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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泠摇摇头，说道：“我又不是你们人类，没这么多讲究，你让他们也来吧。”
“好好好，来品尝一下我这些年酿的酒。”木逢春摆出三个杯子，装满之后与修泠碰杯，把剩下的那杯倒给了修泠的本体。
只听簌簌声响，木逢春一回头，就看见迅速爬行过来的蛇蛇，说道：“我说怎么一见你浑身上下都浸满妖气，就是因为它吧。”
“对啊。”
修泠见蛇蛇盘在他身边，扬起个头看他，思索了一下，把手里那还只抿了几口的酒杯递到蛇蛇面前。
蛇蛇飞速地吐了吐蛇信子，然后被辣到往后窜。
修泠被逗得轻笑一声，也不由跟着抿了一口酒，哪有这么辣？
与木逢春谈笑之间，木逢春的弟子也来了，只是简单地打过招呼后便侍立一旁。
修泠跟木逢春聊着聊着，却发现木逢春的弟子们的目光总是往蛇蛇身上看，频繁到连蛇蛇这又聋又瞎的小笨蛋都对着那边立起身子。蛇蛇立起来比人还高，虽然修为不如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但是看上去就很有压迫感。
“闻辰、听月，怎么了？”
叶听月看了师兄一眼，斟酌了一下答道：“师父，前些日子我听说了件事，白家的少主带人去猎杀一只蛇妖，结果非但没成功，还被毒得不轻，寻了不少人才保住了性命。但是——”
“但是他们那家子跋扈惯了，吃了这么个亏肯定要来寻仇。”柏闻辰耸耸肩，直言不讳道。
木逢春听完，疑惑的目光落在蛇蛇身上，质疑道：“它？可以吗？”
修泠对木逢春的质疑毫不意外，如果是以前的它也不相信两百年以下的小妖的妖毒有多厉害，更何况蛇蛇只是炼化了别人的妖丹，本身年龄可以少个零的那种。
“可以。是挺毒的。”
木逢春点点头，说：“这样，那你需要我帮忙就尽管说，对这两小子也一样。”
两人揭过这件事，又聊起这些年各自的经历。直至落日西沉才不舍拜别。
修泠揉着蛇蛇的脑袋，想到跟蛇蛇通感时感受到的那场围猎，蛇蛇打蛇是挺有一套的，但是打人不太行，看来也要教一下。
木逢春走到半路，回想起修泠，又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子，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说道：“你们看吧，这还是我以前的理论，人啊，就应该见多点人。否则太容易见了几个人就被拐跑了——”木逢春话音一顿，继而长吁短叹，“说不定人都不是!”
木逢春转眼一瞥，就见两个弟子听到他的话后下意识对视一眼，更加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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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修泠对于蛇蛇终于开始积极修炼这件事十分满意，想来是知道有人要来取它蛇命，终于有了些紧迫感，不再是每天他去哪蛇蛇就跟到哪，他一停下蛇蛇一盘身子就开睡。
只不过修泠想得有些偏差，蛇蛇倒不是因为要被奏。在蛇蛇心里对修泠木逢春他们所说的强者有多强一点概念都没有，它的思路很简单，那天那人被它咬了一口就不行了，那它再咬一口就好了。
蛇蛇现在开始积极修炼的原因，是因为它想变成人，它要是变成人，就跟修泠说话了。现在都只能修泠单方面对它传音，它对着修泠嘶嘶，修泠什么都听不懂。
修泠刚伸个懒腰，靠着蛇蛇，就被蛇蛇甩来甩去的尾巴拍了几下。
“怎么了？”修泠已经习惯用传音跟蛇蛇交流，但是除非依靠通感，不然他都没办法听懂蛇蛇嘶来嘶去是想在说些什么。
见蛇蛇把脑袋拱到它怀里，修泠伸出手环抱着它，轻拍着它背上的鳞片，无奈地说：“别说了，我头疼”。
本来修泠觉得他自己学一学蛇语也不算什么事，但是蛇蛇传音控制不好力度，每一声要么像平地惊雷一般砸进修泠脑海，要么像是蚯蚓翻动泥土时的声音，最无奈的莫属于有时候修泠听到细微的传音，于是凝神细听，下一秒巨大声响的声音从传来，震得修泠识海差点震荡。
蛇蛇尾巴急躁地拍来拍去，它一定要变成人。
***
化形对于蛇蛇来说，其实并不算困难，吞下的妖丹本来就已经有足够的灵力，再加上修泠来保驾护航，成功化形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
只不过蛇蛇自己抑制住了化形。
蛇蛇歪着脑袋，它在思考。修泠是人，它是蛇，如果让修泠看着它化形，修泠就会发现它不是人了。所以它应该不再修泠面前化形，再来找修泠。
蛇蛇高兴地拱了拱修泠，觉得自己能想明白这点真不错，并不是修泠天天说的笨蛇。
修泠被拱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蛇蛇在乐啥，目送着蛇蛇飞速地跑了出去。
嗯？这是化形了？修泠感受到屋外的波动，疑惑地思考为什么蛇蛇还要爬出去化形。
修泠本来放下手里拿着的书，他等了半天都没看见蛇蛇进来，难道是化形出了问题？
在化形上蛇蛇没有出问题，出问题的是蛇蛇变成人后过于不习惯。妖怪依靠本体变为人形，于是周身会随着化形产生调整。绚烂的色彩在眼前炸开时，蛇蛇差点应激到变回原形，还有声音也以一种及其不习惯的方式钻进脑海里，蛇蛇坐在地上懵了半天，才缓缓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与景象。
紧接着蛇蛇又发现它不知道怎么控制身上长出来的几根杈，腹鳞不见了，收缩肌肉也不能移动，蛇蛇直接宕机在原地。
修泠一出来，看见只会迷茫张望的蛇蛇倒是理解了它的困境，应该是不会控制这样全新的身体。总的来说蛇蛇这种用自身变形的比他简单，当年他借外物化形的时候，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四肢都粘一起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运用自如。
蛇蛇还在费力研究，明明四肢都没怎么动到，却好像比捕猎还累——突然，下巴被人抬了起来。
这是蛇蛇第一次见到人的模样，像是它刚刚看见的那个碧蓝色的湖泊凝聚人间，眼里盈盈的笑意让蛇蛇听见了心脏飞速跳动的怦怦声。
蛇蛇看着修泠看得目不转睛时，修泠也在看它。据他所知，如果妖怪在本来的样子在同类中长得不三不四，那么化为人形也会歪瓜裂枣。这么看来，蛇蛇算是一条帅蛇。
它听过修泠给他传音时，人的语言是怎么说的，蛇蛇笨拙地吐字到：“啾……啾……”
修泠轻笑一声，蹲在蛇蛇面前，指着自己，慢慢地说道：“修——修泠。”
“啾！”
“修——”
“修！”qun71"5$022%6#9
“嗯，对啦。”修泠顺手拍了拍蛇蛇的脑袋，伸出手道，“来，我扶你起来。”
蛇蛇用了许久，才控制住自己的握上修泠的手，然后一用力——
修泠掉进了蛇蛇怀里。
“？”
修泠短暂地懵了一下，对哦，这其实还是蛇蛇的本体，有那千斤的体重。修泠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蛇蛇别的不怎么会控制，但是牢牢圈住他倒是无师自通了。
“乖，先让我起来。”
蛇蛇憋了半天，说：“不。”
修泠挑眉看向蛇蛇，直觉告诉他蛇蛇还有什么要跟他说。
“修泠，先让我，”蛇蛇绞尽脑汁，回忆修泠跟他传音说过的话，“跟你一起住！”
终于把这些话说完，蛇蛇长舒一口气。
修泠面色疑惑地看着蛇蛇，这是在说什么？是他听错了还是蛇蛇说错了？他都被蛇蛇睡到腌入一身妖味了，怎么还提要跟他住？捡错蛇了？
修泠抱着一脑袋的疑问，埋头进蛇蛇脖颈间，闻了闻。没错啊，是这股妖味啊！
或许是跟蛇蛇相处久了，修泠突然福至心灵，这笨蛇难不成是想在他面前装人吧？所以才跑到外面去。想着蛇蛇现在就已经破绽百出的人样，修泠忍不住笑出声，不是吧，这么久还没发现他不是人吗？
“好呀，”修泠环着蛇蛇的脖子，指尖勾着蛇蛇不知道怎么变出来的长发，笑道，“我屋子里有条大蛇，你要是不怕蛇就来住吧。”
夫夫都有相同的脑回路，针不戳
第10章
蛇蛇想修泠说的大蛇应该是它，高兴得想甩尾巴，它慢慢地思索了一下，装模作样地问道：“大蛇，可怕？”
修泠搂着蛇蛇的脖子笑得不可开交，说道：“很可怕呀，吓死我了。”
蛇蛇刚出来的快乐又消失了。
修泠是真的觉得有趣，平时对着蛇蛇的脑袋，只能看见两只眼睛转来转去，却看不懂蛇蛇的心情，哪像这样什么都写在脸上。
“抱够了吧，抱够了就起来。”
修泠跟蛇蛇折腾了半天，终于教会蛇蛇控制住四肢，让蛇蛇能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刚刚修泠满脑袋都是教蛇蛇控制四肢，现在有空腾出心思，修泠才意识到蛇蛇一直裸着，真是有伤风化。一拍蛇蛇肩膀，与它本色相近的黑色长袍便严严实实地罩住了蛇蛇。
蛇蛇虽然对修泠往他身上罩假皮的行为颇有微词，但是见修泠自己也罩着，就不吱声地拉着修泠学着走路。
然后蛇蛇左脚绊右脚，来了个平地摔，还要老实不客气地拉上修泠一起摔。
虽然有蛇蛇作为蛇肉垫子枕了一下，没摔疼修泠，但修泠还是忍不住反思，为什么今天自己反反复复地被蛇蛇拉到，下次他一定要周身运转灵力，不被蛇蛇拉倒。
反思完自己，修泠转头训诫蛇蛇，说：“走路不看路，看我做什么。”
“你，好看！” 蛇蛇双眼亮晶晶地说。
修泠你不是一支肤浅的竹子，对于竹子来说外观不重要，修泠这么跟自己说，让自己端着。
“笑，修泠，更好看！”
修泠从蛇蛇身上落荒而逃。他觉得有些脸热，也不知道是不是蛇蛇以前看不见东西，它现在是真的看着空气都深情，修泠都不敢跟它多对视两秒。
走进院子，修泠看着门槛思索了一下要不要去除，以方便蛇蛇走进来，算了，还是多锻炼蛇蛇一下。
“诶，唔——”修泠卡壳了一下，才发现不知道要怎么称呼蛇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蛇蛇思考了一下，有些时候它能听到一些顺着地面传来的声音，那些人的发音是……
“九命，他们叫我。”
嗯？修泠双眉微微皱起，九命听起来不太像是人称呼蛇的名字，难道是蛇蛇这个品种的名字，但是他以前闻所未闻。再加上如果是喊这种名字的物种，应该生机充足，但是他作为对此很敏感的竹子却没有感应到。
修泠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那些人要这么叫蛇蛇，他要不要传信去问问木逢春？修泠思维发散，不由地想到那天木逢春的弟子看向蛇蛇时略带警惕的目光——修泠福至心灵豁然开朗，那些人喊的怕是救命吧！
结果被笨蛋蛇蛇以为是人类给它起的名字。
看着蛇蛇那一副对这名字骄傲的样子，修泠都能想到平时蛇蛇高兴起来尾巴尖甩来甩去的样子。修泠叹了口气，名字怪点就怪点吧，蛇蛇喜欢就好。
“九命：过来。”
这几天去考驾照嘞，每天大清早去练车又心情紧张，一直没心情更新，幸好都过了，拿到驾照嘞(´▽｀)ノ
第11章
修泠现在最大的乐子，就是看蛇蛇破绽百出地装人，不对，现在应该是叫九命。想到这名字的由来，修泠就乐呵。
九命很苦恼，人的习惯跟蛇太不一样了，它刚刚下意识地伸舌头想要感应一下修泠，结果不小心舔到修泠。光是看修泠瞳孔地震的模样，九命就知道人是不会舔人的。
修泠余光看见蛇蛇探头探脑的模样，知道蛇蛇在看着他依葫芦画瓢，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
九命看了看修泠端着茶杯的手，意识到不是用脑袋往桌面上贴来喝，若无其事地学着拿起杯子，然后吐舌头试探——被烫到了。
修泠低头掩饰自己藏不住的笑意，递过一旁的凉水给九命。修泠侧着头看，还是觉得蛇蛇喝水的时候腮帮子一耸一耸地更可爱，人形帅了点，看着看着思想容易往奇怪的地方偏。
一整天，修泠读书品茗，蛇蛇就在一旁练习控制四肢，就是蛇蛇动多了之后，饿得也比平常快了不少，顶着夜色爬进林子里觅食。
修泠已经习惯了蛇蛇那把竹林搅得天翻地覆的捕猎习惯，选择眼不见为净，任由蛇蛇去折腾。
不过有一点是修泠跟九命都没有预料到的，就是在九命把猎物囫囵吞进肚子里之后，变不回人形了。也是，毕竟人是做不到肚子被撑得这么大的。修泠思索了一下，刚准备把这点也记入化形的笔记里，但是又马上想起除了九命应该没有谁会这样了。到底是谁家的蛇妖这么大了还不辟谷呀？
反正修泠抚摸着九命的肚子，隔着肚皮都能摸到猎物的形状。
九命最开始还在努力变成人，努力了一小会就抵抗不住本能开始睡了——没错，修泠已经可以靠看蛇蛇的反应判断蛇蛇究竟睡了没有。
既然如此，修泠伸个懒腰，调整好姿势枕着蛇蛇，拉起被子美美入睡。
***
以前修泠都是规规矩矩地平躺在床上，就是跟蛇蛇一起睡之后睡相一去不复返，每天跟盘得七弯八扭的蛇蛇一起睡得毫无睡相。于是乎修泠已经对自己一觉醒来，面对床角或是一截蛇身都能平静接受了。
然后他一睁眼，就被床上的人吓得差点丢出攻击，紧急反应过来是九命。
已知：昨天晚上蛇蛇是缠着他睡的。
推论：——
修泠晒干了沉默，他不是很想揭开被子，去赌一个可能，如果看到人跟面条一样缠着他，他怕他会走火入魔。
事情由不得修泠再去思索多两秒，因为蛇蛇醒了。
蛇蛇睁开眼看见他，就傻乐着撑起身。
在被子被揭开的一瞬间，修泠已经想好了，要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他就用秘法把这一段记忆给封印。
幸好，变成人便会被人形桎梏，九命还是做不到像蛇形那样缠着他。修泠松了口气，就是九命四肢虽然各动各的，但是总能把他抱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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