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几个男宠还等在原地,没有祁昭的命令也不敢退出去,见祁昭进来,都一致的投去询问的目光,“皇上?”
“都下去吧,朕现在没心情。”祁昭遣退了几人,一屁股坐在龙床上,独自生闷气。
赝品终究是赝品,再怎么像也不及真货半分。
“枫景”,祁昭念着这个名字,想着要怎样才能把人弄来。
几名男宠刚出了寝宫大门,就见一个人在地上爬来爬去。
“哈哈……找到了,找到了!”枫玉兰一捡起来就迫不及待的吞下,仿若在食灵丹妙药。
几名男宠不免感慨,伴君如伴虎,不知日后自己会落得什么结果?
…………
苏梦茹被禁了足,还被苏有成骂了一顿,长这么大还是首次挨训,扒在床上哭哭啼啼嚎个不停。
“小姐,你别哭了,大人正在气头上,你先安静一些,等大人气消了,兴许就放你出去了。”丫环杏儿在一边不停的劝,奈何根本毫无用处。
苏有成下了令,若一日找不到枫景,苏梦菇便一日不得踏出府门。若枫景有个三长两短,苏梦菇一辈子都不用出去了。
杏儿只知苏梦菇受了训,并不知道因为何事,也不知事情的严重性,只当苏有成气一消便无事了,谁知苏有成一进来就将她挥退,“你先下去。”
“是。”杏儿应了声,悄悄看了眼苏有成脸色,才发现此次事情非同寻常,并不是轻易就能揭过的。
待杏儿退出房间,苏有成才余恕未消的对苏梦菇说道,“哭也没有用,秦王妃一日找不到,我们就一日脱不了干系,你即便再嫉妒他也不能用这种手段,更何况还是在自己的场子上,真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你不说谁知道是我?没有真凭实据,他秦王难不成还给你硬扣个罪名不成?”苏梦菇深谙祁天凌的为人,绝不是那种蛮横无理之辈,才亳无顾忌的干出了这种事。
“那可不见得,我看王爷现在非常在乎他的王妃,与之前的传言大相径庭,若真出事,保不齐会翻脸。”
“我就不信,你与他那么多年的交情还比不过一个玩物。”苏梦菇想到首次见枫景时,祁天凌为了迎合她而责备枫景的情景。
左右不过一个“玩物”,等新鲜感一过也就失宠了。
“交情?”只有苏有成自己知道,他跟祁天凌只不过是利益相关罢了。
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而这一切的一切,苏有成都没有让苏梦茹知道,每次谈到要事都会将她支开。
苏梦茹只知道苏有成跟祁天凌关系密切,时常洽谈甚欢,就似关系要好的友人,时常来府上坐坐,喝一杯茶,谈一些事。
之前苏有成有事都是叫府里下人去叫祁天凌,而最近苏梦茹越发相思难耐,竟主动当起了跑腿。
她只知道她爹找祁天凌有事,却并不知道是什么事。
“有多少交情你爹心里清楚,之后做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切记不可鲁莽。”自己几斤几两,苏有成心中有数,还算是个识趣的。
“可是爹爹,你不知道……”苏梦茹有些难以启齿,若是在母亲面前倒也还好,可是在父亲面前这种事怎好说出口?
说起母亲,这么久了都没有消息,苏梦茹又陷入了心结。
“爹知道。”苏有成心知肚明。
苏梦茹这年纪了都不愿嫁,可不就是中意祁天凌吗?
“爹知道?”苏梦茹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来有些窘迫的望着苏有成,“那怎么不给女儿想个办法?”
“那男妃自私,小气,连个妾都不让王爷纳,他若不如此狭隘,女儿也不会那样对他。”
“王爷也不知怎么想的,对女儿越来越排斥,他难道就甘心守着个男人二人终老了吗?”
言外之意就是枫景不会生,他们注定无儿无女。
“女儿莫急,待把眼前这件事揭过,爹爹为你好好斟酌斟酌,在不惹怒王爷的情况下,做一番试探。”
苏有成也是中意祁天凌的,此人理智,仁义,有勇有谋,天生王者风范,是多少女人的梦中情郎,却不是人人都可以靠近的。
而苏梦茹算得上是近水得月。如此良机,怎能错过?
“爹爹愿意帮助女儿?”苏梦茹兴奋至极,一下子扑在苏有成怀里,“就知道爹爹心疼我。”
“嗯。”苏有成轻拍着苏梦茹的背,有些担忧的说道,“可是现在秦王妃不知去向,之后的事很难预料。”
言外之意就是要尽快找到枫景,否则,苏梦茹想进秦王府的事,怕是没有希望,甚至还可能被降罪。
“那女儿联系一下枫贵妃,看她把人弄到哪里去了。”为了自己的愿望,苏梦茹不得不暂时保全枫景的性命。
第四十九章
枫玉兰并不清楚苏有成知晓了她的底细,依然想进苏府做苏梦茹的陪伴丫鬟。
守门小厮见惯了她的村姑模样,这会儿围着个头巾竟是认不出来。
依然是趁苏有成上朝的空档前来找苏梦菇,却被看门小厮拦在门外。
“何人胆敢擅闯苏府?”小厮言语带怒,对枫玉兰进行驱逐。
“麻烦通报苏小姐,就说老熟人求见。”枫玉兰并未生气,如今境地也没有资格生气。
“老熟人?”小厮摸不着头脑,小姐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老熟人?
正在犹豫之际,便听得苏梦菇声音响起,“让她进来。”
小厮立即放行。
枫玉兰裹着头巾,自卑与颓败感升起,走到苏梦菇面前显得有些窘迫。
苏梦茹是听闻“老熟人”三个字才放她进来的,可眼前这人分明半分不熟。
苏梦茹有些想叫人将她赶出去。
正要发话,忽听那人喊了句,“苏小姐。”
声音很熟悉,是“老熟人”的没错,可这样貌完全不能相认。
“你是……”苏梦茹拿不准该如何说。
“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枫玉兰不想在小厮面前暴露身份。
“随我来。”声音越听越熟悉,苏梦茹大概猜到了八九分。
也不知道枫玉兰怎么搞的,把自己弄成这样。
二人走到隐秘处,枫玉兰便把实情道了出来,不甘与痛恨,弥漫在心间。
苏梦茹听完直摇头,暗道这枫贵妃脑子确实不怎么灵光,这么简单的事都能弄错,却不知是被人做了手脚。
“你可知那人的去处?”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找到人,否则,将来的一切都是白想。
“不知,我走的时候那人还在,后来才听说被人劫了,还有好些个人莫名被杀,其中就有柚娘。”
枫玉兰想想都后怕,若是自己当初不跑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做的,这么丧心病狂。”后四个字,苏梦茹是违着本心说的。
那丧心病狂的人不就是苏有成么!为了掩盖动机也只得如此说了。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枫玉兰问。
“自然是打听那男妃的下落了,他若真的丢了性命,我们只怕没有机会谈以后。”苏梦菇想想就心塞,那么可恨的人,竟还不得不盼他活着。
“怎么找?”枫玉兰巴不得枫景死了,只要苏梦菇不说,没有人知道会跟她有关。
“如今只能靠贵妃了,我被爹爹禁了足,出不了这扇大门。”苏梦茹望了眼外面,那俩守门小厮有些紧张。
你可千万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我们也是拿钱办事。
苏梦茹也并不打算为难这两人,既然苏有成发了话要帮她,那便无需使坏,耐心等着便是。
“本宫也没有人手,只能碰碰运气了,那贱人福大命大,想必不会轻易死掉。”
枫玉兰说完,向苏梦茹告了辞就匆匆离开了。
万幸的是,枫景并没有被坏人劫走。
劫他的人是影一。
当众人都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影一跟随一个可疑人进了密道。
令他意外的是,那人竟是失踪多日的枫玉兰。
从藏春阁老板娘递药给她的那一刻,影一就猜测出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虽阻止了枫景被毁容,但却使他误服了“生子水”,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从昨天到现在,影一一直纠结着,不知道该不该如实相告。
此刻,枫景坐在千草堂楚大夫的床上,因突然坠落而造成了几处骨折,不得不在这里接受治疗。
影一救出枫景的时候,见他衣衫凌乱,身上有些指痕,就知道大事不妙。
祁天凌也正在为此事介意。
尽管枫景还伤着,他也没忍住说两句,“在王府待的好好的,出去做甚?出去也就罢了,还往那种地方跑,是不是本王没把你侍候够,还有精力去找女人?”
这件事,枫景已向他解释过,可祁天凌偏要钻牛角尖,横竖忍不了他身上那些指痕。
可枫景已经尽力了,以命威胁,才没让那些个糙汉得逞。
那些个糙汉只奉命将人绑起,若真出了事也不好交差,这才没将事情进行到底。
只在枫景上身一顿蹂躏,有人想强吻的,还被他反咬了一口。
即便如此,祁天凌还是介意得慌。为一个陌生女子,不惜让自己涉身险境,这是出于什么心理?
归根结底就是本王没把他喂饱,才导致他出去四处招摇。
祁天凌如是想着,看了一眼还带着伤的枫景,暂时忍下了一肚子怒火。
“随你怎么想,我已经这样了,你要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解释了也没有用,不安慰我就罢了,难道还要我求你吗?
枫景试着缓缓躺下,将自己埋在被子里,不去看那个蛮不讲理的人。
“你是不是忘了本王说过的一句话?”见枫景不理他,祁天凌有气无处撒,便故意找茬。
“见了本王再敢往被子里躲,本王就压上一个时辰。”
是这句吗?
枫景想起来了,在被子里说话声音闷闷的,不咸不淡的吐出两个字,“随你。”
“……”祁天凌一拳打在棉花上,感觉有些无力。
算了,看你还伤着,暂且放过你!
影一倒也识趣,看二位主子如此疆着,便打算什么也不说,之后万一暴露,再见机行事吧!
祁天凌一边较着劲儿,一边又舍不得离去,整个人跟精神分裂似的。
楚韵看他的眼神,活似看一个神经病。
“门前有两棵大树,王爷若是有气可以去那儿发,咱们小景身娇体弱,可受不得你这等莽撞粗鲁。”楚韵拿了伤药进来,毫不留情的丢出一句。
“你说话注意点,不要仗着有几分医术,以为本王就不敢拿你怎样。”
因为枫景,祁天凌和楚韵越来越水火不容,矛盾一路飙升。
祁思远忙完了回来,就又撞上了这种场景。
祁天凌把所有事情都丢给他,守在这儿不痛快又不想走,一天和楚韵不吵十回,都要吵八回。
祁思远可谓心力憔悴。
对祁天凌又不敢顶撞,对楚韵也不敢得罪,夹在中间两难,突然就理解了枫景的往日所为。
看了一眼那坚硬的墙,竟开始佩服起枫景来,他怎么就敢撞上去?
祁思远摇了摇头,心道:还是算了吧,我要是撞了可没人哄,楚大夫不知会拿什么眼神看我呢?!
“王叔,楚大夫还帮着你忙呢!”祁思远缓步进来,说这话时底气有些不足,却又不得不说,“你的人受伤了,人家帮你治疗,难道不该感谢?”
“又没让他白治,本王何曾差过他诊钱?”祁天凌不满的瞪了祁思远一眼,把话说的硬气。
这小子翅膀硬了,惯会吃里扒外,真是个白眼狼。
“见色忘义。”祁天凌有些气愤的做了个总结。
“?”给祁思远整不会了。
二人说话期间,楚韵已经为枫景换好了药。
祁天凌又要醋疯了,他的人都差不多让楚韵看光了!
还剩胸前一点衣襟没有拉上,祁天凌忙抢过去挡住,推了一下楚韵,“让开,我自己来。”
“你最好上药也自己来,别麻烦我。”楚韵被推了个踉跄,祁思远赶紧接住。
“小心!”扶住楚韵,祁思远趁机偷了个香,借突发事故遮掩,令楚韵无理发火,却还是瞪了他一眼。
祁思远面现委屈,心里却将祁天凌感谢了一遍,暗道:再推几次也无妨。
不愧是一家人,这叔侄俩都是变态的。
祁天凌争着为枫景穿衣,刚提起的兴致因那一身红痕而退了下去。抓着人家衣襟的手,不知是要穿还是要脱,就那么沉着脸色,一动不动。
寒冬的冷气是极凉的,祁天凌将枫景就那么晾着,床上的人儿冻得嘴唇发紫了,他都不自觉。
枫景索性自己抓了衣襟提上去,胸前的红痕被挡住,眼眶的红色却透了出来,又在祁天凌来不及反应之时迅速拉上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遮住,不让情绪流露在外。
隐在被子下的眼眶,再憋不住泪水。
祁天凌只觉手上一空,眼前被浪一翻,床上的人儿便不见了踪影。
想看吗?想的。
还看吗?不看了,看着堵。
没有一句言语,直接起了身向着外边走去。
这男人真不是个东西!
楚韵望着祁天凌的背影暗骂了一句。
“楚大哥,”枫景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我想离开这里。”
“你要去哪?”楚韵问。
“去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寻一份安宁。”
不用说,那个“别人”就是祁天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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