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泽也没多想,从包裹中拿出十两银子递给了男子,刚想伸手拿图,那男子却迅速缩了回去,“客官,这点钱可不够啊!你们多少再加点啊!”
溪越突然骂道,“这还不够!你想钱想疯了吧!”
“哦?我可不是哦!那我倒计时了哦,三,二,一。”
话刚说完,三人便顿觉头晕目眩,接二连三地昏睡了过去。
姜龄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本能地迅速坐起身来,却发现大脑还是疼得厉害,忽然,从屋外进来一位身着白衣,束着红色腰带的男子,额旁垂下两股长发,眉如锋刃,目若寒星,满面冷俊,让人不禁望而生畏。
“你是谁!”姜龄立刻警惕地问道。
“我们不是刚见了过吗?”男子在姜龄身旁坐下,又将手里的药端到了姜龄面前,“喝吧,喝了,头就不疼了。”
“我们见过?你是?你难道是那个商家?”姜龄难以置信地看向男子。
“没错,是我,我叫苍渊,”正说着,苍渊的眼睛突然变成了红瞳,额头也显现出一点红晕,那红晕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顷刻间就把姜龄的意识包裹了进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姜龄这才迷迷糊糊像是从梦中醒来一样,看着眼前已经恢复如初的苍渊问道,“你,刚才发生了什么?”
苍渊没有回答,姜龄也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修泽呢?他们两个去哪了?”
“你先喝药,这不是毒药,你喝了我就告诉你。”
看着苍渊执意让他喝药,姜龄心想,若是这人想要谋害自己,估计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于是便一股脑全喝了下去,而后依旧没忘了刚才的问题,“他们人呢!你这下该告诉我了吧!”可那药着实苦涩,没忍住,残留的药液,从嘴角早已渗出,姜龄下意识就要去擦,苍渊却连忙递来一个手帕,姜龄也顺手接了过去。
苍渊十分平静地说道,“李修泽和溪越才是天生一对,而且他们都属于另外一个世界,你又何必执着呢?”
姜龄顿时皱紧了眉头,“你瞎说什么呢!”
“你为了救他,失去了亲人,他不过是为了报恩罢了。”苍渊道。
“你到底是谁?你究竟想干什么!”姜龄的身子顿时紧张了起来,眼前的此人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过去的?
苍渊站起身,放下药碗,轻捋了一下胸前的那缕长发,回道,“我叫苍渊,是天青教的门人,也是广通子的师弟。方才你中了我的魅术,你已向我坦白了所有过往,包括李修泽的修行方式,所以,你也不用再把这些当成一个秘密了。”
姜龄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要伤害他!”
苍渊冷笑一声,继续在姜龄身旁坐了下来,“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想看看他的修为上限在哪里,不过,这时候,他也许正和溪越两个人恩爱也说不准呢。”
“你胡说!”
苍渊却突然岔开了话题,“给你看看地图,你作为这个大千世界中的一员,却还连这个世界有多大,有多少个国家都不知道,未免有些无知了。”
姜龄没有说话,眼前此人修为也远在修泽之上,他似乎除了示弱,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苍渊不紧不慢地拿出地图,缓缓摊了开来,指着西边说道,“这是齐国,也就是你的国家,北边是分散的十多个游牧小国,这些你也清楚,齐国的土地很辽阔,南域一直蔓延到地图的最南端,不过东南角有一处地下城不归齐国管辖,这也是你曾去过的地方。挨着齐国最西边的是玉泉城,玉泉城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再往西,就是沙漠,这里人烟稀少,只有炙阳国一个国家,炙阳国的北面是瓦尔多冰原,那里没有人,炙阳国再往西过了中山山脉有三个大国,分别是后曦国、佘比国和季兴国。玉泉城往南有许多部落,其中最大的部落是大月族,也就是他们经常侵犯南边的天罗国,天罗国西南临海,东边倚靠尼古拉山脉,可以说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吧。”
听苍渊介绍完,姜龄顿了一下,满脸疑惑地看向苍渊,“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我要你做我徒弟!”说这话的时候,苍渊的眼里透露着一股志在必得的气息,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姜龄还是没有明白苍渊的意思,疑惑的眼神让他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苍渊合上地图扔给了姜龄,“我不管李修泽是从哪里来的,你跟着他,连自己的生死都顾不得,你还指望能有一天跟他白头偕老吗?你保护他,还是他保护你?你体内有五行之力,我想研究一下两种力量碰撞之后会有怎样的效果,当然,我也会尽我所能护你周全,甚至还可以让你的亲人起死回生!”
姜龄瞬间瞪大了眼睛,脑瓜子震了一下,忙问道,“你真的能帮我救活我的亲人?”
苍渊没有回答,反而说道,“你好好想想吧,不过我告诉你,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是不会放你走的。”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姜龄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那张地图,而后掀开被子下了床,也打算出门去看看,没曾想,这屋子被设下了结界,以他的修为根本打不开,如此,姜龄只好再坐回了桌前。
屋里的摆设非常简陋,但又十分整洁,靠墙的柜子或许是这里最值钱的家当了吧,姜龄起身叠好被子,跪在床上推开一旁的窗户,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干净得出奇的庭院,有多干净呢?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只种了一株花!
另一边,李修泽和溪越被苍渊带到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这里阴暗潮湿,有着说不出来的阴森诡怖,李修泽迷迷糊糊从昏睡中醒来,第一反应就是喊着姜龄的名字,却没想身边只有溪越一人,于是李修泽便起身开始寻找了起来。
这里好像是一个地下宫殿,由于光线的黑暗,修泽根本无法看清洞顶究竟在哪里,四周都是纵横林立的巨石,没有一处能够看到一条笔直的路。李修泽积聚灵力,将一根长枪化出,重重地向上空抛去,又飞了数秒,只听得“嘭”的一声,那长枪终于撞到了洞顶,但那洞顶却坚硬如铁,长枪根本刺不进去,转而又迅速跌落了下来。
“这是哪里?姜龄!姜龄!”修泽继续呼喊着姜龄的名字。
“不用喊了。”
修泽迅速转身,闻声看去,那巨石上站着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此人便是苍渊,“姜龄已经拜我为师了,你若想见他,就自凭本事吧。”
“拜师?你对他做什么了!”修泽质问道。
“我没做什么,他拜我为师,心甘情愿,你若有本事,就从这里出去,没本事,这里就是你的归宿了。不用求我,我是不会怜惜你的!”说完,苍渊再度消失不见。
“喂!喂!”修泽握紧了拳头,提着长枪便飞了上去,可苍渊早已不见了踪影,四周也只有无边的黑暗和寂静。“啊!”修泽顿时怒不可遏,提着长枪到处乱刺,可再多的力量,都犹如打在了棉花上,尽数被这无尽的黑暗所吸收。
“啊!”
修泽心头一紧,连忙循声飞去,是溪越!他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条巨蟒缠住了。李修泽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营救,可那蛇也是有些修为的,它那厚厚的鳞片如同是金刚不坏的盔甲,修泽根本刺不穿,于是又积聚灵力,将火焰注入长枪,集中精神,这才刺进了巨蟒体内,那蛇疼得身子瞬间松了下来,修泽抓住机会,又使了另一根长枪,在巨蟒身上制造了多处伤口,只见那巨蟒鲜血直流,已经完全顾不上溪越这个到手的猎物了,松了身子,迅速寻了个出口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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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喜得宝扇
修泽连忙抱起虚弱的溪越,关切地问道,“溪越!溪越!你没事吧?”
溪越虚弱地睁开眼睛,看了看修泽,苦笑着说道,“你不应该救我的,我死了,你不也没这么多心结了嘛,可以和姜龄快快乐乐地在一起了。”
溪越强撑着说完了话,一口鲜血顿时从口中喷涌了出来,原来方才巨蟒的缠绕已经勒断了他的肋骨,可以说,现在的溪越已经只剩下了半条命。
“溪越!溪越!”李修泽急忙将溪越的身子放平,而后便在周围设起了结界,开始源源不断地给溪越输送着神力,尝试修复着溪越破损的内脏。溪越也没有力气再说什么,此时的他早已沉沉昏睡了过去。
不多时,李修泽的额头渐渐冒出了斗大的汗珠,青筋暴突的双手慢慢开始颤抖,四周的结界也开始因为他外泄的神力逐渐减弱,周围仿佛瞬间多了许多虎视眈眈的眼睛,窥视着李修泽的弱点。
总算是护住了溪越的心脉,李修泽几乎虚脱一般地瘫靠在墙角,他大口地喘着粗气,警惕地环顾着四周。此时的他是无助的,他从没想过,明明作为天之骄子的他,如今竟沦丧到今日这般田地,自己的生死完全掌控在别人手中。想到这里,他突然开始变得啼笑皆非了起来,他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忍住了,最后一丝理性告诉他,这里危机四伏,懦弱只会顷刻间取了他的性命,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着溪越。
“想好了吗?”苍渊推门而入,惊醒了还在发呆的姜龄。
姜龄迅速回过了神来,起身回道,“想好了,我愿意拜你为师,只是。”
“只是你想再见一面李修泽,是吗?”苍渊完全猜出了姜龄的想法。
姜龄没敢答话。
苍渊继续说道,“以后你们有的是机会见面,既然答应了拜我为师,那就行礼吧。”苍渊在一旁的桌前坐下,眼神中满是孤傲,倒显得他那双眉眼更加锋芒了。
姜龄思忖了片刻,随后便跪倒在地,行了三叩之礼,又有模有样地沏了茶,毕恭毕敬地端给苍渊,“师父,请用茶。”
苍渊看了姜龄一眼,而后接过茶盏一饮而尽,表情从始至终从未有过任何变化,“收起你的小心思,做我的徒弟,我只要忠心的,不忠,只有死!”
姜龄吞了一下口水,内心里瞬间又多了几分畏惧。
“我既然已经收你为徒,日后必当对你悉心教导,若你有本事,修得比我高的境界,也是你自己的造化。若你没本事,浑浑噩噩,求而不得,便是你的归宿。我这里有三条规矩,你必须遵守,你是我徒弟,我不会杀你,但是李修泽就不一定了。第一,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去见他,就算见了,你也不能表明身份。第二,我的吩咐,你必须照做,若有违抗,后果自负。第三,永远不要站在我的对立面,不要用你的认知来评判我的对错。”
“弟子,记下了。”姜龄的声音十分低微,以至于,连他自己都好像没有听清楚。
“坐上去。”
“嗯?”姜龄愣了一下,顺着苍渊的目光看向了木床,又心有疑虑地问道,“坐上去?”
苍渊没有答话,姜龄只得照做。
“守好心神。”
姜龄盘腿而坐,闭眼凝神,苍渊右手指向姜龄的眉心之处,一道光晕瞬间在姜龄眉心显现,那光晕由小变大,再由大变小,逐渐浸入姜龄的体内,刹那间,姜龄犹如跌落到了深渊,见底是一片没有波浪的潭面,姜龄站在潭面,每一次的抬脚都会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姜龄慌张地四处环视着。“凝神!”
苍渊那深沉的声音再次在耳旁涤荡了起来,姜龄迅速闭上双眼,沉心静气,感受着身边的炁源,又过了许久,也不知哪里来的形状各异的短小光线在他脑海里逐渐映现,有直有曲,他们在不同的地方运动着,像是在传达着一种能量,渐渐地,这些能量开始出现了组合,朝着四面八方向他涌来,不多时,□□的疼痛感迅速席卷起全身,从针刺之痛逐渐演化成了筋脉尽断之痛,如此地坐立难安,让他无法静心。
“凝神!”又是苍渊的声音。
可姜龄的痛苦,已经无法用撕心裂肺来形容了,但若此时放弃,二人都将走火入魔、前功尽弃,苍渊苦苦坚持着,他好像是在赌着什么。姜龄突然有了一种濒死的感觉,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修泽那温润如玉的模样,他呐喊着,却没有回应,那轮廓也逐渐变得模糊,那神情像是在告别,渐行渐远。。。
许久,姜龄缓缓睁开双眼,正愈抬头,却被从窗□□入的阳光刺到了眼睛,忙抬手扶额,转过身看向桌前,只见苍渊正襟危坐又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你?师父。”
“底子不行,觉倒挺多。”苍渊全然没有提过昨日照顾姜龄一宿的事情。
姜龄愣了一下,扶起身看向窗外,此时是清晨,屋外阳光明媚,“这是第二天了?”
“把粥喝了,洗漱好,跟我去炙阳城一趟。”苍渊起身去了屋外。
姜龄看着清淡的菜粥,也没什么胃口,但想着苍渊守了自己一夜,这份心意也不好辜负,于是先是喝了一旁的清水,而后便端起碗三下五除二,将菜粥喝了个干净。门口摆好了洗脸用的清泉,透着一股埋在地底的寒意,稍稍用指间触碰了一下,不禁打了个冷颤,心想,生活在这样的大荒内,本以为是个粗糙无比的汉子,却没想到生活里处处透着精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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