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茹那个嚣张劲儿简直无法言喻。
枫景一走,她就去问祁天凌要钱,现在没有人阻拦,祁天凌再不给就说不过去了。
违着本心的给了她五十两银票,让她去置办一些生活上的必需品。
孰料苏梦菇一下子全都花出去了,又去找祁天凌要,结果空手而归。
按秦王府规定,正妃的月银也就三十两,像她这种连名分都没有的,一次性给了她五十两,都算是超标了。
偏偏这女人还不知足,一心想要跟枫景比,甚至还想要王府的管家权。
二次要钱被拒,苏梦茹暂时收了风头,此刻焉哒哒的坐在桌旁,看着那一屋子新置办的东西稍稍稳定了心绪。
枫景几天没有下落,使得祁天凌心情烦躁,几日都没有去管理他的正事,导致祁思远忙不过来。
这日影卫又来传话,让祁天凌过去帮忙主持大局,在如此关键时刻可不能松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祁天凌深知问题的严重性,不得不整理好情绪过去帮忙。
下午十分,王府门外来了一名不速之客,自称是苏梦茹的老熟人。
看门的依然是张小武二人,前几日被石子击中,休养了两天,又开始回到岗位。
陌生人突然到访让张小武很是起疑,拦着不让进,差另一人去问苏梦如,待落实后再做决定。
苏梦菇听闻“老熟人”,立时心里有了数。
枫玉兰帮助她嫁给祁天凌必定会收取好处,本想不予理睬,又怕对方捅出她们背地里做的阴暗事。
苏梦菇思索再三,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把枫玉兰引了进来,行至她的房间关上门,沏了一杯茶递给枫玉兰。
“不知贵妃找本妃有何贵干?”
“本妃都自称上了,看来苏小姐混的不错呀。”
枫玉兰品了一口茶,放下茶盏,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梦茹,看穿着倒也符合,不像是不受待见的。
“贵妃都瞧见了,也就一般般吧。”苏梦茹难得自谦了一回,看枫玉兰这架势,估计下一句就要说正事了。
“苏小姐倒是谦虚,既然混得如此之好,想必让秦王放下戒备不成问题。”
枫玉兰看了一眼苏梦菇,想知道接下来她知道真相时会是怎么个反应。
“贵妃此话何意?”苏梦菇无端生出恐慌感,预计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好事。
“天下没有白捡的便宜,苏小姐认为本宫会无缘无故的帮你么?”
“贵妃不妨直说。”苏梦菇有些不耐,被枫玉兰这样吊着胃口很不是滋味。
“既然苏小姐这么急着想知道,那本宫就不隐瞒了。”
枫玉兰站了起来,走到苏梦菇身边,凑近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什么?”苏梦菇睁大了惊恐的眼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苏小姐看着办吧,掂量掂量是母亲重要还是男人重要。”枫玉兰毫不留情的让苏梦菇做选择。
“容我考虑。”苏梦茹泄气般的撑在茶桌上陷入了纠结。
“那苏小姐快些,本宫今天一定要拿到答案回去复命,苏夫人的性命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言外之意就是,苏梦菇如果选择祁天凌,她的母亲马上就会毙命。
“怎么会这样?”苏梦茹带了哭腔,再一次重复了一句,“怎么会这样?!”
“这是皇上的旨意,苏小姐还是顺从些的好。”
枫玉兰在屋子里踱了几步,神色稍显不耐,最后对苏梦茹说道,“本宫可不适合在这里多做停留,苏小姐快些回话吧。”
“我……愿意。”苏梦茹咬牙说出这几个字,在亲情与爱情之间还是果断选择了母亲。
即便不如此选择,祁天凌也未必会喜欢她,这一点苏梦茹早看出来了,之所以还赖在秦王府,只不过对祁天凌还存有一点念想罢了。
“那就好,这个给你,兴许用得着。”
枫玉兰拿出一个瓶子递给苏梦茹,干瘪的脸上扯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她的任务算是完成,如今功成身退,接下来就看苏梦茹的了。
祁天凌依然是赶在傍晚时分回来。和往常一样,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膳厅用食, 路过枫景的卧房,情不自禁的走了进去。
里面除了原有的陈设外,属于枫景的东西都搬走了,唯一留下的一串钥匙,在枫景失踪的第二天被祁天凌收了起来。
此刻想再交给那人,可惜那人不见了。
“你回来,我什么都交给你,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
祁天凌又开始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上前几步在枫景的榻边坐下,伸手摸着冰凉的被子,没有丝毫温度,又抱起枕头嗅了嗅,上面还留有枫景的发香。
“今晚我就睡这儿,你若回来了就敲一下门。”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祁天凌病了,整天焦虑国家大事伤坏脑子了,要不然怎么天天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呢?
病没病只有他自己清楚,堵在心里的话不说出来,闷得慌。
一个人静静坐了许久,久到肚子熬不住,发出“咕咕”的声音,祁天凌这才想起他还没有用晚膳。
起了身来径直去了膳厅,少有的没有见到苏梦茹在那里等。
兴许是他去得太晚,苏梦茹提前用过了。
厨子见祁天凌来了,忙端上热腾腾的饭菜,一盘盘摆好,说, “这几日王妃不在,我们都按照您之前的口味做了,王爷你多吃一点。”
似想起什么,祁天凌问厨子,“王妃最近都爱吃些什么?”
厨子想了想,毫无保留的说,“王妃最近吃法很新奇,早上也食重口味的,他说太过清淡的东西吃了反胃,而且专吃好的,既想吃,又只吃一点点,吃多了吐。”
祁天凌皱起眉头,心中又起了那种想法。
枫景呕吐的事只有楚韵来看过,他决定明日去找楚韵套套话。
“无事了,你先退下吧。”
“是。”厨子恭敬的退了下去。
祁天凌独自用了晚膳,就去了枫景的卧室,睹物思人,大概就是如此。
刚歇下,春枝就过来叫门,也不知她是哪只眼睛看见祁天凌进了这里的。
“王爷,侧妃娘娘找你有事。”春枝尖着嗓门儿在外面喊。
“什么侧妃?本王没有侧妃。”屋内传出祁天凌有些动怒的声音,外面的人立即改了口。
“是苏小姐,苏小姐找你有事。”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本王歇下了。”
“她说有急事,事关重大。”
“她能有什么急事?”
“王爷你去了便知。”
祁天凌有些火了,一翻身坐起来,几下穿了衣袍就出去开门。
春枝忙退到门边,透过朦胧的灯火也能看出祁天凌黑着脸色。
“下次再大呼小叫,把你舌头割了。”祁天凌丢下这样一句话就去了苏梦茹的住处。
春枝吓得抖了好几抖才平复心绪,眼看祁天凌前脚去了,便也后脚悄悄跟上。
苏梦茹的卧房内只留了一盏灯,朦朦胧胧致使屋里的东西看不真切,室内燃了足量的碳火,倒是不冷。
祁天凌进去的时候,就见苏梦茹侧躺在床上,浑身上下只着了一层半透明的薄纱,玲珑身材若隐若现。
祁天凌有被刺到眼,这大抵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清晰的女人身体,心中涌起片刻不适,正要转身离去,就听苏梦菇唤道,“王爷还没问过梦茹找你何事,就要走了吗?”
背后,苏梦茹起了身来,祁天凌能听到她轻盈的脚步声。
“王爷……”随着声音落下,一双白皙玉手从背后穿了过来,将祁天凌紧紧搂住,“梦茹等你很久了。”
第六十六章 二死一伤,贪心遭报应。
“梦茹不必心急,本王还没准备好。”
祁天凌说出这样一句话,令苏梦茹瞬间炸了毛。
“我等你这么久了还没准备好,不就是睡一觉的事,有什么好准备的?”
“这可不是小事,若梦菇无其他事,本王先走了。”
祁天凌说完扯开了苏梦茹的手,就要准备离去。
“王爷!”苏梦菇带着哭腔浑身微微颤抖。
祁天凌停下了,便又听苏梦茹说道,“梦菇自小就心悦你,对你的一番真心天地可鉴,王爷若肯接纳梦茹,梦菇愿舍弃一切陪王爷白头到老。”
“只怕梦茹的一番真心要错付了。”
祁天凌话音一落,苏梦菇忽然变了脸色,上前一步,拉住祁天凌。
“那王爷说说梦茹到底哪里配不上你?是梦菇不会生,还是梦菇长得丑?”
“都不是。”
“那又是为何?”
“凭本心罢了。”祁天凌再一次扯开了苏梦茹,他没有看到的是,苏梦茹眼里闪过一丝狠毒,又很快消失不见,转瞬间化作一张笑脸。
苏梦茹一个旋转挡在了门口,反手关上门,脸上笑容妩媚,“王爷既不愿留宿在此,那陪梦茹喝几杯酒如何?”
“?”
祁天凌皱眉,这个女人耍什么花招?会不会在酒里下毒?
“王爷放心,酒里没有毒,梦菇可以先干为敬,长夜漫漫,一个人睡不着,想着喝醉了便能睡了,王爷总不至于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答应吧。”
苏梦菇看出了祁天凌的顾虑,先把话亮明了,说完就去拿了酒杯,为二人各自倒了一杯。
“王爷过来坐下,陪梦茹慢慢饮可好?”
苏梦菇举起一杯,先饮了下去,以消除祁天凌的疑虑,随后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王爷?”
“可以。”
祁天凌这才过去坐下,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仰头饮下,放了空杯,对苏梦菇说,“该你了。”
“好。”
就这样一人一杯,不知不觉一壶酒很快见底。
祁天凌又要起身走人,被苏梦菇一把拽住,扭着水蛇腰在祁天凌脸上吹了一口气, “王爷……”声音迷惑至极。
祁天凌大脑短路了一秒,忽觉身体升起异样感,浑身燥热,甚至生出了想找眼前人发泄的心思。
“王爷……”苏梦茹又唤了一声,依然是勾引人的腔调。
祁天凌又短路了一秒,在苏梦茹的勾搭下行至床边,忽然脑中闪过一声,“夫君。”
“小景?”祁天凌凭着感觉叫出声来,瞬间清醒,看清眼前的人时失望的推开。
苏梦菇嘴角挂着的笑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狠戾与恶毒。
“王爷!”
祁天凌顺着声音回转过来,胸口忽然插进来一把短刀,顷刻间血流如注,那刀的主人正是苏梦菇。
在刀插进来的一刻,祁天凌就反应过来一掌劈了出去,致使苏梦茹没有插得太深,刀尖堪堪抵达心脏,差一分就捅进去了。
祁天凌捂着血流如注的胸口,夺过苏梦菇手中的短刀,照着她胸口的位置给她还了回去。
苏梦菇睁大了惊恐的眼睛,她不相信祁天凌会杀她,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祁天凌只留给了她一句话。
“我会换一个人照顾你爹,放心去吧。”
苏梦菇最终死不瞑目。
“啊!”门外响起一声尖叫,仅一声就停止了动静。
春枝被祁天凌的影卫一刀封喉,看了不该看的,知晓了不该知晓的,那便只有死,这是亘古不变的保险法则。
树梢上接连落下几道黑影,几人进了苏梦茹的卧室,另几人去处理春枝的尸体。
“王爷受伤了,属下来迟。”影卫看了一眼祁天凌染满鲜血的胸口,眼中充满自责。
“把她处理干净,明日让靖王找个人易容成她,以苏梦菇的身份现于人世。 ”
“属下遵命。”几名影卫齐齐作答。
“属下去请楚大夫。”说话的是影一。
“嗯。”祁天凌应了声,脸色逐渐苍白。
影一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又把他送回住处,这才踩了轻功去请楚韵。
另外几名影卫则留下来立即处置苏梦菇,顺手扯了床上的被子将她包裹,送至荒芜之处,挖坑埋葬,算是给她留个全尸。
楚韵接到消息非常吃惊,祁思远也大晚上的跟着赶过来了。
祁天凌躺在床上,因失血过多而陷入了昏迷。也亏得昏迷了,不然浑身燥热恐怕会令他难堪。
几名影卫在一旁看守着,见楚韵来了慌忙让出一条路。
祁思远易了容,便无人认出,没人给他行礼,他也不见怪。
见祁天凌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忙凑过去在耳边轻唤了声,“王叔。”
祁天凌没有反应。
屋子里几名影卫这才猜出了祁思远的身份,欲行礼,被祁思远用手势制止,“安静,去外面守着。”
“是。”几名影卫抱拳告退。
楚韵无论平日里对祁天凌意见有多大,但此刻人受了伤,还是在竭尽所能的为他进行救治。
祁思远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手心都紧张得出了汗。
这时影一上前来告知祁思远,“靖王殿下怕是不能在这里多待,还有急事等着你去做。”
“何事?”
影一便将祁天凌的吩咐一一道来,随后又对祁思远说,“可要属下送你回去?”
“好,立即行动。”祁思远应了影一,又对楚韵说,“那这里有劳哥哥了。”
“放心去吧,他死不了。”尽管在这种时候,楚韵对祁天凌依然不客气。
祁思远有被梗到,却也不敢多说,随影一回去忙正事了。
二人直接去了栖凤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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