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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还是蛇？还是同床上这条还在昏迷中的蛇一样，是一条不人不蛇的怪物？
莱斯利沉默了一阵，才开口问：“在肚子里会对他的身体有影响吗？”
“这个应该是没有影响的，只是以后的情况，我也……”
伯爵敲了敲桌子打断了医生的话：“每一周来一次为他检查身体，如果你在外面乱说一句话……”
警告之声戛然而止，莱斯利看着床上突然动了一下的蛇，立刻走到床头，见他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便又压低了声音问：“普通蛇产卵需要多久？”
“大概是一个月，大人。”医生看了眼床上被被子遮掩的蛇，小声说：“但是这位大人比较特殊，如果是按照人类的时间推断，便需要十个月的时间。”
莱斯利看着床上蛇的睡脸，伸手蹭了蹭，淡淡道：“蛋不重要，我不想让他身体出现任何问题。如果有问题……我希望有些东西能立刻消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医生点头，顿了顿又问：“大人，如果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问题吗？”
“没有问题？”莱斯利挑了挑眉，沉默了片刻：“那不是现在应该讨论的问题，你只要注意他的身体就好。”
管家带着医生离开，伯爵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盯着床上的蛇，许久，他再度起身坐在了床边，伸手摸了摸那张他爱不释手的脸。
“我知道你醒了。”
莱斯利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醒了就睁开眼睛吧。”
蛇没动。
伯爵笑了一声，俯下身即将亲吻到蛇的嘴角的时候，斯突然睁开了眼睛将他推开。
“愿意睁开眼睛了？”莱斯利坐在床边看着他撑着坐起身，主动拿了个枕头垫在他的背后。
斯抓着被子想要同他拉开距离，却被莱斯利按住肩膀坐在床上动弹不得。
“听到刚才医生说什么了吗？我亲爱的蛇。”莱斯利将厚厚的皮草大衣盖在蛇的肩膀上，轻描淡写说：“你的肚子里怀上了我的蛋，我亲爱的。”
斯垂着眼：“你不要这样称呼我。”
“为什么？”莱斯利笑着捏了捏他的下巴：“你是我的，我想怎么称呼你，就怎么称呼你。”
斯拍开他的手，却突然感觉到肚子传来的抽疼，他下意识将手捂在肚子上，却感觉到肚子上一暖。
莱斯利摸着他的肚子伸手将蛇圈入自己的怀抱：“难怪肚子大起来了，我还以为是你吃胖了。”
肚皮上的温暖缓解了抽疼，蛇握紧了拳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医生说你这段时间要在床上躺着，如果你不想再吃苦头的话。”莱斯利轻柔地抚摸着蛇的肚子，感觉着手下的弧度，心里产生了奇妙的感觉。
会是蛇吗？还是像自己一样的人？
蛇依旧没有说话。
“不过如果你要是不想要这个蛋，我会让医生将它去掉。”莱斯利轻轻吻了吻斯的侧脸，轻声问：“你觉得呢？斯。”
斯沉默着，直到伯爵说：“如果你不愿意，我想医生的马车还没走，我现在就叫他过来。”
伯爵作势要起身，蛇立刻伸手将他拉住，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莱斯利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再逼迫他，又坐回了他的身边，抱着蛇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如果你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我就会让医生拿走他。”莱斯利抬着蛇的脸同他对视：“知道了吗？”
斯张嘴用着沙哑的声音问：“你一点都不在意吗？”
“在意什么？”莱斯利捧着他的脸亲吻掉正从蛇眼眶里流下的泪，低声说：“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东西，暂时都没有意义。”
如果只因为一颗不知内容物的蛋而失去了自己的蛇，莱斯利觉得这才叫因小失大。
斯吸了吸鼻子，低声说：“是你的，为什么……”
“你也是我的，那些东西都不重要，好吗？”伯爵亲吻他的眼睛：“快别哭了我亲爱的，我的心都要碎了。”
蛇想说你才不会因为我而心碎，但他太难过，只能抱住自己的肚子努力感受那个蛋的存在。
夜晚降临，温度又降低了许多，蛇躺在床上有些冷，他抱着自己的软毯缩成一团，数着一秒一秒逝去的时间，等待着睡梦的降临。
房门很快被推开，处理完事情的伯爵端着烛台进来。
他掀开被子上床，将蛇带着他怀里的毯子搂紧怀里，温暖顿时包围了斯。
“还冷吗？”莱斯利亲吻他的耳廓，手自然搭在他的肚子上。
斯摇了摇头，依旧背对着他。
他的尾巴因为冷，自觉缠上了男人的腿。莱斯利蛇的动作取悦，细碎的吻落在蛇的后颈， 他低声说：“我向你道歉，我亲爱的蛇。”
蛇想问是因为那件事道歉？是因为森林里的噩梦，还是因为今天强迫的对待？
但他又觉得道歉实在是没有意义的行为，抿了抿嘴转而问：“如果……这个蛋生下来，你会怎么对它？”
莱斯利一顿，皱了皱眉缓缓说：“以后的事情，现在考虑太早了一些。”
蛇的心一沉，下意识觉得男人不会好好对待肚子里的蛋。
他眼睛一红但却将眼泪忍了回去，努力镇定说：“你说得对。”
现在考虑生蛋以后的事实在太早了点，他应该考虑怎么在蛋还没有出生之前，从这个地方逃出去，带着他的蛋，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
他要保护自己的蛋，不能让它跟自己一样。
莱斯利见蛇又乖顺下来，心里的愧疚又沉重一分，整个夜晚都在亲吻蛇，一遍又一遍重复自己的道歉。
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养好了身体，从楼梯上摔下的淤青消失的时候，他终于等到了离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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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要带球跑，然后就跑了，但是真的跑掉也是不可能的。
第13章
为了蛇的身体，庄园里每天订购的牛奶量增加了一倍。
伯爵将肚子已经明显鼓起的蛇扶起来，将枕头垫在他背后，女仆们端来洗漱的热水和盐，在一切结束之后，又有男仆端上早餐。
这样千篇一律的早晨蛇已经过了许多个。
窗外的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蛇安静地吃完早餐，被莱斯利擦干净嘴角，身上又盖上了厚厚的皮草。
“今天感觉好一点了吗？”伯爵亲吻蛇白皙的脸庞，因为最近的精心喂养还有活动量的减小，蛇的身材日渐丰腴，摸上去也多了一些肉感。
莱斯利越来越喜欢将蛇抱在怀里，并且让他的尾巴缠着自己的腿。摸摸他的脸和手，不带任何色情的欲望，就这样安静而平和地坐着也能度过一个美妙的下午。
但这只是对莱斯利的美妙，对于斯来说，只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上次的闹剧之后，他已经很少和莱斯利开口交流，这样的问话他也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好了很多。
莱斯利搂着他有些不满，摩挲着他的手腕问：“亲爱的你不开口，我怎么知道是好还是坏呢？”
斯垂着眼应了一声：“我感觉很好，不想吐了。”
昨天晚上蛇吃饭的时候突然变了脸色，吐了出来，几乎一夜没有吃东西。伯爵陪着他一夜没有进食，今天早上看他又能吃饭这才松了口气。
新年即将来临，伯爵需要处理的事务在达到一个高峰之后渐渐减少，他能陪着蛇的时间越来越多，斯对他的亲近毫无反应。
只有当莱斯利的手搭在他鼓起的腹部的时候，才会有些许反应。
伯爵的手刚刚伸入皮草搭在他的肚子上，斯就下意识握上他的手腕，害怕他的手会突然用力。
“别害怕，亲爱的。”莱斯利耐心亲吻他的脸：“让我摸一摸，我轻轻的。”
斯缓缓松开手，但依旧将自己的手搭在自己的肚子旁边，警惕着他的动作。
手掌下的肚皮弧度明显，莱斯利感受着那颗逐渐长大的形状，心中渐渐软了下来，他搂着自己的蛇，喉咙里哼着歌谣，想要哄斯睡觉。
斯却垂着眼，一副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
莱斯利的哼唱的声音停止了，他低声问：“你什么时候才能消气呢，我亲爱的斯？”
斯没有回答他。
这些天来虽然蛇乖顺听话，但却没有了亲昵和依赖。
从前如果莱斯利在书房呆久一点，蛇就会不满地找来，当自己一直看着公文不说话的时候，蛇就会用自己的尾巴轻轻勾勾自己的脚踝。
但是现在自己就算整天不出现，蛇也不会有任何反应，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安安静静看那些全是字的书。
莱斯利亲吻蛇的发顶，温声说：“生气也没关系，只要你陪着我就好了。”
不管是鳞片滑过皮肤的触感，还是手下细滑的皮肤，都让莱斯利爱不释手。他亲吻着蛇带着玫瑰香味的指尖，难得诚恳说：“我真离不开你。”
明明是被需要的伯爵，现在却离不开自己豢养的蛇。
莱斯利注视着斯的眼睛：“亲爱的，原谅我好吗？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
蛇看着他，眨了眨眼睛，许久之后垂下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但莱斯利却感觉到了蛇内心的松动。
他的斯已经生气快一个月了，不能再这样冷漠对待自己这位主人了。
莱斯利想听见他的蛇对他撒娇，想让蛇的手缠着自己不放，想他对自己回到从前的依赖。一时的威胁或许有用，但是莱斯利不想对他的蛇粗暴，猛兽即便是被拔掉毒牙，也是有自己的脾气的。
伯爵亲吻着斯的脸，温声说：“我会等你消气的。”
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将他的蛇温柔豢养，让他心甘情愿留在自己的身边。
仆人们这时敲门，端着一杯牛奶进来。
蛇平静的脸在闻到牛奶的味道之后，立刻皱起了眉头，扭头埋进了莱斯利的怀里。
“怎么了？”伯爵立刻让靠近的仆人站住，扶着蛇的肩膀问：“是不是不想闻到这个味道？”
斯点头，小声说：“难受。”
“那就不喝了。”莱斯利摆手让女仆下去，就听见蛇用着从前撒娇的语气说：“以后也不想喝了。”
伯爵的脸上挂起笑，立刻答应说：“不想喝就不喝了。医生说最近你的身体养得很好，也可以不用喝了。”
斯：“嗯。”
他忍住想要推开男人的欲望，任由他将头埋在自己的肩膀上将自己抱紧，听见他在自己耳边问，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喝奶，所以身上都有了奶味。
斯看着窗户的眼神冰冷，但手上的动作却温柔。
他抚摸着莱斯利的头发，小声说：“可能吧，难道你不喜欢这个味道吗？”
“怎么可能？”莱斯利亲吻他的肩窝：“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蛇应了一声。
重新被蛇理会的伯爵回到书房都带着笑，他叫来管家吩咐：“牛奶从明日开始就不用供应了，至于之前支付的金币也不用收回，留着让他们过个好年。”
乔管家点头：“那么牛奶不用再供应，需要换成羊奶或者别的东西吗？”
莱斯利想了想，皱眉道：“他今天闻到牛奶的味道就不舒服，别的也不要了。”
“遵命，伯爵大人。”
管家弯腰：“今日邱瑞莎殿下寄来了问候信。”
“拿来给我看看吧。”莱斯利的愉悦心情到打开这封信后立刻结束。
书房里安静了许久，乔才听见了主人冷笑的声音。
“我的好姑妈，人在首都也不忘算计。”莱斯利将信纸撕毁然后扔进了背后的壁炉里。
乔安静地站着，等待着自己主人的下一个命令。
“替我写一封回信，告诉她，不需要为我寻找合适的结婚对象，如果有这个时间，不如教导好她那位不争气的儿子，别比瑞查德王子差太多。”
莱斯利笑了笑：“然后为我向瑞查德王子写一封问候信，表达一下我对他身体的关心。”
乔看向伯爵：“伯爵大人，恕我无礼，我想邱瑞莎殿下不会因为您的信而改变主意。”
伯爵沉默了一会，淡淡道：“你说得对，我的老伙计。”
莱斯利在书桌前背着转了几圈，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他需要一个结婚对象来应对这位难缠的姑妈，这个结婚对象需要听话和足够的安静。
那么，他的蛇，不就是最符合条件的存在吗？
乔看见主人突然大笑起来，连忙低头。
“明天请一位牧师过来。”
莱斯利坐在书桌前，抽出一张纸亲手写下一份请柬。
“让仆人们今天布置好城堡，明天我要在城堡里举办一场婚礼。”
乔难得皱起了眉毛：“大人，婚礼不应当在教堂里举行吗？”
“那不过是愚昧的世人祈求不存在的神保佑的欺骗之所，我不需要这种地方来认可我的婚姻，找来牧师，也不过为了应付我的姑妈而已。”
莱斯利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缓缓道：“明天，我和斯会举行婚礼。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管家一顿，深深弯腰：“遵命，我的大人。”
莱斯利笑了，他推开书房的门，匆忙回到卧室，想要告诉蛇这个消息，或许这样能让他开心一点。
但是他推开门的一瞬间，倒在地上昏迷的男仆让他心漏跳了一拍。
他走向床边，看见了自己那个放着麻醉毛巾的盒子敞开着，床上的被子也凌乱着，只是上面的蛇已经不见了踪迹。
与此同时，送奶的马车正缓缓离开庄园，最后面的货箱里，蛇蜷缩着，用皮草牢牢裹紧自己，透过门的缝隙看着逐渐远去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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