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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管(近代现代)——栗子雪糕

时间:2024-03-09 10:13:00  作者:栗子雪糕
  “嗯。会议的大致议程昨晚已经发到你邮箱了,你可以看一眼。主要是跟研发过一下Q2的开发计划,还有市场部那边有个汇报需要听一下。”李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领口就开始工作。
  杨晓北这档事没出之前,李恪已经脱了岗,去协助靳书明了。但杨晓北入院后,李恪又不得不回到原本的秘书岗,接替宋思衡处理日常事务。
  “好的。”宋思衡点了点头,便朝里侧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对了。”宋思衡刚坐进工学椅,转头又问,“你周六去过明安医院了?”
  “去了。”李恪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什么态度?”
  “他情绪不太好。”李恪抬眼望向宋思衡,“不过他主动提到了宋平。他知道了宋平复职的事,似乎对他打击很大。”
  宋思衡微微蹙起眉头:“其他的呢,没说?”
  “他还提到了他的生母......”李恪说完摇了摇头,“其他就没多说什么了。”
  宋思衡把黑色的钢笔在手里转了两圈,还是把笔丢在了一旁,走到了李恪的桌前,敲了下他的桌面:“周末发生了一件怪事。”
  李恪抬起头来:“什么怪事?”
  “我接到了一家心脏康复医疗机构的电话,说是有人帮杨晓北预约了一套康复训练。对面说预约人姓宋,在江大任职。”
  “宋钦?!”李恪疑惑地皱眉。
  “是。只能是他。”宋思衡用手撑住桌边,“你周末过去的时候,他提到过杨晓北吗?”
  “没有。”李恪先是摇头,然后想起了什么,“但他说到过你。”
  “他说什么?”
  李恪短暂地回忆了下:“他说,你们都没错,错的是他......”
  宋思衡一下愣住了。
  话音刚落,李恪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手僵在桌面一动未动。然后,他哗地拉开了抽屉,取出了那个快递盒子,而后从桌边找到一把美工刀,将盒子拆开。
  快递纸盒里的东西很少,最上面是一个银色的长条眼镜盒,下面摞着两本笔记本。
  李恪拿出那个眼镜盒,小心地打开一看,先是盖着一块米白色的绒布,拨开绒布,下面躺着一副窄边镜框的眼镜。
  这副眼镜李恪再熟悉不过,它曾经无数次地出现在那人的鼻梁之上。李恪的手指不自主地有些颤抖。
  眼镜盒下面,是一本墨绿色封皮的厚笔记本,李恪取出了那个本子。翻开扉页后,上面写了两个字:宋钦。
  而这本笔记本的下面,还有一本牛皮纸封面的老笔记本,纸张很薄,看起来有很长的年头了。封皮磨损很严重,但依稀能看到上面有两个清秀的字迹:林佩。
  “宋钦的东西?!”宋思衡不解,“他为什么把自己的东西寄给你了?”
  李恪的嗓子忽然有些干涩,停顿了好几秒没有说话,然后他很快找出了自己的手机:“我联系一下他在明安医院的看护。”
  电话响了四五声后,对面才接了起来:“喂?李先生。”
  “你好,请问宋钦现在在病房吗?他人怎么样?”
  “现在?今天是院里的公休日,就给病人放假了,昨晚他就由专人接回家了。”
  “他回家了?!”李恪握着手机的手有些不稳。
  “是的,您找他有事吗?要不您联系一下他家里人?”
  看护的话还没说完,李恪就挂断了电话,手抖如筛糠,他转头看向宋思衡:“不好,宋钦可能要出事!”
  宋思衡先是怔住了,然后立刻拿起了椅背上的外套,大步往外走去:“你跟其他高管说一声,上午的会我不参加了!”
  李恪点头后急忙跟了上去:“我线上跟他们说就行,我跟你一起去!”
  宽阔的楼道里响起了两人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宋思衡走到了自己的车边坐进了驾驶座,李恪跟着进了副驾。
  “给我妈打电话,快。”宋思衡吩咐。
  李恪应下,然后拨通了伏雪华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十几声,却始终无人接听。他挂断之后继续拨打,然而一阵嘟嘟嘟声后,对面响起了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宋思衡一路猛踩油门,十几分钟后总算赶到了花园别墅的小区门口。
  然而,等他赶到自家那栋老楼前,却发现门口已经停着两辆警车。警车的灯光闪烁,警笛声响彻四周,老房子的周围被拉上了黄色的警戒线。小区里已经有不少路人围了过来,绕在警戒线外窃窃私语。
  但周围声音嘈杂,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李恪坐在副驾,隔着挡风玻璃看着眼前的一切,脑袋里乱成了一片毛躁的雪花。
  宋思衡一个甩尾将车泊在了屋外的小路边。宋思衡下车后,李恪也急忙跟着下了车,只是脚步有些不稳,差点平地摔了一跤。
  门口有警察进进出出,每个人看起来都行色匆匆。宋思衡沿着警戒线外搜寻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伏雪华的身影。按照常理今天是周一她不用出诊,这个时间点应该在家才是。
  李恪跟在宋思衡身后,绕着别墅的院子跑了一周,两人都气喘吁吁。最后才在北花园的角落里看到了伏雪华的身影。她旁边站着一个女警官,似乎在跟她问话。
  伏雪华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长袖衬衣和一条黑色的家居裤。她站在院子外围的篱笆边,面对警官的问话,嘴唇嗫嚅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宋思衡连忙走了过去,朝那警官问道:“警官,请问下发生什么事了?”
  那女警官这才抬头:“你是?”
  宋思衡连忙指了指伏雪华,又指了指自己:“我是她儿子。”
  女警官叹了一口气,对上他的视线:“上午我们接到了一个自称是宋钦的男士来电,他说自己要投案自首。然后我们半个小时前赶到了这里......”
  女警官忽然停顿了两秒,似乎在组织接下来的语言。
  “他怎么了?!”宋思衡已经等不及了,催促道。
  一旁的伏雪华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指缝间有眼泪簌簌地淌下。
  她声音嘶哑,喉头哽咽:“宋钦......在卫生间烧炭自杀了。”
  【📢作者有话说】
  这周任务字数比较多,一会晚上11点应该还会更新一章。
 
 
第54章 往日回响
  正值春日,江城却迎来了灰蒙蒙的两个阴雨天。一场雨后,樱花尽数落地,碾进尘土。
  警方调查结束,排除他杀。宋钦被安放进了冷冰冰的透明棺木之中,心脏永久地停止了跳动。
  关于宋钦的离世,伏雪华并没有说太多细节。宋思衡见她双眼赤红,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也就没有再往下细问。
  而宋平只在调查时出现了半个小时,之后又不知去向。
  伏雪华请了长假停了诊,她已经哭不出一滴眼泪,只是木怔怔地坐在客厅最西侧的椅子上,长久地盯着楼梯的方向。
  秋姨还正常在家里帮忙,做饭、洗衣、归置宋钦留下的衣物、书籍,只是再不敢再在伏雪华面前提到“钦”字,哪怕是同音字都不敢再说一次。
  前些日子秋姨没有料想到这大好春日也会降温, 便把老宅里的暖气阀门关了,此刻才察觉出一丝阴冷来。
  李恪已经陪着宋思衡在老宅守了两个整夜,宋思衡说这件事与他无关,劝他回家休息。李恪却固执地接连拒绝。
  而那个快递寄来的纸盒子,就那样放在了宋思衡的车后座,李恪一直没有勇气再次打开。
  “你要是真的想看,就去看吧。”宋思衡跟他说,把车钥匙塞进了他手里。
  李恪抬起疲倦的面庞,跟宋思衡对视了一眼。他继续枯坐了十几分钟,然后在客厅的时钟敲响时,一个人孤零零地起身走回了车里。
  别墅的南面有个朝阳的大花园,早年伏雪华购置了两排木质长椅和一把白色的遮阳大伞,放在了花园东侧。只是从宋思衡搬出这个家之后,那两排长椅便再也没有人坐过。
  李恪把车解锁,拉开了后座的车门,他拿起了那个轻飘飘的盒子,走回了花园,坐到了其中一张长椅上。
  老宅时不时有人进出,脚步匆匆,人影憧憧,他置若罔闻。
  两日的阴雨,纸盒子的外壁似乎也有些绵软潮湿。李恪垂头片刻,才默默地拆开了盒子。他先是将那个眼镜盒放到了一边,然后取出了最下面那本牛皮纸封面的旧笔记本。
  笔记本的封面上有淡淡的两个字:林佩。
  这个名字李恪从没有听宋钦提起过。但他知道那是谁。
  本子翻开后,薄薄的纸张上粘贴了不少插页。李恪垂眼一张张翻过,都是很古旧的就诊记录,来自湾城大大小小的各家医院。三十多年前的医疗水平不算高,对林佩的诊断结果各不相同。但大多都开具了精神类的药物。
  再往后翻去,最后一页,是一张已经模糊不清的鉴定书。
  林佩,女,34岁,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薄薄的笔记本上爬满了一个女人多年的痛苦。李恪指尖颤抖,不忍再看,他缓缓合上封面之后,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打开了那本新一些的墨绿色厚笔记本。
  这本日记约有两三百页。第一页起始于2010年。十几年的跨度,墨水从淡到浓。
  李恪翻动纸页,每一天的记录都很短。
  ——2010年10月9日。
  “睡不着的时候,整个后背都在疼。我恨我是罪人。”
  ——2010年12月15日。
  “讨厌喝温水。为什么要一直监视我,像看只狗一样看着我?!”
  ——2010年12月31日。
  “又要跨年了,毫无意义。每一年都是一样的重复。想回湾城,但是那里大概也不会有人欢迎我。”
  ——2011年1月3日。
  “重新回学校了,感觉又能呼吸一会儿。晚上也终于睡得着了。”
  李恪再往后翻动了好多页,大多都是相似的表述。纸上偶尔会出现宋平的名字,又被黑水笔大力地划掉。
  直到2013年,十年前的某日。忽然有一页上出现了无数个“宋思衡”。
  笔画的轻重不一,一开始还是比较工整的楷体,而到了后两排,字迹逐渐变成了潦草的重复。最后一行的“衡”字,似乎被水渍晕开,只剩下一个双人旁还勉强能看清。
  再之后的页码,被撕去了两张。李恪翻到最后,也没有找到这遗落的两页。
  日记再次续上,最上方的日期已经跳跃到了2013年的夏天。是李恪高中毕业的那一年。
  ——2013年7月26日。
  “第一次发现橘子汽水还挺好喝的。”
  与其他日记不同,这一页的旁边粘贴了一张三寸的照片。李恪辨认出来,照片是他们十年前去海边露营的那个傍晚。照片上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太阳缓缓从海面降落的一瞬间。整个海面被染成了橘色。
  那天他取过一瓶被颠了一路的橘子汽水,起开瓶盖却被气泡喷溅了一手,最后那瓶汽水被他遗落在了海滩上,是宋钦帮他喝完的。
  李恪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眼眶的酸痛继续往下看。
  ——2013年8月31日。
  “为什么他可以离开这个家?为什么我不可以?”
  ——2014年1月30日
  “我也想爱自己想爱的人。为什么我不可以?”
  李恪颤抖着右手,打开了手机里的日历,把年份调到了2014年。1月30日,那是2014年的除夕。那天晚上他给宋钦发了第一句新年祝福。祝福很长,大约有两三行字,而宋钦只给他回复了两个字:谢谢。
  ——2015年3月7日
  “新课题启动了。我也想剖开自己的心脏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在那之后,日记有了五六年的空白。纸页中间只夹杂着两个薄薄的书签。
  李恪翻过那两个书签,已经被磨损得有些模糊的书名出现他眼前。一本是《正午之魔》,一本是《论自由》。
  再之后,日期来到了2022年。
  ——2022年9月10日
  “又被他发现了,把我送进了医院。第三次。”
  李恪的手指翻过那页,纸张的背面有一道暗红的血印。
  ——2022年10月5日
  “新课题进展不顺利,无数次想放弃。可以放弃吗?真的很想放弃。”
  然后是两页空白,时间跳跃到了2023年。
  ——2023年9月8日
  “夏天快结束了,我终于回了湾城。这里的树还是很高,叶子很大,天气很热。”
  ——2023年9月10日
  “为什么要让我发现这一切是个骗局?我竟然是他保住大好前程的挡箭牌,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黑色的笔迹划破了纸张,最后一个叹号像是一把利刃。
  日记再次空白了大约半年。
  中间有两页没有标注日期,只有无数行潦草的字迹。有些字出现又被划掉,再次被重写,再次划掉。
  李恪看不清楚他都写了些什么,只依稀看明白一个“错”字,出现了很多次。
  错,错,错,错,错。高高矮矮,大大小小,爬满了整页纸,像是焦躁紊乱的心跳。
  很快,日记翻到了最后一页。字迹似乎还很新,黑色的墨水仿佛刚刚干透。
  日期停留在了李恪去明安医院探视的那一天。而这一日下,只有一行字。
  ——“李恪,你喜欢错人了。”
  流云去了又来,细雨下下停停。斜斜的雨丝从遮阳伞外飘洒进来,李恪独自一人坐在潮湿的长椅上,感觉睫毛被雨水打湿,眼睛酸胀,眼前渐渐模糊。
  两百多页的日记本上,横跨十多年的记录里,他的名字在最后一行出现,却在一个带着否定含义的陈述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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