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这般扭捏,跟个小姑娘似的,怎么,有想要的东西?”
李儒风被这话激的脸红,吞吞吐吐的说道。
“陛下年岁快到了,很快就要举行加冠礼,昨日,臣去给太后请安,太后跟臣说起陛下您后宫空置已久,想着,是否在开春之际,在宫内举行选秀,您看……”
李夜宸的神情有些僵硬,故作随意道。
“那是自然,一切都依母后的安排,朕没有意见。”
话是这么说,但肉眼可见的李夜宸的情绪低落下去。
李儒风不明白陛下为何突然就不高兴了,以为是自已话说的不合时宜,扰了陛下的兴致。
但太后的话已带到,李儒风便起身告退。
李夜宸随意的摆手,免了李儒风的跪拜礼。
李儒风心神不宁的离开了养心殿。
这里气氛凝重的,小太监张固都觉察不对了,但陛下和静王,哪一个他也劝不得。
李夜宸坐回龙椅上,其实他也搞不明白,自已心里不舒服的原因,明明选妃是一件应该开心的事才对。
这不仅意味着他长大成人,也说明,他的皇叔以后就不会再总是干扰他处理政务了。
那些执拗的大臣,再不服他,也得睁开老眼看看,现在是谁坐在这皇位上,他应该觉得解气才对啊。
可是胸口处,明显闷堵着不上不下的一股气。
李夜宸想不明白缘由,也不知道怎么去开解自已,只好埋头继续批阅奏折了。
第38章 承桑岚
梁王府。
晚间,兆阑忙忙碌碌,给柳眠锦换了几次绷带,准备了饭食送过去,才回屋歇息。
谢蔺之跟到兆阑房间门口,哀怨的看了好几眼,最后落魄的离开。
里面的人,面色冷淡,躺在榻上很快陷入了梦乡。
夜半时分,梁允骁在府中闲逛,又逛来了柳眠锦房间门口,可能是药效过了,低小的抽气声,自屋内传出来。
梁允骁耳力极佳,听的一清二楚,在屋外站了许久,最终没能忍住,做贼般的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榻上人,因为脚踝处的伤口,疼的满头大汗,刚换的干净的衣服,又变得跟水洗的一样。
梁允骁眉心微拧,踱步走近,在一旁坐下,耳边的痛吟声更加清楚,心随意动,抓起了柳眠锦紧抓被单的手,渡了内力过去,为人压制疼痛。
怎么说,柳眠锦也是因为他才弄成这样,他只是因为愧疚才会来帮助这个对自已有所谋求的人,并无其他的想法。
梁允骁这么劝解自已,然后内力,真气像不值钱似的,尽数用来给人压制疼痛。
立竿见影,柳眠锦的痛呼声低了些,梁允骁弯了嘴角,小声的说了句,嗓音不高不低,似是斥责,又似乎不是。
“笨的很。”
身体的疼痛小了,柳眠锦气血亏虚的厉害,很快睡熟了。
天蒙蒙亮时,梁允骁开门出去,回了自已的碧云苑,就好像昨晚根本没来过竹影院一样。
不过这一幕尽数被夜晚值守的陈平素看在眼里,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换了个姿势躺在房顶上。
王爷亲自把柳眠锦带回来这件事,他当天不在,但是后来有所耳闻,没想到这家伙,真的不是叛徒,不过王爷好像对这个柳眠锦也上心的很。
陈平素不甚在意,抬眼看月亮去了。
而远在皇城边的一家客栈里。
罗岳本来是执行王爷交代的任务,查探一些情报。
来到地下黑市,见有人正在做买卖奴隶的生意,本不该管,罗岳路过,看了那三四个笼子几眼,深表遗憾,转眼准备离开。
但就在最后收回视线时,罗岳被一双如珍珠般晶莹剔透的眼眸吸引住了,还是出手救了人。
抬手,几掌打出去,砸烂了四个笼子,放跑了三个奴隶,自已拎着一个佝偻着身躯的男人,疾速掠走。
后面追着四五个叫嚣要弄死罗岳的,浓眉大眼,膀大腰圆的壮汉。
只可惜,习武之人轻功跑的极快,那些人压根追不上,当然,估计也不敢找罗岳的事。
这种买卖都是见不得光的,谁也不敢闹的动静太大,万一被官府知道了,那可是要杀头的。
罗岳带着这个衣衫褴褛的奴隶,找一家客栈住宿,店小二勤快的送来几大桶热水。
那奴隶似乎不会说话,跑了一路了,也没吭一声,罗岳弯身去看这人的眼睛,明净透亮,如月光般皎洁,就是这脸太脏了,大片大片的污泥风干在脸上,实在是把这幅美景给点上了墨尘,遮掩住了原本耀眼的光芒。
罗岳没注意到,皎洁的月光下,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阴影,正暗中窥伺着他。
这时候,罗岳才发现奴隶的身形比较高大,自顾自的喃喃了一会儿,出去找来一套干净的普通百姓的衣服放到桌面上。
“你叫什么名字?去洗个澡吧?家住哪里?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那男人只是睁着懵懂的眼神望着罗岳,并没有说话。
罗岳奇怪的蹲下身去看。
“你真的不会说话啊?”
男人轻轻的点了点头,罗岳看到了,顿时觉得很同情。
“没事,你以后跟着我,我想办法护着你,有一说一,你的眼睛好漂亮,像圆月一样。”
男人闻言微愣,布满污泥的眼睛弯了弯。
似是男人的反应很呆,给罗岳看笑了。
“好吧,你既然愿意,那就先跟着我,先洗澡,你臭死了。”
被嫌弃了,男人眼中的光芒暗下来,罗岳见状,连忙去哄。
“哎,我就是想说你该洗澡了,身上有伤吗?”
刚想起来,那些贩卖人口的,估计也不会对手底下的奴隶好,罗岳心一急,直接上手把男人的衣服扒开了,本来就堪堪蔽体,这下倒好,除了关键部位,算是把人看干净了。
看着男人精壮的身子,罗岳一下子红了脸,连忙把手里的碎衣服给扔回去,捂住脸站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快洗澡,换衣服,我先出去了。”
说着,罗岳闭着眼摸索着出了门,砰的一声关上,外面冷风拂面,稍稍能缓解脸上的热度。
那奴隶身上伤口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最无法令人忽视是那个男人精瘦的身材,怎么这么好,肯定是练过的吧?可是练过怎么会被抓住,该不会是太虚了?
罗岳天马行空的在走廊外想着,不过,光是那双眼睛,就值得他看上好久,怎么会有人眼睛长得这么好看,莫名的还有点勾人。
罗岳一脸春风洋溢。
里间的男人,从地上站起身,摸了摸桌上放置的衣物,脱掉自已身上无法蔽体的衣物,抬腿,进了浴桶里面。
男人背部有一些交错纵横的鞭痕,不过还好,总算是混进来了。
这个把他带回来的人倒是有意思,可以留下陪他玩玩。
男人眉峰高挺,没了污泥的遮盖,更显异域风情,一双黑沉沉的眸子里,暗藏着摄人心魂的吸引力。
罗岳站门口等了两刻钟,正准备回去问问那人洗好了没,面前的门忽的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形挺拔,容貌妖昳的男人,乌黑的长发未绑,披散在背上,还在往下滴水,身着普通的布衣,也没能遮掩此人身上的凛冽的气势。
罗岳呼吸一窒,看到了那双漂亮的眼睛,确定自已没走错地方。
“你……好……好看……”
男人听到了,唇角一弯,笑出了声。
罗岳迟缓的感觉到不好意思,“你家住哪里啊,我送你回去,你这般样貌,应该不是普通人吧?会写字吗?”
男人闻言,点了点头。
罗岳脸上的热度攀升起来,从一旁钻进了屋子里面。
“来,你写一下,我送你回去。”
男人接过罗岳手中的毛笔,神情呆呆的看着罗岳,后者受不住的点了点头。
“写。”罗岳指示道。
男人微微一笑,提笔写字。
“岚。”
字体恰到好处的弯折,提笔,就像他的主人一样,相貌带着一种张扬潇洒之感。
罗岳念出声。
“岚?一个字的名字?”
男人点头。
罗岳又问,“你家在哪里?”
男人俯身继续写字。
“没有家。”
罗岳看到这三个字,眼眶没控制红了起来,好半天垂着脑袋,没站直身体。
男人疑惑的看着自已面前的人,不知道对方怎么了,正准备伸手去碰,眼前的人忽然抬起了脑袋。
“没事,小岚,你跟着我,我会照顾你,不会亏了你吃食。”
小岚感激的看向罗岳,一双盈满星河似的眼睛,漂亮的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直把罗岳看呆在原地,好半晌回不过神。
第39章 如何哄人
梁王府。
清晨时分,柳眠锦缓缓睁开眼睛,被窝里面热乎乎的,很暖和,头一次,他不想起床。
脚踝处的伤已经不疼了,但是现在没有任何知觉。
大夫说,不能多走动,在整个恢复期的时间,他最好一直卧床休息,这样才能恢复到最佳状态。
可他一个下人,难不成还妄想着其他的侍女来照顾他吗?
这显然不可能。
这般想着,柳眠锦翻了个身,手撑着床,爬了起来。
柳眠锦喘了几口气,坐稳了身子,随意的用布带束发,视线在床榻边看,找寻拐杖所在。
拐杖放的位置有些远,是在窗户边,柳眠锦伸出手去够,但是够不到,只好撑着身子往前移了移,再度伸手去碰。
拐杖靠着墙放,柳眠锦伸直了胳膊,还差一小段距离。
但柳眠锦不放弃,硬是往前伸,整个身体都暴露在了床榻外面,重心不稳,不出意料的,整个人往前趴过去,眼看着就要脸着地。
柳眠锦惊惧的低喊一声,认命的等待疼痛的袭来。
房间被推开,突然身子一轻,眼前一晃,柳眠锦坐回了榻上,身体被熟悉的气息包裹住,耳边传来厉声的责怪。
“嫌自已活的太久是吗?明知不能乱动,大夫的话都当耳旁风?”
柳眠锦被吼的一愣一愣的,鼻子一酸,低垂的眸子,低声道歉。
“对不起……属下做……做错了……您别生气……”
梁允骁面色沉冷,不愿承认他刚刚进来时,看到柳眠锦差点摔在地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可摔一下,好像也不会很疼,他到底在急什么?
柳眠锦无力的两条腿搭在床榻边,脑袋深深的埋下去。
梁允骁平复着混乱的呼吸,故作不在意。
“别总给本王找事,动不了就好好在床上休息,王府里面那么多侍卫,缺你一个伺候?”
柳眠锦闻言,声音闷闷的嗯了一声。
“是,王爷,属下……不敢了。”
梁允骁发了脾气,看把人吼成这样,他心里也闷堵的厉害,烦躁的转身离开了。
柳眠锦见王爷要走,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口。
兆阑起来正准备去找柳眠锦,正见到王爷一身戾气的从十九屋子里出来,心下咯噔一声,大感不妙。
梁允骁脚下生风,一刻不停的离开了竹影院。
兆阑行了礼,目送王爷离开,然后飞快的跑去找柳眠锦。
探头进屋,见人好好的坐在床上,深深的松了口气。
柳眠锦以为是王爷回来了,惊喜的抬眸,却发现不是,眸子里的光彻底暗下去。
兆阑不满柳眠锦的反应,上前,抓着人的肩膀乱晃。
“怎么,不是王爷,入不了十九的眼,是吗?”
柳眠锦声音难掩失落。
“阑哥,我好……没用,我又惹……惹王爷不开心,刚才,你来的时候……看到了吗?就是我把……把殿下气走的……”
兆阑闻言笑了起来。
“嗯,看到了,感觉王爷头顶要冒火了,十九真能耐。”
柳眠锦懊丧的看着兆阑。
“真的吗?王爷……那么生气吗?”
兆阑神情认真,不似作假。
柳眠锦小脸拧到一起,重重叹气。
兆阑好奇的问道,“说说,怎么弄的,王爷跟你说什么?大早上的就来你房间?”
柳眠锦埋着脑袋,伸手指了指窗边的拐杖。
“我想拿……拿拐杖,没够到,差点……摔下去……王爷进来……看到了……把我抱起来……”
兆阑拧眉,他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伸手扶起柳眠锦的脑袋,想去看人脸上的表情。
然后眼见着柳眠锦脸颊微红,神色窃喜。
兆阑“……”
“阑哥……王爷生气……怎么哄?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柳眠锦虚心求教。
兆阑冷笑一声。
“脱光了,把自已送到王爷床上,一夜不行就两夜,保准药到病除!”
柳眠锦笑容僵在脸上,他突然想起和王爷的第一次,虽然体验不是很愉快,但是明显能感觉到王爷不尽兴,如果王爷真的用尽全部力气了。
他会不会被做死在榻上?
“阑哥……你这个……办法,它不实际……”
兆阑伸手拍了一下柳眠锦的脑袋。
“傻十九,你还真想啊?”
柳眠锦吃疼,唔了一声,委屈的抬眸看。
“合理的话,为何不可?”
兆阑恨铁不成钢,很好,他也被气死了。
“等着!本大爷给蠢蛋找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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