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要有点钱用而已,并没有想要管你的王府。”枫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怕祁天凌这样说是为了探他底细。
“为夫说了让你管就让你管,之前没有王妃,不得不请人打理,现在有了,咱们家的钱可不能让别人管了去。”祁天凌凑近枫景耳边,态度亲昵,说出的话是不折不扣的夫妻常语,仿佛小两口在合谋生计。
的确也是小两口。
枫景还想推辞,却又听祁天凌说道,“就当是帮帮为夫,如今唐嬷嬷不可信,春枝更是可疑,钱财落入别人手里,还不如自己攥着。”
祁天凌说的恳切,既是请求,也是信任,让枫景无从推辞,心里淌过一阵暖流。
“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要管的,以后可别说我想你家产。”尽管有些感动,枫景还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日后有人说他贪财。
唐嬷嬷与春枝确实不是好人,让她们掌财的确后患无穷。
枫景把心一横,勉强应下了。
祁天凌失笑,眼里是藏不住的宠溺,抬手在枫景脸上轻轻捏了一把,“小没良心的,净怀疑为夫,家都给你管了,还想怎样?”
“……”枫景无法反驳,只得白了他一眼。
回到王府,祁天凌就将此事提了出来,引得王府内部炸开了锅。
尤其是唐嬷嬷和春枝,简直犹如五雷轰顶。
她们引以为傲的资本没了,今后怎么在王府混?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唐嬷嬷心知肚明,在王府的这些年,她私自挪用了不少钱,这会儿让她交出账本来,肯定是对不上的。
“明晚之前把账本拟好交上来,嬷嬷年纪大了,该好好休息了,管家的事就交由王妃吧!”祁天凌话说得温婉,却又不失威严,稍有点眼力见的人都会识趣听从,偏偏唐嬷嬷就是那个特殊的。
“能为王爷分忧是老奴的荣幸,老奴不怕累,愿意继续为王爷做事,王妃生的金贵,怎好让他操劳?”唐嬷嬷横肉纵生的脸上尽是奸诈与算计,直看得人连连反谓。
祁天凌睨了她一眼,越发觉得反感了,竟敢挑战本王的威严,是谁给你的狗胆?
“我看嬷嬷是不愿再屈居人下了,本王说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既如此,那便一个时辰后把账本交上来,经本王核对无误后,便拿了卖身契自行离去吧,以后自己当家作主,不再受人约束。”
祁天凌话语不重,却分量十足,直听得唐嬷嬷心惊胆颤,如临大敌。
怎么办?来不及填上的空缺怎么办?
还有被逐出秦王府后,之后的生活怎么办?
原本以为凭借多年的“付出”,可以在秦王府养老,顺便梦想一下可以当上祁天凌的丈母娘。
如今,却什么都没有了,弄不好还要吃官司。
唐嬷嬷已反应不过来该说什么了,腿软的瘫倒在地。
春枝忙上前将她扶起,又冲祁天凌求情,“王爷……求你不要赶我们出去,我们母女俩孤苦无依,出去了没有生路……”
见此情形,王府其余下人都意识到了危机感,出了秦王府便再难找到一个如此悠闲的差事了。
秦王宅心仁厚,一般不会作践下人,又经常不在府上,在这里做事堪比享福。
之后该收敛的还得收敛,该规矩的还得规矩了,如若不然,唐嬷嬷母女的今日便是他们的明日。
唐嬷嬷如此反应,祁天凌开始怀疑,账本上肯定出了问题,不然为何一提到交账本就像要她命似的?
亏得王妃这几日闹腾,不然这母女俩不知还要欺瞒到什么时候。
“来人!”祁天凌沉了脸色,话语变得冰冷。
“王爷请吩咐。”赵四一伙赶紧领命,希望能逃过清查,有机会改过自新。
“陪嬷嬷去将账本取来,本王要亲自核对。”祁天凌睨了眼春枝,又道,“看好春枝,待账目核对完成后,再由本王决定去留。”
“奴才遵命。”一伙人自动分成两队,各自执行去了。
春枝在心里暗骂:狗奴才,惯会见风使舵,往日的好处都白给了!
唐嬷嬷几乎是被押着去拿账本的,起初还不配合,撒谎说账本找不着了,后来在几名下人用她性命威胁的情况下,才不情不愿的拿出了账本。
不对还好,一对空缺的数量竟高达上万两白银,令祁天凌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青。
这么多的银子都弄哪去了?
之前,祁天凌每年回来都会找唐嬷嬷对一下账,一连七、八年都没有异样,后来便疏于过问了。
谁知,就是这样的一点放松就让这人起了贪心,辜负了祁天凌的信任。
收起账本,祁天凌忍下了想揍人的冲动。
揍一个老弱妇女实在不符合祁天凌所为。
“差了这么多银子,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唐嬷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挥霍掉的银子一部分给春枝买了名贵衣料及胭脂水粉。还有一部分则是接济了她娘家那两个不争气的弟弟。
现在钱花了出去是找不回来了。
唐嬷嬷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既不想吃苦,又还不起钱。
“老奴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只得一个女儿,王爷若是不嫌弃,便纳了为妾吧,让她为你延续香火,就当是还债了。”说完,唐嬷嬷冲祁天凌磕了几个响头。
祁天凌忍下一口凌宵血,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话,“唐嬷嬷,你也是识得几个字的人,可知‘羞耻’二字如何写?”
唐嬷嬷闻言身形一抖,抱着最后一博的心凉了个透,只哆哆嗦嗦着半天发不出一言。
“既不知如何做,那本王便为你决定吧。”祁天凌负手身后在屋子里踱了几步,一副不慌不忙之态,直把唐嬷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从今日起,你母女二人便在王府做苦力,没有优待,没有月银,直到抵清债务为止,若一辈子都还不清,那便下辈人继续还。”
王本的钱可不是拿给你等卑劣之人随便挥霍的。
“去把春枝叫过来签署卖身契。”祁天凌对门外的下人吩咐,然后又对唐嬷嬷说,“等会儿你们母女二人共同签署一份欠债条约,内容就按本王方才说的写。”
唐嬷嬷跪在地上再次软成一滩烂泥,她心里清楚,这辈子都别想再翻身了。
如此,倒是随了她想在王府终老的愿,却不是享福的那种。
春枝得知了处决结果,一路上眼泪没干过。
签下欠债条约的那一刻,她对祁天凌的所有幻想终于彻底熄灭。
而这一切罪恶的根源,都归功到了枫景的身上。
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春枝恨恨的想。
枫景自从接手了王府事务,便不像以前那么闲了,赵四等一干下人,倒是终于得以解脱。
王妃不再拉着他们下棋了,银子算是捂住了。
而另一边却得到了消息,“休妃一事未成,枫景比以往得宠更甚。”
“这个贱人还真是会勾引人。”枫玉兰恶语既出,气愤的撕了手中的字条,顶着一张丑化成了村姑的脸,那样子竟有几分滑稽。
“我当初就说过,贵妃此计行不通,可惜贵妃不听劝。”苏梦茹挥着一张手帕,妩媚妖娆的走过来,言语中暗含蔑视。
“那依苏小姐之意该当如何?”
“直接杀了!”
苏梦茹姣好的面容上,现出了恶鬼般的狰狞。
枫玉兰吃惊,这个看似端庄贤良的苏府大小姐,竟生了一副如此恶毒心肠,与她自己可谓半斤八两。
“杀了太便宜他了,你不知毁掉他那引以为傲的容颜该是有多么令人舒畅。”枫玉兰抄起双手,面上恶毒比苏梦茹更甚。
第四十五章 衣冠禽兽
“那倒也是,我不信王爷整天对着一个丑八怪还能喜欢得起来?!”
苏梦茹表示赞同,斜着眼睛瞅了一眼枫玉兰,心道这女人的脑子偶尔也灵光呢!
“那么接下来就需要苏小姐派人配合本宫演戏了。”
“要如何配合?贵妃但说无妨。”
枫玉兰凑近苏梦茹,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脸上尽是奸诈之色。
“此计可行。”苏梦菇无异议并愿意配合。
“不过得等到他出府才行,此事需要春枝提供线索。”默了一瞬,枫玉兰似想起什么,又对苏梦茹说道,“苏小姐可还记得答应过本宫的事?”
“自然记得,既然此事设在藏春阁,那贵妃到时候顺便过去拿了便是。”
“那本宫就先谢过苏小姐了。”
“不必客气,咱们不都是互相帮衬的嘛。”
枫玉兰入宫三年,未得一儿半女,才导致了祁昭说弃便弃,落得如今这种不堪的境地。
通过和苏梦茹接触,了解到藏春阁有密药,无论男女,只要是活物,吃了都能受孕。
此配方是藏春阁一头牌从南疆秘来过来的,如今靠着这个方子身价稳固,无需接客亦能日进斗金,藏春阁东家也要让她三分颜色。
枫玉兰想着若能得此密药,日后完成任务,祁昭恢复她贵妃之位,再给他生个一儿半女,之后便有了保障。
二人谋划妥当,只待合适时机。
枫景初掌管权,很多地方还不甚明白,去问唐嬷嬷,唐嬷嬷不愿搭理,揣着明白装糊涂,一问三不知。
自从被罚作苦力,便穿起了粗布衣裳,那样子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十岁,行动迟缓,整个人看起来呆头呆脑,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春枝也不例外,一改往日的大小姐做派,变得“安分”起来,同样穿了粗布衣裳,变成了十足的下人模样。
从未干过粗活的手,因劈柴磨起了血泡,昨日尝试挑了一担水,还被扭伤了脚,此刻坐在角落里一副可怜模样,也没人管她。
亏得是枫景,若是换了他人管家,指不定春枝现在还会被吼上一顿,作偷懒懈怠处理。
本想给她点儿伤药,但想到她的可疑行径还是算了,不惩罚她便算是积德。
孰料春枝不分善恶,不识好歹,更是不知足,一心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从最初的安逸自在沦落到现在的痛苦深渊,仍然不知悔改,不接受自己的错误,把一切罪恶的源头怪罪到枫景身上。
即便落到如此境地,还是不安分的里通外合,时刻观察着枫景的动向,一有消息就马上透露给苏梦菇。
枫景得不到答案,就只得等祁天凌回来,听他指点。
王府的贵重物品不在少数,钥匙都是好大一串,偏偏每一把都长得差不多,枫景为此很是头痛,几天下来都未能分清,每开一个柜子几乎都要把所有钥匙试上一遍,简直烦不胜烦。
还有下人们的日常工作计划,一大早就要起来安排,睡不了懒觉,几天新鲜感一过,现在觉得有些无趣了。
祁天凌擦黑回来,就见枫景坐在书桌旁恹恹的,盯着一串钥匙发呆。
美人双手拖着下巴,长睫一动不动,乌黑长发半束,还有几缕垂落额前,精致五官在银色锦袍衬托下更是白皙通透,如一朵出水青莲,令人忍不住想要亵玩。
祁天凌勾起唇角,一天的疲惫因眼前这幅画面一扫而空。
“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枫景这才抬了眼皮,面无表情的看祁天凌向他缓步走来,伸手拍了拍身旁空着的座位,“过来,坐这儿。”
“?”今天走好运了?美人居然主动相邀。
祁天凌几步上前,在枫景身边坐下,伸手从背后将人抱住,人一兴奋,说话就有些飘飘然,“想我了?终于耐不住了么?”
“想你个鬼!”被美人回了一记眼刀,还带掐了一把手臂。
祁天凌在吃痛中又听美人说了句,“一天天的尽想那档子事儿。”
“难道你不想?”祁天凌被嫌弃而不自知,依然厚着脸皮耍无赖。
“啊……”枫景正要生气,忽然腰身一软,某处穴位被祁天凌精准按压,立时不能自控,酥麻游遍全身,“你……混账!”
声音变了调的骂出一句,引得祁天凌得逞的勾起嘴角,用忍得沙哑的声音调侃道,“都说了你想,还不承认,这都叫出来了。”
“祁天凌!!!”美人怒到直呼他名讳,“你能不能要点儿脸的?”
“呵呵!在美人面前哪顾得上要脸,放着美食不用,岂不是傻?何况还是你主动邀请的。”祁天凌厚颜无耻,今日得不到人怕是不会罢休了。
忍了这么久,钱给了,气也受了,家也让他管了,还要怎么样?多少也得给点儿报酬吧?
“我是请你有事,不是要你干那事。”话题终于步入正轨,枫景道出了原委。
“哦?”祁天凌好奇的看着枫景,“王妃也有求人的时候?”
本王今天可不想白帮忙呢!
“这个,记不住。”枫景指着桌上那一串儿钥匙,有些泄气的说。
“这还不简单,告诉你一把亲一个。”祁天凌一脸坏笑,神色有些傲慢。
今日不给本王一点好处,休想讨到便宜,哪有人一直吃亏的?
枫景看了眼那一串密密麻麻的钥匙,有些虚了,一把亲一下,那还不得亲肿了?
小脸儿立时皱成了苦瓜,故作可怜的唤道,“夫君……”
“嗯?怎么了?”好些天没这么叫了,听着还真舒畅呢!
祁天凌心底升起一阵暖流,孤的王妃就是乖。
“可不可以……告诉三把亲一下?”枫景伸出白皙玉手比了个“三”,那模样任谁都不忍拒绝。
可偏偏祁天凌不愿,都还没说睡呢,亲一下就讨价还价了,你当本王好忽悠?
果断的说出了,“不可以。”
请求遭拒,枫景有些不悦,怎奈有求于人,不好发作,只得再次装可怜,“那……换一个条件,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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