级的,握完手之后,蒋南泽一言未发,只是意味深长地冲他挑了挑眉毛。
  闻笛刚松了口气,何文轩和他人模狗样的金丝眼镜就出现了,他一眼就看到了闻笛,精准地直线走过来:“好久不见。”
  酒店电梯里不是才见过。闻笛敷衍地点了点头,把手搭在边城肩上:“这是我男朋友。”
  “你好,”何文轩朝他伸出手,“我是闻笛的高中同学。”
  边城看了他一会儿,转头问闻笛:“不是前男友吗?”
  “……是。”闻笛说。
  何文轩毫无尴尬之色,闻笛羡慕他高超的表情控制能力。他们握手时,何文轩的打量很委婉,但闻笛知道他肯定算出了边城全身上下所有行头的价格。
  “菜我点好了,人来齐了就上。”做东的同学说。
  落座开席之后,二代们的第一件事是吹牛逼,自己在家里的公司担任什么职位,最近又做了几笔大生意。第二件事是聊理财。自己知道哪家公司的内幕消息,最近买了什么原始股。
  边城的目光又开始漫无目的地漂浮起来,闻笛知道他大概在思考论文的哪个章节。
  挥斥方遒间,有人说了一句:“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我们这儿还有两个博士呢。”
  然后聚光灯啪地打在了闻笛和蒋南泽身上。
  来了,闻笛想,不知道后果是烟花还是核爆。
  出乎意料的是,第一波炮火开向了蒋南泽。
  “我们普林斯顿的高材生最近在研究什么?”对面的一个同学问。
  这群人在搞什么。闻笛想,他们不是早知道蒋南泽退学了吗?
  “我退学了。”蒋南泽简单地说。
  “为什么?”同学紧接着追问,“你之前不是发了什么文章吗,是不是伯父的原因?我听说你们家生意不太景气。”
  “别夸张,”何文轩说,“前一阵子他弟弟还去英国留学了。”
  “哪个弟弟?”
  “住在御府天城那个。”
  “啊……”同学的语气有些茫然,“是小学在校门口拉横幅那个女人的孩子?”
  “是初一在我们班门口吵架那个女人的孩子。”
  “哦,我有点记不清了。”
  蒋南泽打断他们对家谱的讨论:“跟家里没关系,我能力不够而已。”
  本以为这个话题可以就此告一段落了,结果一个人问话完毕,另一个人又开始了:“那你现在是硕士?”
  蒋南泽放下了筷子,这顿饭是没法吃了:“本科。”
  “博转硕很容易啊,你是不是没跟导师处好关系?”那人想了想,“也难怪,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他旁边的同学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去年你跳进池子里,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蒋南泽平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去趟厕所。”
  他站起来,把长发撇到身后,绕过闻笛,往包厢外面走。闻笛脑子里冒出两个选择,一是用机关枪扫射对面所有人,二是看看蒋南泽的情况。他思虑再三,还是跟上老同学,临走前拍了拍边城的肩,说自己去洗个手。
  他把边城留给一群不怀好意的陌生人,边城倒不介意——或者说根本没听见,因为闻笛说完他毫无反应,大概是论文思路还没捋顺。
  走进洗手间,门上插销都是绿的,隔间似乎没有人。闻笛推开左边一个,看到蒋南泽背靠瓷砖,一个人自言自语——也可能是在跟Thomas对话。
  闻笛交抱双臂看着他:“你要是把对自己的攻击力转移一半到别人身上,那群人早消停了。”
  蒋南泽停止嘴部的运动,目光转向他:“我也想掀桌子。”
  “为什么不掀?”
  “我那事业触礁的爹还在跟他们做生意,得罪人干什么呢?”蒋南泽耸了耸肩,“再说了,我将来也可能会求他们帮忙。”
  闻笛胸口泛起酸涩感。蒋南泽也是富二代,不过父母隐形、兄弟姐妹一堆的二代,和独生子女的二代,意义是不一样的:“你今天何必要来呢?你也知道那群人喜欢看笑话。”
  “为了面子,”蒋南泽直起身,“我要装作我压根不在乎退学这件事,这不是我的痛处,没法用来攻击我。”
  这个想法不是不能理解,毕竟闻笛自己还带着假男友来了呢。他用悲伤又同仇敌忾的眼神看着老同学,张开双臂:“我抱抱你吧。”
  蒋南泽没有回应他的热情,平静地看着他,像是陷入了沉思。良久,忽然露出一个微笑:“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跟你做朋友吗?”
  闻笛挺直身子:“天哪,你终于要说了?”
  “我们是这个圈子里的流浪汉。”
  闻笛低头看了眼装束。他今天特意挑了最贵的衣服,一路顶着寒风过来的。
  “不是这个意思,”蒋南泽说,“你知道流苏鹬(yu)吗?”
  “我知道蓝田玉。”
  “流苏鹬是一种特殊的水禽,”蒋南泽忽略他的认知错误,“雄性分为三种,黑色的是地主阶级,白色的是流浪汉,其余的是‘伪装者’。他们等级森严,雌性和资源永远属于地主阶级,流浪汉只能跟在地主后面捡剩下的。”
  “那伪装者呢?”
  “他们会假装自己是雌性,混到地主的后宫里,趁其他‘姐妹’不防备的时候,迅速出击,留下后代。”
  闻笛思来想去,觉得这个比喻不恰当,他可不想当一只鸟,而且三个阶级听起来都不是好东西。
  不过,蒋南泽和他们的父辈有交集,不像自己那么容易脱离。他有点佩服对方:“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能忍住不犯罪的?”
  蒋南泽指了指金色的脑袋:“我在这儿把他们推进水母的池子了。”
  两人洗完手回去,包厢门是虚掩的,闻笛耳朵尖,推门前听到一句井井有条的分析:“其实很容易理解,精神不稳定的人,在科研这种高压环境底下,迟早会出问题。”
  池子里掉进人的水声。
  闻笛很想对他们的言论和外表,以及欠打的姿态发表意见。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他的诉求,归座之后,话题中心就转移到了他身上。
  同学问他:“Sam将来打算进高校?”
  “是。”闻笛决定惜字如金,不跟这群人白费口舌。
  “高校可不好混呐,”一个同学说,“前一阵子我刚看到中科协的调查报告,近两年又在降薪了。”
  “真可怜,”另一个同学说,“海淀的房价可不是小数目。”
  “不是有优惠购房政策吗?”
  “现在哪像十几年前啊,T大的购房指标都不够用了,更别说其他高校了,”同学问闻笛,“你打算好怎么办了吗?”
  闻笛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因为确实没打算。他不知道哪个高校愿意接收他,如果去了房价高企的地方,那就是一辈子住宿舍的命。哪像他们,一只脚刚踏进职场,学区房已经买好了。
  来个同学聚会,比吃十顿年夜饭还难受。
  然后何文轩开口了,不知幸还是不幸,重心终于转移到了边城身上:“不介绍一下家属吗?”
  闻笛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对,重头戏还没到呢。
  “这是边城,”闻笛说,“他是……”
  “酒店前台。”边城说。
  闻笛的手僵在半空,眼珠子差点脱离眼眶控制。蒋南泽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全落在隔壁同学的盘子里。
  整个包厢都安静了。
  如果目光有实质,闻笛能感觉到,落在他跟蒋南泽身上的分量瞬间消失,然后往旁边转了一个小角度,啪一声,悉数落在边城身上。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何文轩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什么酒店待遇这么好,员工买得起阿玛尼?”
  “这是租的,”边城说,“今天也算是个大场面,想穿正式一点。”
  目光的质量马上要形成黑洞吞没光线了。闻笛脑子里转着飘动的几何符号。这人不是喜欢打直球吗,怎么谎话张口就来!
  演员临时撕台本不告诉制片人,戏还怎么往下演!
  “哦,”何文轩说,“我还以为是边先生家境优渥。”
  “还可以吧,”边城说,“我父亲修家电,我母亲做保洁。”
  何文轩笑了笑:“这么巧,一家都是酒店服务产业链上的。”
  闻笛脑子里的符号越转越快,最后卷起风暴,把神智撕得粉碎。
  谁能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
  对面的同学们此时才纷纷回过神来,相互致以默契的一瞥。“啊……”其中一个说,“怪不得我们刚才说话的时候,你一脸茫然的表情。”
  边城确实困惑不解,因为他真的没在听:“刚才你们说了什么?”
  “金融债券……”他摆了摆手,没往下深谈,似乎是顾念对面的理解能力,“可惜了,懂行的话,十几年工资一下子就能赚回来。”
  何文轩一直看着闻笛,话到此处,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几年不见,Sam的眼光变了很多啊。”
  这话像是点燃了隐性的引线。边城把目光转向他:“这是什么意思?”
  何文轩一脸无辜:“我说了什么吗?”
  “你的话没问题,你的语气有问题,”边城说,“你是对我有意见,还是对我的父母有意见?”
  “你这个人好奇怪……”
  “你觉得内部消息比修空调高级?修好一台空调,好歹能提高一家人的生活质量,”边城说,“你们不就是在扰乱金融秩序吗?”
  对面一片人的脸色比赛似的降温:“你说什么?”
  “你有拖过地、洗过马桶吗?”
  旁边的蒋南泽听到“马桶”两个字,把伸向甜点的手缩了回来。
  “你觉得干净的马桶是凭空变出来的吗?”边城说,“这么看不起清洁工的工作,我建议以后别上厕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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